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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鸭——by乌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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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孔雀是花鸟楼里的红牌,为了生存,他得藏起真实的自己,让客人开心、让同行害怕,

这样的他只对楼里的小女孩-海芋真心,直到有一天遇上了来纯聊天的何季潜。

在院里,他被称为『红牌』,可是一出这里,他就只是只悲惨的鸭而已。

「您好,我是孔雀,能坐您旁边吗?」

「坐。」

「公子怎么称呼?」

「何季潜。」

何季潜继续喝着茶,吃着桌上的米果,目光顶多在孔雀上待了1秒,还是对着金丝腰带。

「何公子想吃些什么?」

「有些什么?」

「鸡鸭鹅猪肉都有,不过还是牛肉最好,卤得连筋都入味。」

「我以为你就是鸭了。」

《人物》

孔雀:花鸟楼中的鸭红牌。

何季潜:布庄的小儿子。

《相关》

想试看看古风。

也许得等一阵子才会动笔。

开头

『孔雀真的很美呢。』这句话每天在孔雀身边打转,有时是同期说,有人羡慕、有人忌妒,有时是客人说,有人是赞赏,有人是贬视;但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孔雀从来不在意,同期不挡他就好,客人会付钱就好,反正有钱大家都会对你好,没钱的话,连倒肥水的老汉都会对你吐痰,当然,那对孔雀来说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孔雀,有新客人。」

停下梳着发的手,透过发黄铜镜一看,是新来的打杂女孩,身高还没到孔雀腰的她吃力的提来水桶,待她放下时里面的水只剩一半不到,这还不打紧,水居然是冰冷的。

外头还下着雪吧,难为她一个小孩还得出去打水,孔雀虽然同情她,却也不打算做什么,打从进这个地方,一切未来就只能看造化运气。

「哪来的啊?」

「好像是何布庄的。」

放下水桶后,她很自动的拿起木梳帮孔雀理起头,插上几个别致的小花,明明早叫她别去森林的。

「那家家教很严是不?不会是假冒的吧。」

「啊,不,负责做衣服的雪梅姐说的确是何布庄的人,好像是最小的儿子。」

女孩一心看在在颊上轻刷着的毛刷,似乎在幻想自己也能变美,回话也不太专心起来。

「可以了,帮我拿有金线的那件衣服来。」

再多检查了一下妆容是否完好,孔雀脱下随意披着的外衣说道,女孩很快从衣柜拿出衣裳,目光有意无意的飘上孔雀的上身,现在他只穿着一件白色单衣,灯光下隐约看得到皮肤,虽然亲得像姐妹,但男女有别她还是知道的,一递上衣服就羞红着脸逃走。

1.

深蓝底的长衣用金线缀满孔雀羽毛,有如夏夜的烟火,宽大的衣袖下摆挥动,走廊飘满怡人香甜气味,无论是同在这工作的人们、还是其它寻欢客无不多看个两眼,差异只在于是不是怨恨。

没错,他就是要招妒,让大家知道谁是这里的霸主。抬高也抹上白粉的脖子,孔雀用慢得够优雅又不会拖泥带水的速度走着。

「您好,我是孔雀。」

举灯的人把火拿得高些,剪影映在白纸门上,华丽的头饰摇曳珠光,细致的声音被纸门柔化,顿时多了一股灵气。

孔雀知道这又是一个属于自己的夜晚,对首次来的客人得放点神秘,老客人则得保持新鲜感,多少后辈前看不透这点,会来这的人不就图这些吗?

「进来。」

里头已坐着个男人,年纪约20上下,衣服式样并不起眼,但孔雀还是一眼看出那是上好的进口布,足足有他10件衣加起来的价,男子似乎不是很在意他进来了没,一个劲的吃着桌上的干果。

「公子怎么称呼?」

拿起画有紫花图案的白瓷茶壶,笨手笨脚的挪动想跪坐在客人身边,过长的裙子让他绊了一下,身体一个不稳,差点跌入客人的怀抱,孔雀脸上立刻浮出红云,小声说了抱歉。

「何季潜。」

何季潜继续喝着茶,吃着桌上的米果,目光顶多在孔雀上待了1秒,还是对着金丝腰带的。

「何公子想吃些什么?」

可人的笑容卡在孔雀脸上,他按了按头发,熟练的把四散的裙子收拢,膝盖压住它们,整齐的正跪坐。

「有些什么?」

「鸡鸭鹅猪肉都有,不过还是牛肉最好,我们的卤牛筋可是城里有名的,最上等的牛筋加上10种上等药材炖上2个晚上,得连筋都入味。」

「我以为你就是鸭了。」

2.

女支院里的人哪个不是只想要钱,说的话哪能听,何季潜哼了一声,带着嘲笑意味的灌下茶。

「公子真爱开玩笑。」

「来酒,还有核桃。」

「好的。」

核桃,孔雀恨死核桃了,每次都剥得手痛,也不值几个钱,但他还是用最美妙的笑容响应,声音甜得像蜜。

哪个客人不是盼望他靠上去甜言蜜语的,可今天孔雀只有坐在客人对面倒茶的份,在花鸟楼工作那么长的时间,孔雀从没遇过这种情况,连送菜来的小子都不免的多看了几眼,全楼魅功第一、坏脾气也第一的孔雀落得这样下场,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好奇心总是诱人,他在门拉条缝多看了两眼,拉长了脖子想看是哪位客人,要是有客人想换人,那可是大消息,先不说孔雀挑中的都是金光闪闪的公子哥,光是『从孔雀手上到客人』这个名号就够吸引人了,如果和谁说了,他包准能拿到几个钱,最少能吃到一些好吃的。

「小宝贝,你嫌这里太舒服吗?」

门唰的被拉开,孔雀没有斥责他,反而用比平时还柔百倍的语气说着,笑出一口白牙。

不愧是孔雀,被镇住的当下小子还是不自觉的惊讶他的美,嘴巴张的老大,视线移不开孔雀精心上妆的眼。

「快走!」

气归气,孔雀却也不想太张扬,嫌大家不知道他在这丢脸吗?一把抢走核桃和酒,小子被用力一推倒在走廊上,门接着关上了。

盘里的东西被一件一件的放上六角小红桌,有小碟装的牛筋、白玉小酒杯,和一壶花雕,黑木筷子上精刻了羽毛图案,眼睛看着都舒服。

点起鲜花精制而成的香,白烟打转着上升,甜香弥漫开来,甜香像是情欲的浓缩。

闻了这个看你嘴还多硬,待会就不要求本大爷服侍你,非让你把值钱东西都留下不可。

反正这客人他也不喜欢,打算就赚这么一次的孔雀不在乎用强硬些的手段,他这种类型就是中看不中用,大约用几杯就能解决了。

「我讨厌香。」

房间残存的味道就够让他作呕,新燃起的味道刺激他的鼻子,连酒的气味都闻不到,正想拿起酒的何季潜皱起眉,语气很是厌恶。

3.

「抱歉,我马上熄掉。」

丢下手上的核桃,孔雀急急忙忙的道歉,背对他啐了一下,将盖子盖上香炉,香味减了些许,却没那么快散,小房间里又没有窗子,真要憋死何季潜。

「公子看起来很守规矩啊,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倒酒就是了。」

虽然这处处都不合何季潜的意,酒倒是蛮不错的,味道清爽又浓厚,他一下就干了一杯,拿起剥好的核桃往嘴里丢。

「别看我这样,也是听过很多事情的,说出来也许能给你些意见。」

「你们这有蜂蜜吗?」

核桃就不怎么好,有点太苦,吃了几个后何季潜有点受不了,可又叫人剥了,丢掉总有些可惜,眼角瞄到孔雀笨拙的撑开缝隙,指尖有点破皮。

「有的有的,稍等一下。」

拉开门,廊上打杂的女孩凑了过来,何季潜好奇的看了几眼,和孔雀相比,女孩穿的根本是破衣裳,低头听完孔雀的吩咐她点点头,发现自己被看着后慌张的拉门,门关上的声音大了些,孔雀的眉头皱了一下。这个不成气候的东西,早和她说过关门不该有响声。

「我不想吃,别再剥了。」

「是啦,核桃是上火的东西,还是别吃多,那您看上去挺无聊的,孔雀唱首歌,给您解解苦闷吧。」

真要命,有个小壳卡在指甲缝里了,但这个人八成是讨厌人哭哭叫叫的类型,才让他买了一壶酒,他可不能在这放弃,将红肿的指藏进宽大衣袖里,孔雀缩到烛光死角里,好看起来羞怯些。

「算了吧,我不想没吃就没胃口。」

眼前的孔雀再美再漂亮还不就是个男的,哪能和歌仿的歌女比,身子靠在靠背上,何季潜伸了个大懒腰。

「刚才外面那女孩叫什么名字?」

「啊,是在说海芋吧。」

那么小的孩子也想下手,这人真差到无可救药了,海芋年纪就算不能当他女儿,少说也能当他小妹妹,来这的男人都怎么回事,只看重年轻,脑子只有色欲的混蛋。

「她年纪还小,多有不周到的地方,有什么地方冒犯到何公子的请原谅,孔雀喝一杯,算是谢罪了。」

「连孩子还取花名啊,还是有毒的植物。」

何季潜完全不在意,顾着看墙上的中国结装饰,眼神有些散,魂不知道飘到哪去,一口干杯的孔雀差点没被气得一口气上不来,差点被酒呛死。

「你没事吧?都天天喝了,还会喝成这样?」

孔雀硬是把酒吞下,又闭了好些时间的气,才避免衣服被酒弄脏,何季潜边笑帮孔雀倒上酒,总是想些什么的表情算散了一些。

「还不是公子您逗孔雀玩吗?唉唷,这咳得我胸口都酸了。」

总算啊、总算,就知道这天下没有无法攻破的男人,虽然严格讲起来是摸中的,还是海芋帮上的忙,孔雀还是很得意,边别脸边用气虚的声音说着,心中边盘算下一步。

「你们这还管睡觉对吧?」

4.

「海芋还不能接客。」

就花鸟楼的立场为了赚钱没什么不能做,海芋也算是楼里养的,虽然就目前来说有点早,却也不是什么特例,可她终究是个小孩子,孔雀不忍心。

「不是吧,先前去另一家,少说有十几个和她同岁的给我选。」

「她什么都不会,只会让公子生气罢了。」

「那你呢,你好像就什么都会嘛?」

酒杯啪的被拍在小桌上,何季潜的声音大了,一把拉住孔雀的衣领,满是酒气的呼吸吐在他的耳朵上,孔雀哪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只是起初对他没什么兴趣,现在又那么的热情,总还是让不精明的他有点错乱。

「公子听来是比较喜欢女人的嘛,让我叫我们新来的小杏来。」

做那档事本身赚不了什么钱,又累,尤其对这里男性来说,那不过是一种留住客人的手段罢了,但这种烂客人?光帮他剥核桃都是浪费时间,就让那些新人去慢慢耗好了,他自有更赚的活儿做。

「你喝了我的酒,总要付些什么。」

头上一松,有些鬈的黑发如藤蔓的缠了孔雀一身,玩弄着银质发饰上的真珠,何季潜疯狂的笑着,看来醉得不轻。

「您买的时间到了,还要再待吗?」

应付得有些恼、有些累,眼看水钟也漏得差不多,孔雀不想再多花心思在这个麻烦精身上。

「怕我没钱?真爱开玩笑,不如去问问你们大哥大姐,看他们留不留我。」

花鸟楼的老板实际上是由一男一女管理,只是鲜少露面,不要说客人了,连楼里工作的也没几个知道,这何公子到底是谁?

「别扯、别扯啊!」

趁着他思考定格的当下,何季潜抽掉了他的腰带,这是孔雀最好的一件衣服,连洗时都要亲自看着,平时还得先用油纸包好再收起来,何季潜那么粗鲁的拉,一声断裂声传来,孔雀连忙叫着又不敢抢,反而是何季潜见他着急才松手。

还好只是扣子掉了,布料本身没破,端着衣料,孔雀松了口气。

「怎么?第一次被脱衣裳?」

5.

『孔雀真的很美呢。』

孔雀突然想起这这句话,更恭维的话他也听过不少,但反而是这样单纯的称赞能让他开心,只是随著名气和权力上升,这样的话也愈来愈少听到,对手只会说他狐媚,下面的人怕惹事都学了闭嘴,最近几次都是海芋说的。

「当然不是。」

客人就别指望了,取了需要的就走人,让接客愈来愈像例行公事。

「那做什么那么大反应。」

长长的黑发垂到地板,绕着孔雀的衣服身子,多了点平凡干净,何季潜忍不住摸了几把,他知道自己醉了,但也不打算摆脱这样的沉伦。姻脂水粉混合木头的气味很新鲜,合着屋内温暖的空气,眼皮也重了。

「会自己脱的,别拉我的衣服。」

孔雀熟练的把头发绑成一束麻花辫,不是很喜欢他过度亲昵的态度,小气的也好、爱当老大的也好,孔雀都见过了,也懂要应付他们的最佳方法,唯独把应酬话当真话的人伤脑筋,他发现他无法好好的正面回答。

「大不了赔你一件。」

脑袋早有一半在做梦,拿着酒杯的手还是没停,何季潜仰头又是一杯。

「那公子是要留下来了?」

壶中的酒也没剩多少,不如让他喝完了再走,仔细想想除了剥核桃外,自己也没再多什么服务。

「你这是赶我还留我?」

「过夜是另一个价。」

孔雀也迷糊了,半敞开的衣服不知是要再穿上还是脱掉,酒壶在他手上、核桃不用剥,就这样贴到人家身上又有些怪,很久没有过的,他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好,只能压着衣服坐好、调整烛火的位置故做忙录。

「有地方睡又有人陪,倒也不是太贵。」

倒向小桌边的床铺,他又打了个大哈欠,抬起手的力气醉得没了,手却还紧抓着孔雀的衣服下摆。

「陪我吧,我有钱……」

6.

在深夜里花鸟楼仍未歇息,廊上还能听见小房间响动,多半是嬉笑和煽情的叫喊,小窗渗透夜色,月亮高挂在深蓝色夜空,星子一闪一闪,偶有几颗滑过天空,好像什么愿望都能实现似的,那入不了孔雀的眼,他看也没看,赤足在木质地板上走,手上捧着外衣,只着睡觉穿的内裳,夜深露重,他不希望衣服受潮发霉。

那么晚了海芋居然还在晃荡,也不想想今天才遇到这种事情,要是出了什么岔,遇到脑袋不清楚的客人,小姐少爷扇风点火一下,他哪来得及保她?

比起不受欢迎,孔雀发觉自己更害怕海芋不在身边,再多风光心里的苦只是更多,让她梳头的小时光就是唯一的慰藉了。

「啊,孔雀……要洗个澡吗?」

衣服还穿那么薄,说是会被同年纪的排挤,帮海芋买的厚衣服她只在房间穿,工作也加倍努力,孔雀却无法,也不能帮她更多。

「差你去拿个东西,怎么没拿来?」

垂在胸前的部分有些鬈,柔和孔雀犀利的质问,大风吹得头发满天飞舞。

「有的,我有去准备,只是听见你们在说那……加时的事情,怕打扰你们才……」

海芋说不太明那档事,只是看孔雀总心事重重的,自然也认为那不怎么好,一向充满精力和企图的他,就只有这么一小段时间会显得脆弱。

「不学着大方些以后该怎魔办。」

都说到这个份上还能再斥责她吗?孔雀叹口气,与其说是骂不如说是担心。

「我去烧开水。」

她常听到那有多难受,孔雀一定也很不舒服,只是没有表现罢了,最近她试着在洗澡水里放熏衣草,希望那会有帮助。

「不用,我想先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在这晃荡危险。」

就为了这声关心在等着似的,海芋脸一瞬间亮了起来,也没回应什么,喜孜孜的跑走了。

「真是的。」

孔雀脸上浮现一丝苦笑,继续在廊上缓步,身旁的嬉闹声一波波传来,对比起来这里也够安静了。

7.

「呼。」

只剩1个多时辰能睡,铜镜照出孔雀疲惫的脸,纵使这样他还是把衣服细心折迭好,擦洗手脚身体。

「都是酒味。」

发稍上的酒臭味熏得孔雀无法阖眼,就算努力想忽略,味道却反而更明显,在床上翻了好久,条纹图案的被子卷成一团,冷空气趁机钻进去,加速体温流失。

「真是的……」

烧煤炭很臭、很会染味道,反正睡着就没感觉了,孔雀平常能不用就不用,现在也没什么打算生火。接客的小房间和外头只隔薄薄的墙壁,通常比内室房间还冷上许多,让孔雀有点在意何季潜走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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