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玺也赞同地点头，扭头盯着苏白柔和的侧脸，鬼使神差的开口：“嗯，美景配美人恩……”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了？”苏白回头疑惑的询问碧玺，只见他笑了两声岔开话题：“没什么赞美一下风景而已，我们继续走吧，去他说的阁楼看看。”
晴空万里，时不时有几只小鸟飞过头顶，两人走过那片池塘，经过无数间雕花木门和窗子，在回廊上来回转悠，但就是找不到上楼的楼梯。
碧玺推了推其中一扇门，门和窗户像是和空间固定了一样就是推不开，碧玺环视一周，周围全是古香古色的回廊，挑起嘴角：“呵，障眼法么？”
“唔……”回廊上的挂着一排大红明亮的灯笼微微摇晃，是谁给灯笼点上的火？苏白看了眼头顶忽明忽暗的灯笼，沉吟半刻随后拿出一张符咒，轻喝：“狱火！”
符纸无火自燃，瞬间向头顶的灯笼席卷而去。
“你还是那么直接啊。”碧玺见状轻叹一声，拉着苏白往旁边闪去，下一秒头顶的灯笼被燃烧起来，带着火焰的灯笼忽然放大倍数掉在苏白刚刚站的位置。
轰隆——
随着一声类似闷雷的巨响，碧玺扶起跌在一边苏白，周围的景象一换，昏暗阴沉的天空不见之前一般晴空万里，没有太阳也没有小鸟，精致的雕花门窗也变成了破旧的木窗。
“这才是这宅子的正面目么？”
碧玺皱了皱眉鼻子，伸手挥散周围难闻的气味，不远处的池塘忽然泛起了层层涟漪，苏白余光瞥到惊呼一声：“那边！”
从水里竟然钻出一只丑陋的人头朝两人冲来！
碧玺下意识抱起苏白向后闪去，那人头面目凶恶有点像抽象画中的恶魔，稀薄的头发上长着尖尖的角，张开骇人的大嘴吐出一条粘滑细长的舌头，再次朝碧玺袭去！
碧玺放下苏白拿出符咒，灵活地闪开催动符咒：“天雷！”
一道猛烈的闪电从天而降直朝那家伙的舌头劈去！
“啊啊啊——”面目狰狞的头颅被斩断了舌头仰头哀嚎着，一双充血的眼睛凶恶的看着苏白和碧玺，又从嘴中繁衍出几十条黑色舌头朝他们攻去！
两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同时开弓，苏白也十分灵活地躲开袭击绕到那头颅的身后，立刻催动手中符咒，“狱火！”
碧玺见火焰朝那头颅飞去随即弯眉一笑，吹了口气：“狂风！”，火焰一下增大数倍朝人头颅攻去！
“……！”
那头颅还未来得及叫喊就被巨大的火焰吞噬，最终被烧的连渣都不剩。
“呼，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苏白向前走了两步细细观察，碧玺过去一把勾住苏白的脖子，扬扬下巴调笑道：“看来还没完呢？”苏白抬眸看了看，前面本来是墙壁的地方变成了楼梯。
这就是通往二楼的楼梯？
两人毫不犹豫踏上楼梯，碧玺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你说这地方为什么会有那种恶鬼呢？”苏白专注的向前看去，听到碧玺的话也有些疑惑：“不知道，或许年代久了里面的故事就多了？”
两人来到二楼，却与楼下又是一番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景色。
这里如同古代的戏楼一样，回廊上系着飘舞着朱红的纱帐，隐隐约约传来几声调笑，却不见人影。
这时苏白脚下忽然长开了一株嫣红的牡丹，衬着苏白一身白衣有种无法言喻的古典美感。
碧玺微挑的眼眸流转与苏白身上，呆滞了一下，脸上泛起浅浅红晕，“咳，我们进去看看。”掩饰般的扭头推开其中一扇门。
房内炊烟袅袅，榆木圆桌上一座镂花香炉升起丝丝青烟，苏白向前走了几步忽觉有些晕眩，伸手撩开床前遮挡的流苏，大红的刺绣被单和锦绣龙凤枕整齐的置放在床上。
“这代表什么？”碧玺微微挑眉，苏白放下流苏脸色微微犹豫：“大婚……？”
碧玺轻笑一声，随意在坐在床上，捻过枕边放着的一朵牡丹：“洞房花烛夜？”
说完仰头看向苏白，他蹙了蹙眉似乎有些烦躁，一身白衣与这大红的喜房竟生出一种别样风情，碧玺闻到他身上散发着一种甜腻诱人的气息，内心隐隐的躁动越来越大……
门外忽然一片寂静，熏风拂来，花香袭人。
苏白愣愣看着眼前之人朝他勾起嘴角，一双手用力拉过他，“喂！”苏白措不及防被碧玺拉过去扑倒在床上，准备怒斥他的时候碧玺覆身而上，一双流转的眉目含笑看着苏白。
“喂你、你怎么了？！”苏白感觉不对劲却被碧玺死死压住，难受的左右扭动不经意露出洁白的颈脖和锁骨，碧玺好似诡异地轻笑一声，手游走在对方腰间，将头埋进苏白的颈部轻嗅。
“唔嗯……”
苏白咬紧牙关却还是泄露出几分欲望，身体上传来的异样，让从来没被人做过事情的苏白真的慌了：“碧玺！！！”
嘶——
忽然苏白脑中一痛，一股强大的力量将碧玺拍了出去！
九渊缓缓显形，如墓中那般一身戎装黑发束起，一双血红的瞳孔透着寒意，手握银枪指着还在吐血的碧玺，语气阴狠：“你好大的胆子……”
苏白看着突然出现的九渊一时忘了起身，碧玺捂着胸口咳嗽两声，眼中一片清明，抬头看着满身杀意的九渊似乎有些不明白，“噗、咳咳、发生……发生什么事了？”
苏白瞪大眼睛，有问题！
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榆木圆桌上的香炉，瞬间了然，迅速起身喊道：“那香炉有问题！”
啪啦——
说完连忙爬起来过去将那镂花香炉重重摔倒地上！
眼前一花，周围环境果然变回来了！而九渊见状依旧冷着脸，寒枪朝碧玺毫不留情的刺过去！苏白大惊，他是真的想要杀了碧玺！
“喂！”碧玺虽然躲了过去但是满含戾气的寒枪还是伤到碧玺，“九渊！”苏白朝九渊大喊，准备制止他时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
“苏白！小心！”
碧玺捂着伤口眼神凝重朝苏白扑去，苏白下意识回头却见一张、不、又是一个女人的头颅！那脸上惨白抹着两团红晕，艳红的胭脂口红嘴巴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发出诡异的调笑声，头发却化作一个个银针朝苏白刺去！
九渊动作比碧玺还快伸手揽过苏白，眼神更加阴冷反手一枪朝她劈去！将那女人的头颅生生劈开！微微张嘴还未来得及尖叫的头颅凸着眼睛缓缓消沉下去。
“好快……”
苏白和碧玺还未反应过来这就轻轻松松的将第二个厉鬼解决了……
九渊并没有停手，寒枪直照碧玺而去完全不给碧玺闪开的机会，“喂！”苏白抓住九渊的手打断他，急忙喊道：“住手！他是我师兄！你疯了？！”
九渊没有开口，苏白索性拦到碧玺前面看着他，九渊放下寒枪两个人对持着，碧玺咳嗽两声搭上苏白的肩膀，神情十分无奈：“喂……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谁能告诉我么？”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苏白连忙扶住碧玺，一边小心地看向九渊，果然脸又黑了= =但他还是有些不甘的缓缓收起寒枪，身上杀意甚浓。
苏白见没事了就简单的给碧玺讲述了下刚刚的事，并且用举动奇怪的词一言带过，碧玺听到后撇撇嘴，“这么大点儿事，你早点出来不就得了……”
九渊缄默不语，他也发觉最近呆在里面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对外界的感知也有些变弱……
这时楼梯已经出来了，上面就是最后一层了吧？
苏白扶起碧玺，周围的怨气已经散尽，整个古宅也透着清明和古朴，看样子已经解决完所有的厉鬼了，应该可以回去了。
“可是……”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苏白还是决定去三楼看看。
另外那个神色反常赵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弄明白，九渊并没有回去而要跟着苏白上楼，有些冷傲的看了眼阁楼，快点解决完早点回去。
第二十六章：养鬼
意外的是三楼并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景象，破旧的阁楼上只有一间房。
“嘎吱——”
苏白缓缓推开木门，里面飞尘四起，一扇高窗透进淡淡的月光。
“咦？看起来很正常啊。”碧玺左右到处瞄了瞄，苏白走了进去瞟到窗下的木桌上有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装着……苏白皱眉，装着两个人偶？周围摆放着一些瓷瓶和施法用的道具，好眼熟的阵法……
“这不是……”
苏白有些不敢确定，毕竟这种法术连有修为的道士都不太敢用。碧玺也观察了一会，随意接口：“没错……是养鬼术，而且还是极恶的那种。”
养鬼术，顾名思义就是饲养小鬼。
鬼这种东西是可以饲养的，但是需要花费巨大的代价，如果一不小心就会被恶鬼反噬，同样小鬼也可以给你带来利益，比如金钱、权利、甚至他们认知里的爱情。
看样子是用了眉心血和偏门法阵唤来了双头鬼。如在一楼和二楼见到的两个头颅，分别代表憎与怨，相传是由人间的憎恶与情人的怨气幻化而成。
这种极恶的鬼有两个头，所以对鲜血和人肉的渴求更大，如果不满足他们就会吃掉饲主，同时如果饲主满足小鬼的要求，就会给他带来巨大的利益继续供养它们。
赵先生大概因为饲养了它们所以才会有今天的豪车公寓，然而西装革履也无法让他真正成为名流上层人士，那种优雅贵高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正如苏白之前所想，他怕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随着欲望的满足日益增多，双头鬼也需要更多的血肉支持。
之前来的几位道长都被这些双头鬼吃了吧，要不是有九渊在他和碧玺都未必能逃过一劫。苏白垂下眼眸，抽出符咒夹在之间毫不犹豫地毁了这个阵法。
阵法一毁，呆在外面的赵先生忽然感觉眉心一阵刺痛，这、这股感觉……叼在嘴里的烟也掉了下来，“不、不会吧……”赵先生瞪大眼睛疯狂的朝宅子里冲去，见里面早已经恢复成了原样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满头大汗冲到三楼的他彻底怔住了。
“你们两个……居然……”
赵先生见一地的残渣碎骸，面目狰狞地瞪向苏白和碧玺两人，他无意中在书上翻到了这种养鬼术的阵法，找了两个月的材料和精血才成功，他花了多少心血饲养他们？
给他们骗来多少人供他们吃？现在全被眼前这两个人毁了！
“哼。”魂体状的九渊懒都懒得看眼前的中年男人，颇为不屑。
“啧啧，饲养这种恶鬼你也真有勇气。”碧玺摇头有些怜悯地看着赵先生，双头鬼和普通的小鬼童不一样，他们欲望极大，饲养他们的同时也是在被饲养着，终有一天会反咬你一口。
他满眼怒火地瞪着碧玺和苏白，恨恨地咬牙：“……管你们什么事！我花了这么多的心思全被你们毁了！你们为什么没有被那两只鬼吃掉呢啊？！”
苏白转身冷哼一声：“你不是找人除鬼吗？你还真找对了人了，这种小鬼对我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碧玺立刻附议：“对！没错！对付这种小鬼根本用不到三分力气！”
“……”九渊面无表情看着抢功的两人。
赵先生握紧了拳头，面色阴暗青灰，冷汗不停冒出流下，既然都被他们知道了就不能让他们活着出去，否则今天的一切都会被他们毁掉。
眼底酝酿着一股狠意和绝决，突然掏出一把小刀朝看着比较矮的苏白刺去！
九渊见状一怒，好大的胆子敢当着他的面偷袭他弟弟！立刻显形将赵先生打飞！
“噗啊——！”
被打飞的赵先生重重摔倒地上，惨叫一声，看着显形的九渊，面色掩不住的恐慌，指着九渊恨恨道：“你你你们原来也在养鬼！为什么我就不能养？！”
苏白想了想：“品种不同。”
人家是举世闻名的百胜将军淮南王，能和你那种低劣的厉鬼相比吗？
九渊：“……”
碧玺换了一张严肃的脸站在赵先生面前拿出自己的证件：“我虽然在文物侦查组但也算是一个警察，现在我怀疑你利用封建迷信害死数人。”
他蹲下身子笑看脸色灰白的赵先生，却一不小心扯到伤口扯了扯嘴角，哼哼道：“嘶……哼你现在可以不说话，但你说的话都将成为呈什么供证来着……”
苏白：“……呈堂证供。”
“你是警察？！”赵先生退后两步，摇摇头似乎有些疯魔：“不可能……不可能！那、那他呢！他也在养鬼！为什么不抓他！”一手指着苏白一边后退，似乎随时准备逃跑。
苏白上前抓住赵先生的衣领咬牙：“我可没害死过人。”
“……”九渊想了想决定不说话。
“呜呜……你们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赵先生被苏白抓住又起了坏心思，可见到一身煞气的九渊顿时软了下来，痛哭流涕跪地求饶，“你们要多少钱！我给！我给！多少钱都可以随便开！只要你们放过我……”
“放你再去害人？”苏白冷哼一声，顿了顿又理直气壮朝他怒吼，“钱还是要给的！”
赵先生被苏白这一身吓得不敢出声了，心里又是绝望又是悔恨，这钱也要人也不放，当初真不应该找他！
鉴于碧玺身上有伤，苏白先把他送到医院包扎，之后再以受害者的身份带姓赵的去自首。
到警局时赵先生的精神已经出现问题，经过初步调查证实事实，不仅封了那座古宅还给苏白和碧玺发了不少举报奖和慰问金。
这笔钱加上苏白之前敲诈姓赵的可不少小数目，心满意足的苏白又可以当家里蹲了。
……
去完银行的苏白忽然觉得空气清新，有钱没地花的感觉真寂寞，于是想拉着九渊上街购物。
“……”九渊沉默地看向苏白，苏白摸摸下巴上下打量着九渊，这么看好像也就只见过九渊穿过两件衣服，一件戎装一件白色里衣长袍，于是开口：“九渊啊，你要不换件衣服？我这样
的？”说着苏白拉了拉身上的T恤衫和短裤给九渊看。
九渊虽然继承苏白的记忆勉强能接受这种露手臂露大腿衣服，但是让他自己穿……九渊的眉头越皱越紧，碍于苏白决定不发表言论。
“九渊？你觉得这身怎么样？”苏白见九渊不说话试探性地开口，见九渊还是不说话，便默默猜测难道是没有别的衣服可以换？也对，古人来来回回也就那些款式，忽然眼睛一亮：“我带你去买衣服吧！”
“……”九渊顿了下，抬眸看向苏白闪闪发亮的眼睛，拒绝的话忽然有些难以开口。
苏白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兴奋地开口：“这样九渊就能实体化和我一起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