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寿这意思就是你代表着族里,但是也不能管的太宽了,属于狗拿耗子,杀鸡用牛刀了,其实就是说不用你多管闲事。那大婶儿的男人是族长的大儿子,就是下一任族长,未来族长的媳妇能听不出来这点弯弯道道的,立马就变了脸。
“族里再忙也得顾忌著名声,这都要让整个兴隆村跟着被戳脊梁骨了,我再不管管,江氏一族也就彻底完了!这不是大错?敢动江家的根,我看谁敢?”
本来嘛,就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口水仗嘛,江春花和李草儿道个歉、赔点东西也就算了。可是,这李草儿年纪轻不懂事,可以理解,这江有寿都敢跳出来瞎说话,气的这位族长儿媳一下子说重了。现在这事想要小事化了是不可能的了。
“大嫂子!话可不能瞎说,春花怎么就动了咱江家的根了?这话也太重了!”江有寿直接就跳脚了,他知道他媳妇爱传个闲话,这能是多大点事,至于说这么邪乎吗?
“有寿,闭嘴,你跟谁乱说话呢?你爹就是这么教你的?”村长一看江有寿混不吝的样儿也来了气,原本想轻拿轻放的,现在干脆做个样儿,给村里大家伙儿都提个醒!
“行了,都安静,嫂子麻烦你把事情再说一遍,让大家伙儿都听听,该怎么处理吧。”
“那就从头说,起先,这李草儿……”族长儿媳妇嘴皮子利索的很,没一会功夫就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自然偏重了李草儿和江春花背后讽刺杜夫子家教不好等等的。
事情说完了,李草儿这个草包也没发现这话的重心早就转移了,江春花倒是聪明点,但也没听出来哪儿不对来,就是一块瞎说呗,能有啥。但是其他人可不这么想,听完过程,都觉得这话要是真传出去,十里八村的都得骂兴隆村的人不是个玩意,让举人老爷教书时巴结着人家,等着举人老爷一死,家里老少都被欺负了,这不是全村都是白眼狼嘛。以后谁还愿意把闺女嫁过来?谁还愿意跟兴隆村的来往?
江有财不像他哥,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指责别人,他是听完全过程,思考了一下,才开口:“这事起的荒唐啊,我跟逸卿哥是好友,他的孩子我都会尽力照顾,只是逸卿哥不愿意白占了我,才有了这门亲事,不嫁女儿是因为二丫头太小,而且小书也需要人照顾。一开始石头是不愿意,但是那会儿他正心情不好,再加上我嫂子老是来家里说什么男妻不好之类的话,石头才不愿意的,前一阵,石头冷静了,仔细想想,也就愿意了,自然就要对小书好一点,至于二丫头,才十一,离嫁人还早着呢!”
江母性子虽然柔和,但也很不高兴地站出来质问:“对啊,十一的丫头连相看都还早着呢,就是不知道嫂子和虎子媳妇这么说啥意思,该不是眼红石头往杜家拿的东西吧?一会儿说儿子疯了,一会儿又说杜家兄妹都要嫁人,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不得不说,江母猜中了真相,大家伙儿一瞧江春花和李草儿的表情就知道江母说对了,不由的鄙夷,嚷嚷着给这俩长舌妇点苦头吃,教训教训。
说来说去,谁也拿不出个好的办法来,毕竟事情还没有传出去,也不严重,但是若是真的惩罚轻了又不足以惩戒。最后,还是族长让人捎来一句话,才把俩人带到祠堂关了三天三夜,只给水不给饭。这事才算虎头蛇尾的完了。
但江清石却不愿意就这么算了,饿上三天?太轻了!他现在也没什么好法子,这事他记下了,早晚有一天,他得彻底讨回来!
第十章
不出所料,江春花关了三天放出来只需要休息两天,又开始想办法说人闲话,尤其是江清石家的,只是现在没人愿意理她了。同样被关了三天的李草儿,回了夫家养了好久,也不见出门子了。没过多久,左右邻居就听见李草儿在家里大喊大叫的闹腾,那也出不了门,这村里人才明白,这是被夫家禁足了,村里人都一个反应,该!
但这些都不是江清石该关心的事情,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三天后的婚礼,没错,还有三天,他就可以把挽书娶进门,以后再也不用分开了。一想,心情都好得不得了,脑子也转的快了,之前苦思也想不出来的赚钱法子也想出来了,当然他借助了那个神奇的空间。只等着成婚以后,和挽书一起试一试了。
心情好,看什么都好,这几日村里人都知道江清石整天乐呵呵的,逢人就笑,让人看着心情也好。除了江有寿家,其他人家都挺高兴的,因为江清石成婚的席面好啊,荤菜多,正好都解解馋、沾沾喜气儿。
江有寿一家心情都不好,尤其是江春花,但是没人搭理啊,她越想越不是滋味,就怨上了江清石,都是他,害的自己丢了这么大的人!不行,我不痛快,你也别想痛快了!江春花憋足了劲要使坏,注意她都想好了,就等着那天让江清石丢个大脸!
于是婚礼就在众人的期待中到了。
“新郎,时间差不多了,该去接新娘了。”喜婆看着时间提醒江清石。
江清石猛吸一口气,手脚慌乱的走出来,中间差点没摔倒,他实在是太紧张了。上辈子,他不情愿去挽书,并没有这么紧张,仓促的去、仓促的回,一点新婚的感觉都没有,这辈子不一样啊,从重生那一天,他就开始期盼,可以娶挽书进门,好好照顾他。期待了许久的事情,今天就要实现了,他不能不紧张啊。
好不容易调整好自己,他上了迎亲的马车,这挂着红花的马车也是村里娶媳妇最好的迎亲条件了,十几年也就村长家和他家出得起买马车的钱,马车以稳定却不快的速度奔向杜家。
镇上有钱的人家也会有花轿迎亲,但是在村里,迎亲的多数是自家的牲畜拉的板车,因此,大多数人家都是牛车或是驴车,马车造价高不说,马也不能下地,多数人是不买马车的。所以,江清石迎亲的规格在马车的提升下,就变得特别让人羡慕,好多人家都希望今天娶的是自家闺女。
羡慕归羡慕,村民们还是祝福这一对夫夫的,一家是村里的夫子,一家经常为读书的娃们买些笔墨纸砚的,村里人都感激着呢。但是总有一些人,眼红别人的一切,觉得自己才应该得到最好的,没有得到就是被抢了,那就要抢回来,有的人开始鬼鬼祟祟的琢磨办法。
这些都是后话,先不提,就说这江清石,坐在马车上奔着杜家而去,心里既激动又害怕。害怕这只是一场虚无的梦,激动今天可以迎娶挽书。
而另一边在家里着装打扮好的挽书也心思复杂的等待着江清石来娶他。心里也害怕,也开心,也期待。害怕这些日子对他的好都是幻觉,开心石头哥心甘情愿的娶他,期待以后能和石头哥安稳幸福的过日子。
两个人都期待着,马车终于到了杜家门口,江清石攥攥拳头,呼了一口气,整理好自己,才下了马车。“叩叩!叩叩!”杜家大门被敲响。没一会儿,穿着素色衣服的杜婉柔,带着一朵红花开了门。
杜婉柔接过江清石递过来的红包,一点没有为难他,放他进了门。杜母也同样打扮的扶着一身红衣的杜挽书,在中厅门口等着,跟着来的喜婆赶紧上前扶着杜挽书,并在他手里塞上一个红红的平安果。
“岳母,小婿拜见。”江清石根本不想多搭理这个女人,但是她是挽书的母亲,他还是会尊重她。
杜母应景的交代两句,“石头啊,好好待挽书,有空了多回来,那啥,我也不多说了,别耽误了。”然后悄悄地又补了一句,“回门的时候多带点东西,家里不好过,知道吗?尤其是带点钱来。”
听了这话,江清石差点维持不住笑脸,好歹这个不靠谱的人还知道说小声点,没让别人听见,否则,他跟挽书就丢大人了!江清石赶紧缓一下,说道:“小婿拜别。”别的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杜挽书并没有带盖头,男人可以不盖盖头,表示夫家对他的珍重。
一看江清石表情未变,但是脚步明显变快,就知道他娘肯定说了啥,他原本高高兴兴的心一下子沉郁了,差一点哭出来,低着头也跟着江清石往外走。
江清石走到院门口,停下来等着挽书。他已经调整好了,心里最重要的是成婚,他在门口回头,正好对上杜挽书抬头看他的眼睛,他裂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嘴角都要挂到耳朵上了。望着他眼睛都带笑的表情,不由的嗔笑了一下,江清石看的眼睛发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挽书越来越美,让他舍不得移开眼睛。
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这个道理,没爱上以前,再美也就那样,爱上以后,在普通也美的不行。
等挽书走过来,江清石让喜婆松了手,当着外面跟来看热闹的人的面儿,一把横抱起挽书。杜挽书惊呼了一声,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然后在一片起哄、嬉笑声中,羞红了脸颊。
“好!!”、“啪啪啪!”、“石头干得好!”
乱七八糟的声音完全进不了江清石的耳朵,他眼里、心里只剩下怀里温热的人儿。他稳稳的抱着挽书,就好像抱着最重要的宝物,一步步走向马车,每一步都平稳的不得了。
等他把挽书放到车上,才发现挽书手里的平安果不见了,喜婆见机赶紧把刚刚拿回来的平安果又放回杜挽书手里。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马车往江家走,一路上开始放鞭炮,村里的小孩儿成群结队的拦着马车,每到小孩儿来拦车,喜婆和江清石就把准备好的喜糖抓一大把往边上一撒,小孩儿们就赶紧去捡糖,一路上这样走走停停,吉时前也回到了江家。
拜堂,夫妻对拜的一瞬间,杜挽书还是没忍住流了泪,心里竟诡异的有一种还是成婚了的叹息感和分辨不出的窃喜。江清石也觉得好像完成了他一生中最重要、最珍贵的使命。
挽书去了新房换衣服,江清石带着自己的兄弟们一桌桌开始敬酒,他的好兄弟们确实不负期望的帮他当了许多酒,但是他还是喝了很多,怕自己真的喝多了,不敢再敬下去,正好挽书换好衣服出来,他拉着挽书走到中央。
“各位乡亲,各位长辈,今天是我和挽书的好日子,各位能抽空前来,清石十分感激,在此先干为敬,谢谢大家!”小夫夫一块喝了一杯酒
“好!”有人带头鼓了掌,气氛活跃起来,江父站出来说了一句最朴实的话,“别的不说了,大好日子,大家吃好喝好啊!”
“哈哈哈,那是肯定的!”“有财实在啊!”……
一阵嬉闹,喝酒的吃菜的好不热闹,江清石趁机拉着挽书回了新房。回新房的俩人都没吃饱,但屋里只有花生、桂圆、红枣这些,根本吃不饱,江清石又悄悄跑到厨房拿了点吃的。
俩人在屋里喝了交杯酒,默默对望,好一阵子,江清石才说:“挽书,我们成亲了。”
“是啊,成亲了。”好快,也好不现实,挽书心想。
“我终于把你娶回家,我好高兴,你知道吗?”江清石双眼含着的深情都快化为实质。杜挽书刚想问一开始为什么不愿意,就被那双眼睛挡回了所有的话。
心里像是灌了一杯热水,之前的种种不安和委屈都被洗掉了,只剩下温暖,这一刻,他突然相信他是一直期待着和自己成亲了。
“嗯,我知道,我也高兴!”杜挽书冲他灿烂的笑着,江清石也跟着傻笑起来。
气氛终于温馨起来,外面吵吵闹闹的喝酒声一点都没有打扰两人温馨的交流,江清石说了好多好多的话,杜挽书只是听着,偶尔回答或提问两句。按理说,江清石这个新郎官应该在外面陪客人吃吃喝喝,但是他不愿意浪费这个时间,才早早跑回新房,虽然不合规矩,但也无人挑拣他的不是。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才安静下来,酒席才吃完了,而屋子里江清石和杜挽书已经相拥而眠了,天不亮就开始折腾的两人都累了,圆房往后挪挪也是可以的,再说挽书的身子还没有完全适应了孕子丹的药性,还要再养养。江清石抱着温热的挽书就十分心满意足了,别的他都可以往后放,最重的是挽书好好的。
相拥而眠的两个人就像一个整体,不可分割,完美圆满。
第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江清石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是挽书消瘦的脸庞,他无声的笑了,满足感、幸福感无法用语言描述。害怕吵醒还在安睡的挽书,他还保持着拥抱着他的姿势一动不动,眼神却细细的描摹着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从今日起,他们便会相濡以沫的携手走下去。
不知多久,杜挽书慢慢睁开眼,眼神还有些涣散,一看就是还没有完全睡醒的样子,只听见一句温柔的话:“醒了吗?”抬头一看,杜挽书彻底清醒过来,却羞红了脸。两人的姿势太过亲密,他一抬头差点撞上江清石的唇,他才发现这一夜温暖竟然是江清石的怀抱。
“呵呵。”江清石发现自己特别爱看挽书害羞时微红的双颊,会让他心里产生一种别样的满足感。他语带笑意,“醒了就起来吧,夫人。”最后两个字他说的既轻又柔,让杜挽书彻底红透了脸,却让他奇异的安了心。
看着挽书红透了双颊,眼睛害羞带怯的偷偷望着他,江清石情不自禁的压倒他,对准思念已久的双唇吻下去。那一霎,两人都感觉到一股酥麻从心底传出,杜挽书被这股酥酥麻麻弄软了身子,江清石却精神一振,毫不犹豫的伸出舌尖细细的描摹挽书的双唇,等到身下人软成一滩水一般任他施为,才沿着双唇间轻轻开启的缝隙钻了进去,追着想要逃跑的小舌纠缠。
杜挽书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江清石好歹还有上辈子的经验,他可是彻彻底底的小白啊,没一会儿就喘不上气来,差点晕过去,还好江清石感觉不对松开他。
看他一副要晕过去的迷糊样,江清石喜欢得不得了,狠狠的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两口,响声还挺大的。弄的杜挽书不好意思的推了他一把,慌忙的起来穿衣洗漱。
“哈哈哈哈哈!”江清石大笑不已,好可爱,挽书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两人笑过闹过,才洗漱完毕出来给长辈见礼。
江有财夫妻早就在中厅等着他们了,杜挽书进来时见到两人还有点紧张,江清石拉住他的时候,他手心都冒了汗,乖顺的跟着江清石行了跪拜礼。在大乾朝,跪拜礼是最高级别的礼节,一般只在祭祖、家中嫡长子成婚时行礼,而且只有父母或先人能受此礼节,表示尊重和爱戴之意。
“快起来,快起来,咱家里不用行大礼的。”江母最是心疼孩子的,哪里舍得让两人跪拜,“儿子,地上凉,你不顾着自己,也得顾着挽书的身子啊。”
“娘,你先坐下,儿子携夫人完成这一礼自会起来的。”江清石自信挽书不会介意跟他一起行跪拜礼。
“对啊,……娘……娘,你快坐下吧,媳妇要给您行礼了。”挽书虽然不好意思,但是也不会像小女孩一样扭扭捏捏的,稍微别扭了一下就改了口。
江有财看儿子和儿媳心意已定,就拉住江母,“小柳,坐吧,孩子的心意,你接着就行。”拍拍江母的手,安抚她坐好。
“这……好吧。”江母拗不过儿子儿媳也坐下了。
江清石和杜挽书并排跪好,对父母道:“儿子今日和挽书结为连理,今后定会相濡以沫,携手共进。”和挽书一起磕了头,“儿子已成家,惟愿和挽书一起孝顺父母,全家和睦安宁,让您二老享享清福。”江清石和挽书再磕头,这次挽书在江清石鼓励的眼神下,稳住心神,对二老说道:“儿媳也同夫君一心,孝顺父母,相助夫君,也会早日……为江家开枝散叶。”说完自己也颇有些羞怯,还是规规矩矩的磕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