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敬琰从包里拿出梳子，出了房间往外走：“你送什么？”
云泽说：“你帮我决定吧。”
云泽这么一说，韩敬琰心里又很贱的觉得有点开心。但韩敬琰还没答话，这时又有电话打进来。他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是小马打的。
于是韩敬琰道：“那好，有电话进来，我回头再联系你。”
“我下班去接你。”
“不用了，我去东娱等你们吧。”
和云泽结束通话韩敬琰立刻把小马的电话接了起来：“小马，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在微博上看到不知道谁传的消息，说云泽会给吴月制作新专辑呢，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很多人在传，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小马总是那么尽心尽职，就算没事干的时候他也在关心韩敬琰这位衣食父母的事情，要是评十佳助理之类的，韩敬琰一定会极力推荐小马拿冠军。
“是吗，”韩敬琰一笑，根本不信这种谣言：“别担心，云泽还看不上吴月那种人。”
“万一上面给云泽加压什么的呢。”电话那头的孩子不像韩敬琰这么淡定，小马只知道有这种消息出来那就有可能是真的，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让他挂记于心。
然而小马不清楚这些，韩敬琰还不清楚吗。
就算东娱要对云泽加压，也不会在吴月这种人身上暴殄天物。东娱内部便有那么多皇牌歌手，叫得出名来的都能把吴月压死无数次，姓吴的算个什么东西。
一提到吴月，韩敬琰的心情难免有所起伏，那人背叛他，自以为另择良栖从此就能顺水顺风？董虹那样的大小姐能喜欢吴月这种人多久？
韩敬琰心里又闷又火，不欲再提那人，于是宽抚小马：“你别想太多了，有什么消息晓哥那边会第一时间通知。”
况且韩敬琰现在人就在云泽家里，刚刚两人还通过电话，如果云泽不和他合作而改成要帮吴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虽然云泽不会什么事情都告诉韩敬琰，头一晚两人还经历了尴尬，但对于这种事，于公于私来说，云泽都首先会考虑韩敬琰的利害相关。
这一点自信韩敬琰还是有的。
“那那好吧。”小马只好选择相信韩敬琰说的绝对正确、不用担心。但吴月那个人，小马在韩敬琰那里见过不少次面，虽然吴月不耍什么性子，看起来好像也话少低调，但他总觉得不太喜欢吴月。
现在韩敬琰和吴月……是分手了吗？吴月真的要和韩敬琰抢云泽吗？啊呸呸，韩敬琰都说不用担心这事，一定是吴月在炒作。
“你没事做是不是？下午陪我去逛街。”韩敬琰说。
“哦，但我还准备去帮你打扫房子呢，都两周没大扫除了。”小马道。
韩敬琰忍不住道：“你这么死脑筋以后怎么取得到老婆？打扫房子晚个一两天又没差，再说是我住又不是你住，我不急你急什么。”
小马：“……呜。”
“你待会儿去把我车开过来吧，我在云泽这里等你。”准备挂电话，韩敬琰又加了一句：“亮姐做的卤猪蹄还有一袋在冰箱里？帮我带着，我在车上吃。”
“好的，那你今晚要运动吗？我算了一下你最近的运动量和摄入的卡路里，如果今天吃太多的话必须要增加运动量了。”
韩敬琰纳闷：“你什么时候开始偷偷摸摸做这事的？”最近韩敬琰发现小马越管越多，那么问题来了，这个人究竟是助理还是全职管家还是老妈？
小马说：“我是觉得你最近不太控制饮食，有必要注意保持身材、控制体重，所以我下了一个软件，如果我知道你每天吃的东西和你的运动量，我就可以——”
韩敬琰打断了小马后面的话：“小马，当助理真是委屈你了。”
小马：“？不委屈啊。”
第三十五章
云泽给韩敬琰留的早餐被他当了午餐。
韩敬琰记得云泽是不会做饭的，云泽用保鲜膜包好的超大碗的粥里加了韩敬琰喜欢的鸡丝和鸡胗，进微波炉一加热，便溢出粥的香味，经过对色香味的一一判定，韩敬琰认为这碗粥应该是外卖。
另外还有一叠蒸熟的小笼包，味道也很得韩敬琰喜欢。
吃完饭，韩敬琰等了一会儿，小马到了楼下。
对于送女人礼物韩敬琰算得上经验老道。上了车，拉过安全带系好，韩敬琰对那位兢兢业业的司机说道：“到牛贝贝那里。”
小马在发动车，听到这话他就明白了韩敬琰要做什么。
“又要买礼物吗？”小马一边驱车出地下停车库，一边问。
“是啊，”韩敬琰把车窗摇开一些，掏出烟来放到嘴里：“送礼只送牛贝贝。”
小马犹豫了一下才说：“我觉得他们家的东西挺贵的。”
韩敬琰笑了：“我花的不是钱，是人情，我和牛贝贝友好往来，互通有无，互惠互利，这点钱原本也不算什么。”
小马说：“但是有钱也稍微节约一点比较好，多存点钱有备无患呢。”
小马这么认真地考虑勤俭节约存钱的事，还一脸的心疼，韩敬琰被他弄得笑弯了腰。韩敬琰抱着肚子笑完，抹了一下嘴，变了个平静的微笑表情：“我今天就和牛贝贝商量打个折，剩下的钱给你拿去买衣服。”
小马常常被韩敬琰笑，他们原本的价值观和各种观念也不同，是以早就习惯韩敬琰的行为做派，包括韩敬琰不时的笑他一下或者给他点别的惊喜或惊吓。现在听到韩敬琰要给自己钱，小马赶紧说：“不用了，我平时已经存了很多钱，你还是存着吧，多存点钱。”
这点钱能做什么？不过这么想，韩敬琰却并未说出口。
小马这人实诚善良，虽然年纪小但并不浮躁，也没沾上什么恶习。这孩子是韩敬琰身边一份稀有的珍贵。韩敬琰真心的喜欢他。
到了牛贝贝珠宝店，小马把车一直绕到大楼后面，那里是牛贝贝自己停车的地方。
下车时，车外已经上来三名穿着靓丽的美女。长得最漂亮高挑的站在中间，是牛贝贝养的小三，叫戴娜，在这家珠宝店当经理。
韩敬琰是vip大客户，戴娜万般殷勤地迎接了韩敬琰下车，而后红唇张启，开始问候韩敬琰：“最近我们的大明星又去哪拍戏啦？才一段时间不见，您是越来越帅了呢。”
“戴娜姐也是更加的美艳动人，”韩敬琰问。“牛贝贝呢？”
“他今天不在c市，不过我已经让人把最新最好的一批货给您备着了，我这就带你去。”戴娜前面开路，笑容满面地把韩敬琰迎进了只对极少数客户开放的vip室内。
牛贝贝是个富三代，但他没有继承家族生意，从家里捞了些本金自己跑到外面开珠宝店。因为有生意头脑，他的“纽贝珠宝”还不到十年时间就已经在全国一二线城市开了不少的连锁店。
而这人平时八面玲珑会做事，每次韩敬琰来他都会封店，一来给足了影帝的面子，二来韩敬琰是他的老主顾又有私交，还给他介绍过不少有钱的客人，能保住韩敬琰这个大手笔的回头客，他自己显然是获利更丰。
牛贝贝虽然不在，但戴娜给韩敬琰展示的果然是一批好货，它们在灯光的照射下像星光，像鳞波的海洋，绚丽得要闪瞎人眼。
韩敬琰很快看中了一套紫色蓝宝石的项链、耳环的套装，让人取出来看。
小马在旁边一瞧价格标牌，嗬，这比他一年的工资还高不少。
戴娜见韩敬琰选了一套值钱货，便在一旁称赞韩敬琰的品味：“您可真是有眼光，这套‘紫色星光’华贵但不浮夸，设计和做工更是没话说，在国内一共只有九套，而在我们c市就是独品了呢。而且它的价格不贵，我自己也最喜欢这套。”
韩敬琰点点头：“就它吧。”
戴娜顿时满脸容光，招了手让她身后的女孩子给小心包装起来。
韩敬琰扫了一眼其他的饰品，都是些类似的珠宝项链，于是问道：“别的呢，适合送男人的。”
戴娜捂嘴一笑：“这是要配套吗？”
韩敬琰笑笑：“不要配套。”
云泽和杨成的老婆怎么配套。虽然戴娜原本是无心的玩笑，但韩敬琰有点反感。
韩敬琰没表露出心里的不快，戴娜亦没注意，只问道：“那您想看哪种？最近新来了一批玉石翡翠的，要不看看？”
韩敬琰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让我看看吊坠。”
戴娜赶紧说道：“好，这边来吧。”韩敬琰说要吊坠，戴娜才注意到韩敬琰脖子上挂了块翡翠观音，她在珠宝店里做了不少年头，对珠宝玉石也算有些眼色，韩敬琰那枚观音虽然也不是什么劣质品，但顶多就是上万的东西。韩敬琰这人平时出手大方，几万几十万对他都不算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佩戴这么一个不值钱的东西。
幸亏韩敬琰长得好，气质亦更是没话说，戴娜不动声色地瞟了两眼。那观音被韩敬琰戴着仿佛都身价倍增，不懂的人恐怕不会相信它是个便宜货。
戴娜带着韩敬琰去外面看吊坠，小马就被其他店员伺候着喝茶水。他被几名女孩子团团围住打探韩敬琰的事，女孩子们一个个大方娇俏，小马难得有这样的待遇，整个人脸都涨得通红。
韩敬琰对宝石玉器也不甚了解，戴娜对他介绍了各种名贵的帝王绿、玻璃种之类的，他自己最后却看上了一枚墨玉观音。
“咦，这个吗，”戴娜：“这并不是最好的，而且它放在这里也已经有一阵子。”
韩敬琰拿着那枚观音，望着那上面细致的雕琢的纹路，并不准备改变自己的选择，他说：“就它吧，不送外人，不用买最好的。”
戴娜更感惊讶。
她一点也没有明白韩敬琰话里的意思，怎么像是在说送无关紧要的人要送贵的，送自己人就随便似的。但她眼底的吃惊只是一闪不见，过后就道：“那就给您包起来了哦。”
“对了，给我个折扣吧。”韩敬琰想到小马那心揪的小眼神，不禁觉得不要一个折扣有点对不住小马。
“好好，自然是有折扣的。”戴娜笑道：“还需要看别的什么吗？”
韩敬琰又是一笑，心里想我不提倒从来没有折扣。
“就这些，下次有需要我再过来。”
结了账回车里，韩敬琰把登门做客的礼物放到一旁，然后把装着墨玉观音的盒子从包装盒里取了出来，放到今天穿的马裤的侧包里。
“一共打了五千多的折，我转给你，你拿去存着。”韩敬琰对小马说道。
小马有点被吓到：“不要不要，这么多钱我不能要。”
虽然韩敬琰出手阔绰，五千多对他来说九牛一毛，在小马看来却是笔大数目。再说小马觉得自己的工资就很高，平时韩敬琰还经常硬塞东西送给他，再白拿这么多现金，他过不了良心的坎。
“那你帮我开个户，帮我存着。”韩敬琰开始拿手机转钱。
小马心说转出来再拿去存，这不是多此一举吗，然而韩敬琰颇有兴致，嘴里还说：“现在存点钱也好，万一哪一天我日落西山穷困潦倒，说不定它们还能救我的命。”
小马立即说：“不会的，韩敬琰你一定可以一直这么有名。再说这点钱也没法救命啊。”
韩敬琰笑道：“你有没有听过土豆皮奶奶的故事？”
小马开着车往外走，好奇地问：“什么土豆皮奶奶？”
韩敬琰开始给小马讲故事。
故事里有一家人，他们每年都要吃很多的土豆，然而他们从来只吃土豆不吃皮，每次都把土豆皮扔掉。只有家里的老奶奶勤俭节约，她每次都偷偷地把所有的土豆皮捡起来晾干藏好，就这样日积月累，慢慢的，那些被老奶奶收集起来的土豆皮竟然有一堵墙那么高。
后来有一年闹饥荒，家里什么收成都没有，眼看着一家人即将被饿死，这时候，老奶奶向家人展示了自己多年收集的土豆皮墙。
于是那些曾被人不屑一顾的土豆皮就成了救命的粮食，它们维持了一家人的命，一直到灾荒过去。从此以后，这家人吃土豆的时候总是不忘了怀着感恩的心，连土豆皮一起吃掉。
“这就是一个积少成多最后救命的励志故事。”韩敬琰说：“土豆皮如此，钱何以堪。”
哪里励志啊？小马尴尬地在镜子里笑一笑：“韩敬琰你最近是不是在看《银魂》啊？”这浓浓的无法吐槽的kuso风。
小马把韩敬琰送到东娱，然后果真遵照韩敬琰一时起意的想法，告别之后就跑去银行给他办卡。
韩敬琰给云泽打电话，云泽没接，他只好给杨成拨过去。
“到了我们公司？”杨成惊讶地喊道：“哎呀这会儿云泽好像在外面谈事情，我也在外面，你先去云泽办公室吧，他在c座十二楼，你上了楼直接问十二楼的接待就行，稍等啊……喂，韩敬琰你还在吗？我给云泽的助理先说一声，待会儿你上楼就有人接你，哎你们两个人别站这边，对，放松别显得太紧张……哎现在的新人真让人不行省心。”
杨成那边熙熙嚷嚷，听他说话也分外忙碌，韩敬琰被他的大嗓门震得把手机拿开了不少距离，然后揉了揉耳朵，道：“……你先忙吧，我去云泽那里，我们一会儿再联系。”
“好的好的，云泽应该先忙完回公司，不说了我挂啦啊。”杨成电话挂得比韩敬琰的那句“拜拜”还要快。
其他人都在忙，韩敬琰竟然变成了清闲专家。想起来颇为不可思议。
韩敬琰慢慢地穿过东娱的园区走到c座，这家在国内数一数二的音乐公司坐落在c市的新区，因为是近年来才开发的地盘，公司和周边环境都非常好，而园区里的各种装饰、建筑气派之中都充满了音乐元素，算得上一大特色。
被接到云泽的办公室里，连办公室里也有很高的书柜。韩敬琰站在书柜前，视线寻过去，杂七杂八什么书都有，他都不知道云泽这么喜欢看书。
“请问您要喝点什么？”云泽的助理小张敲门进来，她是一位美女，戴着金属细框眼镜，头发整齐地盘成髻，烈焰红唇薄翘，看起来很干练，是韩敬琰不怎么调戏的类型。
“云泽平时喜欢喝什么？”韩敬琰从书柜里抽了一本灵异鬼怪杂志，转身问。
“他最喜欢炭烧乌龙茶。”小张说。
韩敬琰深深勾唇一笑：“ok，那就一杯炭烧乌龙茶，谢谢。”
“好的。”小张转身去泡茶，她是第一次见到韩敬琰本尊，但相比其他人她算是非常淡定，除了东娱本身就很多明星，更因为这两三个月里，他们这里进出的叫得上号的一二线歌星比过去两三年还要多。
当然，其他人来这里的目的无非就是谈工作，但韩敬琰稍有不同。小张大致也知道韩敬琰和云泽关系好，云泽不在，但韩敬琰踏进云泽的办公室一点也没有显得拘谨，也不像是有事要来拜托云泽。还真把这里当自己的地方呢。
小张去给韩敬琰泡茶，她重新进来的时候韩敬琰已经坐在沙发上翻书看。
韩敬琰是那种本人比镜头中更让人心动的人。只要别人一接近他，他就仿佛全身都自觉地散发起荷尔蒙。哪怕他正低头看着书，除此什么都没做，也会让人觉得他充满了气场，但又不是云泽那种压迫感满载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