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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剧 上——by子慕予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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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晏怀章安静地听到这里,终于按捺不住,转过身撑着桌子站起来,压低了喉咙咬牙切齿道:“你别想!”

张享木然地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晏怀章几乎攥碎了桌边,想把他抓起来狠狠地吻上那张菱角形的嘴,撬开它,尽情地舔舐里面每一寸空间,让自己的气味充满它。

然而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现在不是时候,他不能仅仅因为一时之快毁掉之前的努力。

他的胸口大幅起伏着,然而很快,他控制住了情绪。

仿佛刚才那个爆发的人不是他。

从容地坐回去,晏怀章的双手交叉起,放在桌子上。

“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想帮你一把,一则是赎罪,二则不想延误剧组工作,仅此而已。”

张享低着头,从晏怀章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光洁的额头和挺拔的鼻梁。

他到底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

窗外的雨好像滴到了晏怀章的心里,寒意扩散开来,冻得他浑身发冷。

“如果……”晏怀章用了很大的力气,把话说了出来,“你不愿意见我,那等这部戏拍完,我尽量不出现在你眼前。我现在只希望你能过得好一点。”

栾导惊讶地发觉张享是与晏怀章一起回宾馆的,而且晏怀章还给大家带了夜宵,是当地有名的特产桂花汤圆。

一起分吃热腾腾的宵夜,栾导把新赶出来的剧本给他们看。

张享一看到拍摄地点,便直接把目光投向晏怀章。

晏怀章斯文地端着茶杯,手拿一支笔在剧本上写写画画。

“这场戏拍雨景也不错,所以我们明天就去。正巧周末没有学生,咱们抓紧时间应该能搞定。”

“好。”张享没有异议。

第二天一大早还是没有雨停的迹象,剧组带足了防水的道具,赶到学校。

在车上化好妆,张享与晏怀章对了对剧本,确保少拿NG。取景的地点是学校办公楼,这座楼是典型的欧式建筑,顶层因为常年不用被封闭保存起来,道具组正忙着布置内景,排好座位,挂起黑板。副导演则忙着给几个小群众演员讲戏。

晏怀章站在讲台前,拿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几个繁体字,却被栾导嫌弃了。

“你这把字也就是签签名还不算丢人。”他鄙夷地说。

晏怀章无奈地擦掉它们。他练字也就近几年的事,而且水平不过中等,写写钢笔字还能糊弄下群众,写粉笔字还是不行。

道具也试着写了几个,栾导仍是不满意。

他对细节非常重视,郑谦奕回国后做教师,虽然生活窘迫,但他骨子里仍旧傲气,写的字在经历许多后越发苍劲,哪能是这些秀气有余骨气不足的字能体现的。

正发愁,却听见晏怀章说:“让张享写吧,他写字漂亮。”

“嗯?”栾导看向张享。

张享只好写了几个字,刚劲有力,一看就是下功夫练过的。

“不错不错。”栾导又让他重写了几遍,终于满意了。

晏怀章却是知道,张享从小写了一手好字,而且他给自己留的那张纸条说明他现在的字比以前还要好。

这就是优等生与差生的差距。

28

朗朗读书声中,郑谦奕站在讲台上,一丝不苟地批阅着学生的算术本。刁金阳站在走廊里,侧头看到教室里的状况,阴郁的面孔微微扭曲,郑谦奕仿佛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也抬起头。

看到刁金阳的一刹那,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而刁金阳则迅速换了一张脸,憨厚地看着对方。

这一段镜头没有台词,却反复拍了多次,只为捕捉演员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张享到底不如晏怀章老道,几次不到位只能重来。现场的小群众演员年纪还小,效果要一次次磨合,加上张享频频吃NG,他自己也不免焦虑起来,鼻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晏怀章看在眼里,只能干着急。演戏很多时候全凭个人的理解与感悟,他可以帮忙引导,却不能替代他。

不知不觉,外面雨停了,全组正打算休息一下时,有个小孩子忽然指着天空叫道:“看呐!彩虹!”

所有人暂停了手里的工作,一起拥到窗台。

西面已然放晴,雾蒙蒙的天空透出几分清朗,阳光从雾气中弥散成深深浅浅的红,日光温柔而不失热烈,在它对面,红灰色的空中挂着一条虹彩,云边仿佛嵌着七彩,与虹彩相映成趣。

一伙大人像小孩一样欢呼雀跃起来。

每日辛苦的拍摄,在这样沉寂的时刻忽然有这般鲜亮的点缀,无异于打了一针强心剂。栾导大手一挥,先拍彩虹!

摄影师当即扛起镜头,那边化妆师忙着给张享和晏怀章换装,穿上了他们学生年代的服装,脸上暗沉的妆也洗掉,露出干干净净的脸,一下子年轻了十多岁。

栾导站在楼下一块青石上,大声催促:“你们俩快点,别傻愣着啊!快过来!”

晏怀章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张享的侧脸发呆。

回过神来,他连忙与张享往楼下赶。拍戏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这种自然的景色可遇不可求,一旦错失就很难重现,他们气喘吁吁地赶到时,栾导却说:“你们一前一后继续跑,一直跑到那棵大树下,停下,接着对视,其他的自由发挥。”

两个人摸不着头脑,听到指令也只好继续跑,雨后湿润的水汽沾湿了他们的头发,张享紧跟在晏怀章身后,他们互相追逐,晏怀章仗着自己体力过人,故意落后于张享,可不等他追上几米便又赶超,几次下来把张享的好斗心激出来,竟是你追我赶谁也不让谁,最后张享体力比不上晏怀章,略输一筹,终于停下来时,他们都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彼此抬头相对。

汗水滴到眼睛里,刺得他们眼睛生疼,可不知为何,这一幕让他们觉得无比痛快。

晏怀章忍不住先笑起来,笑着笑着跌坐在草地上,两手撑在身后。

他饰演的郑谦奕学生时期就是这样开朗的性格,栾导示意摄影师继续拍摄,没有打断他们。

张享也觉得这一次跑得莫名其妙,可这样发泄一次,心里好像有什么也随汗水蒸发出去了,竟是轻松了一点。

他紧绷着的脸缓缓放松下来,也脱力地坐下,抬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喂,你跑什么?”郑谦奕眯着眼睛,这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跟班从来都是唯唯诺诺带着小心的讨好,居然也有那么点血性,令人惊讶。

刁金阳擦汗的手顿了顿,抹了一把脸,笑说:“没什么。”

“哦?”郑谦奕狐疑,微笑着露出一颗虎牙:“我要学夸父追日,你呢?”

刁金阳堆起一个质朴的笑容:“那我就做那条彩虹吧,有你,才会有我。”

晏怀章心里一震,一时间忘记自己是在演戏,直白地把心里的震惊表现在了脸上。

张享不自在地抓了抓地上的草,这些台词都是临时想的,万一哪里说得不合适……不禁局促。

许久,晏怀章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东方的彩虹。

那漂亮的色彩正逐渐消失,正如昙花转瞬即逝。

他没有继续讲台词,而是继续看着那段彩虹消失在天际。张享的目光追随他,画面最终定格在他们交汇的视线中。

29

这组计划之外的镜头拍完,栾导没有表示满意或者不满意,只是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让他们匀口气把没拍完的那场拍完。

张享觉得自己腿肚子在抽筋,哪怕他现在的工作也是体力活,可不需要他跑三千米啊。一边补妆一边偷偷捏自己的小腿,生怕等会儿一站起来就膝盖发软。

晏怀章却跟没事人似的,还有心情跟化妆师姑娘说说笑笑。

他的异性缘素来不错,只不过不想沾染太多花边绯闻,即便有女演员贴上来也绅士地推开,可平时与剧组的女工作人员说笑时并不避讳,落落大方反而不惹人怀疑。

张享喜欢的是男人,加上他默默无闻,平时与桃色完全绝缘,自然不理解晏怀章为什么没有与工作人员传个绯闻什么的。

不容他胡思乱想,那边栾导便喊开拍。

或许是因为转瞬即逝的彩虹,重新来过的劲头很足,只一条就过了,这时大家才松一口气,收拾好现场和器材赶回宾馆。

一天工作下来,有一点小酒最好。晏怀章照旧大方地请客,不过鉴于明天是在海州最后一天拍戏,也是张享的杀青日,没有去酒店,而是叫了丰盛的外卖送给每个人吃。

张享洗漱过后,便坐在床边收拾行李。

他随身只带了几件换洗衣物和书籍,简单得不能更简单,更没有助理帮忙打理起居。

“先吃饭吧。”晏怀章手里虽然拿着剧本,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张享翻开手里的一本书,小心地把书签夹进去。

“不用了,我等会出去吃。”

话音才落,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张享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拿着手机出去接电话。

晏怀章啪地一下合拢了剧本。

跟张享一同拍戏快五个月,看张享接电话的次数不超过十次,而且从来都不避人。来海州两个人住在一起,他当着晏怀章的面接的怡悦公司的电话。

为什么这一次偏偏要拿着手机出去接,有什么是要避开他的吗?

晏怀章的心慢慢沉下来。

到底是什么人的电话,有什么事,一定要让张享单独接。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不正常,钻起牛角尖,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终于坐不住,随手拿了房间里的暖瓶下楼找前台换一只,实际上是找借口而已。

拿好新暖瓶,他没有立刻上去,而是在楼下热水器那儿慢慢灌水,因为张享就站在门口背对着他打电话。

他情绪有点激动,大声说:“我去了!”然而随即又黯然:“他不会愿意见我的。”

沉默一会,他颤抖地说:“我明天晚上就走,以后还得拜托你照顾他,他年纪大了……”

又低声说了几句,张享挂了电话,不堪重负地蹲在地上,肩膀瑟缩着。

晏怀章看在眼里,手不由地抖了一下,热水浇在手上,烫得他叫出声来。

这一下惊动了张享。

晏怀章使劲甩着手,也就是这个热水器平时根本烧不开水,不然烫一下了不得,可即便如此,手背也烫红了一片。

晏怀章不敢抬头,张享已经走到他面前,低头看他的手。

“怎么了。”

“没事,凉水冲一下就好。”晏怀章忍痛道。

张享嗯了一声,扭头上楼。

晏怀章呆了一呆。

这人……看来和他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说句话关心一下都没有。

做人到这份上,是够失败。

他苦笑了一下,抬着手臂回房间,拧开水龙头使劲冲洗,火辣辣的刺痛稍微缓解一下。

还好没有出水泡,他伸手拿出牙膏,打算挤出一点往手背上涂,却听见张享提高一点声音说:“那个不管用。”

“啊?”

张享把一管药膏丢过去,没说什么,径自回自己的床上。

晏怀章对着灯光一瞧,原来是一管烫伤膏,还没有拆封,看来是刚买的,膏体抹在手背上,冰凉的感觉让晏怀章舒服地低吟了一声,原本低压的心情也欢喜了几分。

涂好药,他把药膏仔细放好,对张享说:“这个非常感谢。”

“不用。”张享生硬地说了两个字,把收拾好的行李放在桌上,拧开床头灯,灯光下的眼皮有点肿。

他……哭过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也没有听说张享是个爱哭的人,可来海州这两周,他已经哭过两次了。

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肯定不爱搭理自己,晏怀章没有上去自讨没趣,而是早早地躺下来拿手机处理一些事情。

马上要出国拍剩余的戏份,吴省把他的工作集中了一下,从海州回去立刻要投入工作中,半点空闲也没有。

他另外还操心着张享那边,既要做得不露痕迹,又要合情合理,委实要费一番功夫。

说到底,他还是放不下。

他心心念念的人就睡在对面,咫尺,却天涯。

30

“张享,杀青!”栾导对着扩音器大声喊。

还没从戏里出来的张享立刻被同事们围成一团,合伙把他抛起来。

张享被吓出一身冷汗,随即傻呵呵地被大家扔了几圈,才腿脚发软地脚踏实地:“谢谢大家的照顾,谢谢。”

“今晚不醉不归好不好?”一个小伙子起哄。

这个提议得到全体通过,等到今天全组的戏份完成,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开往城里的酒店。

轮番灌酒下来,饶是张享自诩酒量甚好也有点撑不住,半途找了个借口去厕所。

看他脚步踉踉跄跄,晏怀章有点担忧,也跟了过去。

推开卫生间的门,张享抱着头蹲在角落,晏怀章理智地没有上去凑近乎,而是装作不经意的模样也去了一次厕所。

等他出来,张享已经走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已经半夜,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张享更是一个劲说自己不行,走出酒店都是扶着墙的。

考虑到工作,晏怀章与栾导倒是没多喝,由他们俩送人回宾馆。因为张享与晏怀章住一个房间,理所当然的,坐在一辆车上。

不过才刚钻进出租车,方才还烂醉如泥的张享立刻从晏怀章肩膀上起来坐直,虽然脸色很红,但眼神还算清明。

晏怀章微微惊讶,随即明白张享是在装醉。

不得不说,他装醉的技术还蛮不错……

等下!

晏怀章吓出一身冷汗,他上一次不会也是在装醉吧!

那自己做的那些事……

不敢想下去,他更不敢转头,只好眼观鼻鼻观口,心里乱成一团。

又想到以张享的脾气绝对不会任由自己对他做到那种程度,而且他非常小心,没有在他身体上留下任何痕迹,他应该是真的醉了吧。

如此胡思乱想到宾馆,张享已先去洗澡,晏怀章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忍不住回忆起那一晚的滋味,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张享才推开门,晏怀章便拿着衣服钻进去紧紧锁了门,像痴汉一样呼吸着张享留下的味道。

身下欲望越发不安分,只是闻着气味,他抚摸了几把,便丢人地射了出来。

完事后精神恍惚地坐在地上,任由水流冲刷着他的头顶。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他懊恼地关好水龙头,裹了浴巾,赤脚走出来。

“醒酒汤。”一边擦着头发,晏怀章把一个保温杯塞到张享手里。

小妹提前做了汤放在他的房间,晏怀章没怎么喝,正好留给张享。

张享说了句谢谢,不客气地接过来大口喝光了。

他装醉是被逼出来的,或许是遗传相关,他父亲也能喝,但他到社会上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喝醉过几次,差点吃了暗亏,也就慢慢地开始控制酒量,能推则推,推不掉就装醉,屡试不爽。

今年也就醉过那么一次,还莫名其妙地跟自己讨厌的人同居一室,晦气。

“明天回去?”

“嗯。”张享点点头。

晏怀章犹豫了一下,终还是问出口:“没有回家看看叔叔吗?”

意外的,张享没有生气,只是歪歪头:“看了,不过他还不想见我。”

再想到前一夜张享的话,晏怀章了然。

估计是以为这是与晏怀章最后的交集,张享难得不像只刺猬,心平气和地与他聊了聊自己工作和生活的事情。

尽管都是晏怀章已经知晓的,可他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好像他们很少有这样聊天的时候,动不动针锋相对。共同话题虽不多,可张享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他爱读书,眼界也开阔,说话时面容柔和,声音淡然悦耳,委实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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