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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爸爸 下——by忧杳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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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看他一直望着街角,问道:“走累了吗?”

天琪摇头,清明微弯下背,手往后揽:“上来。”

天琪一笑,爬上他的背任他背着,“我都这么大啦,你背的动么?”

清明承受着身上明显瘦弱的重量,心里一酸:“你多么大在我这都是孩子。”

天琪安心地趴在他身上,像以前无数回被他找到背回家去,“你结婚后这个毛病要改掉,我不是小孩子了,可以照顾好自己。”

清明没有回应,他自己说完又叹了一声自责:“唉,说好不提这些。哥,你往那边小教室去吧。”

那是傅意学琴的教室,天琪从清明背上爬下来,进去坐在一架钢琴旁。

天琪打开琴盖,阳光铺泻在发黄了的黑白琴键上,两人心意相通的,一起坐长凳上。天琪双手抚上琴键,和缓深沉的主调旋律,清明手穿插在他两手之间,逐步跟上轻快点缀的背景。琴键灵动迅速游走,彼此相辅相成,配合默契,一个扛起大调框架,另外一个严丝密缝的填充辅助。双重合奏,四手联弹,铺泻成一曲精彩繁华盛世。

彼此手一起停在震动的琴键上,相对一笑。

这多年前的游戏至今还未曾生疏,琴键震动的频率回荡在心弦上,清明愈发觉得不舍了。

只是第一天,就一连受到如此多回忆的撞击,心软得不行。日光夕斜,多希望太阳永远不要落山。

天琪站在小黑板前,给他讲拍戏期间的许多趣事,偷得一时余光自然十分珍惜,恨不得将这大半年的时光都倒给他。清明看他浑不知觉活泼欢快的样子,又是一阵伤感。

两人谁也不提明日之事,偷得浮生半日欢吧。

晚上清明就地买了几样食材,借酒店厨房给他做了顿饭。天琪爱甜,做了盘松仁玉米、蒸了碗鸡蛋羹。颗颗饱满滑润的玉米夹着火腿、松仁、青椒,香甜可口,总算引得他刁钻的胃口吃了许多。饭后清明让他喝了药,两人无事可做,便坐沙发上看电视。天琪偎在他怀里裹着毯子一个劲打喷嚏,身边的抽纸散了一堆。清明摸摸他的额头,温度还是比较高,早知道白天不许他出去了。

身后重新有了温暖依靠的胸膛,在他怀里就算是天塌下来都不怕。天琪身上盖着毯子,脸偎在他胸前,全身都被温热的气息包围着,没一会就睡着了。

清明关掉电视,连毯子带人一把抱起往床上去。

身体刚挨上床他就醒了,仿佛睡得很不安稳根本就没睡着,一下惊动他慌得抓住清明衣袖:“你要去哪?”

清明柔声道:“没去哪,抱你到床上睡。”

天琪心里慌得要跳出来,生怕他走,“我不想睡。”

清明上去抱着他,“接着睡吧,我不走。刚刚吃了药,睡一觉出出汗就好了。”

天琪依旧偎在他怀里,摇头,“你陪着我说会话吧。”

清明摸他浸了一层汗的额头,“为什么不想睡了?”

天琪抬起头怔怔地:“睡着了今天就过完了。”

清明倏然回想,原来他是怕睡着了就过了一天,想要多拖延点时间陪着他。

他心里极为难受,放开他转过了头,“我去给你拿换洗衣服,洗漱好了我们再说话。”

天琪发烧烧得有点头昏,迷蒙之中感觉他用温毛巾给自己擦洗了身体,扶着洗漱了一番,换上睡衣躺进被子里。

晚上有些秋凉,清明收拾好上床陪着他。

天琪努力睁着眼,和他头对头躺着。

“你说个故事给我听吧。”

清明一时想不到许多,捡了院里零碎的一些事情和他说,说到一个小朋友被护士连扎了十天针,屁股肿起来的时候,天琪笑了,“嗯,我小时候也害怕打针。”

“是,每次都要我拿糖、蛋糕的哄着你。”

清明也笑,房间里没开灯,流动的笑意像漫天星辰落进他的眼睛里,两人身体贴近,呼吸相闻,天琪感觉身上的温度又升高了。

他偷偷地在被子底下挪动,清明要问他怎么,他捂着不让看。

从被子下面脱掉裤子扔出去。

呼吸间滚烫的气息,他软软地道:“你再说一个。”

清明温柔笑着望着他,又说了个不知哪里听来的笑话。

天琪没有笑,偷偷在被子下面解开上衣扣子,胳膊伸出来,衣服还披在身上,嚷道:“热。”

清明怕他闷着,给透露了一道缝隙,天琪借机如鱼一般光裸着身子钻进了他怀里。

清明下手一摸,只觉触手温软滑腻,身上未着寸缕,只有一条遮眼不住的内裤。身子滚烫,起了一层薄汗,蒸着暖红清透的脸庞,施施然仰头望他。

这刺激太大,使坏的小孩还磨蹭着他的身体,软玉在怀,呼吸炙热,被子里因发烧和某种莫名的反应泛着潮湿滚烫的高温。他已早不是小孩子的身躯,而以一个成年男人温润有力的身体,散发着无穷荷尔蒙魅力。清明碰都不敢碰他,心里慌乱第一次掀起莫大异样。

天琪也没再有别的动作,软软求他:“抱着我,只抱着就好。”

清明的心一下一下猛烈跳动,手虚虚托着他的脊背,天琪满足地挨在他怀里,两人只觉得被子里的温度一再攀升,热得就要爆开。身上频频出汗,酝了一身潮湿混着情欲的味道。

脸上都是一阵酡红,天琪避开身下的反应不碰到他,独自忍着身体里的煎熬,热浪翻滚冲击得他眼角发红。他也忍着不放手,清明也不敢动,身上开始热了心里抓耳挠腮。

一个没忍住,就要低头吻在他的唇上。

生生半路撤住,就这么抱着什么不敢动。零点的钟声在房间里回响,天琪默默念道:“第二天了。”

清明心里又渴望又难受,一夜没有睡着,反而天琪糊里糊涂发着烧慢慢睡了。

第二天,天琪光着身子在他怀里醒来,身上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底下的床单也湿哒哒的。清明一直没有动望着他,天琪心里觉得好笑,在晨光中实在忍不住仰头吻了他脸一下。

大概也觉得自己夜里行为羞耻又尴尬,他穿上被里那件上衣钻到浴室去了。

两人谁也没提昨晚那件事,天琪高烧也好了大半,一起开车往周边鱼塘去。

小镇四周没有什么好玩的,只有几十里外有弯天然鱼塘。

退休的老干部在芦苇荡里装了四五条鱼竿,戴着大草帽坐小马扎上悠闲地等。船家支着篙撑出一片涟漪,天琪好奇地扒开芦苇,大叔生气蹬他一眼:“你把我的鱼都吓跑了!”

天琪不甘示弱地,“不就两条鱼么,赔你就是。”

大叔哼道:“呵,你口气还不小,小孩子家的懂什么钓鱼。”

天琪作鬼脸一笑:“我不懂,我哥懂啊。哥,你给他钓两条出来试试。”

清明在他身后无奈摇头,伸竿在水塘里,渔家也不撑船了,就坐在船里安静垂钓。

大叔不信地在对岸重新栓饵,两边一起钓,似比拼着。但天琪性子急,清明在那安安静静坐着,也不和他说话。他自己无聊,一会扑棱睡莲上的飞虫,一会去抓水下的青蛙。每每清明那边有动静了都要被他闹得吓跑掉,顺便影响的这片水域鱼都跑了。

大叔最后气得吹胡子瞪眼,天琪央着船家溜之大吉。

在鱼塘开开心心玩了一天,回来已经晚上,不知不觉一天又没了。

时间眨眼一样往前疾奔,追都追不上。

第三天早上一醒来,天琪心情就很不好。他懊悔昨天光顾着玩了,根本没来得及和清明多相处会。往后这样的日子怕是再也没有,他起了个大早往小镇上买了早饭,身上露水寒凉,他就这么坐着看清明吃饭,自己也不舍得动。

他这样小鹿般单纯的湿漉漉的眼神,让清明都要崩溃了。三天的折磨难受,一天比一天加重,他几乎都要开口说我不走了。永远留在这,永远和你留在这世外桃源,避开所有人世,和你过一辈子。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所谓成熟懂事的顾清明,是没有资格这么说的。

他把持不住,天琪更是沦落地狱,永不翻身。

但凡还有一丝理智,都不能走那条最难的路。

清明掐着自己手心,努力按捺下心里的躁动,心里更苦。

天琪犹然不知地贪恋着看他,这一天他们什么地方也没去,只坐在小镇一望无际的草地上依偎着说话。才开始是朝阳旭日,感觉一天还有许多时光,可以说无尽的话。天琪筹备了许久,抓紧时间把以前或隐或藏的情意都表白出来,这时也顾不得对方抵触了,一股脑地全倒给了他。清明听他自十岁收了他一块巧克力起,第一次吃饺子感觉家庭的温暖,听他弹肖邦离别曲的震撼,少年成年那晚喝醉酒梦到他,离别之际独自躲在被子里想着他纾解,每一次的砰然,每一次的心动,无数个夜晚纠结鬼魅的噩梦,和心里潜滋暗长愈来愈深的私密花园……

清明动容了,他那么需要他,那么深爱他,偷偷摸摸想了整个少年时光,他怎么能不动容?

本来就是休戚相关的亲情,打断了骨还连着筋,他眼里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天琪道:“没关系,得不到我就退而求其次。还是亲人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吧……”

清明更难过,伸手揽过不由自主就要吻他。

天琪闭上眼,在他唇上轻轻一碰,道:“这样就很好。”

清明心里翻起莫大涟漪,风云诡谲席卷着他软化的心。

说着转眼到了晌午,日头高照,天琪有些急了。话已说尽,再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样相对无言,依偎坐着呆到下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从正中一寸寸往西南方向移动。草地上广袤无垠,景象变幻。天琪的心一点点冷下去,直至夕阳西照,晚霞漫天,他忽然站起来往高处跑去。只要还有一刻红光,这一天就不算完。日头落一寸,他跟着往前跑一段。身影在暮色回合中形单影只,孤寂寥寥。

清明彻底崩溃,跑出去喊他:“不走了!我不走了!”

天琪恍然未闻:“你说什么?”

清明跑过去,一把拥住他,哽咽:“我败给你了,我不走了。”

天琪不相信地:“你是爱我,还是可怜我……”

清明上去堵住他的嘴,含着唇瓣热烈吮吻,唇舌交缠,急切索取着他的气息温度,所有一切!如此缠绵悱恻地吻了许久,滚烫的呼吸交错,清明退出来,安慰似的吻了一下水意红润的唇瓣。

“好了么?”

天琪有些发怔,捂着唇脸刷的红了,真是漫天头顶大彩砸到身上。

他要哭不哭地扑进清明怀里,脚下不稳,草地滑坡,一绊就连着清明一起滚落山坡。

清明连忙护着他抱住,也没滚多远,滚了天琪一头草屑。

他忽然傻傻地笑,又哭又笑不成个样子,清明也笑了。

与其和他一起这样难受,不如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天琪害羞地对清明道:“回去和他们说?”

清明应着:“嗯,回去和他们说。”

天琪又傻笑,“不会是做梦吧?”

清明作势又要吻他,他挡着软软地自己亲了他一下。

又甜又幸福,真的不是做梦。

哎哟,方才撞到石头他屁股好痛,他猴儿一样在清明身上躁动,清明要去看他伤在哪里。

他遮掩着不让看。

前段时间雷雨那晚在学校还留了一些伤没好,怕他会问。

清明没管他,拉开一点裤子看到腰上伤痕,一下沉默了。

“怎么回事?”

他忙交代前几天拍戏比较激烈,但是已经不疼了,很快就好了之类。

清明思忖半响,看也没有大碍,忽然问道:“他碰你了?”

“诶?”

“那个薛回,他碰你哪了?”气势深沉,蹙着眉头。

诶!!他的哥哥后知后觉学会吃醋了?

天琪如今陡然被大奖砸晕,一身轻松,由里到外都放肆地透着快乐。

他攀上去坐清明腿上,轻轻地在清明耳边道:“他哪里都碰了。”

清明一巴掌拍在促狭的孩子身上。

47.家变

两人再回酒店,已经另一番心情,与三天三夜末日煎熬可谓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两人都是一般第一次谈恋爱的心情,陆天琪固然是积压多年一时爆发,清明也是第一次热烈的感知着另一个的一切。往常一贯熟稔的一颦一笑都似变了味道,到处充满了新鲜刺激,从头发丝到脚趾无处不在吸引着他。两相对比,这才意识到对吴瑶实在同学朋友情意多一些,他一向待人温和,先从亲近入手,心动的机会倒少之又少。天琪将他推在沙发上,一点一点的亲,不满地咬了他一口:“你在想什么?”

清明承受着他野蛮热烈的进攻,抓着背往后提,终于透了口气笑:“别胡闹。”

陆天琪听他轻快从容掌控一切,把他像小猫逗的笑就恼了,蛮横地压上他:“我要把你办了,看你怎么再娶女人。这可是有去无回,不能退货了!”

清明一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陆天琪脸刷的红到耳根,恼羞成怒:“我不信!”

他执拗地在他身上点火,凭着本能和一些影片记忆这边亲一下那边舔一舔,大胆勇敢地像只小豹子。只是两个人还是太熟了,清明惯把他当孩子看。前晚离别之际爱意猛增,由爱生欲,才让他几乎把持不定。如今无忧无虑,实在一点反应也无。他并不知这感情积年累月潜滋暗长,亲远远多过于爱,一时新鲜刺激也不可能让他立时改变。而陆天琪扯掉衣服,蛮横地把他压在床上,胡闹到裸裎相对,忽然脑中闪过一些场景,停下不动了。两人都有些说不出的尴尬,转而又好笑,只好恢复原样像往日那般拥着睡了。

在这个隔绝人世的小镇玩了两天,人也跟着懒散了,颇生出些乐不思蜀的意思。薛回在这边杀青,陆天琪还要转战上海拍完傅意成年后的戏份。就在这时,吴瑶打来电话说顾远声和言秋吵架忽然晕倒送进了医院,清明大惊,立马收拾东西回程。

陆天琪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傅意在上海的戏份没用两天就拍完,回去就被蒋星河截住:“先去新闻发布会把前段时间的绯闻澄清一下,现在都乱成什么样了你还不急。还有我帮你接了部电视剧,过两天就进组吧。”

陆天琪对新闻发布会没什么意见,倒是好奇电视剧:“什么戏啊?”

蒋星河道:“古装宫廷剧,听说耗资挺大,最近也比较流行。你母亲在里面,我不管你们关系如何,表面上必须表现亲近些,正好粉碎那些谣言。这对你事业很关键,你别搞砸了,否则没人救得了你!”

陆天琪听言秋也在,瞬间有种本能的抵触。

但随即想到之前那番宣战,正好是个契机,亲自到她面前打脸。

他点头,无所谓地:“好,你拿剧本给我看吧。”

从公司出来天琪去了医院,清明似乎熬了几天夜,脸色不太好,和几个主治医生一直在讨论病情。顾远声昏厥是发现言秋在公司里搞得小动作,两人一言不合发生争吵,刺激之下引发了脑血栓,在医院一直昏迷不醒。他倚在病房外的墙壁上,看清明神色沉重行色匆匆都没有看到他,吴瑶和护士在里面照顾病人。言秋毫无人影。

怎么说这事都好像牵连到自己,他没有上前打扰,自己走了。

这边阴霾密布,陆天琪也进组了。这部戏剧情很简单,时下最为流行的宫斗戏,由《宫》、《步步惊心》这些演变而来,类唐风架空历史,金牌导演抓刀,集结了言秋等众多一线明星联袂主演的大型古装巨制宫廷剧。剧组请到言秋这位顶级分量的影后,自然让她担了最重的戏份。要不是言秋近来频出状况,事业下滑得厉害,才不会接这部卖力的剧挽回局势。故事讲述了浣衣局一个天真单纯的丫头如何历经宫廷诡谲争斗、机关谋权、重重险境成长为一代呼风唤雨铁血太后的故事。人物不仅年龄跨度大,感情线更为复杂,其命运坎坷、曲折离奇的人生故事也看点十足。言秋也算是使出了看家本领,四十出头的人了穿一身素净襦裙依然是楚楚可怜的妙龄少女之姿,惊得剧组的人都纷纷议论她用了什么神奇秘方。天琪进组的时候,言秋的戏份已经爬到了惠妃,陆天琪饰演的是惠妃第二个儿子,赵琪。赵琪被狠心的母亲从小送给皇后抚养,皇后仁德,又无子,待赵琪甚好。王子桀骜不驯,皇妃嫉妒在心,自此母子嫌隙倍增。第一场戏,便是赵琪在荷花池维护皇后而顶撞母妃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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