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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谜上——by妮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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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留着胡渣,有些粗犷,他咧开嘴笑道,“是啊,说是夜里想要吃老头的馄饨做夜宵,不然都不给上床咯。”

刘老头一副明了的样子,贼笑道:“可真是个彪悍的婆娘!来,老头我传授你几招。”

男子立刻凑过去,刘老头便在他耳边细声说了几句话,等话说完,两人都嘿嘿地笑了起来,男人之间的秘密。

“等我回家一定试试。”男子笑道,刘老头一边应和一边捞起面和馄饨,装在两个大瓷碗里面,男子打开手上的食盒,小心地把两碗馄饨面装进去,才掏钱付账。

刘老头却摆手拒绝,“说好了不用付钱,老头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你救了我女儿一命,就是恩人,怎么能让恩人付钱吃老头的馄饨面!”

男子不矫情,道:“那就多谢老头咯。”

“谢什么,小子还是快回去伺候娘子吧。”说着,刘老头又嘿嘿地笑了起来。

男子也笑着告辞,转身的时候手指捏着银两一弹,那银两飞出,正好落在刘老头的店里的桌子上,无声无息。

走到大路尾再过桥,那间黑瓦白墙的房子还亮着暖暖的灯光,男子弯嘴一笑,过去开了门,闪身进入。

落下门闩,男子便拿着食盒进屋。

简陋的房间里,火盆烧着木柴噼噼地响,桌子上点着的油灯照亮了小小的房子,也照亮了斜靠着床背坐的人。

那人拿着一本书,身上盖着厚实的棉被,脸上隐隐有些柔弱的疲态,似乎还带着几分情事过后的满足。

越江脱下了披风,随意扔到门边的椅子上,放下食盒,先过去向床上的人讨一个甜吻。

刺刺的胡渣摩挲着脸,顾非文想推开他,却被按得紧了,眼看越江又要放肆,他立刻抬脚踢了他一下。

“好凶啊。”越江推开一步,笑着道。

顾非文瞪他,越江立马举手投降,拿出馄饨面孝敬娘子。

吃完面,身体暖和了不少,越江脱下外衣,吹灭了油灯,爬上床。

非文睡在里面,背对着越江,越江就靠近他,手臂揽过他的腰,把他收紧在怀。

想到之前的情事,越江不免有些得意,引诱了非文坐在了上位,还逼迫他说了很多羞人的话,实在美妙无极呀。

越江心思又起,搂着顾非文蹭蹭,还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刚才那刘老头传授我几句至理名言。”

“嗯?”顾非文有些好奇,转头问他,“什么名言?”

“他说啊,只要让娘子在床上快活了,床下才不会为难丈夫,他还说几个姿势,不如我们试试?”

没羞没躁的话他也说得出口!顾非文缩着身子,不再理会他了。

“喂,非文。非文?”越江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得到回应,就放弃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没有了扰人的俗事,两人便比以往睡晚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正午。越江眼睛还没睁开,手就熟悉地把身旁的人捞入怀中,用扎里扎煞的胡须摩挲怀中人的脸颊,直接把人扎醒才作罢。

顾非文推开他还要凑来的脸,语气带着无奈和讥诮,“等下起了必须剃胡子!”这胡子真是刺人,又痛又痒。

越江摸摸自己下巴的胡渣子,奇怪道:“不好看?看着不是成熟点吗?”

“成熟什么?”顾非文笑了一声,越江亲了一下还带着笑意的嘴角,也笑道:“那等下你帮我剃,不然就继续留。”

脖子处围了一条毛巾,越江难得乖巧地坐好,微微仰起脸,悠闲闭眼享受顾非文的伺候。

锋利的剃刀斜着一个角度,由鬓角开始,顺着脸的轮廓一点一点刮走黑色的胡渣,直至一块脸皮干净了,才慢慢往下。

顾非文做得很专心,就怕刀子落错了位置,刮伤了脸,等一切完成,顾非文再替他擦干净碎屑,涂上药膏。

面容比方才也干净许多,再换上一套绣着暗色祥兽纹路的墨蓝色衣衫,一个丰神俊朗的翩翩贵公子又回来了。越江对着镜子照了好一会,才用一个热吻付酬劳,只是非文不太领情,燥红着脸跑开了。

今日阳光明媚了些,气温也暖和多了,在街上逛的人也比昨日多,酒楼饭店都满了座,尤其是镇上有名的悦荷居,早早就满了人。

不过越江和顾非文到的时候,正好碰上客人刚离开的空桌,便坐下了,叫了美酒好菜。饭菜上得慢,顾非文又叫了几个甜点,以免越江空腹喝酒伤了胃。

“肯定是死了嘛!”大堂中央,一个胡子拉渣的大汉猛地拍腿,对着同桌的人大声说话,引来了所有人的注目。

大汉似乎没有这样的自觉,还在大声和同伴说话,“听说那些恶人的炸药差点把半月岭都炸开了,何况是半月堡,那个越江,还能活着吗?”

不仅活着,他还与你同居一室呢。

顾非文笑着看越江,越江只是挑挑眉,端着酒杯沉默不语。

临桌有人反驳大汉的话,大汉耻笑一声,继续道:“这都一月了,越江还是无声无息的,怎么不是死了?若是有人炸了我的家,他娘的我马上端着家伙杀他全家!怎么会做缩头乌龟!”

“还真是可惜了。”大汉的同伴悲痛地摇摇头,“我在年少时曾受过前堡主的恩惠,前堡主丰姿卓绝,一生乐善好施,没想到前堡主一家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越江嘭地放下酒杯,手放开时,酒杯碎成了两半。

顾非文小声问他,“不如我们去刘老头那里吃吧?”

“我无事。”越江黑着脸,这时候饭菜也端上来了,越江给非文夹了一块鱼肉,便自顾自地吃起来,也不说话。

顾非文便有些紧张了,这个口不择言的大汉,一句“缩头乌龟”正好戳中了越江的伤处,怎么不让人心烦。

那边的大汉还在高谈阔论,这边的越江脸黑得如同锅底,无辜的饭菜被弄得支离破碎。

“还是走吧。”顾非文拉着他的衣袖扯扯,“我想走了,陪我再到街上逛逛。”

越江知道他的好意,放下银两,两人就起身离开。

小街小巷也没有什么好逛的,但顾非文还是装着兴致冲冲的模样,一路上笑意不断,越江看了都替他觉得累。

“别逛了。”越江轻轻揽住他肩膀,“我们回去吧。”

“别呀,今日梅花应该开了,我们去看看吧。”顾非文的眼神带着恳求带着期许 ,越江心软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镇外有一处花圃,也不知道是谁的地方,反正游人可以自然进去,冬日最为美艳的自然那一支傲霜花,花圃就又一个梅花园。

越江认为梅花这东西,还是在雪中观赏比较好看,风雪中的梅花如同一位傲雪君子,被摇曳着身姿却依旧绽着幽香。

不过,天晴时观赏,也别有一番趣味,特别是陪赏的人,也像是梅花那般美丽。

今日的顾非文是一身白衣,厚实的外衣衣领缀着珍贵的白狐毛,那如针般蓬松的白狐毛衬着清秀白皙的脸,多了几分华贵奢侈,如同贵公子一般的非文实在是让人移不开目光。

这日花圃的人不多,也算镇上的人有公德心,一些没到时候的花草还保护得很好,连同游玩的孩子都没有动手采摘或者践踏。

顾非文捡起落在地上的梅花放在手心,这朵梅花已经已经枯萎了,了无生机。他把这朵花儿收入袖筒中,也不知道为何这么做。

方才的事情一直萦绕在越江的脑袋,这一个月来,一直和非文到处逍遥,在别人看来,是真的把那些恶徒抛在脑后了。

怎么可能呢?

世代传承的半月堡,是越家至高的象征,如今被恶人炸毁,怎么会不心疼,怎么会不想过报仇?

只是,他们的面对可能是皇权统治者,若不小心,可能连同幸存的顾长威等人都会遭遇不幸。

越江露出一个苦笑,连他不知道这样的顾及,其实是不是逃避的借口。

“越江?”顾非文看到他面容悲痛,关切问道。越江见四下无人,就从他身后搂住了他,把脸埋入衣领处的白狐毛中,轻轻吸取怀中人的气息。

“非文,我是缩头乌龟。”越江埋首,闷闷地说。

顾非文笑了一声,带着呵斥说道:“你当然是缩头乌龟!做这幅可怜委屈的模样给谁看呢?那些混蛋可欣赏不了啊。”

越江有些吃惊,本想让顾非文安慰几句,没料到竟然被骂了,顿时说不出话来。

“好了,别这般抑郁不快了。”顾非文给他整理散落的鬓发,柔柔地道:“我知道你心里是有计划的,想做就去做吧,无论如何,非文必定陪在你身边。”

“非文……”越江又抱住他,轻声在他耳边说:“哥哥现在好想要你啊。”

顾非文烫红了脸,捶他一下,“又在胡说八道!”

越江故意逗他,“你看,旁边的密林必定无人,不如非文随哥哥进去厮磨一番,好安慰哥哥受伤的心啊,昨夜刘老头说的那些姿势,哥哥现在很想和非文探讨探讨。”

话刚说完,越江就挨了一个拳头,一只眼睛黑了。

到了晚上,风雪又来了,鹅毛般撒向大地。屋子里点着两盏油灯,升起火盆,十分暖和。

越江折断了柴枝,随手扔进火盆里面,火光照亮了他的脸,一个可笑的淤黑挂在左眼,眼皮肿了起来,整个眼睛都耷拉着,用手指轻轻碰触,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嚎。

非文好狠啊……越江挫败地放下手,继续扔柴,把火盆烧旺。

嗝吱两声,门开了又合,是买药的顾非文回来了。

顾非文有些愧疚,赶紧拿出消肿化淤的药,坐到越江对面,道:“对不起,还疼吗?”

“自然是疼的,非文下手好狠啊,对着亲亲相公还真的下得了手!”越江撇着嘴嘟嚷,顾非文心里有愧,也不敢反驳他,任他胡说罢了。

“我替你涂药。”顾非文打开药盒,指腹沾着白色的清凉药膏,小心地点在淤黑的地方。

越江乖乖地仰着脸,时不时还发出龇牙咧嘴的嘶叫,非文便又放轻了力度,还嘟着嘴替他吹吹。

这个时刻还真是平凡又温馨,越江感觉心暖暖的。

等整个眼睛涂完,清凉的感觉让痛感舒缓了一些,但还是睁不开左眼。

“还是快睡吧,明日就好了。”顾非文像是哄小娃娃一般安慰他,越江轻笑,爬上了床,顺便拍拍里面的床铺。

顾非文脱下了外衣,灭熄了油灯,摸索着爬到床上。

“非文。”黑暗中,越江忽然唤了一声。

“嗯?”

越江转身把他抱住,轻声说,“明日我们就去找大款借点钱吧。”

“嗯。”

“那今夜如此良宵,何不……”

“睡觉!”

第23章

隔日大早,两人便起床了。

雪堆得挺厚,整个院子都是白茫茫,顾非文站在门边呵出了一口白气,搓搓手心手背,才出门去买早点。

没一会越江也出门了,走到屋子背后的马厩,牵出了自己的黑马。

说来也是奇怪,那日两人从地道出来之后,这匹通人性的马儿就在出口处等着了,像是早就预知他们会从这儿出来一般。

越江摸摸它的脖子,黑马噗嗤噗嗤,吐出白色的雾气,被越江摸得舒服,不停地踱步。

给马儿喂了草料,喂了水,就听到非文喊自己。

“乖乖等着啊。”越江拍拍马脖,笑着离开了,只是那个黑眼圈子还在,笑容有些可笑,马儿也忍不住长啸一声。

顾非文买了一些干粮,放在一个包袱里面,一边咬着馒头一边收拾要带走的东西,越江揪开他口中的馒头,一口吃下。

“快吃吧。”越江把他按在椅子上,顾非文捏着馒头,忽然想到越江昨夜说的大款,也不知道是在说谁,就问道:“我们今日是去找谁?”

“秦继啊!”越江理所当然,“他可有钱咯。”

顾非文疑惑地看着他,越江笑道,“你还不知道秦继的身份吧?”

非文老实摇头,越江解释道:“秦继啊,他原本就是首富的孩子,后来机缘巧合去了魔教,还莫名其妙做了魔宫宫主。”

“啊?”顾非文完全没有想到秦继居然是首富的孩子,他一直那么奇奇怪怪的,哪像是正常人家的孩子,要是不说,还这以为他就是魔教教主的孩子。

越江对他眨眨眼,“当年他继承了家产,为了躲避仇家才隐姓埋名躲在魔教,可别少看他咯。”

非文难以置信地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事实。

整理包袱,两人便出发。

高大的黑马呼啸一声,载着背上的两人,迈着快步奔走。

他们一路往西,日落之前终于在山上找到了一间破庙,今晚就唯有在此处过一夜了。

破庙四处透风,越江找到一个安全的角落,搬着能用的木板,勉强挡着寒风雪雨,在角落前燃起火堆,冻僵的双手总算得以缓解。顾非文拿出一个小锅,把干净的雪放在里面,再架到火堆上烧开,等一口热水下肚,两人才真正觉得身体恢复了。

黑马栓在一边的柱子上,似乎也疲惫了,四脚弯曲跪在歇息。

就着热水吃干粮,越江让顾非文躺在他怀中,厚实的披风罩着两人。

顾非文张开手掌对着火堆取暖,越江则在一边添柴。

夜已渐深,飘着稀稀疏疏的小雪花,破庙的瓦片大多都破了,雪花便从破洞飘落,但很快因为火堆的温度而融化消逝。

两人靠着墙,伸直因为骑马而变得酸软的腿。顾非文靠在越江怀里,两人身上盖着披风,窝在一起取暖。

“我们什么时候到啊?”顾非文闷闷地问,骑了一天马,总觉得身体不知哪处有些不适。

“明日吧,其实我也没有去过。”越江摩挲着他的手臂,“只是大概听秦继讲过位置,快睡吧,明晚就有床了。”

“嗯。”顾非文蹭蹭他的胸膛,闭眼歇息。

隔天也是难得的晴天,昨夜的雪被阳光照得化开,路上有些湿滑,黑马也几次险些滑倒。

但过了一处山峰,白灿灿的雪像是不见踪影一般,越江觉得奇怪,和非文一起下马看,才发现雪和土地像是分开了一条笔直的线,眼睛所及的地方,一边土色一边雪白,像是有人故意为之,分开一条明显的线。

越江想了一下,疑惑道:“莫非我们已经到了秦继的谷中?之前好像听他说起,没想到竟然真的如此神奇!”

“你的意思是,我们到了魔宫的范围了?”顾非文四周环顾,没有看到什么魔宫啊。

“也许吧,我们继续走。”

到了中午,两人停下歇息,越江脱下了披风和外衣,满脸都是汗珠,抱怨道:“这到底还是冬天吗?竟然那么热!”

顾非文也脱下披风,才没走多久,就像是经过了冬天到了春天一般,不仅雪没了寒风没了,四周都是葱郁的草木,这明明就是春天的景象啊。

奇怪的景象并没有耽误两人的行程,用过干粮,两人便再次启程。越江驱马狂奔,但直到了日落西山,也没有遇到山谷的入口,一路都是山林草地,就连明显的道路或者谷口标识也没有。

“我们是不是迷路了?”非文问越江,他总觉得有些奇怪,有一些树木像是见过了几次,难道他们是在这山林里面绕圈子吗?

阳光冉冉淹没消逝,密林阻挡了金光,周围开始变得一片昏暗,黑暗中,树木的影子像是在左右移动,又像悄步逼近,偶尔还传来一些动物叫声,总之是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干柴。”越江有点无奈,昨晚还说明日就有床睡了,没想到竟然困在了山林里面,也不知道秦继这魔宫是什么鬼地方,怎么找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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