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奇怪的名字
蛋糕盒被撞开，芝士蛋糕沾在那人的西装外套上，浅黄色搭配深黑色，显得格外显眼。苏林没办法，陈放是谁啊，是沈盛阳钦点进来的人，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闯了祸，他能不管吗？
认命地走过去，对被撞到的男子道歉：“不好意思啊，你没事吧？”
陈放呆呆地看着被自己撞到的男子，男子戴着一副黑色墨镜，仍然可以看到高耸的鼻梁和好看的薄唇，怎么每次撞到的都是这种一看就不好惹的人物啊，陈放在心里暗叹。
“对……对不起。”苏林先道歉了，陈放自然也不能落下。
男子伸出修长的手，拍拍自己身上的蛋糕污渍：“cheess……”
后面飞快跟上来一个助理模样的人，问男子：“您没事吧？”
“没事。”
“车子已经在外面等候了，随时都可以开车。”
“嗯。”男子点点头，就什么都没有说得走了。
“请等一下。”虽然男子戴着墨镜，但苏林怎么看怎么觉得他面熟，甚至有直觉，要是让这个男人走过去，他一定会后悔。
男子停住脚步，陈放不明所以。
“请问你是不是……中恒电子新上任的执行长，loan yu？”苏林咽了口口水，紧张地问。
男子侧过头：“你认错人了。”
陈放将想要抬腿离开的男子一把抓住：“一般这么回答的，通常都不会认错了。”
男子墨镜下面的眉毛微挑，还没有人的思想这么奇怪，除了自己以前遇到过的某个人之外。
“但我要是不想承认呢？”男子的意思就是，你能奈我何？
“哦，原来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啊。”陈放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一副难怪的表情，让男子有些不悦：“我会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既然你就是苏林秘书口里要找的那个人，却不承认，那也就是说，你自己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陈放表情认真，分析地头头是道，让人觉得似乎有那么点道理，但又觉得是歪理。
男子的脸色白了白，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好吧，我是loan yu，你们是谁？”
“你好。”苏林很高兴男子承认自己的身份，连忙拿出名片送上去：“我是‘盛阳科技’的苏林，‘盛阳科技’和中恒电子正在合作开发一款新型智能机，但中恒电子最近发生了如此剧烈的高层变动，所以我们想，是不是和中恒电子的新执行长一起商讨一下我们的合作计划？”
Loan修长的手指接过苏林的名片，好看的嘴角冷笑一声：“看来你对我也是打听了不少。”loan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芝士蛋糕污渍。
苏林一下子红了脸，被loan这么赤果地说出来，总是有些不好意思。他的确通过一些关系，调查了中恒电子这位新上任的执行长，得知对方对芝士蛋糕情有独钟之后，就到了C市有名的蛋糕店，定做了一个私家芝士蛋糕，准备在loan到达C市的时候就送上去，投其所好，攻其心房，一针见血。
没想到被loan一眼看穿，倒显得他们私底下动作很多一样。
陈放没听懂loan话里的意思，但看他一直盯着自己衣服上的污渍看，以为他是责怪他把蛋糕撞到他身上。既然他就是苏林来机场接机的对象，那么陈放怎么也不能砸了苏林的面子吧。
“实在对不起，是我没有把蛋糕拿稳，才把它撞到你身上的，这和苏助理一点关系都没有，请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就对苏助理有看法。”陈放说得直白，苏林担心他又不给loan台阶下，连忙打断他的话。
“好了，陈放。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情的确是我们的过失。”苏林对loan鞠了个躬，郑重地道歉。
Loan却抓住了一个字眼：“陈放？”
陈放摸摸后脑勺：“是我。”
Loan眼色不明地盯着他看了半天之后，才慢悠悠地说道：“是个奇怪的名字。”
说完，loan转身离开，苏林不甘心地追上去：“loan执行长，我们盛阳对于和中恒电子的这个合作案十分看重，不然也不会想方设法来表达我们的诚意。如果有兴趣的话，还请考虑和我们的合作案。”
Loan一边走一边不客气地说：“你既然知道我是中恒电子新的执行长，那么和我来谈合作方案的，怎么也不应该只是一个助理吧。”
Loan这话说的虽然尖酸刻薄不见人情，但苏林则自己听出些味道来了，这是人家答应下来了，和他们的大boss谈合作案呢。这也就是说，他可以回去向沈盛阳复命了。
不管怎么说，他的这个饭碗算是保住了，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多亏了陈放啊。
苏林喜滋滋地回过去，到陈放身边说：“陈放，我们的任务算是完成啦，只要中恒愿意和我们继续谈合作案，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把这几个亿的利润拿下来。”
苏林信心满满地说，陈放却有些心不在焉，而且他看到那个叫loan的人坐上了对面的电梯，进去前似乎往自己这边回头看了一眼，让陈放心头涌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说不上是好是坏。
“陈放——陈放——”苏林见陈放心不在焉，就叫了他几声。
陈放回过神，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苏助理，既然你的任务也完成了，那应该没有其他事情，我先回去了。”
苏林见陈放没有自己预想中的反应，也已经见怪不怪了，点点头：“哦，我刚才给你的钱还够你打的吗？路上挺危险的，你还是打的走吧。”
“好的。”陈放点点头，紧了紧自己的外套，进了电梯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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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接loan的车刚刚从地下停车室开出来，经过机场大门的时候，见到门边上一个人穿着单薄的外套，身形有些萧条，但loan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陈放。
鬼使神差般地，嘴巴已经先行行动：“停车。”
司机停了下来。
陈放有些疑惑自己面前为什么会停下一辆车，难道是有人要下车。陈放还往旁边挪了一下，没想到那车又往自己那边开了几步。这次车子不给陈放挪动的机会，直接打开门，里面坐着那个loan。
Loan脸都没朝陈放这边转一下：“上车。”
陈放猜想这是要载自己一程，但他哪里敢随便人的车就上啊：“不用了，loan先生，我等出租车就行了。”
Loan冷哼一声：“这里是机场，而且已经快晚上十点钟，出租车都是坐地起价，你确定要等出租车？”
陈放一听出租车要很贵，立马转变了念头，他是个男人，又没钱，人家都是劫财劫色，他是真的没什么好打主意的。
于是很爽快地上了loan的车。
宽大的车后座只做了loan一个人，这让陈放立刻感觉到周身的气压低了起来，浑身不自在，有些后悔干嘛要上来，走上十几分钟到地铁站那里不就好了。
沉默着不说话，loan也只管自己看着手里的ipad，似乎当陈放不存在一样。
就在气氛快要降到冰点的时候，loan突然出声，把陈放吓了一跳：“你在‘盛阳’当助理？”
“啊？”陈放反应了几秒，才摇摇头：“不是，我是‘盛阳’的技术员。”
“哦？”loan似乎是来了兴致，“那么也就是说，中恒电子和‘盛阳’合作开发智能手机，是你们在开发咯？”
“……我只是负责盛世文学网的后台升级和维护，并不知道‘盛阳’和中恒电子的合作案。”陈放老老实实地说。
“是吗？”loan沉思了一会儿说：“现在电子书籍作为人们消费的一部分，已经进入了大多数人的生活里。如果能够开发一个你们文学网站的app，应用到新款智能机里面，似乎也是不错的提议。”
“……”陈放不知道自己是该附和还是怎么，这完全不是他能干涉的事情啊。
“这样吧，你去试做一个你们文学网站的app，如果合适的话，会应用在我们合作开发的手机里面。我想这个提议，你们老板是不会拒绝的。”loan说得信心满满。
可是我想拒绝啊。陈放在心里小声说，这本来就不关他的事情，现在让他来动手开发app。App又不是嘴巴动动就能来的，他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开发出一个app来呢？
但他又不是傻子，如果这样明摆明地拒绝，把对方给惹恼了直接取消合作案该怎么办，只能含含糊糊地答应下来。
“这个……嗯……”之后就没有声音。
陈放低着头不说话，没有看到loan看着他的时候，转瞬即逝的一抹笑容。
车子开过一个公交站的时候，陈放坚持让他下车，loan没有再勉强，等陈放下了车，还看着陈放的背影慢慢走远，才收回视线：“开车吧。”
坐在前面的助理虽然感到疑惑，但也不敢说出口，只敢从后视镜里悄悄观察自家boss的脸色。
只可惜自家boss已经面无表情地低头看自己的ipad了。
28.回忆似沉
陈放不知道该把loan说到话带给谁，想来想去，是苏林叫自己去机场，把自己扯进这件本来不关他的事的合作案里面的，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他比较好。
苏林听了陈放的话，也是惊讶地瞪大眼，但这也许是个好事情也不一定。中恒电子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电子公司，一直都是以帮国际知名的大品牌代做零部件为主，这次如果中恒能够开发自己的智能机，他们拥有最好的硬件基础，而加上‘盛阳’的软件加持，一定可以创造出一款颠覆性的作品出来。
虽然现在国际智能机市场已经接近饱和，众多电子大鳄已经牢牢把持住不小的占有率，但是只要是一款性价比高的智能机问世，不担心消费者们不动心。
如果能把盛世文学网的app加载到智能手机里，绝对能增加盛世文学网的知名度，加快文学网无线手机方面的推广，绝对又是一块不小的肥肉。
“这是个好事啊，陈放，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办好啊。”苏林激动地拍拍陈放的肩。
陈放将苏林从自己手上拿下来：“拜托，我只是技术部的技术员，怎么可能会开发app呢，这分明就是为难我嘛。”
苏林想想也是，开发app是整个技术部的事情，要负责，也应该是技术部的部长负责。那这件事情应该先上报给沈盛阳，让沈盛阳来定夺。
沈盛阳坐在办公室里，本来眼睛看着手里的文件，突然抬起头，锐利的眸子看向苏林，苏林的小心肝一怵。
“中恒怎么会出这样的主意？”
苏林立刻就把事情从昨晚开始向沈盛阳全盘托出了，沈盛阳的脸色越听越冷：“你说，你在场的时候，没有听到那个loan对陈放提议，让他开发文学网的app。那么，那些话，又是什么时候说的呢？”
苏林怎么没想到这点，也就是说，昨晚陈放离开以后，又和loan见面了？怪不得沈盛阳的脸色那么臭了，他恨不得拍自己几个嘴巴子，这下沈盛阳肯定是要迁怒自己了。
没想到沈盛阳什么也没说，对苏林挥挥手：“这件事情我会好好评估一下的，你先回去工作吧。”
“是。”苏林临走之前，又看了眼沈盛阳的脸色，没看出什么端倪来，才悻悻地走出门。难道是他猜错了，他之前还以为沈盛阳对陈放有意思呢，才会单独让他打电话提醒陈放过来面试，甚至在技术部决定要录用哪个人的时候，大手一挥，不顾其他人的意见，直接在陈放的名字上打勾，叫苏林通知他来上班。
苏林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对陈放这个人也有些另眼相看。他手段这么高，让沈盛阳这个天神一样的男人都为了他屡次破例。
但这次看沈盛阳的脸色，苏林又不能肯定那当初的判断对不对了，实在是有点——太风雨不动安如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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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放本来正在工作，手机震动了两下。拿起来看，是一条匿名短信。电话号码是他没有的，浏览内容：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沈盛阳。
居然是沈盛阳给他发来了短信，叫他去办公室干嘛？虽然心里猜想有可能是鸿门宴，但大领导的话不得不听，陈放站起来，往沈盛阳的办公室走去。
因为之前已经去过一次，这次陈放也算熟门熟路了。不过这次苏林居然坐在外面的办公桌上，看到陈放的那一刹那，表情甚是好看。
“陈放……你来找老板啊？”
“嗯。”陈放点点头，看着紧闭的办公室门：“老板——在里面吗？”
“恩恩，在的，你快点进去吧。”苏林笑成了一朵花，巴不得陈放快点进去，这样沈盛阳说不定就不会想着因为loan和陈放的事情来怪罪他，他也就可以躲过一劫了。
陈放看着苏林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别扭，就好像是一个小贩在推销自己的菜，而他就是那颗要被卖掉的大白菜一样。
抿了抿嘴，陈放掉转头：“算了，当我没有来过好了。”
“怎么能没来呢，你都已经到了这了，而且老板都等你好一会儿了。”苏林怎么肯随便就放陈放离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往里面推，一边推一边说：“老大，陈放来了。”
陈放被苏林大力推进办公室，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因为紧张，没有仔细看过沈盛阳的办公室，现在终于能够抬眼看着这宽敞明亮布局的办公室了。
沈盛阳的办公室整体以黑灰相间的色调为主，黑色的办公桌，茶几，灰色的地毯，窗帘，还有一个大型的实木书架，里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
倒是和沈盛阳的家是同一个装修风格。
沈盛阳没有抬头，专心地看着手里的文件，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空间里面多了一个人而分心。
陈放尴尬地站了一会儿，开口道：“那个……老板，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沈盛阳这才抬起头，看着陈放，身体悠闲地靠在后面的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指指办公桌前的椅子：“坐吧。”
陈放依言坐下。
“中恒电子的loan yu找你开发网站app？”
“是。”原来是为了这个事，陈放老实地点点头。
“为什么他会跟一个刚刚见面的，甚至还没有确立合作关系的对方公司职员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呢？”沈盛阳锐利的眸子盯着陈放的脸，看陈放还是一脸呆呆的，似乎一点都不知道沈盛阳话里的深意。
没办法，沈盛阳只好挑明了说：“你和那个loan yu，之前认识吗？”
陈放仔细地想了想，他对loan yu ，好像之前……是真的没见过。
沈盛阳看陈放一脸坦荡荡地摇摇头，想他应该不会骗自己，就是真的和loan yu不认识了。那么loan yu的举动有点太诡异了……
沈盛阳思索了一番，对陈放说：“你对开发文学网的app有兴趣吗？”
“啊？”陈放瞪大眼：“我恐怕不行吧……”
“我又不是让你一个人负责这件事情，而且你加入进去，也只会是里面的成员，而不是负责人。”沈盛阳顿了顿说：“既然对方提出这个提案，这个提案对我们而言也是有利而无害，送上门的生意，哪有不赚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