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白朗去浴室洗了个澡,习惯性地去了书房。
书房的隔壁就是瑞住的房间,现在里面同样一点动静也没有。晚上不开灯,敲门又那么迅速地开门,他到底在里面做什么。
白朗打开窗户通风,对面的楼房都开着灯火。
白朗在窗口靠了一会儿,刚准备看下时间篮球赛是不是开始了,他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楼房正对面的住户,客厅阳台那儿虽然没有亮灯,但那里有两个人影。周围住户的窗口亮着灯,那里过于黑暗所以也看不大清楚,但那确实是两个人。相叠在一起,其中一个按着窗框,另一个搂着对方的腰,在摇晃着。
距离太远可能看错了,但当白朗再一次仔细去看的时候确实是这样!
现在的人也太开放了。
白朗在震惊之余心态很快放平,何必去惊讶。
现在这个时间估计辰和陆一樊也在做着这样的事,只是对面的人比较大胆,放的开,不怕给人看见罢了。
白朗关上窗,拉上窗帘,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开始翻阅。
然而,才没几页,隔壁就传来东西砸地的声音,接着就是瑞的叫声,不是因为东西砸了而担心或者害怕的声音,而是愤怒的。
白朗问:“怎么了?”
隔壁又安静下去。
白朗扔下手里的书往瑞德房间进去,却在自己要打开门的一瞬间被人从里面打开。
房间里已经开了灯,不过瑞还是只开了条门缝:“没什么事,我摔了一跤。”
白朗注意到他只光着脚在地砖上,脚趾还相互碰撞着。可能是走动的时候打滑了吧。但刚才那声愤怒的白朗确定是不会听错了。
白朗再次往里面看了下,瑞歪了歪头,刚巧挡住他的视线:“怎么了吗?”
“没什么,”白朗继续回去书房,“有事的话可以叫我。”
深夜,房门外有了声响。
因为白朗的主卧与瑞住的客卧仅一条走廊的间隔,所以瑞深夜出门的时候总能让白朗听到。
白朗不习惯刻意去窥探别人的隐私,但这段时间以来瑞的行为实在太过怪异,让他不得不小心。
现在,白朗睡在被子里,思维确实十分的清醒。
下楼,开门,关门。
听着声音确定瑞已经走了,白朗摸黑打开保险箱,从里面取出主人拥有的,客卧的备用钥匙。
白朗没有开灯,瑞才刚离开,他很有可能从楼下望见楼上的灯所以折返。不过白朗从未做过这样的事,一颗心提吊着,却也因为将要被他看到的瑞房间里的那个“真相”而格外的冷静。
开门,扭转手柄。
在黑暗中窗外的光让房里的一切事物都拢上了黑暗。
白朗走到窗边,风使得窗帘鼓动着,在安静的房间以及黑暗的笼罩下,它显得有了生命。
白朗打开手电,察看房里的一切。
床,被子被凌乱地摆在一边,床头柜上也散乱着很多零食,地上乱扔的包装袋。生活用品都这是这样的,白朗却一点也不奇怪,毕竟从一开始瑞的穿着打扮上他就猜到了几分。
不过摆放在一旁的乐器却是格外整齐,乐谱叠在一起,很旧,似乎经常翻阅。看来他很敬业。
作为一个乐手再普通不过的房间,白朗却没有因此而离开。
因为,他注意到瑞那个杂乱的床头柜上一样东西。
望远镜。
似乎因为摔过所以一个玻璃片没了。
白朗马上联想到了之前在书房听到的那个摔东西的声音以及瑞的吼声!
也就是说当时瑞受了什么刺激并且手边刚好有望远镜。
等等,他拿望远镜做什么,他是个乐手阿。
白朗思索着在他的房里走了一圈,想再找出些其它的线索。
夜风吹起窗帘,开着的玻璃窗格外透亮,对面的楼房也都几乎息了灯,都入睡了吧。
等等!白朗的视线停留在正对面楼房住户的窗口,因为楼房间的间距,窗口看起来很小。他又将望远镜移到自己的面前,透过望远镜——再清晰不过了!
如果白朗没记错,在瑞砸东西的声音出现前,白朗刚巧在隔壁书房看到对面楼里的住户,有两个人在客厅阳台的窗口……难道瑞是因为看到了那一幕?他在偷窥对方的隐私吗?!
白朗不敢相信,他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房间的地方,并开始抽开床头柜下的抽屉。
有本记事本。
白朗打开,里头是一些行程安排。
二月十二,11点激情酒吧
二月十三,11点激情酒吧
二月十四,11点激情酒吧
二月十六,10点陈胖子的保龄球馆,2点星星酒吧
二月十七,2点星星酒吧
二月十八,2点星星酒吧
……
时间安排的很详细,原来他是个酒吧驻唱,还是晚班的,时间有时间还会安排在凌晨。看他的安排表,似乎经常被酒吧辞掉,所以也会打些散工。看他每次改的地方间隔的时间,他找起工作来也满勤快呢。
白朗继续往后翻,时间停在大约一个月前就没有了记录。怎么了吗。
白朗不由自主地将意识游移至对面的楼房。
继续翻了几页。
又开始了记录。
五月二号,2点激情酒吧,4点燃烧酒吧
五月三号,11点正点会所,2点激情酒吧,4点燃烧酒吧
五月四号,10点陈胖子保龄球馆,12点非黄夜店,2点激情酒吧,4点燃烧酒吧
……
似乎又开始工作了,而且接的活比以前更多了些。
五月初的时候吗,白朗算了下时间,也就是上个月的这个时候。
白朗往后翻了下。
没有六月一号。
也就是前几天的时候。
“这两天他去干吗了……”白朗思索着答案,视线没有从记事本上离开。
黑暗的房间里窗帘浮动,月光洒落窗前。
一个声音如幽魂般兀自响起:“因为我发现这间我一直关注着的屋子终于开始招租了并且在那天就租了下来。”
白朗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门口,瑞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一双眼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白朗。
第4章
白朗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门口,瑞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一双眼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白朗。
白朗有些紧张地站在那里。
瑞走过来,一把夺过白朗手上的记事本:“不是说过不能随便进我房间吗。”瑞将记事本放回抽屉里,四周环顾了遍,打开灯,“要不是我忘了东西折返回来,还真不知道你也干这种事。”
白朗的表情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你租这房子的目的就是为了偷窥对面楼里的住户吧,有什么目的?”
“你认识川?”
“对面的住户对吗?你因为怕被发现所以每次看的时候都关灯。”白朗大胆的猜测。
“哼,”瑞哼了一声,对白朗讲的话置之不理,他将靠在旁边的吉他装包,单肩背起,走过白朗身边的时候故意撞了他,“你慢慢翻吧,看你能翻出什么东西来。”
看到瑞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发现反而有要离开的意思,白朗道:“你有什么目的我不想过问,但你特意租这间房来做这种事,请你搬出去。”
瑞正准备走人,果然停住了,他回过身来将白朗从头到脚打量:“你算哪根葱,弄清楚,你是问我租的房子!”
白朗原本以为自己这样说能让他有危机感从而收敛起来,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招!瑞扔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难道秘密被发现了他也不在意吗。
白朗重新去抽屉里翻出那本记事本,翻到今天这一行。上面写这:2点激情酒吧,4点燃烧酒吧,5点转角台球室
白朗又看了下时间,1点四十,要一直唱到早上吗。
原本看到这本记事本白朗以为他虽然穿着打扮不是自己喜欢的那类人,但也因为那份勤勉而有些刮目相看,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白朗将记事本放回去,回到自己房里落锁,继续睡去。
另一边。
热闹的酒吧街正是热闹非凡。
瑞背着吉他在安静的后巷小跑着,时不时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看时间。
终于到了一扇门口,瑞走进虚掩着的铁门。
微喘着气跟里面的人打了声招呼。
“快点,已经要轮到你了!”
“好,来得及。”瑞一边说着一边从肩上的背包里取出吉他,往前面的后台走去。
“等等!”跟着他的人紧跟其后,“你唱完以后留一会儿,老板找你谈话。”
“我唱完两点档还有个四点档,来不及的。”瑞解释了下,开始在台下调整呼吸,准备上台。
“你怎么这么不识趣,”旁边的人叹了口气,“老板要你留一会儿肯定是有好事啊。”
“那下礼拜吧,这礼拜我都满了。”瑞拨了拨弦,听了下音色刚好。
“不是,你怎么……”
“轮到我了!”瑞看台上的人唱完最后一首下来了,他赶紧上了去。
在台下的人看瑞这么火急火燎的,无奈地找了个位子坐下,喝了杯酒后往后面过去。
早晨,七点的时候白朗穿着睡衣从电饭锅的蒸架上取出烫手的两个番薯放进盘里。
一手托着盘一手端了碗稀饭,白朗缓步走到客厅放下,打开电视看早间新闻,计划着今天的一天该怎么度过。
然而,当他刚喝了两口粥,就在电视的屏幕里看到了瑞的脸。
白朗端着粥碗的手都停住了,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屏幕上是一段打架斗殴的视频,里面的瑞那个白T恤上沾了不少血。虽然他只是视频里的一个人,但那头标志性的黄发让白朗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这是在干吗,半夜去找人打群架,还上了新闻?不是去酒吧驻唱的吗。
白朗越发觉得瑞的人格需要重新考量,也再次确定让秘书方中止与他的租约合同,这种人他是一定不要跟他住一间屋子的!
然而,正当这条新闻刚拨完,白朗也喝完了手上的粥,门铃却响了。
应该不会有人来拜访才对,白朗过去,开门,门口站了四五个人,围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的正是刚才电视上的那个瑞!
他换了件衬衫,腿上打了石膏,手臂也挂在脖子上,脸上贴着胶布,很不情愿地瞥着头不看给他开门的白朗:“我回来了。”
白朗很疑惑,也只有先给他让路。
送瑞过来的人抬起瑞的轮椅将他搬进屋子。
看那几人的穿着打扮,破风裤,棕的,红的头发,黑色背心及鲜红的衬衫,是瑞的朋友吧。
将瑞放进客厅,其中一人过来说:“昨晚瑞打架去了,你看了新闻了吗,他上电视了!”语气有些兴奋。
“阿,恩。”白朗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与这类人交流。
“我们刚从医院回来,本来照他的这种程度应该住院的,不过他嫌住院费太贵,你懂的,以后就靠你了!”说完还不忘在白朗肩上拍两下。
而白朗,他的思路已经断线了,他刚准备让助理取消跟瑞的租房合同,现在却反过来自己还要在这里照顾他?!
白朗的视线转移到瑞身上,他见到自己似乎相当不情愿,瑞依旧撇着头:“我告诉你,像你这种没事喜欢偷窥别人隐私的家伙我可不愿意跟你住一块儿,等我伤好了你就给我搬出去!”
一听到这句,白朗还没发作,周围的人已经开始笑了,先前那人又过来拍了拍白朗的肩:“你瞧他,就是这性子,习惯就好,没有恶意的。”说完以后,他也便推搡着其他人出门准备离开了,“我们也是一夜没睡,回去补觉了。”
“嗯。”白朗目送他们出门,并关上门。
门关上以后,客厅里就是诡异的安静。
白朗目视着瑞坐在轮椅里的背影,双手抱在胸前:“那么,你预备怎么办。”
“能怎么办。”瑞扭着脖子四处看了看,“我这样子以后都不能去上班了,不上班就没钱,我还没急你急什么。”
“我是准备让你走的。”白朗直接了当。
“走?”听到这话瑞很惊奇地扭过头来看他,“你在做梦吗,我这样子能动吗。”
白朗重新打量了遍他的伤势,确实有些为难人。
“等好了就走。”白朗做退让,回到茶几前,拨开一个晾温了的番薯。
“这本来就是我地方。”瑞依旧不依不挠,不甘示弱,但他的眼睛从刚才就没从白朗身上移开过。
白朗咬了口番薯,热腾腾的蒸汽就冒了出来。被看得不舒服了:“看我干吗。”
瑞动了动自己唯一能动的单手及单脚,示意白朗自己身上的伤,有些示弱:“我有俩顿没吃了。”
白朗看了看手上冒着热气的番薯,瑞的视线停留在盘里另一个上。看他坐在轮椅里的这个姿态,白朗无奈地放下手上的番薯给他将盘里的那个剥开,塞进他可以动的手里。
“怎么成了这样。”
瑞一口咬下,在嘴里呼着热气:“打的呗,1V5!”
“我一点也不想听你的光辉事迹。”白朗转身收拾了茶几,将盘子端进厨房:“你以后就睡楼下。”
瑞还在因为吃太急所以嘴里太干在四处找水,听到这话,嘴里堵着的番薯沫被他一窝蜂喷出来,只听他在客厅咆哮着:“不会吧!你想找机会报复我是不是!”
正当瑞想办法单手推轮椅要进厨房跟白朗理论,白朗不紧不慢地从里面出来:“难道要我每天抱着你跟轮椅上下楼?”
“哦,哦……”听到白朗有理的解释,瑞有些错愣。
白朗将沙发上的靠垫搬掉,四人的布艺沙发拿了靠垫以后足够瑞一个人睡。
“我会给你收拾客厅。”
“嗯,嗯……”没想到白朗会这么轻易地愿意帮助自己,瑞有些难为情地默默咬了口番薯,“麻烦你了。”
白朗抱着两个靠垫经过瑞身边的时候面前刚好出现了瑞刚才喷出来的番薯唾沫,他停了停。
瑞赶紧解释:“这是不小心的!”
白朗绕过去,走向储物间:“我会打扫。”
“嗯,嗯……”瑞又默默地咬了口手上的番薯。
直到白朗进了里面的储物间,瑞才想起什么一样:“对了,那我楼上的……”
瑞还没说完白朗就从里面出来,提着扫把,相当无奈:“你这副样子还想去看什么?”
“可是我……”白朗说的很对,但瑞还是不由地将视线转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见瑞还不死心,白朗将扫把靠墙放在一边,双手抱在胸前,十分严厉:“总之我是不会帮你的,你有那个能耐自己爬上去。”这估计是白朗说过最狠的话了,毕竟他平日是那么的平易近人。但瑞的行为与心态他实在无法容忍阿!
瑞自知没有希望,但他还是企图与白朗讨价还价:“要不你就单单每个星期二晚上弄我上去怎么样?”
“不行!”白朗已经看准瑞无药可救了,“对面到底有什么,让你这样。”
“我……”瑞很有精神地企图说些什么,一口气只露了半个音就卡在那里,最后他将脸转到旁边,“你不会想知道的。”
第5章
白朗从房间里出来,穿过走廊准备去对面书房拿本书,楼下传来瑞的声音。
“白朗!什么时候做饭,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