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此,萧山上有神母宫,山下一木屋;屋内有两双心人。谁都知道,那山下有一汪清水,四季白莲。神母宫有一池莲花,曾经很旺很艳很美,如今,莫说并蒂莲,就是那莲蓬荷花也不曾见得。那是顾苏的怨和尊主的缘。
盘古地有一个部落一群族人,族外紫竹林处住有外人,只记得,那里开满桃花,有一白衣美男酿得了一口好酒,有一如莲少年,尤莲并开。那年没了萧山,还有他;那年,没了盘古神地,却没见他……思念早成相思,相思不易,便成结。
玉无鸳立起身子,抓住被子,做梦般喃喃道:“玉药。”
黑暗里的影子微怔,止不住的手抖。心道:你若成此生唯一,我甘做不明相思。黑影消失。
玉无鸳从睡梦中醒了,张望了四周,不是竹林,是玉府,床头挂着那盏没点灯的竹灯罩。
玉无鸳垂头,没再作声。想起血熏,就像地狱的火,燃得火热,却要无休止得燃着,是他无情钟一人,还是玉帝太多情?唯一的至亲,给他无静止的生命,是为了血熏,还是为了自己?他不想成为以前的玉无鸳,也不想成为顾苏或是血熏。
乏了,脑中出现了那如幽兰的脸,便睡了。
玉药走出去,又回来,到了床头亲了亲玉无鸳的额头。点燃那盏竹灯,慢慢的锈上一朵紫色的花。
……
玉无鸳起了个早,放好那灯,惊奇的看着那朵花。虽然不是很好看,却看了很舒服,不知道玉药什么时候锈的。玉无鸳小心翼翼的收好,跑出玉府去了西衍寺。
一路上,下人的对话,玉无鸳才知道玉城和玉回执去了皇宫。玉无鸳绕开烦人!打醋的小厮直冲西衍寺。
……
第二十八章
风陵街上,白池天宫,‘掩尽江上青楼上,嗅闻顾苏身上衣。’莲开花落。
玉无鸳在寺庙里拜了佛,静静的坐在哪儿,守株待兔等血熏。
良久
玉无鸳看着人来人往,数过了第四十七人,点了一百多柱香,打了七八次小眠。黄天不负有心人,玉无鸳今天很喜欢这句!
“公子,你……”血熏话未说完。
玉无鸳止住血熏,轻咳一声,言归正传,“我有些事想问问血熏先生。”
血熏点头,“公子跟我来。”
……
寺庙向内,是清一色的红花,长得有些像地狱的彼岸花。
玉无鸳正在想着,要不要摘两朵回去种。
血熏颇带回味的说:“顾苏说‘他很喜欢彼岸花’。”
玉无鸳干咳,“哦。”
寺庙内有一平屋,一颗银杏长得茂密,另一边是一株连理枝。
玉无鸳顶着那张脸,吃了早餐喝了茶,已是响午。琢磨着,怎么给血熏说:他想问,血熏和顾苏的事,也让他来个防范于未然。
玉无鸳玩着手指,想找借口再留会儿。
“那年,还是三界,不归天界所管。清山桃花最美、最艳,盘古地牛肉最好吃。我便遇见了他……”
血熏笑着,淡淡的,脸上多了份暖色。
血熏环视了这屋子,一切都很旧,近床头的墙上刻上了很多纹路,空白的墙上,血色的字写着‘掩尽江上青楼上,嗅闻顾苏身上衣’。娟丽秀气,字里多了份韧力,直至今天还能看出来。
血熏眉微皱,脸上带上了少许的柔情。
血熏看着窗外,“他是凤体,他在大劫将到的前七年出了家。我就跪在那棵树下,看着他诵经、写佛经,看着他起居,看着他教导弟子向善。”玉无鸳无话可说。
血熏自嘲的笑了笑,眼眸中无限的思念和追忆:“这一跪,我看了七年,我跪在哪儿七年,那树的根缠着我,他终于来了。我竟然说了句,‘阿弥陀佛。’”
“他还和以前一样,只是没了那头发……”血熏想起就是笑意,不由得笑了出来。又道:“他说,‘他想念盘古的牛肉。’我兴喜,他还说,‘我永远会和你在一起’……”
玉无鸳:“……”
血熏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东西,宝贝的放在手心,轻描淡写的说:“同是那年,我等来的七年,到了那一天,我赶回来,给我的竟是:顾苏去了仙剑山。我杀清云,还有很多天兵天将。”
血熏过了半响道,声音有些哽咽:“我是能救了他,我是能救他的啊!可他看着我,说‘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他封住了追仙灵,飞灰烟灭。”
玉无鸳:“……”
血熏道:“我找了三界,都没有找到他的魂魄,只能用真气和神力保住他的三魂两魄,我求遍三界,跪在彼岸花前十三年,只为换得五百年的等候。”
血熏:“我跪在天界,拿冥间向天元换一千年,可笑,明明知道早就是徒劳。还是跪在道阳面前,用千年的神力换了三百年。”
“可是,最后,他连躯体也没有了。怨啊!我用天元的天符,烧了仙剑山,毁了追仙灵一半的神力。让追仙灵毁了上古十景,只留有近天边的神山、那片净土。”
“佛抓了我锁在地狱罗刹殿,我面壁,杀缪。”血熏大笑,连佛都不明白,因为,他们是看透红尘的。
玉无鸳叹气,看了眼血熏,暗自为追仙灵叹气,没脑子正可怕!
血熏淡笑,玉无鸳第一次觉得,血熏笑起来并不亚于玉药的好看。
血熏抬起一贯苍白的脸,“抱歉,公子以后有事,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血熏便会出现。”玉无鸳心里很不自然,这声‘抱歉’太让他折寿了。
看了看原处,血熏早已经不在。
玉无鸳看着那床头的墙上,刻的是并蒂莲,开的是彼岸花。
玉无鸳叹气,九年不值得的是血熏还是顾苏?玉无鸳走出屋子,顺手摘了很多花。笑的让人胆颤心惊。
……
傍晚
玉无鸳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玉无鸳想了会儿,拿出那盏竹灯罩,拿出画纸也照着画着那紫色的花。
玉无鸳突发奇想,想到那棵在三界却是净土的菩提树,大笔一挥,得了一条竖线。玉无鸳停了笔,仿佛玉药在看,汕汕收了画。
……很久
玉无鸳觉得没趣,也懒得动,看着帐顶有些晕便睡了。
玉药给他扇着扇,明眸清澈,嘴角勾起一丝笑。
玉无鸳一觉睡得无比的舒服,作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个白衣人,身上带着梨花香,拥着他,一天又一天,应了那句:‘天一生地一世’。
第二十九章: 完结1
……第二日
玉无鸳吃了早饭,也没人管他,便屁颠屁颠的跑去婺源楼。
……玉无鸳跑到鹜鸳楼已经是吃早饭时间,又跑到不远处,买了一包和粟糕,想了想觉得‘酒后乱性’也不错!可想了想自己的样子,有些挫伤。
正要回走,‘酒后吐真言’也是老人常说的,不亏的真理!买了四坛女儿红,直去氵壬乱婺源楼,玉无鸳纠正了下,是会友婺源楼!
……
“女儿红下和粟糕?”追仙灵看了很是不屑,没想到,玉无鸳还有拿糕点下酒的癖好。
玉无鸳无视处于得瑟还带嫌弃的追仙灵。
玉药淡淡说:“还不错。”追仙灵哼了声。
玉无鸳最讨厌程咬金了,满腹惆怅的说:“你知道,为什么人最讨厌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追仙灵沉思,玉药冥想。
半响
追仙灵冷笑,“我又不是人我怎么知道。”
玉无鸳悲天悯人道:“正是你的不知道,所以才让我有点情以难堪。”
追仙灵淡笑,看似心情不错,“夸我?”
玉无鸳塞了口和粟糕,“损你。”
追仙灵动动胳膊,动动手,看了眼玉药,“有话快点,不然遗言不作效。”
玉无鸳天真的挑开话题,“为什么?”
追仙灵冷哼,“我讨厌地底下的。”
玉无鸳点头,倒酒,“喝吗?”追仙灵又哼了声扬头喝了。
玉无鸳叹气,看了眼追仙灵,心里慢慢的理开思绪:猪也只是‘恩哼’这玩意儿怎么只有哼没恩啊?
“砰—”追仙灵不胜酒力,一坛子打翻了上好的紫檀木桌。
玉药抱起玉无鸳坐在房梁上。
追仙灵汕汕的摸了摸鼻子,“我打破一下气氛。活跃活跃,呵呵。”
玉药没理他,抱住思绪不知道在哪儿的玉无鸳,坐回仅有的椅子,和凑合能看出是桌子的桌子。
良久
玉无鸳打了个哈欠,就看到玉药皱眉盯着他。玉无鸳生生憋了回去,两眼水汪汪。玉无鸳靠在玉药胸膛,玉药体温微凉,却安心。
追仙灵看地,“我会赔钱的。”
玉药还是盯着他,冰冷慵懒。追仙灵又道:“顾苏的全部魂魄,都在那个阿狸保护的那人身上。”
玉药从袖口里拿出玉无鸳的和粟糕,放玉无鸳手上。玉无鸳汗,心里自我安慰:好歹这次还记得接着吃的,这也是好事吧。
玉无鸳干干的放了一块在嘴里。眼巴巴的冲玉药传情,那意思是:我只是口渴,不饿。
玉药开口,“把水端来。”
追仙灵呆懈了几下,才明白过来这话是对他说的,打了个响指,一茶杯放玉无鸳手上。
玉药看着追仙灵示意他继续,追仙灵眨眼,“呃,能不能帮他?”
玉药还未开口,玉无鸳打了个嗝,哭丧着脸,五官皱在一起,略带哭腔,“是酒~”
玉药看了眼追仙灵,追仙灵淡定的说:“人间食物我不熟悉。”
玉药拿起茶杯,“你用这个喝?”
追仙灵眼睛都没瞪就开始瞎说,“个人兴趣爱好。”
玉药止住乱动的玉无鸳,冲追仙灵长袖一挥,把追仙灵丢了出去。
处于被丢状态的追仙灵呆懈到呆掉,定定说了句,‘作梦呢。’
“砰——”
……
玉药抱起玉无鸳走上楼,觉得‘酒后吐真言’对玉无鸳来说不如说是抽风。
玉无鸳腾的一下坐起来,指着月亮,“看,嫦娥在砍树,吴刚在和月兔亲亲。”玉药看着月亮,乌云遮住了月亮,四处朦胧。
玉无鸳在床上,抽风踢被子,跑到玉药面前,“吴刚他和月兔亲亲,55,我也要亲亲阿黄。亲,么么。”
玉药捏住玉无鸳的嘴,想阿黄是谁。
半响,玉药带有危险的捏住玉无鸳的鼻子,冷哼,“我是阿黄?”
玉无鸳乱舞着爪子,伤心欲绝的说:“阿黄游泳,死了。”
玉药抱起玉无鸳到床上,拍着他的背,玉无鸳安分了点,又叫,“阿黄也喜欢鱼啊?完了命的去游池塘。”
玉药看着玉无鸳,扬着脸,闭着眼,嘟着那张不大的嘴。想起了阿黄的儿子,那只小花狗。
玉无鸳思考能力很强,从阿黄下水捕鱼,到他自己棉被游泳。玉药忍无可忍一巴掌打晕他,点灯给他上药。
……又是一日
“织女追到阿黄了,要吃阿黄的鱼?”玉无鸳起床明显酒劲还没醒。
追仙灵脚步一停,搂住亚鸢,警惕的看着玉无鸳。
玉药端了杯茶,递到玉无鸳嘴边。看着追仙灵淡淡说:“阿黄是玉家死了的公狗。”
追仙灵挑眉,“那就是我?”
玉无鸳喝了口茶,清醒很多,听了忍不住稀落,“不。”
追仙灵等着听,玉无鸳换了中口气,略带伤感,“你是阿黄的话,它和玉家会遗臭千年的。”追仙灵摸了摸昨天头上的伤,难得被打出了点脑子,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玉无鸳鄙视的看着追仙灵,温声呵斥道:“阿黄有你这么能折腾吗?有你的时候!还没它呢!”
追仙灵脸很臭,玉无鸳为自己的狗狠狠的出了恶气,心满意足的喝完茶水打了个嗝。
……
玉无鸳坐在玉药身边,看着几次要杀他的女妖,觉得玉药应该能挡住,挡不住,也得使美人计给顶住!
玉药看了玉无鸳一眼,看得玉无鸳头皮发麻,冲他虚弱一笑。
玉药才勉强有些不甘的开口,“有我她不会伤你。”
玉无鸳点头,心里道:意思是没你她就会伤我?
玉药扳过玉无鸳的脸,“也不会。”玉无鸳看着玉药的眼睛,点头。
玉药擦了擦他嘴边的口水,看着追仙灵,“你有事?”
追仙灵拉着亚鸢的手点头,“阿狸的那孩子身上有顾苏的魂魄。”
玉药喝了口茶,玉无鸳想起那晚他心里说的话,“你的意思是他两一对?”
追仙灵点头,“变人不变魂嘛。”
玉无鸳心中火气直线上升,脱口而出:“你脑袋有问题啊?血熏招你惹你了?”
追仙灵难得有的淡定,“我看他小子不顺眼。”
玉药冷看追仙灵一眼,冷冷的说:“你除了自己,和亚鸢还看谁顺眼过?”追仙灵淡笑,“不都一样吗,当赔偿呗。”
玉药看着呆懈的玉无鸳,对着追仙灵说:“你自己去找他吧。”
追仙灵没话自我陶醉。
……
玉无鸳见追仙灵走了,冲玉药招手,“你说血熏会不会打他?”
玉药看着玉无鸳略带疲惫,“你不回去?”
玉无鸳手一怔,摆摆手,“呃,我还有几个问题。”见玉药没理他,玉无鸳又说,“我问了就走。”
玉药看着玉无鸳,点头。
玉无鸳面上一笑,“追仙灵他们怎么来了?”
玉药看着他,眼中有些置疑,“他找到了亚鸢,但是废了他所有的神力。”
玉无鸳积极的强抢过话题,“那九月九日那天也是……呃,传说中的?”
玉药想了会儿摇头,“这个和他没关系,只要他说了,便会发生,第一次是妒忌夜威和玉雪莱,第二次是愤怒。”
玉无鸳好奇心被勾起,忘了自生的心理素质,问道:“那这次呢?”
玉药沉思吐出一句话,“好像是顺口吧。”玉无鸳石化,玉药细心的说:“因为凤凌凝是凤体。”
玉无鸳嘴抽有些头痛,“这么说我们只是顺手带的?”玉药想后点头。
玉无鸳凌乱了会儿,哭丧着脸,“你能把我打晕吗?”
玉药:“为什么?”
玉无鸳叹息,“我何德何能知道这么个带八辈子悲催的死亡末日。”
玉药揉了揉玉无鸳的额头,“你自己问的,还有,只要有凤体在你不会有事。”
玉无鸳瞪眼,“不早说?!”
玉药放下手:“没到万一,不用说。”
玉无鸳不甘如此瞪大个眼睛,“为什么。”
玉药看了眼玉无鸳,“你不想回去?”
玉无鸳尴尬的咳了声,不知道说什么,汕汕的道:“呃,天不早了,我也该回去吃饭了。”玉药看天,白云红霞还带半个太阳公公,“……恩。”
玉无鸳看了眼玉药,抬脚,一步三回头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