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鸳一怔。耳边又再次,回旋着梦喃般的声音,似曾相识。
……“公子,一切安好?”“尊主言过剩,又给无鸳带了什么?”……
……“公子”“呵呵,你和尊主真是般配。”红发扬起冲那人一笑,“公子说笑了。”……
……“同心结,同心相接,心有灵犀。”“谢公子。”……
……“公子,我找了他好久。”……
……“公子你说他还在吗?”“你执着的是什么?凤体无来生。”“哈哈哈哈,同心早已无心了。”眼泪划在脸庞,两条泪痕,一心找一人。执着的是什么?折磨的是你还是那人呢?……
……“公子,怨吗?恨我吗?”“不怨也不恨。尊主保重,同心自会有心,尊主会懂这个道理。”……
“喵——”黑猫跑过。
耀日让人睁不开眼,理解那悲伤,没有泪,只是疑惑,执着的是什么?玉无鸳揉揉眼,人已不见。不知道玉药回来没有。
……婺源楼
古谱有言,忘川河头有一石头,上面记着天女夜威和妖王玉雪莱的情,顽石从此便记载着阴阳轮回间的三生相守之人。
夜威便称它为三生石,夜威创石、夜威取名,有些自怜自凄之情。不过真情意,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记载不过是一个方式。
还有传说,三界之外有一净土,便名为天灵方上,天灵方上有一株‘人树灵果’。记着天下至死不渝的爱情。天凌方上下面便是蓬莱。只是天灵方上塌于第二次大难。
天凌方上?!
“看什么呢?”一阵愉悦的女声打断。
玉无鸳有了几分怒气,最讨厌被人打断,看了良久,才认出是凤菱凝。红衫依旧那么美。“没什么。”
凤菱凝呵呵笑了两声,“小猫,你怎么只有在玉药面前那么乖巧?换人就炸毛?”玉无鸳身子一怔,有些脸红,急忙掩饰掉,“哪有,别乱开玩笑。”
凤菱凝摇头,咬了口苹果,“真是难琢磨,麻烦的两人。”一个等一个恋。凤菱凝苦笑,“我也在等一个人,不知道他恋没有。”
玉无鸳没听清,接着看书。
轩扬便跑了过来,拉着凤菱凝闹东西吃,母慈子笑,只是风景里多了份笑掩了份苦。
凤菱凝抱着轩扬离开,轩扬冲玉无鸳做了个鬼脸,用口型说了句“表叔回来了,在你身后。”吐了吐舌头把头窝在凤菱凝颈处,两人笑骂着离开。
“看古谱?!”玉药靠在桌边,声音有些慵懒。
玉无鸳点头,看着有点疲倦的玉药,才纳闷:轩扬真的没说假话。玉药摸了摸玉无鸳的头,又放下,走上楼。
玉无鸳看着书,未进半字,手抚上右脸,真的很难看。叹了口气,眼前只剩下一句:峰下山水,界外萧山。
玉无鸳放下书,看着空聊的大厅,叹了口气走出婺源楼,思绪神游远方。
“二公子。”小厮总是能在一定条件和时间内找到玉无鸳。
听出小厮的声音,玉无鸳回过神来,直截了当道:“大哥又找我何事?”
小厮冷汗直流,话说的不是很利索,“快,西延寺,大公子,他,他和老爷支撑不住了!”玉无鸳手指一动,拔腿就跟着小厮跑向西延寺。
一路上人乱喳声,玉无鸳皱着眉,向西延寺冲去,无视了后面小厮的叫喊
西延寺
“桥郎,桥郎。”青衣女子披着散发抱着鸳鸯枕,血渍染在身上,身边残肢血泊。
玉无鸳跑了这么远,有些喘不过气。
“桥郎。”女子依旧喊着。
玉无鸳一怔,是那个女妖?!抬手撤开玉回执的道法,冲到女子面前,手抚上她的头,女子抬起头,眸子一怔幽静如水。
“杀了你,杀了你!”女子挣扎,嘴里念念叨叨。
玉无鸳的手,摸到女子脸上的腐肉,湿湿的带着腐臭的味道,很是恶心。
玉回执一急,“玉无鸳你在做什么?”玉无鸳侧开身子,用结界挡住玉回执,从腰间掏出火蛇。
火蛇恍然间变大,张开大口,吐着蛇信。
玉无鸳左掌向前组了一个五行,封在女子身上。
“桥郎,桥郎。杀了你,还给我桥郎!”女子的眼中算是有了涟漪,眼中目光恨的很。
玉无鸳喘了几口气,按着心口强吸几口气。
“砰,杀死你!你换我桥郎!”女子声音有些哽咽。
玉无鸳微惊,还以为真的伤到了她,身子向后一侧,倒在地上。连忙用怀里的金符,咬破手指写上几串子封在女子额前。
玉回执挣开结界,一把桃木,一碗清水泼刺在女子后背。
“不要。”玉无鸳阻止刚开口。
玉回执恨恨的看玉无鸳一眼,“你没脑袋?不知道反击吗?玉家真和你一样无用吗?”玉无鸳没和玉回执争吵,看了一眼女子,用真气安抚着女子的疼痛。
玉回执拉起玉无鸳,狠狠地打了玉无鸳一巴掌。
只听到女子低喃道:“呵呵,桥郎,我要等桥郎,桥郎说要娶我的。”
玉回执皱着眉,心中一种不知名的东西乱闯,不禁想到,道,究竟是什么?
“你们不能不让我等桥郎,不可以,55,桥郎不会不要亚鸢的,说好的在渭水等的。桥郎”女子突然站起来,笑的狰狞,“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桥郎就会娶亚鸢。”
玉无鸳立马反应过来,推开玉回执,捡起地上的桃木剑,刺在女子左臂。血溅到玉无鸳脸上
‘哗——’
一张白衣银甲的俊逸脸庞印在眼前,立在天边。
“桥郎!桥郎!”女子不知痛一样,扬手用尽全身的力量,发出一道绿光带着白,有些美。
玉城一个跃身,抓起玉回执,玉回执不可思议的看着玉城,喃喃道:“爹?!”又猛地想到一个玉无鸳,大吼:“玉无鸳!”
玉无鸳冲玉回执一笑,十指向前形成一个屏障,绿光冲破屏障。
“噗——”
玉城护住玉回执,吐了一口血。
一抹黑影抱起玉无鸳,护在怀中生生挨了一招,红发散在空中。
“簌”
四条白绳捆住女子的四肢。
玉无鸳勉强抬眼,看到不远处,立在半空中的神,白发束在银甲身后,俊逸非凡。身旁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白衣黑发,脸上无喜无忧,像个傀儡。
“小叔叔。”男子向血熏行了一个礼。
血熏撑起身子,冷道:“天元给了我不死身,没事。”话毕,嘴角一丝嘲笑。
血熏拉起玉无鸳“公子可好?”
玉无鸳看了一眼白衣银甲的男子,答道“没事,多谢救命之恩,有用到玉无鸳的地方,先生尽管开口。”
血熏大笑几声:“公子什么时候学会客气了?这是应该的。”
玉无鸳瘪瘪嘴,心中暗想:客气还是要的。
男子看着玉无鸳,柔声道:“公子有礼,小生道阳。”
玉无鸳摇头,“仙家功高辈长,折杀玉无鸳了。”玉无鸳话毕,又看着挣扎厉害的女子,终没做声。
“公子,道阳可以应你三件事。”道阳说得很是轻巧。
玉无鸳看了眼血熏,不客气的正色道:“那请仙家先看看我父亲和大哥。”
道阳一怔转而微笑,走向玉城,施了几道法术,又赠了几粒仙丹。看得玉无鸳很想地上那人就是他,不知道仙丹好不好吃。
道阳向玉无鸳行礼,拉着自己身后的人:“他们已没事,道阳还有事,先告辞。”
玉无鸳看也不看道阳一眼,摇摇手示意他知道了。玉无鸳看着玉回执:“没事吧?”
玉回执摇头像个孩子,“你呢?”
玉无鸳也摇头,看了眼昏迷的父亲。有些怀疑那个叫道阳的法术行不行?!
“他没事,只是太累了,睡几天就没事了。”血熏觉得有些好笑,道阳也有被人不置而否的一天。
玉无鸳颇带好感的看血熏一眼,便招来受惊的小厮,抬玉回执和玉城回府。
走到血熏身边说了一句,“逝者已哀,拥有也是好的。”
血熏一怔摇头一笑,无人的西延寺让他有了些恍惚。那一梦恍如昨日。
第四章
一夜无梦,闭上眼就是玉药。玉无鸳郁闷的接受了第二次失眠,突然坐起身走到铜镜前照了照,失眠了会不会更难看?!
玉无鸳很郁闷的坐在桌前托着腮。明月当空,无人赏
“玉无鸳。”
玉无鸳被吓了个结实,定定神看着是玉回执,舒心一笑,“大哥。”心中暗道:难道你梦游?
玉回执看着玉无鸳担心道:“你真的没受伤?”玉无鸳摇头,心中暗想:这是关心我没事,还是叹息我没事?
玉回执一巴掌打在玉无鸳头上,“为什么你发呆的习惯还不改?看着就傻,本来就不好看这样就更难看了。”玉无鸳囧:果真是我大哥,没梦游!
“大哥,夜深了回房吧!”玉无鸳不耻下问,至少,一个大活人没事溜达进自己的屋子,怎么说也得先来个理由吧!
玉回执哼了一声,拉起玉无鸳坐到床上道:“今天我就睡这儿了。”
玉无鸳咋舌,“哥,哥?”心里暗想:仙丹也没见你吃啊,怎么说病就病呢?
玉回执抬头看着玉无鸳,眼中很是歉意,闭上眼睛幽幽道:“我以为你会死,那是我才知道你,玉无鸳,我的弟弟是多么重要。”玉无鸳一怔,心中一暖。
玉回执又道:“小时候,我以为爹只疼你,我嫉妒,我努力就算再好。可是,爹也只说不够。可你,天天吃了玩、玩了睡,不用读书,不用背家规,更不用学道术。我怨你,为什么你有的童年我没有?”
等到没了后话,玉无鸳才摇头说道:“大哥命定能弘扬玉家,而我吃大哥软饭就成了。”心中排腹:其实天天睡了吃吃了玩玩了睡也是很幸苦的!!
玉回执揉揉玉无鸳的头,“以后我会对你好的。”玉无鸳后背一凉,往后看看,没人啊!难道今天受刺激了?明明还没激到呢。
玉回执以为玉无鸳真在伤心的感动,抱住玉无鸳,“睡吧。”
彻夜玉无鸳由身凉到心,拔凉拔凉的。接受了他的第二个无眠夜,囧了一夜,冷了一夜
玉回执想要做一个好大哥。把玉无鸳从里到外伺候的比当妈的还心细。玉无鸳不干了,找了也借口跑出玉府,期间还被玉回执啰嗦了半个时辰。
被仆人丫鬟看到了连连点头说什么“二公子就是有福,大公子对二公子真好!”“兄友弟恭啊!老爷命真好!大公子也是青年才俊啊!”云云,弄得玉无鸳晕晕的。
玉无鸳终于跑出玉府,泪!心中无声的问天:好端端的日子,您没事弄这么一场干啥?回答他的是万里无云。
婺源楼
玉无鸳拍拍有些麻木的手和脚,镇定的走进楼里。
“表叔在书房等你。”轩杨看见玉无鸳就来了这么一句。
玉无鸳顺手摸摸轩扬的头,暗想,这里还有书房?以前怎么没听说,女支院还要补充文学的。摇摇头,明白过来是玉药要见他,心中不由的有些紧张,和抱有一丝侥幸。有种做坏事被找到的感觉。
玉无鸳望着门点头,出门看黄历时,上面明明就是无灾。心中做了一个努力的姿势。跟着轩扬走到所谓的书房,轩扬蹭了蹭脚尖,抬头冲玉无鸳一笑,“阿娘叫轩扬去写字,轩扬先走了。”玉无鸳心里有些发虚。琢磨着到底进不进去。
半响
玉无鸳一推门。
“咯吱”
玉无鸳定定的看着玉药,笑道:“早啊,你吃饭么?”
玉药冷着脸,打开门,门刚好对着窗户,外面阳光甚好,离午时不远,玉无鸳讪讪的收起笑。
“你受伤了?”玉药问到正题上。
玉无鸳摇头,“没事,熬两天就好了。”玉药脸色一变,抓住玉无鸳褪去他的白衣。细长的眉皱着,眼中尽是懊悔和自责。
玉无鸳郁闷了,看着玉药的表情,他觉得他上辈子绝对!一定!是脑残!眼瞎才会抛弃他。
玉无鸳囧囧的抬头,吸吸鼻子,手放上玉药的头,墨色的发很长,隔近了看还是墨绿色,发很软。还带着一丝梨花香,淡淡的很好闻。
玉药用刀子割破手指,琉璃般透明的血凉凉的,滴在玉无鸳脚踝,钝痛的感觉不见了,凉凉的很舒服。
玉无鸳打趣的说:“都说白泽的血有长生的功效,玉药你的血也是呢。恐怕比神兽的血还好用。”
玉药起身坐在椅子上,习惯性的拿起一本书,“人取白泽的血,自以为上古赐给他们的救命之物,却不知道他们已经越界,知道白泽灭绝,还期望着又下一个可以代替。”玉无鸳没说话,托着腮。他觉得和玉药在一起他一向比较斯文!恩,算是把形象给保住了。
两人无话。
“砰”书房的门还算结实。
玉药抬起头,看了眼门外,又看着玉无鸳,惊奇的发现玉无鸳竟然没醒。
“玉药,我进来了。”追仙灵手臂下夹着轩扬和轩织。轩扬明显对这个方式不满,恨恨地吃着手中食,轩织半闭着眼,很淡定的擦干净脸上的碎屑,略带嫌弃的看一眼轩扬。
“你没看见她不高兴吗?”玉药收好书桌上的檀木盒子,上面是莲,睡卧、并蒂全开、含苞待放……仿若是真的。
追仙灵愣了一下,看着玉药,一脸迷茫。轩扬用食指,戳了戳追仙灵的腰侧,又指了指自己,被糕点塞满了的两腮,恨恨的盯着追仙灵有些滑稽。
追仙灵嫌弃的看着轩扬,一把把轩扬丢在软榻上,一如既往的不屑:“很难想象她竟然是凤丫头的女儿。”说完又嘲笑的道:“人就是讨厌!还祸害不是人的东西。”
轩扬看他一眼懒得和他计较,接着吃。轩织很郁闷,她一直认为走路很累,现在她倒是挺怀恋地上的。
玉药冷哼一声:“什么事?”
追仙灵笑盈盈的冲玉药一笑:“能不能让,那个小子放了亚鸢?你也知道我不能上天的。”
不等玉药开口,玉无鸳闻声,睁开眼睛:“什么?”
玉药看玉无鸳一眼,考虑要不要先开饭。
追仙灵随着玉药的视线看着玉无鸳,“这儿怎么又来一个人?”
玉无鸳无视轩扬那眼神交流,明显不在那条线上,为了不让众人失望道了一句:“呵呵,又来人了?”
追仙灵“……”玉药无视这句话。
轩扬恨铁不成钢,接着吃。轩织忍无可忍,戳了戳追仙灵:“我可不可以下来了?”
追仙灵放下轩织道了一句:“这丫头的身子骨真是奇才。”又冲轩织问道:“有没有心和我学法术?”
轩织白追仙灵一眼,兀自走人。留下轩扬笑嘻嘻的看。追仙灵冷哼。
玉药道:“你救她干什么?”
追仙灵黑发里有些白,抬头依旧笑盈盈的说道:“她娘叫我保护她。”
玉药‘恩’了一声,又说“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