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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候鸟——by依米_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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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上的瘙痒牵连着心脏紧紧地缩了起来。

第拾陆章

“!!”

一阵手机铃声。

于洋翻了个身,半闭着眼睛在床头柜上摸索着。

“怎么了?”lin醒了,扭了扭身子。

“电话。”于洋坐起身,迷迷糊糊的看见手机上显示的是:“顾以辉”。

Lin看他一眼,瞳孔被他腕上什么亮闪闪的东西刺得一缩,嘟囔一句,“怎么睡觉还带着表啊。

于洋没理他,转了一下手表,抬手接了电话。

“喂?怎么了?”于洋的声音有一点哑。

“没事,洋哥你还没起呢吧?”

于洋看了一眼lin,低低的“嗯”了一声。

那边的人停了下,似乎在考虑什么,随即开口问,“洋哥,你什么时候来上班?”

“明天。”于洋靠在床头,因为刚刚醒过来大脑还有些混沌,从柜子上摸了一根烟给自己点上提神。

“哦,明天啊……”

“谁啊,没什么事挂了吧。”lin还没睡醒,在旁边不满的嘟囔了一句,给自己掖了掖被子。

还没等于洋说话,电话那边的人语气骤然变了,“洋哥,你身边有人?是谁?你在哪?”

于洋弹了烟灰,语气有点发虚,犹豫了一下,“恩,在宾馆。”

顾以辉不说话了,于洋是个同性恋,他自己亲口说的。清晨时候一个同性恋和一个男人在宾馆,任谁也明白昨晚他们发生了什么。

“那什么,没什么事,我挂了,太累,我再睡会,昨晚没睡好。”这个人知道了自己和一个男人鬼混,心里有些别扭,于洋找了个借口想挂断电话,此刻就是不想和这个人说话。

“没睡好?”顾以辉那边冷笑一声,开口讥讽,“是没睡好还是没怎么睡?是他艹你还是你艹他啊,那男的在床上艹你艹的爽么?”

“呵,还行吧。”于洋掐灭了烟,“顾少要不要试试?”

顾以辉黑着脸不说话,于洋吐出最后一口烟,“挂了。”

“咣当!”

手机被随手扔在桌子上,于洋拽着被子躺下了。

“哎!卧槽,”lin像是被踩了尾巴,惊叫一声,“你这破手表不能摘了么,凉着呢!”lin推了一把于洋,往边上让了让,“把你手往那边放,别让表挨着我。”

于洋没吱声,翻身把手放在胸口。

那一块冰凉的表接触到皮肤,于洋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小疙瘩,秒针哒哒的旋转,似乎和心脏的频率慢慢合上。

于洋习惯性的转了转表,苦苦的咧了一下嘴,闭上眼睛,他的确太累,应该再睡会。

******

于洋睁开眼睛。

还没七点。

却睡不着了。

把衣服里所有现金都掏出来,留在桌子上,于洋套上衣服出了宾馆。

径直回了家电超市。

“呦,小于,今儿穿的这么帅?”王师傅拍了一下他肩膀,“今儿你放假怎么又跑回来了?”

于洋干巴巴的笑笑,点了一下头示意,“我去仓库了。”

正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更衣室的门“当!”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扣扣子的手一顿,于洋微微侧头,顾以辉红着眼珠子,正在门口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你有心脏病,别这这剧烈运动。”语气平静,没有丝毫起伏,于洋低下头继续系扣子。

“于洋你特码的什么意思?耍着我玩儿是吧?”顾以辉两步到了于洋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今早上那男的在你旁边说话,你是故意让我听见的吧?”

“你想多了,我为什么要让你听见?”于洋试图拨开他的手。

“我想多了?”顾以辉面目狰狞,下巴不自然的动了动,“你告诉你是同性恋,又喝多了给我打电话叫我出来,那天晚上你抱着我,哭的跟特么的傻比似的,你怎么跟我说的?”

于洋喉结动了动,“怎么……说的?”

“呵,真不记得了,假不记得了?”顾以辉满脸嘲讽,微微倒立的眉毛紧紧地拧着,于洋这时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只是眉毛和额头像郑邵峰,是从发丝到指尖都像。

……

……

于洋抹了一把脸,那天晚上,他还没醉到不知人事的程度。

男人站在他身边,微微低下身子,宽阔的肩膀看上去又安全又可靠,于洋一瞬间禁不住诱惑,就把自己几年的伤口都暴露出来,就像一只含着珍珠的巨蚌,慢慢的打开自己坚硬的壳,露出柔软的白肉。

紧紧靠在男人身上,听着沉稳的心脏跳动声音,于洋感受到了安稳。

温热的体温,男人身上的沐浴液和洗衣液的味道混合,和郑邵峰的味道很相似,闻上去就像是镇定剂,于洋有一种……郑邵峰抱着他的错觉。

他昏沉着大脑,抬起头迎着地摊上昏黄的光,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碎碎的吻在男人的脸上,脖子上。

他听见旁边几个人笑着说他醉了,他懒得反驳,一味的轻轻吻着男人,他没醉,他知道他眼前的是谁,不是郑邵峰,而是顾以辉。

……

于洋慢慢背过身子,低着头逃避道,“我喝多了,不记得了。”

顾以辉笑了,嘴角吮着几分狠,声音陡然拔高。

“是么,不记得了?那我就帮你想起来!”

男人发疯似的制住于洋,伸手扭住他的双手,揪着他的头发一路到了超市后门,一把把他扔进一辆SUV里。

于洋抖着身子,企图把衣服扣上,可是被顾以辉一路拖拽都崩掉了,只好放弃。

顾以辉一路飙车到了于洋的家,又把他从车上拽下来,把外套一扒一拧,于洋双臂就动弹不得。

顾以辉翻出钥匙,打开门把于洋推进去。

“艹,你小子不是有心脏病么,怎么一路飙车也没事?”于洋被摔得七荤八素,努力清醒着大脑,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偷偷挣开紧紧缚住他的外套,衣服却像是长在他肉皮上一样,紧紧裹着,使他动弹不得。

顾以辉眼神锐利,眯着眼睛瞪他,于洋苦笑,这哪里是忠厚温吞的大犬,分明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野狼。

“我以为你有心脏病不会发狂呢,谁想到你特么的跟神经病似的?!”于洋被顾以辉按倒在水泥地上,被男人的膝盖压的生疼,“艹,你小子特么的不是心脏病,是神经病!哪庸医给你看的?!”

顾以辉嗤笑着,几下扒下来他的裤子,“平时你不是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么,今儿特么的怎么这么多话?”

于洋绷紧了身上的肌肉,“顾以辉,你小子别犯浑,你不是同性恋别他么的碰我,碰了我你得……”

“我怎么?我得负责?得娶你?”顾以辉一把扯烂了男人的内裤,“你今早上打电话不是叫我试试么,我今儿就试试,艹死你这个女表子。”

“你特么的……嗯……”于洋扭动着身子还来不及多说一句就闷哼一声,被顾以辉粗暴的闯进来。

“我和那个男人谁艹你艹的爽?啊?于洋,你特么的说话啊?”顾以辉骑在他身上,发狠的撞着。

于洋扭着脖子把自己的脸埋起来。

除了粗重的呼吸再也不出一丝声音。

顾以辉粗暴的耸动,心脏砰砰砰的跳着,在粗暴的侵犯中,像是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一样,等顾以辉发现时,心脏早就被根系紧紧地抓住了,丝毫都动弹不得。

第拾柒章

于洋那一夜辗转反侧,几乎都没怎么睡。

睁开眼睛,眼珠子干涩的痛,脑袋里像是有只桨一直活生生的搅动。

腰上和腿上缠着顾以辉的手脚,一颗毛茸茸的头枕在他胸口。

于洋微微抬起脖子,看见顾以辉的头顶,沉睡的野狼又变回了一只家犬。

胸膛被压着,呼吸不太顺畅,于洋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双手捧住男人的脸,企图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

“嗯?”顾以辉哼了一声,本能的收紧手脚,把怀里的躯体抱的更紧。

于洋叹口气,嘴唇动了动,轻轻推着身上的男人,“顾以辉,你醒了吧?”

顾以辉不动,于洋伸手准备把扣在腰间的双手拿来。

“……洋哥……”顾以辉的身体颤了一下,垂着眼睛闷声开口,“我……我醒了。”说着手指动了动,慢慢松开手。

“啊。”于洋起身,准备穿衣服,在顾以辉的面前毫不避讳的光着身子。

顾以辉坐在床上却红了脸,眼神躲闪着不知道该看哪,当瞄到顺着于洋大腿流下来的白色粘液的时候更是不知所措。

于洋套上了毛衣,看了一眼在床上手足无措的顾以辉,又淡定的穿上了被男人撕破的内裤。

“我出去一趟买点东西,回来之前,你从我家消失。”

从地上捡起裤子刚要穿上,于洋的手被顾以辉抓住了。

“洋哥,你不洗洗么?”顾以辉神色有些挣扎。

于洋嘲讽的邪笑了下,试图把手抽回来,“不用,我习惯了。”

顾以辉咬咬牙,抓着于洋不撒手,硬着头皮说,“洋哥,你还是洗个澡再出去吧?”

于洋挣脱不开,索性顺势坐在床边,顾以辉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退。

“呐,班儿呢,我也不打算去上了,看在是您强上了我的份儿上,您看看,是不是把工资给我结了啊,顾少爷?”

顾以辉耷拉着脑袋,不知道怎么挽留于洋,耍赖说,“我凭什么给你结工资啊……”

于洋冷哼一声,“您不是国华集团大少爷么,电器超市您家开的,我不跟你要我跟郭爱民要去?”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顾以辉显然吓了一跳。

于洋眯着眼睛说,“我小时候看过你妈演的电影,后来听说嫁入豪门了,谁不知道嫁入顾家了,我看见你妈,我就都知道了。”

顾以辉喉结动了动,“洋哥,我……”

于洋摆摆手,无所谓的说,“我走了。”

“洋哥!”顾以辉又扯住他,“我是真心的!”

于洋提上裤子,“上了我以后?”

顾以辉说不出话来,于洋拍拍他的脸,“弟,你还太小,不知道同性恋有多难。去趟三里屯疯玩儿两天,再找个姑娘你就知道了,还是女的好。”

说完正好穿好裤子,拉上拉链。

于洋踩上鞋,抓起外套,“赶紧回家吧,洗个澡再走,我晚点回来。”说完就关上了卧室的门,连头也没回。

顾以辉在床上发愣,外面传来一声关门声,顾以辉一阵,缓慢的动了动,又躺倒在床上,裹着被子翻了一个身。

被房屋的主人下了逐客令,顾以辉也不好继续厚着脸皮待下去,只好爬起来穿衣服。

卧室一片狼藉,散落着顾以辉的衣服鞋袜,正在他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捡起来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电话显示是心脏内科的吴学思大夫。

“喂?大夫?”

那边“恩,”一声,声音低沉,长长的尾音带着怪异的外地口音,“我仔细查阅了资料,顾以辉先生,您提到的猜想是非常有可能的,国内外这种先例不少,但是像您这样清晰的,目前为止还是少见,我作为医生,还是建议您去神经科检查检查。”

“哦?”顾以辉扒了扒凌乱的头发,“您的意思是我有神经病?”

“不,”那边解释说,“我只是作为医生这么建议您。”

“作为医生认为我应该进一步检查?那么,您个人也是这么建议的?”

电话那边的人笑起来,呼出的气喷在话筒上声音有些刺耳。“当然不,我个人认为,您所认知的,完全是您的记忆。

顾以辉笑的有些诡异,“我懂了,谢谢您,大夫。”

挂了电话顾以辉盯着花白的天花板陷入沉思,大夫证实了他的猜想,他忽然觉得此刻的自己并不真实,就像是被孤魂野鬼附身,身体不由自主的去做一些事情。

对于昨晚,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一时冲动还是蓄谋已久。似乎是话赶话,头脑不清就做了那样匪夷所思的事,仔细想了想,自己似乎不至于冲动到去强女干一个同性,而且,此刻的自己并不后悔。

顾以辉窝着身子,一手抚着自己后颈,一手紧紧覆在心脏上。

心脏跳动的坚实有力,顾以辉揉烂了头发,“霍”的站起来,他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了。

墙上表的分针已经走了一圈了,再不快点于洋就要回来了,顾以辉走出卧室扫了一眼窗台上静置的花盆,头忽然就开始疼了。

揉了揉脑袋,顾以辉快步离开了于洋的家。

“喂,李楠,你到上次那地接我,就是火车道那边,艹,你不认识?上次我不是带你来过么?”顾以辉喘口气,咬牙切齿的说,“真是,你一个司机,怎么不认识道儿。”

最后还是顾以辉在一个大的十字路口等着,司机才找到。

顾以辉刚上车就看见李楠在后视镜中看着自己。

“怎么了?”顾以辉问。

“顾少,”李楠苦着脸,“我不是不认识道,那地真是太难找了,我就去过一次,哪认识啊。”

顾以辉挑挑眉毛,“哦,难找?我凭着地址自己找到了。”

李楠笑笑,“那是您有特异功能呗,要不您当司机得了。”

“你再贫?!”顾以辉踢了一脚李楠的椅子,刚才的烦躁散了些,“好好开车吧你。”

******

于洋傍晚才敢回家。

屋子里黑漆漆的,冷冷清清,丝毫没有生气。

于洋在墙上摸索,打开了灯,顾以辉看来早已经走了。于洋把几包泡面扔在门口,扶着椅子坐下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于洋自己也不清楚,他心里时时刻刻惦念的,是那个叫郑邵峰的人,现在,与自己有肉体关系的又多了一个叫做顾以辉的。

于洋一向没什么贞操观念,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郑邵峰。可是这一次就忽然在意起来。

昨晚的确是顾以辉发疯,但是同样是男人,于洋也不是毫无反抗的能力,到了最后,于洋清楚地记得,是自己紧紧抱着身上的男人。男人“砰砰砰”的心跳通过火热的皮肤传过来,于洋昏沉着大脑,有些着迷。

男人也紧紧抱着他,深深浅浅的吻他的眉眼,最后狠狠的咬住于洋的嘴唇,于洋颤抖着身子接受着这个吻。

最后一点的挣扎被咬碎在深吻里。

于洋眨了眨眼睛,努力看着男人的脸,黑玉珠子一样的眼眸像是被泼了一瓢水,瞬间湿润了,男人的脸怎么也看不清。

为什么这么像?这个念头一直在于洋脑子里旋转,像是卷挟着灵魂,整个身体跟着撕扯的疼。

身上的男人一下一下的撞进来,于洋低低的哭出声。

在郑邵峰离开他的最后几天,郑邵峰特别喜欢在做爱的时候这样吻他,于洋曾经问他为什么,郑邵峰只是笑。后来于洋明白了,那是男人要走了,施舍给的最后一点温柔罢了。或者,只是为了麻痹他而已。

最后于洋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鼻涕眼泪蹭了顾以辉满胸膛,顾以辉只是摸着他的头顶,不问他怎么了,也不开口安慰,只是一下一下进入,舌尖缓缓滑过他的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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