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病友
土鳖余文佑被shock到了!神马?ktv?不确定的问:“不是说治疗期间不能出医院吗?”
邻居:“……”这货住了两个多月都不知道医院里就有ktv吗?那必须不知道他的名字啊!只得先自我介绍,“我叫郝向阳,认识我吧?”
住隔壁屋的,余文佑当然见过,点头道:“你好。”
郝向阳一抬下巴:“走吧,去ktv聚一聚?相逢就是有缘。”
余文佑不好拒绝,心里又好奇医院的ktv长什么样,爽快的答应了:“等我放下东西。”
“加能全画幅的相机?新款的?”郝向阳看着余文佑手中的包裹道。
“呃,不知道,刚朋友给的,很贵吗?”
“还好,三四万吧,不算贵。镜头有几个?”
余文佑手一抖,泪流满面,我去屠则你一出手就奢侈品,不怕摔了吗?给初学者玩三四万的东西你有没搞错!身边都是土豪的土鳖表示压力很大,几近崩溃!顾不上跟邻居寒暄,小心翼翼的把相机放回房间锁好,又看了看锁,安不安全啊?想把相机放到空间里肿么破?壕无人性!!
放好相机带上门,跟着新认识的邻居走了不短的一段路才到达ktv。余文佑打量着,三四个房间的样子,有些房间里传来隐约的声音,感叹隔音效果不错,怪不得他没被吵到过。跟着郝向阳进了k2房,大约二十平米,有沙发茶几和电视机。余文佑第一次进ktv包间,看什么都觉得好奇。大学的时候他从来不参加任何活动,因为不是在打工就是在打工的路上,根本没时间。这也是他跟班级同学感情平平的最主要原因。除了上课,都没接触过嘛!
拿着点歌机研究的功夫,陆陆续续来了其它人,见到完全陌生的余文佑,都闹着要郝向阳介绍。余文佑看向来人,如果说郝向阳还勉强人模狗样的话,他的客人就是古惑仔云集了。染发的、纹身的、打唇环的,尽是妖魔鬼怪。只有个男孩子特别帅气,眉眼相当精致,居然也吸毒,多想不开!还有几个女孩,都挺漂亮的。余文佑觉得真可惜,贩毒的该杀!
闹哄哄的互相打过招呼后,很快有工作人员端上果盘和疑似酒的东西。郝向阳尽地主之谊,对余文佑摆了个请的手势。
余文佑笑着摇头:“我严重胃溃疡,不能喝。”曾经在鸿哥那里吃过亏,坚决不碰可疑饮料。
那个极帅的男孩子撇嘴:“你的主治医生是哪个?不会是钱老头吧?全院数他最啰嗦。”
咦?钱医生不罗嗦啊!余文佑看了小帅哥一眼,呵呵,不遵守医嘱,人家唠叨你才是负责。怪不得卢院长把钱医生调给他。
郝向阳笑道:“你不认识他?他是罗哲彦,唱《鲛人泪》的那个。”
“……”居然还是个明星!余文佑扫过郝向阳腕间的手表,虽然不认识品牌,但从外观上来看也知道不便宜。暗自长吁一口气,都是一群不珍惜的人。对ktv的好奇心被满足后,就开始想要撤退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也不知道郝向阳邀他干嘛,分明就不是一路人么。
郝向阳是主人,见余文佑不喝酒,又递了根烟。余文佑再次婉言谢绝。
“你不抽烟?”一个染着黄毛的人问。余文佑刚才就看着那头黄毛疑惑,别告诉他医院里还有美发厅!
一个光头道:“有什么好抽的,不带劲。”说着把西瓜皮往桌上一丢,“我家老头强压着进来,烦死!天天关着人都长毛了。也别唱k,想点好玩的呗。唱来唱去有什么意思!”
黄毛笑道:“能有什么好玩的?你还去打篮球不成?”话题一说开,闲的隔三差五就唱k的人也懒的唱了。刚才那几个美女开始往郝向阳他们身上蹭。能混戒毒医院的,至少有个土豪亲戚,余文佑都已经做好一辈子工资交给穆景明的心理准备了。一群二代很是放的开,男男女女眼看着就有群x的架势,余文佑忙对郝向阳道:“我不舒服,想回去休息。”
郝向阳愣了一下,余文佑也不等他答复就跑了。
回到房间的余文佑赶紧喝了两口水压了压,现场真是太活色生香了!能有个好好养病的架势么?即便呆的时间不长,也染了一身烟味。索性洗了个澡,从冰箱里端了一个小果盘爬上床看片上网。这才是享受生活啊!
片子才看了三分之一,门被敲响了。医院里从不讲究隐私,你是来治疗的,不是来度假的,所以房门不能锁。余文佑无数次半夜被查房的护士弄醒,也只能忍了。这个点敲门的又不知道是哪个护士来看他,捏着瓣橘子眼睛都没离显示屏的道:“请进。”
“余先生好惬意!”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余文佑扭头一看,是郝向阳。呃,他一身睡衣半躺在床上,好像有些失礼。正了正身体笑道:“你好。有什么事吗?”
“可以进来吗?”
“请进。”余文佑能说不吗?不让他进来他可以站门口。不过这个人的突然出现,让余文佑有些防备。诚然余同志很单纯,但他又不是智障。对着熟人懒的想太多是一回事,但一个特别找上门来的人就另当别论了。走道上偶遇或许是顺手邀请,追着他到房间里来,就耐人寻味了。
郝向阳拖了一张椅子在余文佑床边坐下,见电脑里放的是纪录片,不由笑问:“喜欢看风景?”
余文佑特别心塞的点头,不能出国,只好过过干瘾了。好想去马尔代夫qaq!
“你……不喜欢ktv?”郝向阳用的是疑问句,但心里十分肯定。就余文佑享受的样子,刚才的“不舒服”分明就是托词。
余文佑随口道:“我喜欢安静。郝先生不用陪朋友吗?”
“你用的理由我也能用。”郝向阳道,“比起他们,我更好奇美人你!”
余文佑的脸挂了下来:“有什么事直说!”有点小帅他承认,离美人且还有一段距离。不说远的,刚才包间里比他帅的就一打。何况大病初愈,也就比起最开始的鬼模样好一点。没事调戏个球!
郝向阳呵呵一笑:“那么紧张做什么?我们是邻居嗳,交个朋友呗。住院多无聊。”
无事献殷勤非女干即盗!余文佑不客气的道:“我不无聊。”
“太宅了不好……”郝向阳话未落音,眼睛扫过余文佑书桌上厚厚一本的公务员考试习题,哂笑,“考公?”
“是啊。”余文佑点头。
“想考哪个单位?”
“警局吧。”
郝向阳差点从沙发上掉下去:“警、警察!?卧槽你多无聊啊?”公安局是人呆的地方吗?三百六十五天一个电话就要到岗,又累工资又低!要考也要考的好点的单位吧。
余文佑问:“为什么说我无聊?”
郝向阳摆摆手:“你还是别考了,医院里虽然说保密拉,政审的时候全给你抖落了。再来一次直接双开,你白费功夫,还不如跟我做生意呢!”
余文佑肯定的说:“我不会再来。”
郝向阳挑眉:“新人?我们当时都这么说。”
余文佑嗤笑:“随便。”
郝向阳摸摸下巴问:“看你模样挺老实的,被人哄的?滋味不错吧。”
余文佑只能按下暂停键,道:“故事很长。简而言之就是我爸打死了一个毒贩,十九年后我被毒贩的儿子报复了。你要有空拿我名字搜索一下,就能看到前半截我被他设局丢工作的事。”
“你爸是警察。”
“对,缉毒警。”余文佑淡淡的说,“所以我被人抓了强行注射。我不会再回来。还有什么想问的?”
郝向阳点头:“怪不得宋厅长亲自来看你。我说呢,有亲戚朋友进来了,他们忙着撇清都忙不过来,居然大大咧咧的过来探望。前一阵想问你,结果一直没遇上,今天遇上了就问问呗。你是宋家亲戚?”
余文佑道:“我爸爸的朋友。”呵呵,原来冲着宋厅长来的,运气太好了,要不是屠则八卦了一番,他还不知道宋厅长是谁呢。
“行!很不错。”郝向阳说,“你考警察他能罩你,不过……可不容易戒啊!”
“还好。”余文佑觉得自己差不多戒掉了,偶尔想来一管是难免的,但不是完全不能控制。再说他更恐惧注射后身心分离的感觉,以至于到现在看到注射器还抖。心理科的刘医生说他这辈子估计晕针问题都不会好了。
郝向阳有些不高兴,余文佑的神情太高傲了,看的他不爽。想挖掘宋兴文与余文佑之间更深的关系,却又忍不住脾气:“那可要好自为之!省的到时候你们宋厅长保你也不是,不保你也不是。”
余文佑莫名其妙:“我要作死,他保我干嘛?”
郝向阳冷笑一声走了。余文佑摇头感叹:果然不正常!没几分钟,门又被敲响,蒋阿姨晃了进来,严厉警告余文佑:“小余你别跟他们玩,都不是好人。你跟他们不一样。那个郝先生都来第五回了,我照顾过他。仗着家里有几个钱,脾气很不好。”
余文佑心中一暖,忙道谢:“我知道,他就是闲了窜窜门,我不跟他玩的。”
“那就好,我不打扰你了,你看书!”蒋阿姨说着就往外走,到门口时又忍不住道,“好好看书,你是个有出息的人。”
余文佑扑哧一笑,他能有什么出息。好吧,老一辈眼里吃公家饭的确是有出息。对了,他现在好像还有教师编制来着。
门又被敲响,余文佑心想今天邪门了!进来的人是钱医生。见余文佑嘴里含着块梨子,电脑里放的是英文无字幕版的片,松了口气:“我刚听说郝向阳带你去ktv了?”
余文佑心情好极了,特别解释道:“我乡下长大的,上学之后又打工,没见过ktv,去看了一眼就回来了。”
“那就好。”钱医生道,“我看你的生活安排的很好,别跟他们打交道。以后出去了碰见也装作不认识。被人害了是无可奈何,自甘堕落就可耻了!”
被人训了!但余文佑还是开心的点头。他做过老师,深知钱医生肯训他,是觉得他还有指望。万年吊车尾的,训都欠奉。连续两个人来叮嘱他,证明了即使跟郝向阳做邻居,在世人眼里他们也是不一样的。
钱医生见余文佑老老实实的,又道:“他们都大好前程不要,不知道父母多伤心。每次送进来,家属都哭哭啼啼的。广告虽然说什么90%的无复发,实际上很难。小余,我是真不想再见你回来。”
“我知道,”余文佑笑道,“我可不能把我那受害者的白莲花形象破坏了。再来一次大家可就不同情我啦!”何况复吸是死,他还想长命百岁呢。起码不能让卓道南的厨艺停滞不前啊!嗯,再搜几个菜谱要老卓试验一下先。
第85章:准备
素描惨不忍睹的余文佑下午练琴后改摄影了。屠则说相机是借给他并非送给他,虽然也是好大一份人情,但总是好过白送欠的,起码容易还么。摄影很好玩,刚上手的余文佑每天下午满医院的找花花草草。美术教室门外有一个漂亮的花圃,余文佑蹲在花圃边上抓拍蝴蝶,幸亏相机性能好,随便乱拍也能拍出几张能看的。曹逸春在教室里看到他,走出来指点:“取景还要过来一点就好了,注意整个画面的协调性,现在你左边有花右边什么都没有,感觉画面往左边倒。”
余文佑忙调好焦距,对着花来了一张:“这样吗?”
“好多了。”曹逸春表扬了一下,业余摄影无非是对焦和构图,差不离就行。
余文佑问:“曹老师,我的摄影会不会比素描好一点?”
“你素描也不错啊!”
余文佑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朋友都笑我画的不好。”
曹逸春也笑道:“初学者都那样,想画好得每天几个小时苦练,一两年后才能有个模样。你才学几天?不过你身体不算好,我也不赞成你下那份苦工。摄影更适合你,能到处走走。”
余文佑才明白屠则耻笑他并借他相机的苦心。不由自得的想:除了奔着空间来的游鹤轩,他交朋友的眼光杠杠滴,有一个算一个。
曹逸春拿过相机,顺着花圃拍摄,现场示范比书上讲的明白,余文佑受益良多。曹逸春又道:“画室里摆静物也有讲究,一组静物十几个人画,必须保证大部分角度画出来都好看,特别讲究错落有致。下午六点画室关门,你到时候过来,我先教你怎么摆静物。明天中午吃了饭就先来,趁着下午的课还没开始,拍一组静物感受一下,再去上你的钢琴课。”
“嗯,好的。谢谢曹老师。”余文佑道。
曹逸春道:“不用谢,我的工作范畴,有义务教每一个想学美术的人。摄影也归在美术类。这会儿太晒了,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别中暑。”
余文佑谢过,不敢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沿着树荫回到楼里拍室内去了。此后每天都学习摆静物和静物拍摄,屠则见到后果然豪不吝啬的夸奖,并以他强悍的审美提出许多贴切的意见。两大高手的教导下,水平突飞猛进。某次某个论坛的小比赛,还拿了个入围奖。再接再厉,争取以后再拿更好的名次。
又是周末,余文佑六点半准时醒来,心情愉悦的去晨跑。夏天日长,六点半已经大亮,但空气里还保留着夜里的凉意,十分清爽。他住的那栋楼周长约莫四百米,从最开始只能断断续续绕跑一圈,到现在轻轻松松十圈,体能进步相当大,出院之前一定能够跑到二十圈。
郝向阳昨夜失眠,躺倒五点实在躺不下去,烦闷的走出房间蹲在花坛里抽烟。天刚亮就看到余文佑跟个蛇精病一样绕着住院楼跑,也不知道跑了几圈,居然还不怎么喘。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句:“余文佑你干嘛呢?”
余文佑这才看见郝向阳,原地跑着道:“晨跑。”
“……”郝向阳深深觉得余文佑是个奇葩,“跑什么跑,过来说说话。”
余文佑道:“还有两圈,你等一下。”说完跑走了。跑完额定圈数,他并没有立刻去找郝向阳,而是回房擦干汗珠,并把隔汗巾抽掉。休息了一会儿,缓缓喝了两口温水润润嗓子才出门。
郝向阳还在花坛里,不过换了个姿势,满身烟味。余文佑问:“什么事?”
“没事,无聊。”郝向阳道,“你不是两圈吗?好久。”
“回房擦了擦汗。上回没擦干,被风一吹感冒了,病了一个多星期才好。钱医生说我胃病用了太多抗生素,要逐渐脱敏,用药很谨慎,好的极其慢!折腾死我了,从此再不敢胡来。”余文佑看出来了,郝向阳就是闲的神蛋疼。他正好在等卓道南,凑在一起说话比干等强。
郝向阳问:“每天都跑?风雨无阻?”
“哪有风雨无阻,下雨还敢出来,不得被钱医生抽死。一般下雨我去跑步机上跑。今天天气很好,空气也好,还是室外舒服。”余文佑解释道。
“你生活那么规律不无聊吗?”郝向阳继续问。
“你觉得我们两个谁更无聊?”余文佑反问。
“好吧,我更无聊。你一个人自娱自乐就够了,从来不跟人玩。”
“我比较内向。”余文佑随口说了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