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口，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她心里的想法已经固定，现在再说什么似乎都已经不太管用了，这种状况，即便是莫渊，也觉得有些头疼。
“莫渊，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并不喜欢我？”拧紧眉头，苏洛有些落寞的说，那个时候这个想法不知怎么的就浮现出来了，然后越来越清晰，抗拒不了。
“什么意思？我喜欢你，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还说了那么多次。”莫渊的眉头也已经皱起来了，有些急切的反问说。
“爱来源于口腔，不经过心脏，你说是说过，但是我并不相信，亦或者说在最开始的时候是相信的，然后越来越不确定了。”信任这种东西，是最为珍贵的东西，一旦产生了动摇，便难以再复原了，归根到底，这才是心里所纠结的地方，两个人之间没有信任，还谈什么感情呢。
“什么意思？为什么不确定了？”明了她的意思，可正是因为明白，才觉得慌乱，因为那些事情吗，可是那些明明都是有原因的啊。
“没有为什么，反正就是……不太相信了。”人心就是那般易变的东西，一件小事便有可能让它产生动摇，更何况……于苏洛而言，那并不是小事。
“阿洛，我可不可以认为你这些话的意思是拘泥于过去的是你吗？”就那么双手拎着行礼，站在苏洛面前，看着她，顿了半晌，才下定决心般的开口说到。
“你……什么意思？”皱了下眉，抬眼，不明白他为什么一下子扯到这上面来。
“因为你总认为我是因为当初的缘故才来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并不仅仅是因为当初的缘故，所以，拘泥于过去的难道不是你吗？”正是因为太过在意，所以努力的想要忘记，阿洛所说的记不清，真的是记不清了吗，要知道，人类总是那般越想要忘记的东西，记得越清楚。
“我没有。”面色沉下来，苏洛直接反驳道，他的话，似乎一下子戳中了心底隐秘的痛处。
“你没有，那你为什么老说以前，一点一点，有意无意，阿洛，要知道，你比我可固执多了。”苏洛想要逃避，莫渊却是不许，只紧跟其上，追问不休。
“我没有。”音量加大，皱紧眉，看着他，心里有些不好的感觉。
“你没有，那你说你为什么不接受我。”说到这儿，莫渊自己也觉得自身的声音有些发颤，这件事，也是直到现在，自己才看个清楚，她拘泥于过去，无论自己怎么改，她所看见的都只是以前的莫渊，以前的莫渊不是我。
“因为……”因为你会冷淡我，会把我放在一边，会……不管不顾。开口想这么说，话语含在嘴里，却一下子反应过来，话语里所含的都是过去，这次重逢之后，他从未这般作为过。
“你瞧，阿洛，拘泥于过去的是你，不是我。”站直身，不再追问，只直接的下了定论，莫渊抿紧唇，一下子觉得有些累了。
“我承认最开始想和你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我忘不了你，可是渐渐地，渐渐地，我明白你改变了，也了解了你的改变，然后我的感情并未为此减少，我喜欢你，仅仅是因为你是你而已。”然后再接着说。
“你拘泥于过去，我就和你谈过去，你不要我谈，我就和你说现在，可你现在现在、过去都不想谈，你想要怎么样呢？”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在他没有说这些话以前，苏洛从来没有这般想过，可他这般一说，苏洛才发现，自己确如他所说，在意着过去，踟蹰于未来，不敢做出选择，不敢踏出一步。可是，即便明白，却也还是做不出选择，踏不出那一步。
第三十章： 午饭闲谈
办好住房手续，安顿好下来之后，苏洛坐在旅馆的床上，手提包被放在前面的桌子上，揉了揉太阳穴，啪的一下倒在床上，长吁口气，只觉得腰瞬间就直了，看向正在放行李的莫渊开口问说：“你想先去学校逛还是先去街上？”
“这种事，随便怎么样都可以吧，我们先休息怎么样，有点累了。”把东西稍稍的整理了下，把用得着的东西一点点的拿出来摆好，莫渊就那么低着头边打理边说。
“嗯？”侧过身，翻了一下，半边脸埋在被子里，苏洛声音传出来有点闷闷的。
“今天坐了这么久的车，感觉比回家那天做得都要多，你不累吗？脸色有点不好。”站直身看向苏洛，看到她现在样子，忍不住笑了笑，磨蹭磨蹭的，像个小猫似的。这一路过来都是坐的大巴，看她的状况，也不知那时候读书她一个人怎么受得了的。
“有一点点，如果有直达的车就好了。”被他这么一说，苏洛一下子坐起身，懒懒散散的叹口气，怎么就没有直达的车呢，转车什么的麻烦死了。
“关键是没有啊，先休息吧，缓缓精神。”走过去，挨着她坐下去，却是直接伸手用掌心给她揉了揉太阳穴。
“嗯，反正是你要来这儿玩，随你。”微微侧了下身子，让他按得更加顺手，也让自己更舒服，苏洛享受性的眯眯眼，哼了两声，回答说。
“随我就好，至于先去哪儿，等休息好了，我们吃晚饭的时候再说好了。”力度适中的再揉了两下，莫渊手掌下滑，再给苏洛摁了摁肩，之后才收回了手。
“可以，时间差不多的话记得喊我。”点了点头，看着站起身打算出去的莫渊苏洛加了一句话。
“嗯，我知道，你好好休息，有事打电话给我。”也是这一次两人一起待得这几天才明白她是有多么的喜欢睡觉，以及能睡，如果不是醒过来之后精神确实很好的话，自己都忍不住的要担心了。
“睡个觉能有什么事儿，好好休息。”耸了耸肩，下了床，双脚踩上地，跟在他身后，走到了门口。
“嗯，你也是。”把自己的东西拎在手里，莫渊在门口转过身，眸色温和的看着苏洛，声音温和的说。
“嗯。”开口应声，等他转过身去之后，苏洛才关好房门，反锁了一下。
听见背后传来的关门上，莫渊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合上的房门，之后才进了隔壁。
和那天回家的状况差不多，一觉睡醒之后，苏洛又恢复了精神，只除了身体有些慵懒以外。醒来的这个点儿又到了该吃晚饭的点，苏洛和莫渊两个人坐在新疆大盘鸡的店里，点了份小份儿的香菇鸡。
“想先去学校逛还是先去街上看看？”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口，苏洛抬眼看了看周围，才看向莫渊说，有些轻松。
“这里你熟一点，你安排就是了。”也不知时间是晚了点，还是早了点，反正现在店里面除了两人这一桌，就只有对面那边的一桌了。莫渊看着那几乎凑到一块儿了的叽叽咕咕的两人，有些不自在。
“随便怎么样都可以吗？”顺口反问一句，苏洛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由撅了一下嘴，拍了下他的手，小声说：“别看了，学校嘛，谈恋爱的很多的。”
“嗯。”收回视线，看着苏洛，没有说自己并不仅仅是在看他们，而只是想起了两个人在一起的那时候，也曾经那么做过。
“那先去学校逛吧，太晚了光线不好，而且晚一点街上也热闹一些。”晚上的话学校里，路上，操场上都是没多少人的，现在进去，应该基本上热闹起来了。
“你上学的时候也在这儿吃吗？”看着送上来的小份儿的香菇鸡，莫渊一边盛饭给苏洛，一边问。
“有时候会，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在食堂吃的。”那个时候一个月生活费就那个数，得省着花啊，哪能老往外面去吃。
“你不是很嫌弃食堂吗，怎么还吃。”那时候，有时候聊天的时候都会抱怨，说青菜像是用煮的，藕那么好吃的东西也能煮成那样什么的，结果还是吃食堂比较多吗。
“方便，还快，又便宜，所以有课的时候通常就吃食堂。”接过他递过来的饭，直接的就是夹了个香菇在碗里，吹了半晌吃进了嘴里，嗯……果然还是当初的那个味道，好吃。
“最重要的是什么？”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看着她的样子，才也伸手夹了块肉在自己碗里，尝了尝味道，然后发现，确实是蛮好吃。
“便宜，我那个时候又不挣钱，只有支出没有收入，哪能老下馆子。”天天下馆子，自己倒是想啊，经济条件不允许啊，说起来，那个时候的目标好像就是这个，还真是容易满足啊。
“那这家呢，什么时候吃？”一边吃饭，一边说话，莫渊慢条斯理的。
“有时候想吃的时候就来吃，算是比较偏好的一家店。”咬着筷子，想了想，才发觉那个时候大多都是突然决定过来吃的，从来没有什么规律，便只这么概括的说。
“哦，因为有蘑菇吗？”莫渊却是开口调侃了一句，还真是喜欢蘑菇呢，也不嫌腻。
“一半。”苏洛也不反驳，直接就承认了下来，这里面的蘑菇确实很好吃啊。
“偏食不好。”莫渊看她一个蘑菇接一个蘑菇的吃，半晌才说。
“我又不偏。”一口饭一口菜的苏洛吃得开心，听见莫渊这话，没有多想就直接回答说。
“你这也算是没自知之明吧。”低头吃饭，也没看苏洛，莫渊感慨般的说了一句，明明挑得要死。
“诶？说我，那你呢？”苏洛听这话倒停了下来，看着莫渊，反问。
“我，我怎么了，我可不挑食。”莫渊则是挑了挑眉，肯定的说。
“花生。”弯起唇，露出一个笑容来，苏洛顿了半晌才吐出这么两个字来，然后就看见莫渊僵住了脸。
“呃……我该高兴你还记得我喜欢花生吗？”有些纠结的抽了抽嘴角，花生现在对自己都已经算是定量食品了，可偏偏还是想吃。
“嗯，那是你的荣幸。”点了点头，苏洛实话实说。
“那真是谢谢你了。”莫渊翻了个白眼，也不说挑食的事了。
“不客气。”摇了摇头，苏洛低下头，嘴角弯起一个令人愉悦的弧度，继续开吃。
“你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客气啊。”同样的一直在吃，莫渊仍旧是慢条斯理的样子。这菜的口味偏重，却偏偏很是开胃，莫渊倒觉得这一顿较之之前稍微多吃了点。
“当然。”从高中时候在一个班开始，两个人之间就一直有许许多多的话说，即便说了一遍又一遍，也一点都不厌烦，这种感觉很是让人依赖呢。
第三十一章： 西荣
吃完午饭，亦或者说是午饭、晚饭一起吃，按照先前的打算就是先去学校逛逛，再去街上，想了想，苏洛带着莫渊却是没有从正门走，而是直接从后门进的学校。
“这边是后门，通常情况下走后门这边的人比较多。”两个人并排走着，路上有三三两两的人往外走，往里走。
“是吗？正门呢？”挨着她走，两人间的距离很短，莫渊在进校门的时候落后一步，从并排变成了一前一后，开口说。
“我们之前到的时候下车看见的那个就是正门。”苏洛放慢脚步，等他走了上来才回答说。
一进后校门，一眼望去，便是一片绿色，给人很是舒坦的感觉，莫渊缓了缓神，才接着感叹似的开口说：“你们学校的绿化做得挺好。”
“有吗？没觉得，你这是找不到夸奖的词语才这么说吗？只不过树确实是很多，可能是因为学校小的缘故吧，树那些都凑一堆儿了，说绿化的话，那些大学校不做得更好。”从毕业之后，这也是苏洛第一次回来学校，一路边走边看，觉得有了些许变化。
“我又没去你说的那些大学校看过。”莫渊扬了扬眉，却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没有比较，不知道大小，仅仅是从心里觉得感觉挺好的，该说是空气呢，还是氛围呢。
“是吗？我倒是看了很多。”读书那个时候总觉得自己的学校很小，很嫌弃，然后忍不住的去了别的学校参观，可看来看去，到最后反倒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只觉得小是小，但是也挺好，至少出门吃饭不用骑自行车。
“知道，就你读书那个时候对吧，发过照片，很好看。”每到节假日，她就到处去玩，倒是开心得很。
“感觉这学校其实和我们高中的学校差不多，对吧，细究起来甚至还没有我们县的第一中学大。”高中的那学校好歹还有个花园呢，这儿可是连个花园都没有的，全是树。
“嗯，但是小是小，气氛却很好不是吗？又很欢快，最重要的是你也很喜欢。”远远的就能听见那边传来的声音，热热闹闹的，满是人气。
“我可没说我喜欢。”苏洛听他这么说，却是反驳到，可嘴里这般反驳着，脸上却是带着笑容的，明显的承认。而莫渊听见这句话也没有回答，只是咧开嘴一个劲儿的笑。
“那边的那几个房子是干什么的，那么破。”然后转而说，这么一眼看去，也不像教室什么的，感觉倒像是旧时候的监牢的感觉。
“不知道，已经废弃很久了，我进来的时候就没用了，但是也没拆。”学校里有人说那时候关人就关在那儿，但谁知道呢。
“就那么放着？”莫渊收回视线，看向苏洛，有些疑惑。
“嗯，就那么放着。”点了点头，确实是就那么放着。
“你们学校就这么放着的多吗？”这么空着地儿，看起来又没什么价值，不麻烦吗？
“不多，基本上就只有这边这点点，其余的陆陆续续的都拆了。”再说，旧的、破的其实也没多少了，大都重修了。
走过栽着法国梧桐树的道路，苏洛向右转，顺着公路往前走。已经是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之后的时间，操场上已经有了许多的人，操场边上的座椅上也基本上都坐满了人，中间有着打篮球的人，满是青春洋溢的气氛。
“那就是你说过的那个欧式建筑吗？”一走出这条梧桐树的路，莫渊一眼就看见了右前方的那栋建筑。
“嗯，据说是哥特式的。”点了点头，总感觉学校里唯一特别一点的就只有这么一个了。
“确实是和其它的都不一样，很明显，也很好看。”颜色什么的，形式什么的，总体来说很不一样，看起来很顺眼。
“嗯。”
“说起来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逛的，也不像别的学校有花园之类的。”轻微的应声之后，停了一下，苏洛才又接着话说，就像当初寝室里姑娘的同学来了，都不知道带到哪儿去逛，实在是没什么看头。
“没有又有什么关系，是学校，又不是公园。”毫不在意的说了一句，要看花园什么的，直接去公园看好了，学校嘛，基础设施完备就好了，其余的有什么关系。
“你这句话感觉就有些像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感觉。”弯起唇角，扬起眉梢，忍不住的笑了笑，苏洛开口玩笑到，有些开心。
“我这是在帮你说好吧。”侧脸低着眼看他，面上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莫渊却是和苏洛相反的心情，有些复杂。
“我知道啊，可是，真的有那种感觉啊。”侧开脸闷闷的笑，越想越觉得有趣，有什么关系，明明这么正常的一句话，怎么就这么怪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