哪怕再危险，他也不能放弃！
“好。”
计子慕嘴角微弯，点了点头。
71、去感受鹤石
周晓波犹豫的看着飞行器的门，心里有些没底，他看看身边正认真的为他穿着衣服的计子慕，张嘴想要劝计子慕留下来，别跟着他一起出去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开口，他就已经感觉到计子慕会拒绝。
“怎么了？”计子慕嘴角一直含笑，哪怕他没有抬头去看周晓波，却依然在关注着他，一直在关注。
“哥，我……”周晓波微张了嘴，却又摇了摇头，“没什么。”
计子慕笑着嘴唇贴近周晓波的额头，刮了刮周晓波的鼻子。
“晓晓，并不是只有你在担心我，我也会担心你，前段时间你一直在实验室，我会担心，现在你独自来天之涯，我也会担心，”计子慕最后调整着周晓波身上调温系统，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你想要做什么我不会拦着你，但是……在做那些之前，我只希望你能偶尔想一下，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名叫计子慕的人，他会一直一直的等待着你。”
“……哥，”周晓波微抿了唇，低下头，眼眶迅速红了起来，“谢谢。”
前世今生一直都是一个人的他，又何曾有过一个人对他这样关心？
这种被人记挂在心上的感觉，真好。
“走吧。”计子慕身上已经换下了首席生的服装，但是他也没有如同周晓波一般层层包裹，傀儡彩色的光芒若隐若现，这个人……
真的跟墨阳不同。
可笑他以前会一直跟学院的学生一样，期待着看到两个人的对决，可是，墨阳是安静的，甚至连他的傀儡都安静的让人无法察觉。
而计子慕，却一直如同现在一般，耀眼的如同骄阳。
“哥，你会不会对我失望？”周晓波在计子慕打开门之前，拉着计子慕的手认真的问。
计子慕笑了笑，弯腰，吻落在周晓波的防护罩上，周晓波却迅速红了脸，自从跟计子慕发生了关系，周晓波脸皮就迅速变薄了。
“晓晓，你也在改变，难道你一直没有发现？”说着，计子慕手指毫不迟疑的按在“开舱”键上，舱门缓缓打开的时候，计子慕回头微笑，“无论如何，你能接受作为哥哥的我，已经是我这一生最庆幸的事情。”
周晓波脸慢慢变红了。
“我不会对你失望，因为从你在医院醒来的那一刻，你已经……”计子慕说着笑了笑，飞行器中的隔热层迅速升起，阻隔了飞行器中温度继续流失，计子慕不再说话，拉着周晓波跳下了飞行器。
周晓波压了下被风吹皱的恒温服，计子慕一直拉着周晓波的手，即使这样，风凛冽的吹来，依然让周晓波站不稳脚跟。
眯眼四顾，周晓波很担心这时候突然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一个变异兽，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如此的弱不禁风，即使他是一个溶液配比师，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的战斗能力！
周晓波去看计子慕，却看到计子慕神色自若，自从下了飞行器他就一直在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判定周围没有危险后，他微微笑了一下，看向旁边的周晓波。
“走，咱们过去。”
周晓波愣愣点头，突然感觉这样的哥哥简直帅呆了，计子慕有骄傲的资本，但是他却从不到处宣扬，他的每一步都走的很踏实，即使周围充满了赞誉的目光，他依然能够从容前行。
这已经跟原着作者塑造的那个将自卑隐埋心底深处，等着女主去化解去感动的主角大神已经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而这一个计子慕，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物，他是他的哥哥，现在也是……
他人生的伴侣。
周晓波心底安定，抬头扬起明媚的笑容，或许他的性格真的变了很多，开始瞻前顾后想东想西，开始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会甘愿的付出生命的拼搏。
而原来的周晓波……
其实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他被领养的家庭抛弃，被孤儿院中的小孩孤立，甚至在上学期间被同学嘲笑……
他本来就是一个自私的人，于是他开始变的开朗，变的单纯，变的大大咧咧，即使最初去接近计子慕，他也存了那些不可告人的心思……
周晓波拉拉计子慕的手，他左手圈住计子慕的脖子，踮起脚尖，两人隔着恒温服，隔着傀儡，隔着肆意的寒风，隔着山之涯这暮霭霭的雪，在鹤石旁，贴近，仿佛已经亲吻。
计子慕眼中含上了笑意，周晓波睁开眼睛。
“我，周晓波，在此宣誓，无论贫穷，富贵，生病，健康，此生愿与计子慕度过一生，不离不弃。”
周晓波的眼神是如此的认真，仿佛缀满了这山之涯所有的冰晶，在这山之涯，海之角的见证下，在这暗河之水的汹涌澎湃中，庄严宣誓！
可是，周晓波却没有将这些说出口，他只是看着计子慕，因为，或许他的一生是如此的短暂，或许只有二十四岁，或许……
连二十四岁都已经是一个奢望……
计子慕即使不明白此时周晓波想要告诉他什么，但是看周晓波的眼神就已经让他从心底往外的高兴。
“去试试能不能感觉到。”计子慕指了指不远处的鹤石。
风从鹤石之间迅速的穿过，呜呜咽咽的声音，居然如同刀子般的凄烈，鹤石已经被分割为一条条的柱体，向上连接，向下直接深入到了地底之下！
底下，暗河的水奔腾着，周晓波伸手去触摸，感受着这来自天地间的震动。
精神渐渐扩展，延伸，去跟随着那复杂的脉络去感受，天地间如此的辽阔，计子慕静静的站在周晓波的身边，抬手，傀儡触上周晓波恒温服的边缘，那彩色如同活了般，几乎瞬间已树立起剑形的巨大屏障，风被分割了开来，周晓波神色慢慢轻松。
山之涯毗邻极地很近，山的那一边究竟是什么情况，计子慕毫不知情，他们这一批傀儡依附师并不能深入进去查探，前去极地历练的星火成员，传回来的消息跟他原来所猜想的都差不多。
但是……
他的父亲，计笙，到底是死是活？
周晓波一直静静站立着，手触摸着鹤石的表面，神色却变换不定，计子慕知道自己帮不上周晓波，所以他也不去打扰他。
山之涯是如此的广阔，仿佛真的是无涯无际一般，计子慕坐在地上，双臂闲适的搭在膝盖上，抬头仰望着这与天空极为接近的地方。
山之涯的气候之恶劣，根本就不适合人类的生存，由于公用飞行器禁止飞行这类危险地带，所以来的人极少。
这么纯净，仿佛初生的婴儿。
即使，现在已经被一些东西侵入……
计子慕眼神冷了起来，他坐在原地未动，眼睛却看着前方渐渐出现的变异兽，是一种爬行动物，眼睛血红。
几乎每个变异兽都是从眼睛开始变起，它们的眼睛会变成各种诡异的红色，或者浑浊不堪，又或者如同火焰般烈烈的燃烧。
但是，都是一种仿佛幽冥地狱的色泽。
计子慕看看对周围毫无所觉的周晓波，他起身，拍拍屁股上粘上的雪花，随手挽起袖子，嘴角挂笑。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剑锋迅速四合，计子慕却已经冲了出去！
变异兽仰天长吼状，计子慕却没有听到丝毫的声音，这种情况计子慕虽然没有碰到过，但是却在资料中有所涉猎！
有些变异兽的嗓音发声频率与人耳能够捕捉的频率完全不同，直接导致了这种声音直接被脑部过滤，可是攻击却会存在。
计子慕收身侧腰，傀儡激发点地，一个跳跃已然跃至半空，变异兽如同一只巨大的蚂蚁，居然能够直立起身子！前爪挥动，几乎眨眼间就已攻至计子慕的眼前，计子慕神色不变，傀儡再次激发，空中借力已经掌握了制高点！
变异兽的弱点一直不是人类所以为的眼睛等地，而是它们下意识去保护的地方，或许这就是一种天生的保命本能，连这种智力低下的变异兽都不例外。
计子慕没有更多的时间去跟变异兽去战斗，所以只能用这种铤而走险的办法，他的观察力一直是学院中最为出色的！
当人有了弱点的时候，出手就会有所顾忌，变异兽也相同，即使它没有智慧，但是在站位上就会有所偏颇！
果然！
计子慕眼中精光一闪，手臂上彩色的傀儡一闪而没，计子慕傀儡彩带祭出，拉住变异兽的前肢迅速靠近！变异兽挣脱不掉计子慕的彩带，另一只前肢却已开始截击半空中的计子慕！如果被变异兽攻击到，即使傀儡防护状态的计子慕也会瞬间被拦腰截断！
计子慕突然傀儡一收，彩带一转已缠绕住变异兽的头部，前进方向迅速改变，变异兽已开始警觉，却早已晚了。
计子慕喘了口气，落下地却再也没看变异兽一眼，他收了收衣服，含着笑意走向了已经睁开了眼睛的周晓波。
身后，变异兽巨大的头颅轰然掉地，在一阵寒风的凛冽中，庞然的身体片片碎裂，仿佛乌黑腥臭的冰晶。
周晓波发现，自己或许错了，他一直好奇计子慕与墨阳到底是谁厉害，在他的心中，因为原着或许已经潜意识中对计子慕的能力做了鉴定，而因为墨阳是原着中没有的，所以他一直都用神秘与高深莫测去看待墨阳……
却忘记了……
计子慕的每一次出手，都会让他目瞪口呆。
包括上一次的训练场之战，以及这一次的变异兽之战。
计子慕一直从容不迫，即使战斗中依然都能够冷静的分析，计子慕的战斗，早已不是单纯的战斗，这仿佛已经是一个极为精细的表演，而他的对手，只是在配合着他的剧本！
这种傀儡战斗技术，他究竟有多眼拙，才会一直视而不见？
72、装作不认识
“成功了吗？”
随着计子慕的接近，原本被封闭起来的剑形空间，已经无声的打开一个缺口，计子慕只是微笑了下，看了眼仿佛天之涯极地的方向。
周晓波摇摇头，神情中有些遗憾，他心里有些没底，却又有些明白，或许郭梦楚的方法并不适合自己，或者……
这个世界，已经跟他所了解的世界不同了。
“哥，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计子慕闻言，若有所思，他修长的手指仿佛缠绕着明亮的色泽，无声的拍了拍周晓波的肩膀，他率先向飞行器走去。
“可是，哥，我现在只有这个办法。”
“所以晓晓想要放弃了？”计子慕含笑问道，身后，又有两头变异兽直冲而来，计子慕身形停了下，向周晓波伸出手，“走吧。”
“我不会放弃，”周晓波迈开双腿跑了起来，神色随着跑动越发坚定。他来这个世界本来就如同被开了挂，上天给了他第二次生命，那么他就没有理由再去抱怨，他可以去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更不怕面对的是失败，哪怕结果只是无情的嘲讽，他只要为哥哥配制出正确的溶液，种植出真正的傀儡！这是周家欠他的，更是周晓波他自己想要给他的！
“哥，我不会放弃！”
拉上计子慕的手，周晓波脚步不停，两人迅速的向飞行器跑去！
这个世界已经不安全，没有了人与人的阴谋战斗，人类的生存环境却开始面临毁灭的挑战，计子慕一直跟在周晓波的身后，身后倪霞漫天，就如同傀儡绽放时的光彩。
周晓波却没有看到，直到上了飞行器，所有的寒冷恐慌都被隔绝，周晓波紧紧的抱住计子慕，手指的关节紧到发白。
他没有奢望，也不会伤心，他只是……
有些失落，只是有些失落而已。
万一，他没有成功，那么他的哥哥如何面对已经失控的傀儡？
计子慕将飞行器驶离地面，地面上，两头变异兽诡异的嘶吼一直跟随着他们，计子慕却将周晓波抱在了怀里，耐心的哄着。
“晓晓，除了哥哥的傀儡，你还在着急什么？”计子慕其实一直想要问这个问题，因为在某些时候，他发现周晓波好像知道些什么，那种表现就如同一个先知，带有明确的目的，可是这种感觉每每都在周晓波骤起的状况中消失殆尽。
起初，他只是以为是弟弟的胡闹而已。
可是这一次周晓波的目的太过于明确，而失望也如此的意外，以至于让计子慕有一种感觉……
事先，周晓波是明白这个鹤石会达到什么效果的……
周晓波被抱在计子慕的怀里，头枕在计子慕的肩头，他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蹭了蹭。
“想尽快强大起来抱哥哥大腿啊！”周晓波说着自己吭哧吭哧笑了，“想要抱大腿，泡美妞，虽然后面这个大概实现不了了。”
计子慕摸了摸周晓波的头发，沉思不语。
而周晓波，却在想要回答的前一刻突然想到，他的来历，对计子慕来说，或许真的不是一个适合谈论的话题，无论任何一个方面来说。
周晓波耳朵动了动，他爬起来隔着计子慕向飞行器的模拟屏外看去，却惊讶的发现那两头变异兽居然还在跟着他们！
“哥，它们……”周晓波指着外面蹦跳着飞快前进的变异兽，不可思议。
“等飞过这一片区域后，我们需要给外面设立警戒线的人发出信息。”计子慕拉下周晓波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哎？”
周晓波眨眨眼，不解的看向计子慕，计子慕无声而笑，他心里放心了些，那些悲伤的表情，真的不适合晓晓。
“我很喜欢这里，底下的那两个，既然这么喜欢跟着，我们可以带着它们欣赏一下这山之涯的风景。”
“唔。”周晓波探头去看模拟屏，点点头。
“再说……”计子慕搂紧了周晓波，嘴唇贴在了周晓波的耳边，“这两天你也累了，还是休息一下我比较放心。”
这……这这这暧昧的语气，你妹啊，让小爷的脸都红了！
周晓波脖子一扭，以一个当红炸子鸡的经典动作蔑视着计子慕，用来证明自己绝没有害羞。
“小爷不累，精神着呢！”
计子慕嘴角的微笑渐渐变的深不可测起来，他放在周晓波腰间的手一个用力，周晓波腰一麻，瞬间瘫软了下来。
“哎哎哎？！！你干嘛你干嘛？！！”周晓波心中警铃大响，扑腾着就想起来！
彩色的傀儡缎带丝丝缠绕，计子慕含着笑意弯下腰，唇印在周晓波的眉心，渐渐往下，鼻梁、鼻尖、嘴唇……
周晓波简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坐在小船上，摇摇晃晃波动不已，连睡觉了都有疲累乏力的感觉，手指头动一下都能牵扯到全身的疼痛。
计子慕微微叹了口气，将所有的担忧都掩藏在眉眼之间，他已经很小心了，但是周晓波的身体却依然承受不了，究竟能够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的晓晓健康起来？
哪怕让他付出再多。
计子慕眼神一凝，转头向下看去，两头变异兽很明显已经有些体力不支，此时虽然仍然能够远远的吊在后面，但是已经越离越远。
果然跟他的猜测相同，这些东西虽然目标明确，前行的方向就是人类居住区，但是一旦碰到人类，它们就会丧失理智的四处攻击。
究竟是什么东西驱使了它们？不过，这样也好，总比被控制到连人类的鲜活肉体都不理会，只会一味的遵从命令好。
收了收怀里的珍宝，计子慕重新调整了航向，速度提升，飞行器很快向山之涯下飞去，变异兽嘶吼着，却已经渐渐消失了身影，计子慕回头再次看了一眼山之涯上白皑皑的雪，低头，眉眼间俱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