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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甄家兄长中——by迷榖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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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病了……”圣人吩咐人扶了雍王起身,雍王起来的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一旁扶着的太监幸好机灵,一下子就叉上了,另一边的太监忙小步跑着上前,两个人扶着雍王要起来,雍王伸手推开了他们,而后郑重往前一步,跪在了圣人面前。

“儿子不孝,今日误了早朝,来给父皇请罪。”

这种话在说是极其奇怪的的,可是雍王说的认真,他一句一顿的慢慢说着,说到后头还抬头看着圣人,一面泪如雨下。虽说哭着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一脸木板的看着圣人,旁的就没有再多的话语了,他给圣人磕了三个头,而后就出去了。

等着雍王出了门,圣人原本端着茶水的手一下子把手里的茶杯砸了出去:“去,把在雍王府在任的太医给朕喊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若只是简简单单的生病感冒,雍王为何要来自己这边告罪,若不是旁的什么,自己这个儿子到底怎么会心如死灰,似乎从四五岁开始就再也没有见过雍王流泪的样子了,这小子自小就是个爆裂的性子,等着成人之后越发的沉稳,连着手里的差事也做的一丝不苟,在圣人心目中,自己这个儿子是极好的,也是自己培养给太子的一个直臣,左膀右臂。

可是!偏偏那个不孝的儿子孩子了雍王的嫡子不说,之后又对着雍王府多有干预,虽说圣人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可是好好的之前能剩下嫡子的雍王妃为何十来年都没再产下任何子嗣,这便说明了问题。

圣人的怒气来的很快,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对了,他身边伺候的总管太监忙上前安慰:“圣上,不可动气,您的身子刚刚好,若是再生气,恐怕……”

圣人叹了口气,让自己忍了忍,而后又因为这句话想起了年初自己在热河,明明病的死去活来,而后不光应该来伺候的太子没来,吩咐让从京城派往热河的太医也一直没来,要不是自己命大,如今哪里还能坐在这里,几番心思下来,圣人的心更冷了,好不容易因为时间的流逝,对着太子有些心软的意思的,如今又心硬如铁了

第五十七章

雍王府的陈太医是圣人吩咐下去,在雍王府里伺候的,大多是因为雍王自己本身的身子骨其实并不好,而且那个雍王妃也总是病怏怏的,圣人对雍王有愧,自然在其他方面补足。

他到了殿前,就见着圣人一面的恼怒,他安静的跪下请安,而后一直未曾抬头。

“你且把脉案传上来,还有昨日雍王怎么了,居然耽误了今日的早朝?”圣人是懂医术的,他自幼长在这样的环境里,自然是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不信的。

“昨日雍王误食杂粮,因而腹泻……”陈太医一句话还没说就被上头的圣人给喝停了。

“行了,朕让你来,不是让你编着故事告诉朕的,朕要听实话。”圣人看了一眼,而后又扫了一眼陈太医下头记录的药方,眼睛就红了,不过他向来掩饰情绪,于是闭上了眼睛一边用手揉着自己的额头。

一个连着自己的弟弟几次三番要害死的人,到底还能不能留下来!

陈太医在底下掉了一会书袋子,而后之乎者也的几句,听得上头的圣人一个冷眼,陈太医叹了口气,只得又给圣人磕了一个头。

“圣上,不是微臣不想说,而是此事真的太过诡异,微臣查看了雍王书房里的一应事物,确实是意外。”陈太医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不相信,几个不太常见的东西一下自己凑到一块,搁在谁身上谁都不信啊。

圣人只是挥挥手,让陈太医下去,之前让他来不过是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如今他基本都不需要什么证据,就能知道这件事情确实是太子做的。

屋里的人都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好几个伺候的人送了陈太医出去,而后又有几个来送热水的。

圣人只是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而后就听得一旁伺候的福来凑到了自己耳边:“刚刚出去送了陈太医出门的时候,那个站岗的小林子不见了。”

“恩,他向来对皇后忠心,以前是这样,日后自然也是如此,只是不知道朕那个聪慧过人的皇后,这次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圣人之前只觉得儿女皆是债这句话很是奇怪,如今却有些觉得是真的了,要不然为什么原本跟自己要同白头的皇后,他们两人会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明明知道太子不好,可是就因为太子是皇后唯一的孩子,所以一直一直忍耐着,似乎就因为这样他越发的不想见到皇后了,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回不去从前了。

“不知道要不要派人去……”来福又问了一声。

“不用了,就这样吧。”圣人摇了摇头,这宫里的风吹草动没有他不知道的,要不是之前他也为着太子一意隐瞒,如何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雍王在圣人面前唱了一场戏,他原本是想唱全场的,当然苦主什么的,是最好演的了,偏偏甄珠下手太快,这会要是让其他太医来按脉,不要说病了,估计自己健康的能干掉一头牛,这样就不好了么,明明自己之前是受了苦了,总不能不唱,所以他来去匆匆的,过了一趟,日后只要自己表现的一味为太子考虑,旁的什么都不说也就没什么问题了,反正自己越说自己健康,圣人聚会越发的觉得自己委屈了。

他正盘算着,他坐着的轿子慢慢的停了,果然又是七贤王拦着自己路程,看到七贤王那张满是笑容的脸,雍王的眉心微微皱了皱眉。

但凡是一觉睡醒依然看到闹腾了自己二十多年的仇人还健健康康的活着,年轻力胜,谁都不会开心的。

“呦,三哥,听说三个昨个病了一场,今个早朝都没来,没事吧?”七贤王脸上的笑容很是欠揍,当然他的目的就是这样,对他来说幸灾乐祸什么的,自然要表现到脸上,如果对方看不见,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有劳七弟挂心了。”雍王扫了他一眼,而后漫无目的的看了他背后一眼,“今个倒是清静。”

七贤王出入身边多的是人,旁的不说光是朝堂之上的文臣,就有三成是他的死忠,其他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呼应,正式因为如此,上辈子才能让雍王的名声败落到底。

要不怎么说不要得罪书生的嘴呢,他们手底下的笔是什么都能写出来的。

“不是弟弟说,这季节交换啊,就是要多穿些衣服么,三哥若是经常如此,弟弟实在是心疼的紧,等着一会就吩咐人给三个送一些人参来,不知道三哥府里吃着可够?”

雍王管的是户部,可是偏偏他自己是两袖清风,不比太子跟七贤王底下都有人来进贡,当然就雍王自己这个性子,就算有他也不会显露出来,而且圣人最近又提倡节俭,他为了响应圣意,更是把雍王府的饭菜都减去了一大半。

“多谢。“雍王旁的也没多说,吩咐抬着轿子的人离开。

七贤王拢了拢袖子,这两天圣人对朝中之事气性皆大,虽然太子被训斥他是很高兴的,可是连着自己都扫到了台风尾自然是不开心了,而且最近四哥又收手不干了,没有他在前头打着掩护,他自己一个人也是吃不消的,毕竟大哥看着自己的视线越发的冷了,于是就低调几天,偏偏就是今个让雍王抓住了机会,嘲讽了一次,真是满肚子的气愤。

他一甩袖子转身就往后宫走,他母妃据说染了风寒,所以他要进宫见见,七贤王的王妃,到底是安家出来的姑娘,性子极大,特别看不起这样一个出生底下的婆婆,因此极少走动,便是进宫也是去先宜妃那些人,所以但凡有事都要七贤王自己前往。

雍王回了府,就见着甄珠把在门口等着自己,外头风挺大的,虽然不冷可是也吹的甄珠整张脸都有些发干,他一边捂着自己的脸,一边探头探脑的等着雍王回来。

雍王才下了轿子,就见着甄珠上前一把扶住了自己的手,反正是做戏,于是雍王就顺着甄珠的意一起往书房里走。

出了事情之后,伺候的人就算没换的,也不如往日热闹了,等着雍王往上头一座,甄珠就端着一碗乌漆墨黑的药,雍王认真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药,而后看到了甄珠脸上,挑了挑眉。

“这是太医吩咐的,一日三餐的喝。”甄珠笑着把碗凑近了雍王的嘴巴旁边,雍王的眼睛眯了一下,而后低头略微一闻就知道这一碗子的药,绝对不是陈太医给开的。

甄珠一边托着碗,一边凑到了雍王耳朵旁边:“没事,是王妃吩咐人煮给我的补药,你喝了就行了,我想的掉包计,我聪明吧。”甄珠一边说着一边嘿嘿嘿的自己乐了一会。

雍王的身子停顿了一下,忽然觉得身子对灵魂的影响蛮大的,比如甄珠吧,就他所知曹顒死的时候已经二十来岁了,可是偏偏如今这个甄珠,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性子,比如说自己吧,明明上辈子已经看着七弟没什么感觉了,可是身体依然很诚实,见着人就皱了眉,一辈子的修身养性都被丢掉喂狗了。

雍王伸手揉了揉甄珠的脑袋,而后接过那药一口气喝完了,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掉包计,反正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的,大家心里都有数,就算自己这边出了岔子,宫里的母妃也会帮着自己圆了,不过这次是甄珠的心意,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

喝完药,甄珠又送了果干给雍王,而后前后伺候着给雍王脱鞋,拿靠枕,还把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挖出来的闲书给自己。

“反正是养病,自然要慢慢来,政事什么的,也就全部忘记吧。”甄珠说完就自己跳下了床榻,一旁伺候着的丈青忙上前扶,被甄珠推开了,他自己穿上鞋,而后托着一个小凳子坐到了雍王身边。

“你就在这里看书,我就在这里习字,好吧?”甄珠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充满了热切。

“恩……行。“雍王略微一沉思,就答应了。

皇后得到消息之后,愣了一会,而后看了一眼上头的菩萨,又看了一眼手里的佛珠:“有什么呢,念再多的经,呵呵……”她愤怒的把手里的佛珠一下子砸在了地上,一颗一颗的炸裂开来,吓了旁边伺候的人一跳。

“做着婊子还立着牌坊,本宫果然是越活越过去了。”黄皇后扶了一把自己的发髻,轻蔑的看着上头被香火渲染的菩萨。

“算了,就这样吧,日后把这佛堂给本宫封了,日后本宫用不上了,既然本宫的儿子要找死,本宫就陪着他一块死吧。”她完全不看好自己的儿子,可是就算对方不会赢,她还是想要跟着太子一起做最后的努力,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总是要试试看的。

“吩咐人把舅舅喊来吧,本宫有些事情。”黄皇后提了自己的衣摆,转身出了门,留下跪满地的宫人,呼吸不闻。

第五十八章

修养了两日,雍王就听着消息,说是如今退下来的索相被人上了奏本,点了一二三四五个罪状,其中又有牵扯到太子的一罪是,索相怀私倡议,凡服御诸物具用黄色,所定一切仿制,和圣人几乎相似而致使太子日益骄纵,是源于此,索相是本朝第一罪人也。

这话一出底下一片哗然,旁的不说,如今皇后未倒,太子未动,偏偏有人居然敢对着已经辞官了的索相上这种奏本,实在是厉害,偏偏索相听闻此事,居然拒不否认,直接就跪在午门外给圣人磕头认罪,而后皇后私服素妆,去掉了一切华贵也跪在了慈宁宫门口,声称皆是自己的罪孽。

圣人无法可是到底不甘心,所以上了奏本的那位未曾被责,而索相也除去了之前一切荣耀,索相一派大小官员去掉了十之八九,太子在朝中的一应势力去掉许多,连着几个世家都被警告了一通,贾家之中宁国公一派的贾敬被斥,反倒是荣国公一系的贾代善依然完好,正因为他娶的是金陵世勋始候家的小姐为妻,这史家小姐原本便是厉害的,当初也是圣人身边伺候,做了几年的奶娘,跟着圣人情分自然不是旁人能比,这一压一抬,直接就标明了圣人的态度。

“如此一来,圣人再无打压太子的理由,只怕太子座位已稳,王爷日后恐怕要辛苦了。”邬思道说完话一边摇着扇子看着雍王,雍王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也无任何不悦,淡淡开口。

“若是如此,日后便对着太子更恭敬一些罢了,若是太子正是明君,本王自然也是甘愿做一直臣,为国贡献。”

邬思道一听,下意识的眯了眼,怎么王爷忽然就换了目标了?他倒是不相信一直表现的对王位有所最求的雍王会忽然放弃,可是这里只有自己跟王爷两人,还有一个王爷从来不会避讳的甄珠,平日不该说的话何止万千,万不可能今日忽然就改了主意了。

邬思道不清楚雍王的打算,不过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跟着雍王说完话,便准备告辞离开。

他才出门,就见着染红站在门外,见着邬思道就给邬思道请了安。

“先生安好,如今日头渐短恐怕气象恶劣,先生的腿脚恐怕旧疾发作,王爷已经吩咐人去先生院子里,听闻是专门按脚的,手艺不错,若是先生用得,便吩咐多伺候吧。”

染红说完便福了福身,邬思道回了一礼:“有劳王爷了。”

“无妨,先生大功,平日多亏有先生,若此人还是不信且吩咐王太医再来开上一帖,去年喝着不是好了许多吗?”染红一边说着一边去扶邬思道,邬思道跟着染红已经熟悉,自然不会拒绝,倒是任由对方扶着离开。

甄珠原本正在剥花生,手里面洗洗的红色的碎红片熙熙落下,露出了微黄的花生肉,他也不吃,只是放在一旁的碟子上,一颗一颗的,还数的干干净净。

“皇后出手果然不同凡响,不过她到底是怎么说服索相承担这些罪名的?”甄珠看向雍王,他对皇后不熟悉,所以就问相对了解后宫事情的雍王。

雍王并不在意:“你且看着吧,若是这件事情在其他皇帝身上恐怕会奏效,偏偏是圣人,他是最烦旁人替他做主的人了,圣人年轻时候忍的太多,这日后恐怕是不愿意再忍的。”

“王爷的意思是圣人这次忍下来,反而对太子不好?”甄珠凑到了雍王面前,他在肚子里盘算了一下甄家的位置,而后眼睛睁的有些大。

“与其想这些,不如想想怎么应付贾家,如今贾家贾代善送了来请帖,说是要接了你去贾家小住,你们两府关系向来亲近,就算你祖父被调任金陵之后,也依然有关联。

甄珠从肚子里过了一遍贾家的消息,上辈子是绝对没有任何牵连的,可是这辈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耳朵旁边就一直都有贾家的消息,甄珠决定既然有机会,就抓住他,好好的看看贾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

雍王若有所思的看了甄珠一眼,而后开始回忆起这辈子知道的贾家的情况,而后诡异的发现了贾家应该有个叫贾珠的儿子,甄家跟贾家的情况有所相似,相似的不光是两位太太之间的地位上的相似,背景上的相似,决策上的相似。已经跟甄应嘉成功接头的雍王此刻只觉得如今看到这些世家倒是不如以往刺眼了,若是对方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或许这辈子就不需要再带上抄家皇帝这个称号了。

雍王想的明白,但是并不并不表示京城里所有人都能看着太子渡过难关,搞得夜不能寐的也不算少数,皇后这釜底抽薪的一招,让许多准备出招的人都没了下手的人,如今明珠也是下意识的跟大皇子分开了距离,索相已倒,牵扯上的两大势力如今没了平衡,圣人自然有两个选择,要么提拔一个跟自己继续朝夕相对,要么就是把自己干掉,比起前者,后者的可能性自然更大一些,所以跟狐狸一样的明珠自觉的锁起了尾巴。

他能想的明白,可是不代表大皇子能想的明白,他只觉得明明胜利已经就在前方了,为什么原本的好助力就这么消失不见了,不光不见自己了,连着自己送过去的信也不回了,平日见面不过是问好,旁的就不在多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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