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会很烦吗？”乔小天干咳两声，“就是……无时无刻不在一起什么的，听起来好腻歪。”
“为什么会腻歪？”秦苏困惑，“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不会想要无时无刻和他在一起吗？”
“热恋期大概会？”乔小天猜测，“可是如果长时间一起生活，这样不是很容易被对方的小毛病膈应到，进而讨厌起对方来吗？”
“我不会。”秦苏肯定道，“我不会讨厌自己喜欢的人，永远不会。”
“其实我很讨厌永远这个词。”乔小天歪着脑袋笑了下，“不过……我到底为什么会一本正经地跟你讨论一起生活的事情啊？！”
秦苏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个……我说……”乔小天看着别处，低声说，“我不太确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男人，所以……不太知道要怎么回答你。”
“你为什么要考虑这个问题？”秦苏困惑依然，“这跟你喜不喜欢男人有什么关系？”
乔小天诧异：“啊？为什么没关系？”
“你应该思考的难道不是……”秦苏顿了顿，语句清晰地说，“难道不是你喜不喜欢我这件事吗？”
“区别是？”
“我希望你是因为喜欢我才不介意我是男的，而不是因为喜欢男的才接受我。”秦苏的眼睛明亮如星，语气沉稳，“我希望我是更重要的那个因素。”
乔小天：“……”
秦苏静静等着他的回答。
乔小天忽然说：“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先去静静！”
秦苏：“啊？”
乔小天扭头跑进自己的卧室，门喀拉一下锁上了。
秦苏：“……”又跑了？！
乔小天捂着心口扑倒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不敢露出来，像一只只想逃跑的鸵鸟。
不一会儿，因为呼吸困难，他翻身仰躺在床上，脸居然红透了。
“太可怕了……”乔小天喃喃，“秦苏你简直太可怕了。”
他手抖着打开手机，给小电发消息：
小天：小电，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无意识脱口而出甜言蜜语却不自知的呆萌男人吗？
小电：比如偶像剧里的霸道总裁？
小天：我说现实里！
小电：意呆利男人？
小天：我说我们周围！
小电：老娘的男票说个情话都得老娘诱导出来，老娘怎么可能见过？！要是见到了，我立马踹了我男人投降呆萌的怀抱好吗？！
小天：我觉得我好像遇到一个……
小电：不要告诉我是你那位酷炫的上司！
小天：我说我不太确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男人，所以……不太知道要怎么回答他，然后他就一脸茫然地问我为什么要考虑这个问题，我应该思考的应该是喜不喜欢他这件事！
小电：我貌似感受到了一点点浪漫的预兆……
小天：我问他区别是什么？他说他希望我是因为喜欢他才不介意他是男的，而不是因为喜欢男的才接受他。他希望自己是更重要的那个因素。
小电：我！了！个！去！
小天：他当时完全一本正经的好吗？就是……他很严肃地说出这种话来，你知道这个攻击力吗？
小电：我懂我懂我懂！我的天……情话技能满点啊！你上司怎么这么闷骚啊！
小天：我还没决定答应他，但是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扛不住啊！
小电：不对！这点攻击力应该不够让你动摇啊？说！是不是还漏掉了什么！
小天：他说他希望我能非常非常喜欢他，跟他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一起白头到老，还说永远不会因为知道我的坏毛病而讨厌我。
小电：我讨厌随便说永远的男人
小天：我也是
小电：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上司的话听起来有点可信？
小天：你的立场呢？
小电：努力坚持着不要轻易动摇。
小天：我有点动摇了……
小电：看出来了[抠鼻]
小天：我怕我一个不小心就答应他了
小电：你答不答应不重要，但是请你每次不要忘记把你上司的甜言蜜语转述给我听！我要让我男票学习学习！
小天：= = 滚！
乔小天放下手机，重新捂着心口，掌下的心脏跳动的频率显然有些不正常，他还未从秦苏的甜言蜜语中完全缓过神来。
秦苏敲了敲他的门：“小天，晚上吃什么？”
乔小天搓了搓脸，让自己冷静点，跳下床打开门：“你想吃什么？”
秦苏忽然笑了一下，说到：“都行，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乔小天有点莫名其妙，却不敢再问了，因为他很怕听到的回答会让他措手不及。
“那我看看有什么菜……”
秦苏看着他的背影，又燃起了些希望：乔小天总是顾及着他的感受，起码是个好的开端不是吗？
保安部重新制定的招聘计划发到每个保安部员工手里时，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保安部是唯一一个不受人事部分管而直接由部门主任秦苏拟定招聘计划的部门。秦苏招人的方式千奇百怪，就好比之前的打擂台也是他出的主意，但是这一次的招聘计划奇怪到习惯了他行为方式的老员工们都有点不适应了。
秦苏这次的招聘计划有点类似于比赛了。
第一步，每个保安部员工都有五个推荐名额，他们可以利用自己的人脉选定五个可能适合保安岗位的人，并根据自己的了解为每个人建立一份个人档案，尽可能全面。
第二步，邀请名额上的人参加会所招聘选拔。
第三步，每位员工单独列一份考核计划，即如果主考官是你本人，你会用怎样的方式来选出合适的员工。
第四步，将所有的考核计划收集起来，由秦苏进行审核修改，并将审核过的考核计划随机发给每位员工，每个人都会成为主考官，进行新员工的选拔考核。
第五步，通过考核的员工会由秦苏进行最后的面试，通过后即可成为Listening会所保安部的一员，进入试用期。
“这么完整又复杂的计划……”贺强皱了皱眉，“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这样的方法会不会太混乱了？”
秦苏道：“我确定你们每一个人都清楚什么样的人最适合留在这里，即使你们的计划中有疏漏，我也会进行补充修改的。最后一步由我把关，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乔小天举手：“我和老胡也要定计划吗？”
“你们已经不是新人了。”秦苏道，“既然你们已经进了会所，就要履行你们作为保安部一员的责任和义务，试用期并不是你们躲避责任的理由。”
老胡举手：“报告老大，我是个粗人，不会写计划。”
秦苏无情地拒绝了他：“你可以口述，然后找个会写的人帮你写。”
“这年头流氓都得有文化……”老胡嘟囔着，“得提高提高兄弟们的文化水平了！”
白药举手：“手写还是电子稿？”
“发邮件给我吧。”秦苏问一旁站了许久的严钧，“严经理，你觉得这个计划怎么样？”
“很好，很完美，很强大。”严钧打了个哈欠，“你定就好。”
众人同情地看了眼上班一整晚还被秦苏拉来旁听的严经理，忽然就没有怨言了。
作为本会所最苦逼的员工，严经理简直是这一大家子的老妈子，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得管上一管，日常上班时间是晚上，但是白天被迫加班的日子也不少。
秦苏是个除了保安部事宜外三不管的主，整个会所的大小事几乎都要他来打理，明明是个40岁的中年人，头发却白了不少。
秦文谦一定给了他很多很多工资，不然哪里值得他如此卖命啊！
第二十七章
秦苏的手机忽然响起，他随手接了：“喂……李尔？”
众人准备散场的脚步立刻停了。
“已经处理好了？那好……你来了再说……嗯，好。”秦苏捂住话筒，问众人，“李尔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了，说明天回来，明晚请部门所有人吃饭。”
“已经处理好了？”
“终于要回来了！值班搭档换了好不习惯啊！”
“哈哈他一回来就要干活啦，我们又多了个战友！”
“去去去！不过随便吃点就算了，咱部门这么多人呢！”
“就是就是，路边摊随便吃点儿好了！”
众人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秦苏点头，回复李尔：“大家都可以。”
过了会儿，秦苏挂了电话，朝众人挥手：“散了吧。”
众人一边讨论着招聘的事儿一边散了。
乔小天留下来说：“报告老大，我在这儿不认识几个人，好像没有什么可推荐的人。”
秦苏挑眉：“一个都没有？”
乔小天点头：“符合要求的都在我爹妈班上练武术呢，这边我不认识几个人，而且……就算能帮上忙的，基本都是技术人员。”
“技术人员？比如？”
“搞个视频分析啊、声音还原啊、修手机啊、贴膜啊、修电脑啊……”说到后来，乔小天干笑，“那个……这个其实还是……挺有用的嘛。”
秦苏失笑，还是说出了事实：“会所有专门的信息部和修理部。你说的这些，他们都可以搞定。”
乔小天受打击：“我现在相信你哥是个货真价实的有钱人了，一个会所居然设备这么齐全，简直不科学！”
“因为需要。”秦苏想了想，说，“既然这样，你帮我个忙吧。”
“咦？什么事？”
“审视频，做记录。”秦苏带他去信息部，路上对他解释着，“保安部每天有两个人负责视频监控，在下班时会将视频按照日期保存在硬盘里。如果值班当天有异常情况的话，他们会在视频名称上做标记，然后将视频交给信息部保管。信息部要重审这些视频，并在电脑上记录视频日志，也就是描述当天视频的内容以及个人感想。”
“写日志？”乔小天傻了，“这都要写日志？小学生啊？”
秦苏瞥他一眼，严肃道：“这事关会所的安全。”
“咳，好吧，不过个人感想是什么东西？”
“就是在视频里，有时候会有当值保安注意不到的状况，事后信息部审核的时候如果发现异常情况，需要补充上，我会重新审核一次。”
“那这么说，信息部也归你管？”
“不，信息部有单独的部长，不过我有权调看信息部的记录。”秦苏顿了顿，继续说到，“信息部的部长齐禾今天给我打电话说他有两个员工请假，缺人，让我找人帮个忙。”
乔小天：“我能问一下信息部一共几个人吗？”
“三个。”
乔小天：“……所以今天只剩下齐部长一个人在上班？”
“对。”秦苏站定，“到了。”
抬头一看，“信息部”铭牌低调地贴在门上。乔小天看了眼四周，这是四楼办公区，会所里唯一一层不需要保安日夜值班的楼层，总裁办公室、经理办公室、各部门办公室都集中在这里。秦文谦的办公室在四楼东北角，秦苏和严钧的办公室坐落在楼的东西两侧，而信息部则在西侧最里面的偏僻角落。
推门进去，一共三个办公桌，三台电脑、一张长沙发和一台饮水机。
“……”乔小天小声嘀咕，“好穷。”
“老板不给拨款，我们也没办法。”说话的是迎面走来的消瘦青年，他垮着肩膀，穿着不知道几天没洗的蓝T恤和牛仔裤，脸上的胡子青茬明显，眼底青黑，一看就熬了夜。他伸出手向乔小天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这里的老大齐禾。”
“乔小天。”
“你是来帮忙的？”齐禾问完却没等他回答，而是转向秦苏，“你把你那里的小鲜肉送到我这儿来，你确定你不会后悔吗？”
秦苏眉头皱了皱，警告道：“专心看监控视频，不要给他看乱七八糟的东西！”
“什么叫乱七八糟？”齐禾不以为然，“我只是找点东西打发时间啊，一直盯着视频眼睛会瞎掉的好不好？”
乔小天好奇：“什么东西？”
齐禾猥琐地嘿嘿笑了两声：“待会儿你就知道啦！”
秦苏低喝：“齐禾！”
齐禾撇了撇嘴，没说话。
秦苏转向乔小天：“你留在这里帮齐禾，加班工资会双倍付你，等我明天下班的时候来找你。记住，不要跟这个猥琐男走得太近！”
乔小天满脸笑容：“好好好！”
秦苏警告好几次终于不放心地走了。
齐禾像是没骨头一样靠在乔小天身上，盯着他问：“你就是秦主任喜欢的那个小鲜肉？”
乔小天头皮发麻：“你怎么知道？”
“全会所都知道好吗？”齐禾翻了个白眼，“他这么明显的公器私用连我们这种偏僻部门都有所耳闻了。”
乔小天干笑：“有吗？”
“行啦，来工作。”齐禾拍了拍一张堆满杂物的办公桌示意，“你坐这里吧，电脑开着，你按照文件里的日期一个个审，每个视频都写一篇日志，日志表格模板在桌面上，你按照日期一篇篇写，写好了保存。”
齐禾说完就坐在他隔壁的办公桌上，拉开抽屉，取了一包薯片出来，一边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看，一边吃零食。
乔小天：“……”
他挪过去偷瞄，发现齐禾的电脑上一共有四个小窗口，三个监控视频画面，一个电影视频。
等等……盯监控不是要完全看屏幕注意不正常的状况吗？这么明目张胆地一心四用偷懒摸鱼真的好吗？
齐禾完全不理他，薯片咬得嘎嘣脆。
乔小天只好自己摸索着干活。
一个半小时后。
齐禾终于良心发现准备指导下新人，站起来走到乔小天身边，看到他的屏幕，惊了：“卧槽！你丫的居然开六个窗口！”
乔小天仰头，睁大的双眼十分无辜：“对啊，效率高嘛。”
“一心六用！你在逗我吗？”齐禾面露怒容，“这工作可不是开玩笑，监控视频里有多少小细节一个不小心就被忽视了，你……”
“额……打断一下。”乔小天将所有视频暂停最小化，最大化文档窗口，“日志我都写好了。一共六篇。”
“什么？！”齐禾抢过他的鼠标，挪过去检查，却发现居然是真的，每份文档的表格都填写完毕，就连日志内容都是精心编辑过的，若不是知道他刚来一个小时，齐禾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这详细到分秒的记录是一个新人写的。“你怎么做到的？每个视频的时长都有24个小时，你一个小时之内怎么看完的？还写完了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