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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甄家兄长上——by迷榖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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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想便觉得张氏不懂事了,总挑着说亲孙子,养孙子的,也没见珠哥儿跟瑚哥儿的用度有什么差别。甄舍到底是个爷们,内宅里头的花花他自然是不知道的,瞅着甄珠有一批的新衣,自家瑚哥儿也有一批便觉得是一样的。

“我是一直把你当自己儿子的,可是这养的儿子比亲生儿子还要懂分寸,今日瑚哥儿跟珠哥儿原本不过是玩闹,小孩子哪里会有隔日的仇,谁家的孩子不是打打闹闹过来的,我知晓你媳妇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肯定心疼。你回去便劝劝她,咱们是一家人,她是新嫁的媳妇自然是不懂的,可如今既然遇到事情了,也该学一学,咱们都姓甄,这一笔可写不出两个甄。”

“老太太放心,回去我便说她。”甄舍忙应了一声,孙氏点点头这才放手,吩咐了底下的丫头把新做的衣物拿出来。

“你媳妇进门也有几年了,只是前几年我看着她有了身子,之后又要照顾瑚哥儿,对你照顾的不够我也就不吭声的接过来了,只是她毕竟是你媳妇,我又不好当面说她的不好,不如我吩咐几个伺候的人给你,也好让她多几个使唤的人,况且瑚哥儿如今也不小的了,都没个弟弟妹妹的。”孙氏说着便指了端着衣服的金珊儿道,“这几个都是养在府里的,你看着觉得顺眼的便带去。”

甄舍顺着孙氏指的几个人看过去,就见着金珊儿抱着衣服低着头,两颊微红,他便有些意动,不自然的挪了挪屁股道:“一切听从老太太的安排。”

孙氏看着甄舍没拒绝,便又懒懒的躺回了榻上,一旁的金花儿端着一盏茶喂到老太太嘴边伺候这喝了一口,喝完又用帕子按了按老太太嘴角。

“既然如此便带着去吧,我这还有些当初圣上赐下的白玉膏,最是消淤,你给瑚哥儿带去。省的你媳妇看着心疼又要病上好几天。”她又使了人把东西拿过来,包括金珊儿在内的三个丫鬟都跪在了地上,老太太扫了一眼:“你们用心伺候着,若是怀了身子再过明路。”这是把一条道给指清楚了,三个丫鬟忙抱着衣服应了一声,之后便跟着甄舍一道出了门。

不提张氏知道甄舍身边又多了三个伺候的丫鬟是个什么滋味,只说大老爷这处大夫来来回回走了五六趟便知道并不太平。

出手狠辣的孙氏一招帮着儿子解决了所有问题,甄应嘉闻弦而知雅意,连着五六天请了甄舍一道吃喝,又是请客又是赔罪,只说珠哥儿不懂事,明明比瑚哥儿搭上一岁还跟弟弟吵闹,之后又坐了花船享受了靡靡之乐,送了两个清官伺候甄舍,连着做了五天的新郎,又投其所好的寻了一些古董让甄舍给掌掌眼,只说自己见识浅薄不如大哥专精,哄的甄舍多了几分的飘然。

那张氏果然被老太太料中躺了几日,她倒也不是成心,只是想着不去老太太那处,不光看着膈应,心里也烦,于是便偷几天的闲。结果等她休息好了,开了院子一看,才知道不好。

这老太太赐下的丫鬟明面上皆是服侍人的,孙氏也没做绝,只是吩咐了做些房里的活。只是那甄舍对着金珊儿有了几分的真情,便指了人让给太太敬茶,凡是端着茶杯跪在正房面前递茶杯,太太喝了的,就算是过了明路的。虽说不是姨太太,但是原本一两半钱的月俸却要变成二两,平日里除了伺候老爷旁人是使唤不上的了。

张氏坐在主位上回头看了甄舍一眼,捏着帕子搁在膝盖上,脸上倒是没什么恼意,只是问了一句:“这丫鬟看着倒是有些眼熟的,可是老太太身前伺候的?”

甄舍正看着底下跪着的金珊儿,因为低着头后颈处有一片的白,想着晚上入手的润,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老太太说你平日照顾瑚哥儿太忙,便给了三个丫鬟在房里伺候,我都收用了,只是这个毕竟是家生子,日后还要太太照顾了。”

甄舍说的光明正大,之后还看了过去,前几日一道喝酒的好友就提过,自家夫人贤惠不贤惠就看这种时候,虽说这张氏对着自己一直都挺用心,可这只生了一个孩子也是事实,那甄应嘉处换了两个媳妇都生了三个娃了,自己这个比他还早两年去媳妇的却只有瑚哥儿一个,确实少了点。

张氏的脸色有些不好,不过她低头看了一眼金珊儿之后抬头吩咐人倒茶。

那金珊儿含羞带怯的端着茶杯,双手伸到头顶,轻声的说了一句:“太太喝茶。”

张氏撸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白玉镯,这才单手接过,在嘴边停了一会便搁到一边,一旁的丫鬟端着托盘就上来了,上头是一个直直翠玉镯跟一柄的金钗。“日后要好好的伺候老爷,不要顽皮。”

金珊儿应了一声,又跪着接过。

张氏摆摆手吩咐她离开,金珊儿弯着腰倒退了三步,这才转身离开了主卧。甄舍房里原本就有两个妾室,一个是张氏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丫鬟,唤作雀儿的,一个却是之前的通房,教导甄舍人事的,比甄舍还大两岁。当初张氏进了门就被她调去了后屋,自此就再也没有见过,而雀儿白天要伺候张氏,晚上偶尔要伺候甄舍,是个能干的左膀右臂。

要说张氏没点手段,那是不可能的,要不然像甄舍这样的怎么可能到现在还只有瑚哥儿,只是不巧,两人成亲已经十多年。原本花容月貌的张氏也被岁月催老,她心思又重,但凡瑚哥儿有个头疼脑热的,就喜欢自己亲自上阵,甄舍这边自然是少了牵挂了。

要说孙氏是看着甄舍长大的呢,挑的三个丫鬟各个都搔到甄舍痒处,张氏见着金珊儿离开便问:“老爷若是真喜欢,不如抬成妾室。”她笑着看着甄舍,仿佛这些都不是大事。

甄舍觉得自家夫人果然还是贤惠的,就像老太太说的到底孩子生的不多,不知道养孩子的辛苦。他笑着伸手握住了张氏的手:“哪能呢,原本就只是丫鬟,抬举高了反而不好。”

张氏的手如同白玉一般洁白无瑕,握在手里小巧又柔软,甄舍不自觉的多捏了两把,之后抬头又看到张氏羞红的脸道:“若是好生养的,等着孩子落地再抬。”他笑着又摸了一把,这才出门。

——只是他不知道,里头原本低头羞涩的张氏被他一句话说的,脸色铁青!

甄舍出了门,自然是去会友的。张氏坐在屋里,全身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原本站在她身后的嬷嬷走了上来。张氏伸手搭在嬷嬷身上,战起了身。

嬷嬷看了一眼张氏,劝慰道:“不过是几个伺候的丫鬟,太太不要放在心上。瑚哥儿如今已经长成,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她们就算生了孩子,也是帮太太您生的,借个肚子罢了。”

“话是这么说的,只是当初嫁入甄家这些年,当初四五年没瑚哥儿的时候都只是抬了个雀儿,老太太也未曾干涉过什么,这么如今……”张氏想不通,这么忽然就。

嬷嬷正想说什么,外头便是一阵的喧闹,之间甄瑚泡在前头,后头跟着四五个伺候的丫鬟,跟着跑的最近的是瑚哥儿的奶娘,之间瑚哥儿跑到了张氏跟前,后头跟着的奶娘,丫鬟见着张氏,立马跪在门边,对着张氏磕头。

“太太可打过那珠弟弟了?”甄瑚身上穿着一身宝蓝色的小袄,脖子里挂着黄金的项圈,头上的发丝不多,带着个绒球的高冠。他七分像甄舍,三分像张氏,只是一双眼睛不像其他四岁的孩童天真可爱,似乎天生的欺软怕硬。

张氏搂了甄瑚在怀,伸手摸了摸:“身上除了汗了,快去换了衣服,不好着凉了。”这才春上,小孩子都金贵一些,刚刚甄瑚跑了一圈,额间有腾腾的热气,若不把湿了的内衣换去,张氏怕他着凉。

甄瑚不想去,他扭着身子钻出了张氏的怀抱,怨恨的看着自己的生母:“你不去,我自己去。”说着便要往外跑,他嘴上说着,脚上却没什么动作。

张氏却吓住了:“太太去,瑚哥儿可不要自己动手了,等着明个见着珠哥儿,我便打他两下给瑚哥儿出气,好不好。”

“不能两下,要很多下,最少,最少……”瑚哥儿扳着手指头,然后对着张氏伸出了九根手指头,“最少要八下。”

一旁的嬷嬷笑着蹲下身,对着甄瑚道:“这可是九下,若是八下,少爷要收起一根手指呢。”

甄瑚瞪了她一眼,也不接口,只是气愤的看着张氏,张氏忙说好,他这才乖巧的跟着小心上前的奶娘去换衣服。等着出来却是抱在奶娘怀中。

甄瑚的奶娘是张氏从娘家要来的,自然是言周教过的,虽然奶过甄瑚却不敢在张氏面前太过亲近,将甄瑚放在张氏面前,自己则退到一旁。那甄瑚见着自己奶娘走了,不悦的皱了下眉,不过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赌气站在张氏面前不动。

张氏看着甄瑚的外衣没换,伸手往里摸了摸,里头倒是换了,入手干爽便赞许的点点头,对着那奶娘道:“你伺候的很好,一会去账房领二两银子,算是赏赐。”奶娘忙跪在地上谢恩,张氏问了甄瑚的吃食,衣着,晚上入睡的情况,之后才让奶娘抱着甄瑚离开。

第二章

说起曹颙在甄应嘉怀里睡着之后,便送去了李氏的房里。甄珠的卧室在李氏屋子的东侧,跟着甄应嘉的房间相邻,平日甄应嘉事务繁忙,为着不打扰李氏,他自己有单独的屋子。

不过甄应嘉看儿子哭的力竭,怕他晚上发烧,这才放到李氏身边照顾。

李氏正逗着自己两岁的女儿玩,一旁的大姐儿正捏着帕子绣花,见着甄应嘉抱着异母弟弟进来,忙起身请安。大姐儿一头乌发盘起,上头簪着一根翠鸟式样的金簪,这翠鸟口中含着一颗珍珠,底下缀着金丝。身上穿戴不俗,不过是月白色的小袄外头又穿了一件大红色马甲,腰间系着一枚平安扣。

甄应嘉摆摆手让她起身,一旁的奶娘将小姐儿抱起,李氏这才能起身接丈夫怀里的儿子。

“怎么睡着了。”李氏小心的把儿子放在榻上,一旁穿着绿色小袄的丫鬟见状,忙从一旁拿来了薄被。李氏小心的帮自己儿子盖上,这才低头仔细的看了两眼,只见甄珠脸上,眼角通红,眼皮似有肿胀。她心里暗暗一惊,脸上却没带出来,只是小心的撩过他脸上的碎发,慢慢的抚着发顶,一副慈母的心肠。

甄应嘉被下人伺候着换了一身衣裳,又洗了把脸,这才坐在李氏对面桌上,喝了两口茶。看着茶碗中嫩芽漂浮,他灌了一盏,这才开口:“平日可有听珠儿说起过瑚哥儿否?”

“日常并不曾提起过,珠儿原本就不是好说话的性子,以往也不过是在书房跟着先生念书罢了。”李氏似乎有些不安,说着话的时候看了一眼甄珠,这才抬头看着自己的夫婿,“可是珠儿说了什么,他年纪尚小,还请老爷莫要怪罪他。”

要说甄珠跟甄瑚的区别就在于两人的父亲跟母亲的不同,甄瑚的父亲,甄舍是从来不管他的,他母亲则是一味的养着,张氏膝下只有一子,自然是千依百顺的,虽说他们家不是名正言顺的,可是当初孙氏还算厚道,也多有照顾。

这张氏出生不错,原是张祭酒的女儿,原本是看不上甄舍的,只是她自小定亲的对象不过十五就去世了,因此就婚事一途自然艰难。嫁给甄舍算是下嫁,她娘家也觉得自己耽误了女儿,出嫁时给的嫁妆也不少,只是张祭酒家原本就是清贵,并无太多恒产,便是搬完了所有财产也不多,更何况她底下还有弟弟。

而李氏则是苏州织造李家的子女,原本比甄应嘉小十岁,两家原本便是通家之好,虽说甄应嘉前头丧妻,只是那会李氏正好长成,隔了两年便娶了进门,之后便有了甄珠。又过了两年有了小姐儿,一子一女倒是好事成双。她自小被父亲教养,知道孩子是万般宠不得的,早早便请了先生,甄珠才会开口就有了先生,才会走路就开始拿笔。

甄舍因着自小的懦弱,等到了孙氏这边确实过了许久的好日子,只是他总觉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得过且过罢了。对着自己儿子虽是疼爱,可是也不知道如何去养,只想着他们这样的人家,便是念了功名又有什么用呢。

甄应嘉见李氏开口说这,便知道甄珠平日跟着李氏虽不曾抱怨过,但是李氏是知道的,想起自己聪慧的大舅子李煦,他捏着杯盖撩了撩重新沏上的热茶盏中的绿叶:“平日对着大嫂多照顾些,便是旁的亲戚,也是要多来往吧。”他说这话的时候抬头看着李氏,李氏心领神会,笑着应了一声。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两人婚前虽未曾见过,婚后确实家庭和美,李氏觉得自己没有更多要求了,虽说那对领养的夫妇并不消停,只是谁家没有三两个糟心的亲戚呢,想想自家父亲身边的几个姨娘,还有那几个多余的庶女,李氏真的觉得心满意足了。

甄应嘉又问了一下大女儿如今的吃食,小女儿学话的进度,之后便起身离开了,跟着一道走的还有同福。

同福离开前小声的跟着李氏身边伺候的钱嬷嬷说了一下甄珠的情况,又让对方小心看护着,若是晚上发了高热便去请大夫,又说自己已经吩咐了门房的同仁,只需要打个招呼便行。

等着同福也走了之后,那大姐儿就起身告退了,李氏点点头,吩咐了跟在大姐儿身后的奶嬷嬷小心伺候着,便看着她出门。大姐儿如今也十岁了,要说一般人家的姑娘这时候还学着女四书,针线活计呢,可是他们甄家的姑娘却已经开始算计着老爷到太太房里的时间,凑到前头来请安了。

李氏自觉自己并未亏待过大姐儿,更何况府里的小姐都有数十个伺候的人,这大姐儿的身边足足有二十四个,不说那顶头四个孙氏赐下的嬷嬷,她身边的奶嬷嬷也是前头原配家里送来的。似乎没有比她更尽心的了,只是这人心到底是说不清楚的。

“太太,小姐儿似乎睡着了。”一旁的奶娘抱着小姐儿过来,李氏伸手拉开自己女儿身上盖着的薄毯子看了一眼,圆鼓鼓的脸颊上一双细长眼闭着,睡着两颊飞红,小鼻子一股一股的还有小呼噜。

“咱们姐儿居然还打呼噜,真可爱,你抱着去偏房吧,照顾好了别着了凉。”李氏抬头笑着看着奶娘,吩咐道。

那奶娘哎了一声,抱着小姐儿蹲着福了福身,便告退了。李氏看着对方的身影穿过了帘子去了右手边的偏房,这才低头看着自己身侧睡着的甄珠,看了一会便心疼的直掉眼泪。

一旁的钱嬷嬷忙上前道:“可不能哭,太太,这母子连心,少爷若是再梦里听着太太哭声,恐怕会睡不好呢。”她一边说着一边掏着自己的帕子给李氏按了按眼角,又蹲下身小心的给李氏看看,这脸上的妆容有没有坏。

“还好,只需上点粉。”钱嬷嬷笑着正要吩咐一旁的丫鬟把香粉拿过来,那李氏却伸手按住了:“别忙活了,老爷今个来了一趟,估计晚上不会来,况且珠儿也在,若是撒上一些,沾着他就又要让他遭罪不好了。”

她这个儿子生来便娇贵,平常人都用的香粉,甄珠却不能碰,当初才满月,不过是让涂了粉的张氏抱了抱,便起了满脸的红疹。之后李氏对着甄珠就万分的小心,他身边伺候的人,就不许一个用粉的,皆是素面朝天。孙氏定了规矩,凡是甄珠身边伺候的,都不能上妆。

钱嬷嬷哎了一声,吩咐了屋里伺候的四个丫鬟去厨房说一声,准备些粥食,再去甄珠的院子里把他晚上要穿的肚兜找来,想了想又让去准备写热茶,热水,等着少爷行了之后用,才一会的功夫安排的七七八八,屋里就就只剩了钱嬷嬷跟李氏,还有熟睡中的甄珠三人。

等着钱嬷嬷将一旁的窗户掩上,李氏脸上彻底没了笑容,她起身坐到了一旁,低声问钱嬷嬷:“同福可有说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她脸上面无表情的,杏眼微眯,尽是冷意。

钱嬷嬷反手搭在自己嘴边凑到了李氏身旁:“是跟大房的二少爷起了争执了,可巧遇着老爷,这才哭了一场。”她说话的声音轻,李氏嫁到甄家才六年,旁的不说这院子里的丫鬟非常复杂,不提孙氏安排的,还有前任原配顾氏的人,到底根基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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