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点点头，补充：“11月前一定会增加人手的。”
众人点点头，又说了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各自散去了。
乔小天跟秦苏一起走，就问他：“为什么不像招我和老胡那次一样打擂台呢？这样不是能招到很多人吗？会所的工资这么高，肯定能吸引不少人前来应聘的。”
“打擂台不是长久之计啊。”秦苏叹了口气，“会所里往来的都是明星大腕，纨绔子弟，还有些有权有势的人，他们很注重隐私和安全，所以我们保安部招来的人不仅要身手好，还得个人素质高，能保守秘密，能恪守规则。打擂台的人虽然身手不错，品行却有待考察，这样费时又费力，还不一定能挑到合适的人才。”
“我和老胡不是挺靠谱吗？”
“那天来应聘的人不少，功夫比老胡好的有三四个，为什么我只留下他了呢？”秦苏不等他猜测，就揭晓了答案，“因为老胡踏实，本性耿直，不会做出让会所难做的事。”
“那我呢？”乔小天问，“你可是见我第一面就把我留下来了，这么信任我？”
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了啊。
当然这话秦苏是不可能说出口的，他只是说：“我那时候觉得你身手很好，放你离开太可惜了。”
“亲身体验得出的结果果然科学又准确。”乔小天调侃一声，得意道，“是不是很崇拜哥？”
秦苏噗嗤一声，没夸他。
“好啦，这件事也急不来，人手再招吧。”乔小天安慰道。
“嗯。”
“我们先去银行吧！”乔小天握拳，“我要去瞻仰一下第一个月的工资！”
“好。”
两人一起去了银行，乔小天在自动取款机上操作着，看着比工资单上少了的数字，回头问秦苏：“扣掉的1000是交房租了吗？”
“嗯，我让财务直接扣掉了。”
“不是说可以减免房租吗？我做了那么多家务！”乔小天抗议。
秦苏挑眉。
两人各自卧室的卫生各自负责，公共区域的卫生轮流负责，乔小天做饭的时候秦苏洗碗，秦苏洗衣服的时候也会带上他的。
“好吧，也不是很多。”乔小天转回去继续操作。
不一会儿，乔小天对着手机短信给李尔转了2000块，顺便取钱完毕，站到一旁等秦苏，却见秦苏站在取款机前操作了一会儿，分文未取就退了卡。
“哎？你不取钱啊？”
“不用，现金够用。”
“那你刚才……”乔小天想到什么，“给李尔转账啊？”
“嗯。”
“咦，你都不用看卡号的吗？”
“背会了。”秦苏难得有些小得意的表情，“是不是很崇拜我？”
“嘁，谁要崇拜你，我也是过目不忘好不好？”乔小天敲了敲自己脑瓜，“我可是很聪明的。”
秦苏讶异：“这么厉害？”
“那是！”乔小天笑嘻嘻地朝外走，看秦苏还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就补充说，“不过我属于后天培养出来的，记数字类的比较厉害，文字性的就差点了。你呢，天生的？”
“应该是，从小记忆力就很好，无论数字还是文字，简单些的看一遍就记住了，复杂一点的，看两三遍也差不多了。”
“那你小时候岂不是学习很好？”
“没有，我学习不好。只能记住内容，却不一定懂得方法。”秦苏说起这个虽然不觉得很羞愧，却还是有点尴尬，“我不太喜欢学习，在学校的时候总是在捣乱或者……玩。”
“哎？居然不好好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太可惜了。”乔小天惋惜，“我要是有你那么好的脑子，我爸妈肯定高兴死。”
“你爸妈希望你做个好学生？”秦苏对于这点并不意外，大多数家长都对子女抱有这样的期待。
“我爸妈都是教武术的嘛，文化课比较弱，所以希望我不要像他们那么莽撞，多学一点知识，做个文化小青年。”乔小天啧啧两声，“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还是达到了他们的期待，只不过……有点副作用。”
“副作用？”
“我接触太多东西，好奇心很重，反而变得很不乖，更加野性难驯了。”乔小天耸肩，“我爸说男人要脚踏实地，可是我一点儿也不老实。”
“这样挺好的。”秦苏道，“我哥说，人活得太自由一点儿都不好，所以他一直对我管得很严。”
“咦？为什么？”
秦苏回忆了一下秦文谦的原话，复述：“自由的人容易孤独。”
“哦……”乔小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崇拜道，“这么哲学的话居然是出自秦总之口，不愧是我们强大的老板！”
秦苏扶额：“不要随便崇拜他啊喂，他会骄傲的。”
“秦总人生阅历久，一定懂得很多道理。”乔小天坚持着对秦文谦的崇拜。
“这点倒是没错。”秦苏点头，“我哥的确有很多大道理。”
“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幸福感源于平淡的日常生活。”
“嗯……不太懂。”
秦苏附和：“我也不懂。不过……他说时间长了我就懂了。”
“这个我相信。”乔小天笑，“很多道理都是需要时间来验证的嘛。”
两个人说说笑笑，讨论着秦文谦那些真假难辨的大道理，一路回了家。谁也没问对方给李尔转了多少钱，仿佛这件事并没有让他们有何困扰。
再次上班时，值班表又被重新排过，大家只有换班时间可以聊聊天，都是些热闹的寻常话题，没有一个人主动提到为李尔家捐款的事，正如秦苏所说，话题就此打住。
乔小天和老胡渐渐适应了会所上班的生活，与小刘等人已经混得很熟，了解了这三分之一的同事。
贺强是武术世家的传承人，文武双全，因为武术世家的逐渐没落，他也不得不在社会上讨生活，然而生性散漫的他拒绝了武术学校和保全公司的邀请，在会所帮秦苏处理着保安部大大小小的杂事，左右逢源且平易近人，算是保安部默认的军师。
小刘是退伍兵，有点贱贱的兵痞气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年进了会所，因为会所上班时间短，工资高，一直留着没走。
老田和大千是会所成立之初就呆在会所的老员工，老田慈眉善目喜欢调戏新人，油滑但有义气，喜欢喝点小酒下下棋，对付愣头青和故意找茬的人十分拿手；而大千文化程度不高，十分耿直且忠心不二，能够严守秘密，对会所内的所有员工都十分熟悉，为人低调，却十分靠谱。
白药……这个年轻人虽然看上去与乔小天差不多大，但是性格却天差地别。白药性格孤僻寡言少语，看上去冷淡而倨傲，似乎不太懂玩笑和真话的界限，对待客人或追求者似乎都是一副“滚远一点”的嫌弃表情。
乔小天私底下问秦苏：“你说白药到底是天性冷淡还是社交障碍？”
秦苏却觉得很正常：“只是懒得理人吧。”
“像你一样？”
秦苏扭头：“你觉得我冷淡？”
第二十一章
“额……还好。”乔小天知道自己说错话，连忙补救，“我是说你跟白药比起来，还是蛮容易亲近的。”
对于他的回答，秦苏只是笑笑，就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虽然同样是寡言少语的人，白药的确比他难接近得多。
“一直不知道白药是怎么来到会所的，方便讲讲他的身世吗？”乔小天一脸八卦，“总觉得是小说中身世神秘的落魄少爷或者背负一身爱恨情仇的苦逼男主这样的设定。”
“……”秦苏简直要给他的脑洞跪了，“白药大学的时候来的，他是武术特长生，当时就在会所兼职打工，毕业后直接留下了，没什么特别身世，你想太多了。”
乔小天失落：“为什么帅哥扎堆的Listening会所居然一点儿基情都没有呢？”
秦苏敲他脑袋：“你就不能专心上班吗？”
“男神好久不来，我无聊嘛。”乔小天提起这个心情更郁闷了，“你不是说申越每个月都会来几次的吗？为什么上个月我只见过他一次，连个招呼都木有打QAQ”
“大概在忙吧，廖桁不是忙着拍电影？年底了，各种颁奖晚会年会娱乐节目都开启宣传了，他应该在忙工作吧。”拜乔小天这个追星族所赐，秦苏都对申越和廖桁的动静了若指掌了。
“对哦，马上年底了。”乔小天双手一叩，“秦苏，你不是说保安部要招人吗？怎么还没动静。”
“严经理已经在发招聘信息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应聘的。”
“我有点期待新人啊！”
“嗯。”
“秦哥，我们有个很严肃的问题要说！”小刘一本正经地开口，“小天和老胡都来保安部一个多月了，可是我们还没有举行过欢迎仪式呢！”
“对哦！”乔小天眼睛亮起来，“我们聚餐吧聚餐吧！”
秦苏否决：“不行。”
“为什么！”乔小天悲愤。
秦苏看了乔小天一眼，淡定道：“还没转正。”
乔小天：“……”哦对，三个月试用期来着。
“呜呜呜我们的表现难道还不足以转正吗？”乔小天伤心，主要是因为转正后的工资和试用期的工资差了2000呢！
“你们还没处理过复杂的安全隐患，我怎么能确定你们靠不靠谱。”秦苏十分理智，“接下来才要进入忙碌时期，希望你们两个不会让我失望。”
“绝对不会！我们绝对会身先士卒赴汤蹈火！”老胡保证，喊口号，“一切为了工资！”
众人：“……”
正在两位新人猜测什么时候才能遇到复杂状况的时候，Listening会所就出事了。
骚乱发生在一楼酒吧，当晚秦苏恰好在三楼轮值，一楼只有乔小天和白药两个小年轻。白药不爱说话，乔小天沟通数次以失败告终，索性不聊了。
当时白药隐在酒吧角落里，黑色制服与酒吧昏暗的灯光融为一体，而乔小天则绕着酒吧来回巡场，动静并不大，不会让客人们感到不舒服。
只听酒吧东侧传来一声响亮的酒瓶碎裂声，那声音在略显喧闹的酒吧里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然而乔小天和白药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白药刚要上前，乔小天就对着耳机开口：“让我来处理。”
白药悄无声息地退回到自己的位置。
就在乔小天和侍应生快步走过去的时候，酒瓶碎裂声一阵接一阵地响起，似乎有人开始掀桌子。
酒吧里的客人被巨大的声响惊动，纷纷查看声音的源头。
大永带着侍应生走到源头，面带微笑地问：“打扰一下，请问这里出了什么事？”
乔小天站在他们身后，听到一声压抑着怒气的低吼：“没事。”
大永依然站在那里，朝侍应生招手：“你们把桌子扶起来，再打扫一下这里。”
几个人连忙去拿工具清理玻璃渣。
“不好意思两位，按照Listening会所的规定，损害桌椅和杯子是要赔偿的，您看？”大永依然面带微笑，似乎对他们争吵的缘由和内容毫不在意，只关心损害的财务。
乔小天探头瞄了眼，一时诧异。
因为这两人是熟客啊，上次见过的黎知行和那位美女。
只见美女阴沉着一张脸双手抱臂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黎知行的脸色比她更阴沉，一张俊脸板着努力压抑着火气，看了眼周围的目光，闭了闭眼，揉着额角，说道：“记在我的账上吧。”
“好的。”大永点点头，“黎先生，您看您二位是换一张桌子还是？”
黎知行摇摇头，问：“二楼还有包厢空着吗？”
“不好意思，二楼今天满了，不过三楼倒是有几间空房，需要帮您安排吗？”
“好，帮我订个房间，我现在上去。”说完这个，黎知行从钱包里取出一张100递给他算作小费，站起身准备走，“谢谢你了。”
大永扫了眼坐在沙发上愈加阴沉的美女，看黎知行毫无停步的意思，连忙给服务生使眼色。
服务生立刻在前面带路：“黎先生，这边走。”
黎知行头也没回地朝前走，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女伴。
大永扭头打电话让三楼为黎知行安排房间。
围观的人看这边似乎散场了，转回去窃窃私语。
乔小天却没动，他紧紧盯着那位美女，看着她脸涨红，胸膛快速起伏，双手握拳，似乎受到了什么羞辱。
转念一想，也是。这位美女一看就是跟着黎知行过来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吵起来，而黎知行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下她大步离去，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丢人丢大发了，不生气才怪。
突然，那美女迅速起身，踩着12cm的高跟鞋推开打扫座位的侍应生朝着黎知行跑过去，手里赫然拎着一直酒瓶，杏眼圆睁，咬牙切齿地吼了一声：“黎知行！”
黎知行闻言回头，就见她挥着酒瓶砸下来。
注意到这一幕人纷纷惊呼：“啊！”
然而酒瓶并没有落下来，横空伸出一只手牢牢抓住美女的胳膊肘，使她只能保持高高举起的姿势，弯下都不能。
“啊……痛！”那位美女痛呼，顿时松了手。
黎知行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提起来。
乔小天轻而易举地捞住了酒瓶，随手丢给一边追过来的侍应生，微笑着对那位美女说：“小姐，这里是公共场所，其他客人需要安全温馨的环境，如果您和这位先生有什么恩怨的话，请移至别处解决。”
“痛！你松手！”
乔小天没松手，依然微笑：“您现在似乎还有些激动，等您平静下来我再松手。”
美女俏脸生寒：“你！”
“曲芳！你闹够了没有？”黎知行恢复镇定，对美女低斥。
曲芳瞪着他，声音尖锐：“是我在闹吗？”
“难道不是吗？”黎知行很无力，却也很愤怒。
乔小天牢牢抓着曲芳的胳膊，插了句：“二位，这里是公共场合，不如你们换个地方聊聊，比如……黎先生的客房？”
两人一同看向他，表情都有些恶狠狠。
乔小天眨了眨眼，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缓缓道：“当然了，你们也可以选择去会所外解决，我不介意送二位一程的。”
耳机里听到事件发展的所有保安都皱起了眉头，乔小天这种解决方式显然有些不合适。
白药虽然是乔小天今晚的值班同伴，却还是没有贸然出手，而是问秦苏：“秦哥，需要我上去帮忙吗？”
秦苏的声音淡淡地：“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