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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万宁路——by陌生的墙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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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苏远,你丫哪儿呢?”

从手机里传出一个略显低沉的男声,那嗓门儿大的连孙杨都听的一清二楚,“我他妈中关村呢,挨这边儿吃饭。”

“吃完没啊?”

“刚吃,怎了?”

“我他妈闲的蛋疼,你丫陪我溜溜啊。”

“这考完试多美好啊,到你那儿就成蛋疼了,要不说你贱得慌呢。”

“说的太对了,我就是贱得慌啊。”孙杨总觉得苏远说这话时往自己这边瞟了一眼。

“得了,那哪儿见。”

“我离中关村也不远,你慢慢吃着,到了我给你电话,对了,你丫在哪个馆子?”

“海图那麦当劳。”

“麦当劳,真他妈能虐待自己。”

孙杨受不了了,这苏远吃顿饭的功夫儿话是越说越糙,简直没法儿听,但他不知道这又是为什么。

这时候儿老板把沙冰拿来了,连带塑料小勺也一并递给苏远,顺带着结了帐。

苏远把勺子往嘴里一塞,单手托着沙冰站起身,垂下眼皮子向对面的两人勾了勾嘴角。

“我先滚蛋了,跟朋友约了出去,你们慢慢甜蜜着哈。”说完转身出门。

孙杨盯着他的背影发呆,罗立雅推了好几把才反应过来。

刚才那电话里的,分明是……

“嘶……你这怎么了,把我叫出来结果一句话不说闷头往前走。”

“又不会把你卖了,再说就你这操性我卖的出去么。”苏远嘀咕了一句,躲开对方扇过来的巴掌,五官绷得死死的开口:“陆彬,你谈过朋友么?”

“哈?”男孩收回手挠挠头,面上露出一丝窘迫,就好像这是件丢人事儿似的,“没有。”

“那有没有喜欢过谁?”

“没有。”

“我就知道,问你还不如看言情小说呢。”

“哎,你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被挤兑了陆彬却并没多计较,相比之下八卦更重要。

“嗨,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想跟他上同一所大学,最后是考上了,结果今儿才知道人家报的压根儿就不是那所。”

“不是,这就只能说你傻逼了,既然想跟她一起怎么不打听好了人家志愿怎么填的。”

“填志愿前我问的他。”

“之后你就没再确认过?”

“没有。”

“你这……怎么说你好。”陆彬恨铁不成钢,转念又想起某个关键问题,“你喜欢的是谁?”他就没见苏远跟哪个女生亲近过,况且这小子一天到晚都跟那傻逼贴一块儿。

“孙杨。”

陆彬大笑,“你丫不想说就算了,用得着逗我么,再把我午饭给恶心出来。”

“我没逗你。”

“我就是喜欢他,一直喜欢他,要不是喜欢我能那么傻逼呵呵的什么都照他说的做,能那么好脾气?我什么样儿你还不清楚?要不是因为喜欢,多少顿打他都挨上了。”

陆彬笑不出来了,瞪大眼睛瞧着自己面前站得笔直的某人,似乎被苏远这一连几个‘喜欢’给砸的有些发懵,虽没说话,但那张了张又合上的嘴、犹疑的眼神、皱起的眉无一不在透露出‘你没病吧’这个信息。

苏远并没觉得告诉陆彬这些有何不妥,甚至想借着这股冲动拦辆计程车找到孙杨直接向他说出来,不、是吼出来。

如果勇气可以维持更长时间那该多好,如果高朝可以久久不落那该多好,苏远想。

他也觉得自己疯了。

他走完整整一条大街,大步流星,越走越快,有力地挥动胳膊,迎击着一个看不见的敌人——《变性的陶醉》

注①:《变形的陶醉》出自茨威格。茨威格:奥地利作家。

(二十五)

哥们儿用很失落的口气说他没能和喜欢的人上同所大学,而且这喜欢的人还是个男的,这种时候儿该怎么回答?

做一副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这样啊!”这也未免太傻逼了吧。

装的了然,拍拍对方的肩膀——我说呢,早就觉得你对他有意思。我操,真心说不出口……

陆彬只觉得特别尴尬,在心里把苏远骂了不知道多少遍,你丫要是不告诉我那该多好啊,你他妈怎么能那么坦诚。

“你不用想了,我就是这儿被门挤了瞎犯病。”陆彬把什么都摆在脸上了,苏远还能看不出来么,边说着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怎么就喜欢上他了。”

“难不成你还盼着我喜欢你啊。”

“操的,可别……”陆彬急忙接了一句,但话到一半突然觉得这么避之不及似乎有点不礼貌,便这么生生卡在那儿了。

苏远不在乎的笑了笑,摆下儿手表示没关系,使劲吸了吸鼻子,掏出手机来——

“早我不就说过介绍我那几个兄弟给你认识么,今儿叫他们肯定没有不去的,咱他妈好好疯一回。”

客厅的灯全都大开,音乐声和陈珂伟拿着麦没有调子可言的嘶吼几乎要震聋所有人的耳朵。满桌儿的酒瓶子,只有一个角儿是空出来的,此刻却被几个男孩儿围住。

“我——操!你丫怎么做到的!”苏远盯着曹新宇面前那仨骰子,统统都是六点朝上。

“甭废话,赶紧喝。”曹新宇是苏远的初中同学,戴着个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事实上人家本来也挺斯文的,说话从不夹脏字儿,对谁都笑眯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儿。但也不知怎的,就跟这几个什么操蛋干什么的混在一起了,而且还混的特铁。

“得,我喝!喝!”苏远伸手去够酒瓶子,却发现全都见了底儿。众人齐齐的嘘了一声儿,他嚯的站起身,推开挡道儿的人。“急什么啊,咱这儿还有的是呢。”说着从餐厅搬过来一箱,狠狠的砸在地面上,抽出其一来撬开瓶盖儿,仰头灌下去。

“远哥牛逼啊!”

“必须的,咱老大是谁啊”

“……”

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再加上刚考完试,一个个儿生怕玩儿的不尽兴,就差脱了裤子裸奔去了,这时候儿看苏远喝的不含糊都卯足了劲儿嗷嗷,气氛越炒越热。

“别扯淡都,说屁话玩儿虚的没意思,谁过来接着来。”苏远不吃这套,用手背抹抹嘴,一屁股坐回沙发上。

“我我我!”

“你滚蛋,该我了。”

“你丫别挤啊……”

“一个一个来,输了的整瓶儿招呼!”

苏远那手气不是一般差,就这么着,得有一大半儿都进了他肚子里。

“你们接着来吧。”他甩下骰子,去洗手间扑了把冷水,两手撑在台子上,愣愣的看着镜子里那个傻逼。

rape me(注①)那性感的调子透过门传进来,一下一下敲击在苏远的心脏上,他脑子完全是懵的,根本分辨不出来是谁在唱。他妈买的那套重量级音箱这次算是用上了,让她平时藏着掖着,这么好的玩意儿就该这么使。

开始打算去KTV的,他也是心血来潮,父母正好都出差呢,KTV那酒贵的离谱儿,怎么可能喝的尽兴,还不如在家呢,就把人全请了来。

本来还想着孙杨今天过来住,两个人敞开了玩儿,音箱早就接好了,结果反倒便宜了这帮人。

不对,他怎么可能来啊,这种时候儿谁他妈不愿意跟女朋友一起。

苏远脑子里多少个想法和念头交织着,乱的根本缕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些没头没脑的委屈和愤怒一个劲儿往外冒。

“老大,你没事儿吧。”

这时候,门被人从外打开了,苏远没有转头,从镜子里看文南那张消瘦的脸。

“老大?”

苏远仍旧茫然的望着。

“唉,你啊。”文南过来扶苏远,虽然称呼没变,但他已经不像以前那般怕苏远了,小时候总是仰慕畏惧馋半儿,对方在他心目中高大的过了头儿。现在再看,其实苏远也并没有多成熟,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只不过这孩子脾气比常人大了点儿。

“我他妈跟你说,我就一傻逼啊、操的。”苏远毫不客气的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嘴里还不闲着。

“嗯……”文南边把他往外拽边敷衍着。

“大爷的!你丫倒还敢嗯,我说那是我乐意,谁让你应的!”瞧对方连迟疑都没有就表示赞同了,苏远差点儿跳起来。

“老大,我错了还不行嘛,我刚才以为您说我呢。”文南脸快黑了,陈珂伟就是一祸害,还说“要顺着喝糊涂了的人,他讲什么都要顺着他”,这不放屁么。

不理文南那茬儿,某人甩掉扶着自己的那只手,笔直的走出去,一点都不带打晃的,只留下一句“你本来就傻逼,这都不用拿出来讨论。”

他凑到唱歌那帮人里,笔记本接到电视上,陈珂伟正和陆彬争的脸红脖子粗,俩人认识才几个小时,倒还真什么都不吝。

“甲壳虫!”陈珂伟不甘示弱。

“先涅盘的!”陆彬非常坚决。

“甲壳虫比涅盘强多了好么!”

“别蛋逼,他妈你懂什么叫垃圾摇滚吗?”

“垃圾就行了,还摇滚呢!”

“呦呦呦,那也比你丫刚才点那个山羊皮的强。”

“操,那又怎么了,英伦摇滚!”

“娘炮摇滚还差不多。”

“我操你大爷的!”

“看不出你还有这癖好,你去啊,赶紧去,正好没人跟我抢了。”

陆彬那嘴多厉害呢,陈珂伟哪儿说的过他,没几句就被人给弄得没了词儿。一抬头恰巧看见苏远,连忙招呼他——

“你赶紧过来,他这一点都不跟我客气。”

“你也没跟人家客气啊。”苏远凉凉的开口。

“哎,要不苏远你来一首吧。”陆彬才不管那小子,把电脑让出来向苏远招手儿。

“我啊……我就不用了吧……”

注①:rape me是涅盘乐队的歌曲

注②:涅盘、甲壳虫、山羊皮均为摇滚乐队,但各自分类不同。

(二十六)

苏远最后还是唱了,架不住这些起哄架秧子的,

歌不是他选的,虽只算稍稍有点印象,但调子称得上朗朗上口,所以倒也没出差错。

Yesterday once more,卡朋特的经典曲目。

他仅仅是照着唱,脑子不大转的过来,对歌词没什么感触,再加上也就停留在不跑调的水平上,这一曲终了便也没谁吵着让他继续。

那边儿已经不摇骰子,正打扑克呢,苏远二话不说投奔过去。

直折腾到夜里十一二点钟儿,陈珂伟还算知分寸,催着几个喝的半死的小子回家,有人嘟囔说就住这儿了,被他一巴掌拍回去——

“别他妈再给远子添乱了,小心我到你爸那儿把你泡妞儿的事儿捅出来。”

陆彬瞧了眼这个和自己抬了一晚上杠的男孩儿,这时候倒真挺成熟。再看抱着个流氓兔死不撒手的苏远,神志不清的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他这才知道苏远说的疯一回原来是要死里疯。

文南在他的右侧,似乎不打算走,要留下照顾醉鬼。

陆彬犹豫片刻走过去,拍拍他的背,“你回去休息吧,等下孙杨就过来了。”

他刚说前半句时文南本想回绝,但听到孙杨二字后默默点了下头,“那我先简单收拾下儿。”

在他忙活的空档儿,陆彬自作主张拿了苏远的手机翻通讯录,其实也谈不上翻,孙杨的名字前被加了个A,自然在首位。

“喂?”电话响了没几声儿就被接了起来,孙杨的调子在他听来还是觉得称得上冷漠。

“我陆彬。”

那边不说话了,但也没挂,显然是一副有屁快放的姿态。

“苏远他现在比较麻烦,我得回家了,可怕他一个人出事儿,你要是行的话过来一趟吧。”陆彬此时已经避开文南躲到书房关上门了。

“你们在哪儿啊?什么叫比较麻烦?”

“他……喝的不少,哎,说不清,苏远家,来了你就知道了。”

“我马上过去,你等我到了再走。”

“不行,再不走我他妈今儿就回不去了。”陆彬不满于他那命令的语气,直接顶了回去。

“那你把家门钥匙放在他家奶箱里,还有,既然没那本事收拾烂摊子,闹腾的时候就甭那么来劲。”孙杨似乎也对他的拒绝有意见,撂下这么一句,挂了。

我这到底干嘛呢,讨顿狗屁呲儿。陆彬骂不咧咧地重新走到客厅,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见文南已经收拾差不多了就想走。

“这些……”文南为难的看着码回箱子的酒瓶。

“我靠,您不会还想把这些搬下去吧?”陆彬见他真要点头,连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往外拽,“你就给苏远留着吧,他还能去换点儿钱,你断人家的财路小心人家跟你急。”

随着砰地一声,整间屋子陷入寂静,这时候夜晚好像才算是真的到来了。

苏远使劲把那个流氓兔往怀里搂,脸无意识的在上面蹭了蹭。又想起来这些年跟孙杨较过的劲、闹过的别扭,自己傻傻的乐个没完。

孙杨家那边压根儿没有夜班车,但总有几个拉黑活儿的守在小区门口,他到的时候儿就剩下一辆孤零零的停在那儿。

“我去望京那边儿。”

“小兄弟,这不近啊,我都打算回家了。”

“麻烦您了,我有急事儿。”

可能是孙杨一脸焦急,一脑门子汗看上去真的挺要紧,司机最后还是一脚油门儿载他过去了。

因为陆彬那孙子话说的含糊,孙杨也拿捏不准这麻烦到底有多麻烦,下了车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他家跑,边跑还边自我调侃:中考体育测试我他妈也没那么快过。

等他喘着粗气摸出钥匙开了门,看到抱着毛绒玩具气定闲神坐在那儿的苏远时,那火气一个劲儿的往上冒。说不清是针对陆彬还是苏远,总之控制不住。

这傻逼像喝多了?像有点儿麻烦?

他大步走过去,站定在苏远面前,平时会惯性眯起的眼睛睁得有些大——

“行啊,长本事了,学会他妈合起来耍我玩儿了?”

要搁清醒的时候儿,苏远绝对可以察觉出情况不妙,但现在是非常规状态,所以他跟木头桩子似的、或者说老僧入定,连抬个头都不带。

这在孙杨眼里被自然解读成了不爱搭理自己,他一把扥出那个白不呲咧看的他心烦的东西,“苏远,不要跟我玩儿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没用。”

苏远能感觉到有人走过来,还说了话,但他却辨不清到底说的是什么,正当他努力思考时,怀里却一空。他抬头,充斥在浑身的血液刹那间不知道退到了哪里。

那曾被他反复在心里摩挲过的五官依旧迷人,五指白皙修长,骨节也不像自己似的那么宽大。他正微抬着下巴,居高临下的样子。

“那是我的,你给我。”苏远张口,嗓子哑的不像话。

“你的?”孙杨气昏了头,这时候才用食指和大拇指捏着流氓兔的一只耳朵提起来看了看,那个嫌弃的动作深深的刺伤了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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