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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爸爸 下——by忧杳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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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手指颤抖地停下来,对他惨淡地一笑:“你想一起弹吗?”

陆天琪啪嗒眨出一颗眼泪。

这是傅意的剧本里没有的,张文尧再次喊卡。

天琪扶着旧房子的玻璃萎靡坐下来,极力调整呼吸。

薛回和张文尧都在旁边静静等着,姚琦珊吓得跑出来问他,“你没事吧?”

“今天就到这吧。”张文尧解散。

第二天古镇小河边,宋嘉嘉穿着一条白裙子在前面跳房子,忽闪忽闪的裙子像洁白的天使。傅意跟在后面,像只亦步亦趋肮脏的鬼,他自嘲地微弯了弯嘴角。

宋嘉嘉简直是只聒噪的黄鹂,她抱怨着暑假作业多,后桌小胖子老揪她的头发,妈妈做的红烧肉有点咸,爸爸没有遵守许诺给她带小提琴礼物。她不嫌弃傅意沉默寡言,也不用他回应,自己就巴拉巴拉吐豆子般说了一大堆。

傅意爱听她说话,他苦心孤诣编造了无数的理由就是为了和她呆几分钟。

他喜欢她说话,喜欢看她跳房子,也喜欢她洁白无瑕坐在钢琴前的样子。

黑暗里唯一的一颗稻草,鬼魅魍魉中唯一的希望。

宋嘉嘉猛地回头摇傅意的手臂,“看!水里有鱼!”

清明喊着天琪:“别再往海里去了,好啦,螃蟹都被你抓光了。”

姚琦珊又摇了一下陆天琪手臂,“傅意,给我抓鱼吧?”

天琪捂着脸蹲坐在河边,他不知道这一刻他是傅意,还是陆天琪。

他精神恍惚了。

45.不是他杀的

陆天琪的绯闻事件不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也许有人幕后推波助澜,加之网民热情度一再升高,生生把人祖宗十八代都要扒出来。言秋隐藏了十几年的母子关系也就浮出水面。言秋和陆逸民那笔烂帐,依靠有钱有势的再婚丈夫翻身,以致平步青云挥毫无度的这些年,陆天琪和言秋丝毫不提及对方互不来往的畸形母子关系,甚至顾氏四分五裂财产争斗的窘状,都一一被揭发了出来。

顾远声当时气得就病倒了,锦绣山庄被狗仔盯梢,言秋冷面绷紧在记者围攻下说无可奉告,戴着墨镜钻进车子就去了医院。清明和吴瑶等在走廊里,彼此未发一言,气氛非常僵冷。网上一片骂战,记者见堵不到言秋,全部涌进了小镇片场,陆天琪跟着助理从酒店一出来,就被四面八方的闪光灯耀花了眼,人群汹涌,毫无躲藏暴露在日光下的声声质疑:“请问你和言秋是什么关系?”“当初出道为什么隐藏自己的身份呢?听说你们关系不好十几年互不往来真的吗?”“是言影后耻于承认带着个儿子再嫁豪门吗?”“你爸爸是当年陆家少爷,您对这位涉毒判决有期徒刑的父亲有什么说的吗?”“为什么要接这部大尺度戏,是因为相似的家庭环境吗?傅意是不是你的原型?”“你在和薛回薛影帝谈恋爱吗?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同性恋趣向的呢?”“让一下让一下!我是财经频道的记者,请问您有多少顾氏的继承权?下一任董事您和顾董嫡子谁的胜算大?”……

唐嫣急哭了,其他助理工作人员一片混乱,陆天琪在拥挤中伸手夺戳过来的相机,被记者一声嗷叫:“您是偶像哎!!你怎么能动手!!我们都有新闻自由!”

陆天琪道:“滚你的新闻自由。”

夺过相机就给她摔了出去。

记者惊叫,天下大乱,陆天琪被闻讯而来的保镖拉开撕战,推进了酒店。唐嫣哭着一个个给记者鞠躬道歉,记者们纷纷叫骂连连,抱怨今天倒霉。

记者每天在酒店楼下堵人,陆天琪被严厉勒令在楼上,不准出门。

就在这空前绝后的艰难境地,陆天琪也迎来了他最重要的一场戏。

那是小镇一个雷雨天,记者每天每夜在楼下缺粮断水的也呆够了,人少了许多。陆天琪跟着唐嫣从后门溜了出去,去了当地一所中学。

剧组好不容易等来的雨天,夜晚水汪盈盈,旧学校空荡冷寂,如同一座陈年已久的恐怖牢狱。教室里堆着学生刻刀痕迹的杂乱桌椅,有一只毛快掉光的脏拖把,黑板上还写着数学算式。五层的教室楼道没有一盏灯,唯有张文尧他们打得一束暗光,无关人员都清了场,窗外电闪雷鸣,吓得天琪抖了一抖。

这是傅意和刘宇衡矛盾激化的一场戏,傅意偷了继父一千块钱坐火车逃跑,被继父发现躲到学校。继父养多少年也养不熟这头狼,忍无可忍,抓住他强 暴严惩。在这里,继父离奇死亡,傅意彻底逃脱了魔鬼的掌控。

天琪藏在墙角,前面垃圾桶、拖把、脏纸箱、装垃圾的麻袋挡着,却怎么都觉得四面八方有漏洞,随时被发现。刘宇衡在每层楼喊着傅意名字,才开始是温柔的诱哄,只要他把钱交出来,一切可以既往不咎。他像鬼一样每层楼巡逻搜索,傅意筛糠般哆哆嗦嗦咬紧牙关,一点动静都不敢出。外面电闪雷鸣,瓢泼大雨。手电筒的光在窗外一闪,傅意惊得屏住呼吸,咬破了嘴唇。刘宇衡叹了一声,“好吧,我以后再不动你就是,你妈妈还在等我们回家吃饭呢。”

傅意咬牙掉出了一颗颗眼泪,刘宇衡忽然翻脸,厉声斥道:“你不出来回去我就把你妈妈绑到梁柱上,三天三夜不给饭吃,你到时求我也没用了。”

“给我滚出来!”刘宇衡发现墙角扑簌抖落的垃圾,一步步往那边探步过去。

手电筒的光直射进来,脚步声像鬼一样空空踏在水泥地板上,每一声都如死亡逼近,傅意捂住嘴哭都不敢哭。

“我把你妈妈衣服全扒光,给她身上泼满硫酸游街,硫酸你知道什么玩意吧?我数一二三,你给我滚出来!再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天空劈开一道闪电的光芒!

“二!”手电筒照在麻袋缝隙那张泪流满面的脸上!

“三!”刘宇衡如煞修罗一把抓住傅意,天际划破一声惊恐的尖叫!刘宇衡提着傅意摔在地上,垃圾桶滚落无数纸张碎屑,桌椅噼里啪啦被撞翻,雷雨交加,刘宇衡按着傅意一把撕烂那件洁白无瑕的衬衣,挣扎惊叫的少年被捂住嘴,裤子扒下来。

两人在地上滚打撕斗,书本、铅笔刀、钢笔、橡皮滚落一地,少年从手指缝隙中发出惊恐绝望的叫喊!光裸的屁股沾染上污水,提起一只腿那件凶器就要冲进他的身体里!

天空劈开那道门缝,女人像蛇一样扭动在人身下,诡异灯光翻滚着汗津津软滑酮体,不住发出一声声甜腻恐怖的呻 吟。

陆天琪啊的一声凄厉尖叫,猛地推开薛回,缩到墙边抱住自己哭了。

唐嫣听到动静,立马跑进来。少年破碎衣衫半露半掩哭得像个孩子,她一瞬间红了眼睛,过去抱住他。天琪被她搂在怀里放声哭了出来。

薛回不知所措地站着,楼层瞬间亮了灯,工作人员递上毯子裹住了他。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就听着他在这绵延无尽大雨里的泣不成声。

那场戏怎么都过不了,陆天琪有点神经衰弱,怔怔的不敢再去那间学校。张文尧只好交给后期模糊处理,等他好了再补刘宇衡被杀的镜头。

然而天琪好像一时半会好不起来了,平时记者围追堵截已经很烦,工作他都竭力镇静,调整状态,但几场其他无关紧要的戏,他都会时不时卡住,停下来。眼睛空洞怔惘地望着远方。

傅意给他影响太大,少年时代将他拖回到许多年前的久远记忆。下了戏,又要应付记者、公司和一团乱生活,实在双重压力打击,再难堪负。

拍摄进度被耽搁下来,张文尧找他谈心,“是不是傅意给你的压力太大了?”

陆天琪摇头,“是我走得他更近了,有时候都搞不清楚我是傅意,还是我自己。”

张文尧道:“没必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他是他,你是你,我要你本色演出,但你终究只是个演员。懂么?休息两天吧,调整好心情再来。”

“不,老师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就快够到傅意的内心了!”陆天琪求道。

张文尧无话可说。

陆天琪勉强为之,结果只有越来越糟。

半个月的时间陆天琪又瘦了一圈,精神也更为混乱,有一场傅意的哭戏,导演喊了卡,他还坐在地上自己哭个不止,陷在里面停不下来。薛回拍了拍他的肩,叹了一声:“演得不错!”

唐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打通了清明电话。

清明那边正在办理父亲的出院手续,他作为医生最清楚,顾远声年纪大了,身体每况愈下,再不能回到从前。可是家里还不安宁,言秋本来就被他逼得紧,如今家里外边都出了事,事业下跌顾氏无望,更是闹得难堪。

父亲病重之际在医院向他提过一次吴瑶和他的婚事,巴望他能继承公司,成家立业,好能放心。吴瑶为他彻底解决了天琪的事,他再没有别的理由,可沉吟半天还是没说话。父亲由此发火,再不要他来照顾,只好吴瑶每天和保姆替班。

随后父亲又说这些事,吴瑶家那边也有意,大家似乎默许了这件事。他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四面八方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接到唐嫣电话收拾了行李就往小镇奔来。

陆天琪不肯去那家学校,张文尧只好让道具组现场搭了一间教室。灯光、道具、摄影、剧务都准备好了,天琪躺在地板上被薛回压着,翻滚挣动中,傅意抓住了一把美工刀,不假思索就往那人脖颈割去。刘宇衡大叫一声,捂住脖子,鲜血淋漓。

“你要杀我?”

傅意惊叫着哭着后退:“不!你别过来!别过来!”

刘宇衡抹了一把血,心里大为愤怒悲伤。

“怎么说我也养了你三四年,你要杀我?!”

傅意握着刀的手不停颤抖,刘宇衡浴血魔鬼般跨近一步他滚退一步,吓得哭喊:“你折磨了我这么多年!我恨死你了!”

“哦,那你来杀啊!你有胆往这里捅,来杀啊!”

刘宇衡声声嘶吼逼近,傅意哭着滚退躲避,往后一摸似有一根铁钉倒刺的椅腿。

男人还在大吼刺激着他来杀,骂他忘恩负义,骂他妈妈一侍二夫,不要脸无耻荡、妇,傅意握着那根椅腿越攥越紧,忽然不哭了,冰冷阴沉地瞪着他。

刘宇衡根本不信一把美工刀能要了他的命,他夺过那把颤抖的美工刀,提着傅意啪啪就扇了两耳光。

傅意被扇翻在地,嘴角流血,压抑的愤恨猛地窜进脑中、血液、四肢百骸。他攥紧了手,冷冷偏头望着他,小小人里迸发出无限庞大戾气,男人哈哈笑着毫无防备,被他忽然乍起提着椅腿就往头上砸去。

铁钉一下刺入脑中,男人晃了一晃,倒在地上。

少年歇斯底里扑到他身上,雷雨轰鸣如同厉鬼,手提凶器一下一下猛地往他头上狠钉。

陆天琪忽然撤出一步,摇头:“不,不是他杀的。”

张文尧说:“怎么了?”

陆天琪道:“我知道,不是他杀的。”

陆天琪衣衫破碎,身浴鲜血,不停重复:“不是他杀的,一个学音乐的人不会这么不爱惜自己,不会逼得自己走投无路。他是恨他,但刘宇衡也给他音乐了,他不会杀他的。”

我是很恨她,但我从不想她死。

精神上恨,和行动上的杀,是两个概念,莫大鸿沟。

对言秋的恨是他这么多年内心强大的支撑,那刘宇衡怎么说也给了傅意一些东西,不管是恨还是什么,他都在这个少年一路成长的成分里了。

他忽然感觉心里松了许多,对言秋,对整个少年时代,甚至对那个不能称谓的父亲。

十年之后,他重新以傅意的身份过了一遍自己的人生,冥冥之中竟有了新的感受。

也许对这多年沉疴远远称不上宽容,但总算是能为了自己喘口气了。

46.三暝三日

清明看到的就是片场外和导演争议的陆天琪,他嘴角有血,像是刚打过架,身上一身破旧的衬衣黑裤子,像哪所中学的旧校服。整个人瘦了一圈,眉眼如墨冰冷似雪,浴血红衣烈火焚身,自然的黑发还翘着一撮发尾,清透白皙的脸似要融化在阳光里。他立时一下穿越到十年前,软弱又坚强的小人热烈分明,站在楼梯上像一只冷冰冰湿哒哒还魂的鬼。那是第一眼见到的小孩,美而邪气。

清明承受着遥远回忆的撞击,背着大提琴被琴箱掩埋了的小人,和言秋翻天覆地大战的小人,缩在墙边被关禁闭吓得发抖,打遍校园无敌手在他面前却扮乖孩子,偷着钻进自己被窝索取温暖,住了半天校当晚打电话哭着求别不要他,离别之际强作坚强的一颗眼泪,第一次被他教出来的孩子登上舞台,每个他成长的间隙和瞬间……

他被庞大而深远的记忆笼罩了,浮现连篇这么多的小人,最终化成几米外成长之后的男人。清明的心扑通扑通极为缓慢沉重的跳动,无限温柔情意,真是酸软得能拧出一把水来。

陆天琪似乎感受到他的视线,慢慢转过头,两人隔着小镇的小桥流水、片场人群遥遥相望,这么久不见,彼此谁的事都没有和谁说,甚至之前还在冷战置气。此刻却也不需要什么话,思念这么长,长到够不着心里,每天每夜想着,此时不由有些痴了。

半响,天琪忽的飞奔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清明被他撞得险些没稳住,搂在怀里抱起来。

“这么多人看着呢。”

陆天琪埋在他颈窝之中,眼泪无声掉进衣服里,“我不管。”

清明温柔把他当孩子抱着,清减的衣服里人瘦了许多,一手就能掐过来,精神看着也很恍惚,好像随时要倒下去的样子,心里更为不忍。

他抱着孩子向张文尧导演点头示意,又向其他人笑了笑,带着他走了。

清明在桌边给孩子一口一口喂饭:“我只能在这边呆三天,回去还有好多事。”

陆天琪食不下咽,幽幽猜道:“是要结婚了吗?”

清明心里一沉,放下了碗。两人顿时陷进一种极为压抑的氛围里。

天琪心里发苦,绝望之中垂死挣扎:“你不会听我的是吧?”

清明道:“她说过也会对你好,我们还是一起……”

陆天琪觉得此刻的痛也许比雷雨那晚还要伤恸,心里堵得闷痛,可是眼泪干涸了。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天琪抬头伤心欲绝的一张脸,脆弱得像要化掉般:“这三天我们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抛开,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开开心心的过三天好不好?”

两人都知前途注定绝路已无回转,如今脚下是大雨,前方大路也是大雨,终究是逃不开,躲不掉,还不如现在随性妄为,最后留些美好念想……

想到这清明也是心如刀割,他沉默着答应了。

天琪瞬间抹了把脸,竭力作出轻松欢乐的模样来,“那从现在开始,你就答应我了哦,心里只能想着我。”

他哽咽了一声,指着满桌菜肴:“你再接着喂我吧。”

一顿饭吃得比什么都要沉重,陆天琪在古镇的戏份全部结束,他打晕了继父连滚带爬往外逃,继父眩晕着要抓住他,地上一滑,彻底刺入铁钉意外死亡。戏完了,他的精神还陷在里面出不来。接连几天都在改这几场戏,每个人都忙昏头,这时天琪身上重任一轻,身体再承受不住,感冒发烧了。清明勉强喂了他大半碗饭,哄得他多吃了些。

来这边大半年,他身上飞扬跋扈的戾气消解了许多,整个人被掏空了般虚脱又恍惚。吃完饭,天琪央他一起出去逛逛。这天晴空万里秋高气爽,两人沿着河边走,两边是镇里的店铺,石汀下蜿蜒又是一道水渠。南方的香樟树冠庞大,枝叶茂密,周围都能闻到浓郁的香味。

每天傅意都会走这条街从学校回家,偶尔跳起来摘两片叶子闻。陆天琪感觉他还活着,也许就街边拐角,就能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少年沉静如水地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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