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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鬼除不尽 下——by篁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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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应该是鬼面。”赵生将油灯举起,凌简桦上前走了两步细细观察:“我倒是听说过苗疆的祭祀活动很多,一般都是三祭,一祭鬼面二祭祖上三祭通天。”

苏白有些疑惑:“按照排序通天的确应该是最重大的,那鬼面和祖上又是?难道不是先祭祖么?”

钱岱抢在凌简桦开口之前跳了出来,似乎彰显着自己的才华信口拈来:“这你就不知道了,苗疆人不信神只信鬼,鬼面传说是危害人间的恶鬼化身,每年要祭祀他动物的血肉才不会出去害人。”

“这个二祭祖嘛,苗疆人坚信人死之后都会化成鬼,祭祖是希望祖先变成鬼后能护子孙,至于三祭……大概就是什么祭天吧……”

钱岱摸摸鼻子,这他就不知道了,起初得知他要来找苗疆王墓的时候才恶补了一下这方面知识,更多的就不清楚了。

“半吊子。”苏白斜睨了他一眼,钱岱有些气闷,嚷嚷道:“我哪知道这么多,你问我理工科技实验这方面我保准给你讲出来……”

“他说的没错,三祭通天。”

九渊静静凝视着狰狞的青石鬼面,低沉开口:“通天便是知晓天命,窥探过去和预知未来,九黎族曾经也有这种仪式。”

凌简桦瞥了他一眼,赵生放下油灯伸手去拿供奉在鬼前的羊皮卷,邵封忽然制止了赵生,蹬蹬踩着皮靴上前,朝他们玩味一笑:“之前你们卖弄了半天,现在是不是该我们露一手了?”

苏白看着邵封有些转不过弯来,这是什么意思?

“哼,没眼力。”绍灵冷哼一声,杏眼微挑,“贸然去拿就等着废掉一只手吧!”

钱岱赶紧拉过赵生,鼻孔出气:“你傲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邵封微微一笑没有多说,左手搭上苏白的肩膀,没等他拍开,邵封迅速从苏白口袋里抽出一把小刀,朝青石鬼面扔去,小刀还未碰到鬼面只听见一声破风的响声。

不知被什么东西射到,“咣当”一下刀在空中翻转两下被弹得远远,邵封移动几步捡起小刀,已经断成两截了。

“卧槽……”苏白咋舌,这要换成赵生的手早就废了。

赵生显然也意识到了,背后有些发凉,还好邵封及时叫住了他,换成九渊还好,可他不见得能躲开。

“你是怎么发现的?”苏白想也没想到这地方竟然会有机关!

邵封指了指自己眼睛,笑道:“眼睛。搞关机最重要的就是眼力,你们看那边。”苏白等人顺着邵封的视线去看,青石鬼面的旁边有几个不易察觉的小孔。

原来如此,苏白这才明白,就连心思缜密的凌简桦都没有注意到这几个小孔,而邵封从进来开始就一直观察室内,搬山道人具有极好的眼力和敏锐的感知,方能够及时发现机关。

这点让凌简桦颇为赞叹。

只见邵封和绍灵小心地看着脚下,缓缓靠近那几个小孔,从包里拿出白色的手套戴上,手在孔口摸索了一番,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邵封小心翼翼地拿出剪刀朝着空气“咔嚓”几下。

钱岱戳了戳苏白,凑到他耳边嘀咕:“你说他在干嘛?剪空气?”

苏白摇摇头,忽然眯眼似乎看到剪刀落下时有丝丝反光,那是什么?

邵封嗤笑一声,收起剪刀和手套站了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机关,这根本就是小孩子设计的玩意嘛。”说着扬扬了手,苏白这才看清邵封手上缠着一圈透明的线!

“这墙里安装了类似于弩的东西,机关处缠上了这种线,只要牵动就会发动。这是机关里面最简单的一种了。”邵封摸了摸墙壁上的孔,有些兴致缺缺。

“原来如此。”凌简桦也没多大反应,淡淡应了一声,确认没有危险之后上前两步,伸手将置放在石台上的羊皮卷拿起来翻看。

苏白倒是对机关这些东西很感兴趣,毕竟以前从未接触过,蹲在小孔前仔细观察,甚至用手指戳了戳,邵封见他这么感兴趣于是好笑开口:“要不要我拿出来给你玩儿?”

“诶?拿得出来吗?”苏白看了看这么小的细孔,东西应该被埋在墙里吧?

“当然,我对这些小型机关也很好奇,通常解开之后都会拿出来研究。”邵封说着露出八颗牙齿,苏白挺好奇他要怎么拿出来,只见邵封从包里掏出两颗蓝色的球出来。

苏白:“这是什么?”

邵封灿烂一笑:“小型炸药。”

“……”

苏白几乎瞬间打消了念头,和钱岱一起坚决阻止邵封拿出机关。

这边凌简桦细细看着羊皮卷,苏白不由问道:“这上面写了什么?”

凌简桦抬眸看了苏白一眼,收起羊皮卷随意扔到一边:“是苗疆送鬼咒,是一种祛邪咒术,为了防止青石鬼面出来害人所以和祭品一同被放置在这里镇压鬼面,大概是担心有人拿走送鬼咒引发灾难所以设置的机关。”

“这样啊……”钱岱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面色不好起来,“那你……你拿起来了,这鬼面不会复活吧……”

钱岱扭头看着凶恶的青石鬼面闪到苏白身后,没事没事,这里有两个比鬼还厉害的人,下意识看了看浑身散发着冷漠气息的九渊……

钱岱哆嗦一下,还是苏白比较可靠……

凌简桦嘲讽地扯起嘴角:“青石鬼面只是苗疆人虚构出来的鬼怪而已。”

“我们继续走吧。”邵封打了个哈欠,实在懒得听他们讲故事,率先钻进另一道小门里,绍灵见状赶紧跟了过去,苏白拍拍手站起来下意识走到九渊身侧。

赵生拿起油灯和九渊走在前面,穿过了另一道小门里面是又是一间密室。

苏白被一阵难闻的气味差点熏了出来,里面充斥着腐烂的气息,凌简桦拧眉赶紧拉着苏白退到漆黑的走道上,邵封和绍灵也被熏得不行了,绍灵一个劲地干呕。

“这是尸气,赵生,把面具拿出来。”凌简桦咳嗽一声,尸气就是尸体腐烂的气息,苏白在苗寨赶尸的时候见识过尸气,但没见过这么浓重的尸气简直熏得他不行。

尸气吸入过多会中毒。

赵生很负责地从包里拿出几个防毒面具,九渊包里也有几个拿出来分给大家,苏白不由感叹胡老还真是面面俱到,来都没来过却连这些都准备了。

戴上防毒面具后瞬间轻松了一截,就是有些不习惯,钱岱特意看了一眼绍灵,那眼神仿佛再说“会机关有啥了不起,还不得靠我们的装备”绍灵瞧见钱岱那副臭屁样,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苏白试着呼吸了几口,果然闻不到那股令人作呕的尸味。

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有着这么浓重的尸气。

再次踏进黑暗的室内,赵生拿油灯照亮了整个室内,里面赫然排放着一排排黑色棺木!

苏白吓得眼睛一闭,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棺材排放在一起,而且里面还存放着尸体,想想都觉得骇人。

第六十四章:无门

所有人都很淡定,除了钱岱呜呼哇啦乱叫了几声,凌简桦向前走了几步,棺木前整齐的摆放着灵位,这里就是二祭。

不知道是因为人多的关系,还是九渊在他身边的关系,苏白很快就平复了急促的心跳,走在一排排棺木之中,棺木整齐的叠放在在一起,平铺成了一个四方形,中间留有可以过人的缝隙。

凌简桦蹲下来查看灵牌,他还需要到处调查看看,但苏白还是忍不住想快点离开这里。

他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别怕。”

九渊走在苏白身后,低沉的声音回响在苏白耳边,莫名的令人安心。

“恩。”苏白点点头,拿着手电一个一个走过时不时掠过几块灵牌,上面是他不认识苗语,九渊翻译出来他也听不懂,邵封一开始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走起来才发现着地方很大,赵生手上的油灯只照亮了一个范围,像一间巨大的太平间。

“苏白,你看这个!”

钱岱拿着一块灵牌跑过去,苏白以为他有什么新发现,于是猛地回头,却瞧见钱岱那种戴着防毒面具的脸,把他惊悚了一下。

“卧槽你吓死人了!”

把钱岱也吓了一跳,苏白翻了个白眼凑过去看,钱岱手上的灵牌看起来很普通,九渊接过来一看,顺便念给他听,戴着面具的关系,声音闷闷的。

仔细听了听苏白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问他:“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上面的笔画很特别……还以为有什么新发现……”钱岱讪讪道,苏白扯了扯嘴角,眼睛一瞪:“你就为这个把人家的灵牌给挪了?!小心人家起尸找你算账啊!”

“我又不是没见过起尸,不就是粽子嘛……”钱岱嘟囔两声,乖乖把灵牌放回去,他跟着胡老下斗的时候曾经就见过一次,胡老说什么用黑驴蹄子就可以克制僵尸,结果还是落荒而逃。

凌简桦皱紧眉头,光看灵牌也看不出什么来,这里葬的究竟是乌拓木族的祖先还是普通的族人?除非开棺。

如果是普通族人又为何会被放在这里?

可是……凌简桦回头看了看还在低头研究的苏白和九渊,握着手电四处看了看,封闭的室内墙壁上被画满了各种油彩,充满着各异的宗教神秘色彩,青石鬼面可以是虚构的,但尸体可是个很邪门的东西……

不管,先走。

凌简桦暗暗决定,先找到真正的祭坛和阿藜才是要紧。

这时邵封和邵伟拿着手电疾步走来,声音有点低压:“找不到门了。”

苏白就站在不远处,恰好听见邵封的话十分疑惑,回头看着他们说:“什么意思?什么找不到门了?”

“字面上的意思咯。”邵封摊手,半蹲着的凌简桦站起来,邵伟说:“除了我们进来的门,根本没有别的路。”

凌简桦眼眸一垂,也就是说这里只是单纯的一个存放尸体的地方?

可进来之前也没发现别的路,苏白咬着手指,怎么回事?难道这里就是山洞的尽头?

凌简桦面色阴晴难定,抬眼看了赵生一眼,赵生接收到眼神后将油灯放下,翻出手电离开自己找去。

“所以呢?现在我们要回去么?”

明明已经抵达乌拓木族了却迟迟找不到墓,邵封心情也非常不好,隐去眼中的阴霾笑着问他。

“如果找不到只能出去从长计议。”苏白瞅了他一眼也很无奈,只能当白来了一趟,回到乌拓木族重新整理资料。

凌简桦没有说话来回走了几步,没道理没有路了,如果是按照三祭的规格那么还有一祭才对,怎么会断在这里……

九渊如墨色般的眼眸波澜无惊,看起来似乎在发呆却也在观察四周动静。

不管凌简桦说什么他都不会全信,对于来苗疆寻找九藜的事情虽然也抱着一线希望,但他觉得真正的希望应该在他身旁才对。

所有人沉默不语,不远处正是一排排黑色棺木,气氛诡异而凝重。

“林教授!”这时赵生拿着手电脚步略显慌张地跑过来,表情十分严肃,“的确找不到别的门,而且,就连进来的门都不见了。”

苏白脑中一炸,回头瞪着赵生:“你说什么?!”

赵生知道他们不会相信,于是带着所有人走去刚刚进来的地方,不久前他们刚刚进来时的门竟然变成了一道墙壁!

邵伟四处看了看,这里的确变成了和周围无异的墙壁,如果是被外力关上已经会有动静才对,他伸手小心地摸着墙壁,从上到下,找不到任何缝隙和机关。

“是不是你找错地方了……?”钱岱显然不敢相信,弱弱地开口,“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有门的样子的,你看这种花纹还对得上呢。”

苏白也抬头去看赵生,却见他脸色十分难看:“不可能,我起初发现的时候沿着墙壁走了一圈,根本没有门。”

“大家分头去找找看。”凌简桦虽然面上不露声色,但显然也有些焦虑了,说完便首先走了,邵封和邵伟对视一眼也跟着去找。

果然这种事情又发生了,苏白压下心底的不安,重新拿起手电沿着墙壁走,时不时伸手敲动几下,却只听到沉重的回音。

手电的光还是太过狭窄,苏白一个不小心绊到了棺材的一角,握紧手中的手电筒从手中滑落出去,“啪啦”一声在地上滚动了几圈,光芒消失。

苏白吃痛抬头眼前一片黑暗,寂静黑暗的空间里,离他最近的便是这具装着腐烂尸体的棺材。

他扶着黑棺三两下爬起来,伸手去捡掉落在不远处的手电,忽然感觉背脊一阵发凉,似乎有阵寒风吹袭着他的背,苏白的手一顿,怎么会有风?这里不是封闭的室内吗?

苏白没有理会,故作镇定拿起来手电筒拍了几下,重新打开开关,亮起了一道光束后松了口气,还好手电筒没有坏。

蓦地,身后又一阵寒气袭来,苏白似乎感觉到这股寒气是有生命的,它掀起来他的衣角溜上他的背脊,抚过的地方一阵鸡皮疙瘩,凉气刺骨。

苏白咽了口口水,指尖握紧了手电,缓缓回头朝背后看去。苏白瞳孔瞬间被放大,身后是一扇黑暗幽深的门,不见一丝亮光,门里传来一阵风呼啸的声音,如同耳边响起的死人惨叫声。

门……

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白脚步踉跄退后两步,撞上身后的棺材,差点猛地叫出声来,哆哆嗦嗦拿出口袋里的纸符,好像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一声声忽远忽近的呐喊……

“苏白!”

耳边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惊醒了苏白,钱岱拿着手电靠近呆怔的苏白,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在看什么呢?呆成这样?”

“啊?”苏白回头瞧见是钱岱放下来心,赶紧指着那扇黑暗的门说,“我找到门了!”

“门?”钱岱狐疑地看了苏白一眼,向前走了两步,摸了摸土黄色的墙壁,“哪呢啊?”

“诶……”苏白再次看去原本有扇黑门的地方又变成了墙壁,苏白怔住了,奇怪,那他刚刚看见的什么?难道是他出现幻觉了?

“兄弟,你的精神太脆弱了吧!”钱岱拍了拍苏白的肩膀,拉着他一起走,口中不停念叨,“虽然这一路上怪事不断,但咱们这一行别的可以不行,精神得要好啊。你呀体力又不行,就会点小法术……诶话说你法术怎么学啊,教教我呗……”

苏白逐渐冷静下来,一巴掌拍开钱岱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找了一圈果然没有找到任何门和出路,再次和九渊汇合在一起。

钱岱忍不住咋舌:“乖乖,这可就怪了……难道又是鬼怪作祟?苏白要不你来施施法?”

“不是。”苏白摇头,这里虽然有无数死人和尸气,但明明阴气不重,却感到一阵心慌。九渊将这里仔仔细细上上下下都看了遍,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那怎么办啊啊啊!!”钱岱蹲下有些抓狂,难道真的会被困在这里饿死?!既不是鬼怪那又是什么啊?!好端端的门怎么会没有了?!

第六十五章:粽子

邵封面色也很难看,被困在这里可不止苏白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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