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经离别,梦回曲水边,别意难,一盏孤灯残留,是耶非耶何难解,挂灯风意未进眼。
玉无鸳没事作,想起玉药,叹气,听者有心。
“啪—”
玉无鸳一惊,看着棋子,倒了一棋盘。
白子黑子,上好的玉石,算是玉无鸳最好的东西,过世的娘给他的遗物。玉无鸳捡起棋子,晚风吹来,凉心。
玉无鸳丢下棋子,靠坐在摇椅上,一本棋书放在头上,手指有一指没一搭的舞在空中。玉无鸳嘴角一丝嘲笑,低声轻唱着《凤求凰》,心情貌似不错。
“喵—”野猫叫了声。
惊清醒了玉无鸳,玉无鸳眉头轻挑,眼中多了丝宿杀。
……
玉无鸳桌上,白纸上写了一个他有史以来最好的一个‘玉’字。乍看下去,还有那么几分清秀娟丽。
玉无鸳放下笔,轻笑走出玉府。
……夜黑风高好办事。
玉无鸳走进皇宫后门,已经是半夜。
“嘶嘶—”火蛇吐着蛇信,冲玉无鸳叫器。
玉无鸳笑着搂起火蛇,看了它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火蛇吐着蛇信,有些愤愤。玉无鸳点头,看了眼高墙红瓦:“我也不知道我来这儿干啥。”火蛇有点鄙视的在玉无鸳脖子处蹭了蹭,像是在看一块肉,向下口咬。
玉无鸳拧下它,“回去吧,我也回去睡觉了。”火
蛇有点乍舌和烦躁。
不远处传来,“你就不去看看爹?”
玉无鸳叹气、垂头、垂肩,一气呵成。
玉回执皱眉,走来抓起火蛇,看着玉无鸳。
玉无鸳摇头,“我就不去了。”心想:我本来就是无聊,出来走走。
玉回执没追仙灵看人心里的能力,以为玉无鸳怕被骂,带有少许的无奈,“爹很想你,等再过几日,等那事淡了,你好歹也去看看他。”
玉无鸳点头,心中一顿,有点堵。
玉回执又说:“爹说,若你真心和婺源楼的先生有那心。等这大劫过了,也回来吃团圆饭。”
玉无鸳心一紧,苦涩得很,“是。”
玉回执看了看四周,“还有些话,不可多说,你多注意,皇宫的事你就别管了。好好照顾自己。回吧。”
玉无鸳皱眉,“那凤凌凝呢?”
玉回执一巴掌打在玉无鸳头上,“自己回去吧。”
玉无鸳点头,没作多说,揉了揉头。
“多照顾自己。”玉回执搂着在他怀里安分的火蛇,冲玉无鸳叮嘱。
玉无鸳转身点头,“大哥也是。”
玉回执点头,目送玉无鸳回去,看了四下无人,便搂紧火蛇走入夜色中。
……
玉无鸳扬头看天,初晓晨曦,东方泛白,光有些朦胧。
玉无鸳闭上眼睛觉得刺眼。一夜未眠,再无睡意。没头理的走,竟然又走到了婺源楼。玉无鸳叹气,心里盘算,有近一天没见了。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涨涨的,难受。
……
“不热吗?”
玉无鸳还没回过神。
玉药皱眉,去了他的外衫,手指擦去玉无鸳额头上的细汗,和鼻尖的汗珠。
玉无鸳被凉意弄得清醒了几分,眨眨眼,看着是玉药,张张嘴没出声。
玉药拉着玉无鸳走进楼中,倒了茶,端了一碟吃食,放在桌上。玉无鸳笑了笑,眉目如画,脸上的腐肉,看着也顺眼不少。
玉药冰凉的手指抚上玉无鸳的脸,玉无鸳打掉玉药的手,“天太热了,会流脓,脏。”
玉药手定在一旁,半响,玉药把手放在玉无鸳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上去,停了会儿,道:“吃点东西吧。”
玉无鸳没话,心里舒服不少,少有的脸红,让玉无鸳不敢再去看玉药。
……
玉无鸳坐在椅子上,想起今天早上,玉药的那一口。叹气,望天,心道:前生今世什么的最讨厌!
又想起昨晚上的那棋谱,摆棋设阱,锁了他人,还是锁了自己?玉无鸳嗤笑,还是锁住两个人的好。
“在想什么?”玉药不经意看到玉无鸳在笑,问道。
玉无鸳一惊,“没什么。发呆。”
玉药拿出玉无鸳换下的衣服放在一旁。玉无鸳看着衣服,思绪有些飘飘然。
玉药看着玉无鸳,静坐在一旁。玉无鸳笑嘻嘻的,面上心平气和的闭目养神。
……
玉无鸳伸了个懒腰,看着一个白影,不得不放慢点伸胳膊肘的速度,收敛点幅度。心道:两人世界就是,爽!
玉药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如云流水的写着佛经,比上次看上去,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好的不灵坏的灵,这是亘古以多胜少的真理。
“先生。”一句话,很给时机的打断玉无鸳幻想的生活。
玉无鸳艰难的咽了茶水,他有想关门放狗咬死追仙灵的冲动!但是来者不拒,是玉药赚钱打发时间的标准。(当然这只是玉无鸳的想法)
……
经过追仙灵难得的礼貌,玉无鸳觉得,人生如戏果真不假!
玉无鸳经过一些事,心里素质比以前还是大有提高。淡定的说道:“顾阳没事也去地狱吃鱼?”
追仙灵淡定的回答:“他死了,去等阿狸了。”
玉无鸳往玉药身后缩了缩,玉药拍了拍他的背,玉无鸳很有骨气的说:“那就万事大吉了,你是找我们去庆祝的?”
追仙灵眉头一瘪,阴阳怪气的正色说道:“阿狸说:顾阳要是不活过来,就杀了我。”
玉无鸳听了,压住心头的兴奋和愉悦,见义勇为的说:“哦,那上神远走不送。祭日那天我们会给你烧纸的。”
追仙灵冷哼,无所谓的道:“反正就那样,阿狸反正也会来的。”
玉无鸳想:强枪强买!就不带这样耍无赖的啊!好歹也给点好处啊!
玉药打破气氛,“要去哪儿找?”
玉无鸳看着追仙灵,愤愤的想:追仙灵自从找到了亚鸢,就得瑟得不能自己,难道是爱的力量?既然如此,孔雀东南飞也该是你们啊!好歹给他俩人没事积德,凑一世啊!
追仙灵冷道:“玉二公子想什么呢?”
玉无鸳看着玉药,往好处想,装傻忽悠道:“睡了一觉有些精神,我们也该去看看忘川有鱼没。”
玉药看着玉无鸳,追仙灵道:“这和鱼又有什么关系?”玉药点头。
玉无鸳神经一抽,博爱的说:“生存关系,万物平等,三界休戚于共。”
追仙灵瘪嘴,玉无鸳张望了下四周,“你家亚鸢呢?”
追仙灵警惕,“干吗?”
玉无鸳抓抓鼻子:“不干什么,说废话。毕竟又上黄泉路,好歹也让我得先缓缓。”
追仙灵忍不住嫌弃,带着厌烦,“你何德何能帮我?我指名你了吗?”
玉无鸳看着玉药,“爱慕者,你没那资格拒绝,因为我崇拜的不是你。”
追仙灵大喜若余:“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玉无鸳有点咽:“……同好。”
……
追仙灵完成大事,以,为了不拖团队后退,而回家陪娘子,留下孤男寡男一人一妖,各怀鬼胎。
玉无鸳身为再上路者,举起手,“为啥顾阳他要跑那么远来投胎?”心里说道:吃多了撑的!还是饿了闲的?脑袋有病。
玉药手指点着火,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符纸点燃,撒在玉无鸳身上。
玉无鸳心有些紧,看着玉药带着笑。
看得玉药眉头皱紧,拉开两人思绪,解释自己的行为:“也许,要等上十天半个月,才能出去,小心跟着我。”
玉无鸳倒是没作多想,“恩,我会护着你。”
玉药点火的手指微微闪动。
……人神道
“这人神道是神仙投胎受劫的,会护住投胎者的仙骨神气。”玉药别开玉无鸳解释道。
玉无鸳听得是心平气静,止住哈欠总结:“寿命长,就是闲得慌,难怪有上仙没事喜欢投胎帝王家。”
玉药‘恩’了声,又道:“你猜当今皇帝是那位神仙?”玉无鸳摇头。
玉药:“是神龙族的景尚神君,浦冀。算是天元同辈中最年长的,天元见了也得称一声长兄。”
玉无鸳点头,随着气氛说道:“他的劫是凤姑娘?”
玉药看了眼玉无鸳,“龙凤本是一家,得一劫,才理情。得一习空话,乱想罢了。”
玉无鸳轻笑,“如是得一劫,才理情。何不如,是情便抓,不离别了那缘分。”玉药没话,想起以前画的画,而如今,是那人却又不是,觉得心有些涨发酸。
半响
走了老远,玉无鸳:“你说顾阳这倒霉孩子,没事干嘛死?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玉药觉得这话有些矛盾,想了想心情好了些。
玉无鸳又说:“这地狱也是给神仙投胎的?为什么也这么乱?”
玉药想了想,玉无鸳在婺源楼说的话,接道:“也许是万物平等,忆苦思甜。”
玉无鸳:“天界也来这套?看来的确是万物平等。”
玉药没话,看着那幽井,觉得‘物是人非’这话没错。
“噗……呼……噗……呼……”人神道的阴风更冷,冷进人的骨子里。
玉药用衣服包住玉无鸳,玉无鸳沾沾自喜的撑起一个结界。冲玉药说:“玉家那么多书,那么多法,我也就结界可以,连我爹都赶不上。”
玉药点头,想起从盘古开始,玉家就是除妖一大家,玉剑还和赤蛇有一段渊源。
玉药看着玉无鸳,正在数地上的石头,一同坐下,“以前的玉无鸳,知道为什么叫玉无鸳吗?”
玉无鸳手指定在一个石头上。
玉药道:“白玉无怨,美如白莲。”
玉无鸳继续手中事,只是不再数,而是磊石头,“那玉药呢?”
玉药:“玉色无妖。意为玉药。”
玉无鸳看着玉药眨眼睛,“可对我而言玉药就是玉药,其他什么都没关系,只是玉药。”玉药心一暖,玉无鸳又说:“白莲的话,我想还不如喜欢淤泥,淤泥也生白莲的啊!”
玉药点头,“是。”
玉无鸳又说,“我爹说‘双玉为珏’,便是合在一起的两块玉。”
玉药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块白玉。双翼,蓝蝶为映。
玉无鸳扯下腰间的紫玉,合在一起甚是好看。
无尾,紫玉点白,合上那外面的白玉,蝶恋花开惟妙惟肖。
玉无鸳绕着手指,“这玉还真是……独特。”
玉药笑了笑,“是吗。”
玉无鸳闭上眼,“我以为合在一起会是蝴蝶。”
玉药有些疑惑,玉无鸳睁开眼,十指乱舞,“嘿嘿……哈哈……我很高兴。天暗了,睡吧。”玉药看着永无白昼的人神道,思绪无限惆怅。
……
玉无鸳是饿醒的。
“顾阳还没来啊?”这是他对第一次醒来,问道顾阳的第一句话。
玉药‘恩’,便没话。
良久
“他们在路上。”玉药道,还是不冷不热,不温不火。
玉无鸳揉着肚子,“先别说其他的,给点东西吃,饿。”
玉药:“……哦。”话毕,一堆吃食,堆过玉无鸳的头定,神奇的是,还能找到一只活的鱼,玉无鸳不惊乍舌,人品这东西,不能看表面。
玉药看着望天的玉无鸳,说:“只是无聊打发时间才收的,没过期,还能吃。”
玉无鸳又对玉药的忙法,和无聊打发时间的办法,不惊佩服。向天比了个中指,扬天长叹:可惜老子我是个人!
……
玉无鸳吃饱喝足,满意的打个嗝,觉得玉药比九十九天实用太多了。
“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事?”玉无鸳没话找话,突然,他觉得无论什么地方,有玉药在,一直下去也不错。
“因为我是魔心,能懂万物的思想和察觉万物。”玉药回答。
玉无鸳嘿嘿直笑。
玉药拉住玉无鸳,看着结界问了句:“你不累吗?”
玉无鸳撤了结界,“不累。”
玉药‘哦’。
晚风袭袭虽然很有情调,但是夜风阴气不断还是慎的慌。
玉药看着玉无鸳,玉无鸳想了想脑子转得飞快,答曰:“这是一句先扬后抑的话,类似于这句的,在人间很流行。”
玉药点头表示他知道了,玉无鸳打个冷颤,“能先来杯茶吗?热的。”
玉药手伸进袖子里掏了半天,拿出一节木头和火石外带茶壶。
玉无鸳看着,久久不能自己,觉得,活人走黄泉路不能走多了,不是还有一句‘夜路走多了还会闯鬼’吗?更何况还是那鬼的的地盘。
玉药淡淡说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玉无鸳又觉得,黄河果然是母亲河知儿女的心啊!
半响
玉无鸳搂着木头、火石,和茶壶。懦懦的略带哭腔,“可我只想丰衣足食,不想自己动手。”说完还冲玉药闪了闪自己那双大眼睛。
玉药拉开玉无鸳,看着黑暗的地方。玉无鸳认命的坐到地上,玉药的白衣有些长,他挽了挽衣袖,生火。
……
玉药回过神,看着坐地上的玉无鸳,有些疑惑。
玉无鸳抬头敏感的问:“什么?”
玉药摇头,看着自己的衣服伸出一根手指,“衣服一个条件。”
玉无鸳手一抖,“啊?”
玉药继续面瘫,边想事,边回答:“衣服,脏了,你,一个条件。”
玉无鸳瘪嘴,耍赖说道:“那你把我衣服弄脏吧,扯平不就得了。”
玉药抬眼看他,“这是天云锦纱。”
玉无鸳变了个调,“啊?”
玉药:“天上的。”
“……”玉无鸳觉得今天受伤太重,老天都和他作对,半天弄不出火。心里拔凉拔凉的。
玉药看玉无鸳最近吃得有些胖胖的身子,“你……”
玉无鸳大喜,“啊!哈哈。”
玉无鸳抬头看着玉药,眼帘微垂,“有茶叶和水吗?”
玉药面无表情的给了玉无鸳,“你冷?”
玉无鸳点头,玉药看着他,有些无奈,“你口渴?”
玉无鸳顺势在地上画着圈圈,“只是想取暖。”
玉药扳起玉无鸳的脸,“棉被什么的,我还是能拿出来的。”
玉无鸳眼抽,这意思是我脑袋有病?玉药点头,玉无鸳挫伤,叹息着抬头,“也许是来地狱,又让我回到从前,未开化的境界吧。”
玉药沉沉道:“嗯。”
玉无鸳惊讶抬头,暗自记住以后可以考虑借用玉药这一句,并暗自为自己感到郁闷,为什么自己不能这样淡定?又不甘的看了眼玉药,心里不禁佩服。
玉无鸳又乱七八糟,想了些摸不到边的东西,扯开话题,“他们怎么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