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过后,又忧愁起来了,为何事呢?当然是如何哄回小媳妇了。
这次他可不能去了之后一味的揽错,这次他可没有多大的错,是小媳妇吃醋在先的!所以他要让他明白他有忏悔之心,又要彰显一下他的男子汉风度跟原则跟……恩,就是那样子啦,不能老让二狗子那家伙老嘲笑他是妻管严。
可是又要怎么让莫莫拜倒在他裤衩下呢?
嗯……这个好像是后话,现在要清楚地解决了冷战一事。这是门很高深的学问,他需要好好地研究研究。
他完全没注意到他妈饶有兴趣的表情,回房研究去了。
结果这一研究就研究了三天也没琢磨出个头出来,倒是把他妹的发型修葺得无比乡非。
最后还是莫莫沉不住气,带着他最爱吃的梅花酥登门道歉来了。
其实这道歉不过是希自我满足而已,莫只是扔了包零食给他,说了句,给你的。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莫莫说话了,表示他们的冷战结束了。他俩还是可以穿同一条裤衩的好基友。
05.
四年后
现在的希已经没了以前的风光,学习逐渐落下,贫嘴倒是长进了不少,已经是让女生又爱又恨的了不起角色了。只可惜人家闲着没事逗逗你是乐意的,而那么一颗拳头大的心里装着就他妹还有他家莫莫。
他的女魔头已经四岁多了,记得他初见莫莫时也是跟她这个模样,她稍大他一些,但也是小小只的软绵绵的却觉得抱住了就是抱住了整个世界。
不同的是莫莫小小年纪就一副看破红尘的仙人模样,在他心里那整整就是个精雕细琢的小玉人。而这小魔头呢?一开口就开始流口水,见人跟吃不饱肚子一样,一副痴呆没得救的样子。见他就拳打脚踢,伸手要食的,撒泼耍赖的地痞行为没她不会的。见小棠就差没整个人贴上去,小棠?嗯,莫莫他弟,也是个随爹的小冰人儿。啧,真是蠢到家了,都不敢跟人说这是他妹。
“葛格葛格,凡凡要次冰!”小魔头小碎步跟在希屁股后头跑着。
“玩儿去。”
“唔……葛格,凡凡要嘛……葛格说了最疼凡凡的了……”
“我什么时候说了啊?要跟你妈说去,跟我说个鸟,哥还要攒老婆本呢。”
“我不懂老婆本素什么啊,葛格凡凡要啦!呜呜呜呜葛格呜呜呜呜……”
听见后头的哭音,希头都大了,“我们这是要去干嘛的?”
“呜……接……接莫莫葛格回家……”
“知道莫莫哥哥最讨厌别人脏脏的么?”
“猪……猪道……”
“那闭嘴。”说着掏出面巾纸胡乱给她抹了个脸,把那一把鼻涕几把泪都抹掉,嘴里不时还碎碎念着,“让你哭让你哭!哥今晚都晚回来了,你还给我哭!”
擦完后还是心软地捞起她直奔最近的小卖部给她买了根绿豆冰,还顺手抓了把糖。这小蠢蛋见之立马破涕而笑,在后面跟着走路还带蹦的。
希觉得好笑。
其实自己刚刚不该凶她的,谁叫自己没事跑去帮阿锦那小子泡一个高三的学姐,天啊这小子脑子抽筋了还是有恋姐情节啊?大他那么大岁数也要上简直丧心病狂。要不是因为这小子一直跟在他身边混,为人又呆傻呆傻的,还帮过他不少忙,他才不理他呢。
你看吧!来晚了。
门卫房门口只有他的书包,还有作业本,却不见人。
看着那副场景觉得有点奇怪,皱着眉看了好一会,又说不上来哪奇怪。
见那门卫老伯在不远处浇花,便问,“郑伯伯,看见莫莫了么?”
“莫莫?莫莫不是在那写作业吗?”
“没有啊。”
“可能去哪玩去了吧,这年纪的孩子都皮着呢。等等吧,等会儿天暗了自然会回来的,屋里头随便坐哈。”
没办法只好这么做了,依言准备要坐下等待,入门时随手翻起被推倒在地的板凳,可拿起瞬间却突然想起了哪奇怪。
是了,就是这了。
莫莫是个谨慎的人,要去玩还是上厕所肯定不会毛躁到把板凳推翻,这对他来说是件麻烦的事,因为他玩够了回来要坐到这板凳肯定又要再擦一遍。再看看满地被风卷落在地的试卷作业本更觉得可疑,按他的性子觉得不会任他的东西就这么没保障的搁在露天里,肯定是有原因,走得匆忙。
可是莫莫性子恬淡,不喜与人攀谈。这么多年了都没见过他有什么朋友,该是没什么人可以让他慌乱成这样的啊……
希越想越不安,最后一个想法迟迟不敢落实。在他印象里,莫莫既没有朋友也不会有会动手干架的敌人。而且学校那么多他兄弟的弟妹,就算有敌人,谅他们也不敢动手。
不过,那要是别的村的还是别的地区的那就……
这么想他就慌了,立马放下板凳往外跑,可跑一半又折了回来,抱住凡凡耐心地说着,“凡凡,哥哥要去找莫莫哥哥,凡凡要一个人在这里跟郑伯伯玩哦,要乖乖的哦。好不好?”
“好!”
“来,这是纸巾,流口水了要自己擦干净,哥哥去找了哦,你要乖乖的。”
“嗯!”
解决完凡凡,转头去拜托门卫阿伯,“郑伯伯,我要去找莫莫,我妹妹搭在这了,可以吧?”
“凡凡嘛?可以可以。”这老头似乎特别喜欢凡凡。
没了牵挂,他开始搜寻起来了。
他记得这里有三块空地,是那些熊孩子聚众斗殴的首选地点。
一个个看过后都没有人影。靠!哪去了啊!
毫无头绪的希在其中一片空地上乱转,转了数圈后,突然脚定了个方向,快速奔去,跑了一段路后一个急转弯拐入一条巷子,直直奔着巷子深处去了。
他记得这巷子里还有座废宅子的外院,围墙很矮,一直有人爬进去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其中就包括打架斗殴,是个极佳的作战地点。
可是,结果还是一样。没有……
他彻底慌了神了,跑得有点发软的脚此时彻底软了个透,整个人瘫软在地抱着头,他是完全想不出这学校附近还有什么地方是那些小混混爱去的了。在他记忆里就这么几处了啊……要是,要是他们把莫莫弄到别的地方的话……到了这,他就紧勒住思绪,不能去别的地方,绝对不能去的!肯定就在这周围!肯定就在这!
人到了穷途末路潜能总能得到很大程度的开发。
希算是走到了最后一步,过往的记忆被强行开启,一条条过滤,到了某一条时,他猛然揪住。
对!就是这!想到一个地方了!就是在那!
他跟饿到了极致的人突然看到一块面包一样,奋力往希望狂奔而去。他想快点快点快点再快点,怕晚了一分钟莫莫就那么没了。
希如此想也不无道理,他不是没见识过那些小混混的手法,特别是一些有了社会上一些无业游民的支持的,简直都弱智幼稚到了极点,完全一点节制都没有。要真的惹恼了他们,什么水管子,铁棍还是木条各种工具都能上,有的甚至还有专门的打架工具,或者一些刀具的。而莫莫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一个眼神就能把他们惹毛,这要是再说上一俩句话,那他们不得往死了打?莫莫又那么弱,要是打死了他该如何是好啊。
想着,已经慢慢挨近目的地了,里面传来一阵阵的嘲笑。心里笃定是找对地儿了。
这地方其实他也只来过一次,是在一家小卖部后面的废弃老房子里,墙都塌得差不多了,进去特别容易。而小卖部的夫妇两人总在五点回家,接着这里就成了静悄悄的一处鬼屋了,几乎没什么人经过这里。久而久之,这里边成了最好的隐秘地点,在这打架的基本上没人发现,胆小的不敢供出他们,他们就能相安无事地度过。
他想起了一些幼稚的往事,有些羞愧,摸摸鼻子猫着腰瞧瞧接近墙根,屏气凝听,里面人声嘈杂得很,恐怕不下十人。如果都是些还在吃奶的小屁孩的话,那就不能是他的对手了,他还怕拳头捏紧了把人家给不小心捏死了呢。
不过还是要先看看对方的战斗力还有武器,他偷偷伸长脖子挑着眼角看上一眼。
可就这么一眼就让他彻底失控了,双眼充血的狂奔而入,上去就抓着那小子的领子狠狠地给他来了十几二十拳做个开胃小菜。
全场的人都惊呆了,完全不知道这突然间发生了什么,这只熊一样的家伙是谁。当事人也连小鸟都没来得及收进去,就傻愣愣地被揍成了猪头,眼角嘴角被石头一样的拳头磕破了皮,直往外冒血,模样极狼狈。
这时才终于有人回过神来,明了这是敌人后,才随地操起一根木条要给他一脑后勺。给了是给了,木条也断了,他的后脑勺也渗着血,可那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往死里揍那孩子。
这一棒子唤醒了不少人,看他那架势暗叫不好,这小子是来真的了,下手完全没节制,一点收力都没有,石头一般的拳头十成十地全砸在那孩子脸上,这他妈再这么揍下去可是会死人的!
可这小子跟头熊一样,完全不知如何下手,最后没办法只好五六个不怕死的一起上阵,手脚并用地将这熊从那小子身上拔除,看他进气少出气多,要死不死的样子,他那命算是保住了。
接着,一伙人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一个挨一个地都让他一顿好揍,还好的,力气有些收敛,不过也伤的不轻。
奄奄一息间,为首那人瞥见那熊小心翼翼地抱起那白莲花往外走了。
似曾相识的画面让他心里一惊,这他妈就是他弟说的保镖?!我擦!不早说!要是知道肯定不会帮忙的好吗?这他妈以后日子还能活?!
06.
希抱着莫莫往回走,一直紧闭双唇,就连感觉到肩窝处湿开了也没开口说一个字,始终目不斜视,稳步前进。
突然莫有些哽咽的声音从肩窝传出,“希,我臭么?”
“不臭,莫莫最香了。”
之后莫没再开口说话,只是无声的流泪变成低低的啜泣呜咽声,又从呜咽声变成了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哭声像是在委屈地控诉,伴着眼泪将心中的不甘一并宣泄出来。
希走得很慢,莫需要一个缓冲的空间,他也需要一个思考的空间。他是完全不知道如何去安慰莫莫的,因为太了解对方,反而变得诚惶诚恐,怕一个不小心伤了这自尊心极强的人,怕这脆弱的的人受不住二度伤害。他也不知道如何跟凡凡解释这一切,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如何去跟莫爸莫妈解释……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他全部都不知道。
曾经的他总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可以给莫莫撑起一片广阔的天;曾经的他是多么的天真,以为莫莫有他罩着,全天下的人都不敢欺负他;曾经的他又是多么可笑,真觉得自己就是莫莫的英雄了。
如今呢?
莫莫被人劫走完全是他没来得及接到他,是他一直想要莫莫依赖他而没教他基本的防身之术,也完全有可能是他,他才会遭遇这种肮脏事情。
希越想越烦躁,脑袋后的伤还有那些小崽子咬出来的抓出来的伤此刻痛的像猫爪狠狠挠在心上一样,一道道的血痕闷疼得让他喘不过气来。就像莫莫的嘶吼声,压得他头痛脑胀,痛苦难耐,痛的他想逃避不远处的家。
实在受不了这透不过气来的低压,只好随地一坐,掏出他那老年机,盯着那一串熟悉的数字,僵直的手指一直没下去那个力道,就那样搂着莫莫盯着手机发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望着开始染黑的天重重的叹了口气,最后下定决心,给那串电话发了条短信:阿姨,莫莫遇到一些事,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但这件事……这件事可能对你们来说会很恐怖。我事先跟你说,是希望能配合一下什么的,别伤到他。
许久后,他接到莫妈妈的回信,只有一个字,好。却足足隔了半个来小时。
这时莫莫已经没了哭声,呼吸也很平稳,想是哭累了睡着了。思忖了片刻,明白怎么地也得回家处理下这一身的伤,再痛快洗个澡什么的。就挣扎着起身,开始往回走。
没多走几步,就渐渐有了人家,屋里的嬉笑声不知为何听在希耳里有些刺耳,不过饭香还是可以接受的。嘛,毕竟都过了晚饭时间了嘛。
开始可以看到他家小魔头小小一点的模糊轮廓渐渐明显,门卫室外昏暗的吊灯浅浅地将她勾勒出柔美的线条,让他烦乱的心稍有安定。此时的她正含着他给买的糖含得口水横流,也不擦擦就跟门卫玩你拍一我拍一玩得不亦乐乎。
“凡凡我们要回家了,帮你莫莫哥哥把东西收拾下。”
“啊……莫莫葛格他……”凡凡注意到哥哥们身上的伤,可常在男生圈里混的她觉得很正常就想问问莫莫哥哥为什么身上湿湿的,可是却被她哥打断了,“收拾东西,莫莫哥哥睡着了,我们得马上回家。”
凡凡某些方面比同龄孩子蠢了点,可是因为不一样的家庭环境,在某些方面却比其他孩子都强上许多,就算还不能马上听出年长者们冷硬烦躁的语调,但该听话的时候非常听话,知道什么是她不该问的。例如此刻就是不该废话的时候,她小胖手有些笨拙但非常麻利地就把她莫莫哥哥的东西扫进书包里,正准备将这个比她的人还大的书包背上背时,却被她哥一把抢走了。
“郑伯伯我们走了,凡凡说拜拜。”
“郑爷爷拜拜~”
“好好好,拜拜拜拜,路上小心点啊!”
有些担心地看着这一高一低的身影,莫莫那一身的腥臊味他是闻得到的,只是别人家的家事不该过问,只能为他们担份心。担心完又是无奈,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会……哎……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初出茅庐不知险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回到莫莫家,莫爸莫妈看来是做过工作了的,并没有问什么。可莫妈妈徒然见莫莫那一身的伤,惊得一把捂住了嘴,怕自己的声音流露出什么。双眼蓄满泪却只能强制压制着,强装自然地问希今晚要不要在她家吃饭之类的平常话。
希平静得一一对应。
总算到了房里,肩头好像又湿了一块,太想把他扒下来好好安慰一下或擦擦身子什么的却被紧紧拽住衣服不放。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醒的,看他瞪着那俩泡着眼泪的大眼,憋粗了脖子也不放开希。希一下子被他那一脸的小倔强打软了心,把他轻轻地裹在怀里无声抚慰一番后,俩人和衣坐进放满水的浴缸,泡了一会才开口问,“把衣服脱了?”
“……”
“恩?说话啊,脱不脱?”
“脱。”
莫莫已经逐渐长开了,天生的皮肤白嫩,长相也很是清秀,在这农村里也能把很多女孩子比下去,而且那婴儿肥却还没完全脱开,看上去粉粉嫩嫩的很是可爱。如果不是这么不善交际的话,早就成了上至八十下至八岁女士们心中的白马小王子了。
也因太过白嫩了吧,那一道道的棒打伤痕在这小小的身子架上特别的显眼,显眼到像是在控告希的粗心大意,显眼到让希想要狠狠地把他们抹掉。
俗话说,打在孩身痛在娘心。
那他妈的他现在这份痛的快要滴血的心情是什么操蛋玩意啊!
现在的希就像是被挠了鼻子的狼狗一样,狂躁得想冲回去再揍那群小子一遍。可惜现在不是能够冲动的时候,他尽量放柔手上的力道,给他擦拭干净那一道道的伤痕上的污渍。
他垂下手打算搓洗下弄脏的毛巾,在他刚放下手时,莫莫扑了上来又是用劲地一把把他抱紧。希被他弄得有点措手不及,想要安抚他又怕弄痛他,只好夹紧胳膊僵直了身体盯着天花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