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安苏点点头：“那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祝你好运。”法师礼貌地道。
当骑士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这名侏儒突然问：“你怎么看？”
她没有回头，但却有人回答他：“梦魇不是靠血脉传承的种族，他的潜力不足以支持他打败塔西娜。”
说话的人漂浮在空中，泛着蓝光的立领长袍下，是一具洁白精致的骸骨，眼中幽幽异火燃烧，却给人一种宁静安祥之感。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叫安苏的双魂骑士，而是苏里恩。”法师冷淡道，“你不可能没有察觉，苏里恩正在透过梦境，将他的力量传递给安苏。”
“他不愿意再听丛塔西娜的命令，却又不得不服从塔西娜，能用这个办法，已经很不错了。”
“我不相信我看到的，你会看不到。”法师转头看着巫妖，奇异的瞳眸中一点星光围绕瞳孔旋转，隐隐露出一副战争的画面。
“牺牲什么，付出什么，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加入对抗塔西娜的阵营，我们注定无法置身事外。”
＊＊＊＊＊＊
安苏回到自己的城堡时，小表弟正在床上昏睡。
安苏拿出试管，里边的虫子正在缓缓爬动，肥胖的身躯让他动的很是艰难，但他还是试图想挤开管口的木塞。
这时，晨曦的一缕微光从窗户透过，洒在他身上，当然，还有那只试管。
小虫打了个翻滚，似乎在迎接阳光的到来，随后就如初雪一样融化了，只留下一滴粘稠的白色液体，仿佛荷叶上露水一样滚动着，完全不沾管壁。
安苏念出那个口令：“时光。”
“咔”，一声轻响，管口的木塞化成一阵轻烟，在空中划出“谢谢使用，阿兰炼金室欢迎您再度光临”的字迹后，就缓缓散去。
安苏记住了这个名字，然后将小表弟的嘴打开，将不多液体滴进去。
绿色的血液很快止住了。
真有效果，安苏很好奇地看那试管。
炼金术，真是不输给医学的强大体系。
他想了想，拿出那名法师之前给他的书籍，开始认真阅读起来。
突然，他惊讶地看到一个章节，里边写的是培养技术，上边写的是可以以魔法阵加速时间流动，从而将幼体在短时间内培养成成熟体，但这种东西最明显的负作用就是导致植物繁育性或动物智力无法正常，攻克这个难题是很多法师的目标。
如果他可以学会这种法术，是不是就能……
“啊！”旁边小表弟的一声惊叫，打扰了他的幻想。
“不舒服？”安苏转头问。
“你、你给我用了巫师之水？”小表弟指着他的手指都颤抖了，仿佛刚刚被强b过。
“有什么问题吗？”安苏奇怪的问，哦对了，他拍拍表弟的头，“不要意虫子这种事啦，蛋白质很高的，鸡肉味。”
“那是尸体。”表弟恶心地想吐出来，但只能干呕。
“你说什么？”
“用怀孕少女的尸体，将虫卵注入少女的尸体里，用死去的胎儿喂养长大，世界上最恶心的污秽药剂……”表弟哭着看他，“你真的加入炼金术士那个恶心的群体了吗？我再也不爱你了。”
第88章： 知识
小表弟爱不爱他，从不来是安苏会放在心上的事情，或者说不是法医安苏会放在心上的事情。
至于表弟说再也不要用巫师之水的要求，无视就好。
清晨，阳光从拼接的彩色玻璃中透过，被分割的色彩缤纷。
“又长高了。”安苏看着自己已经到达180的身高，略满意，对着镜子理了一下领口。
“嘤……”小蝎子在他肩膀上挥挥。
“你长的很慢的。”安苏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拿出软尺给小蝎子量了身长，“14.9公分。”
小蝎子满意地甩甩尾巴：“嘤。”零点零一也是涨啊。
安苏笑着摇头，正想笑他两句，忽然听到一声急促的钟声。
那是入侵警报。
还有人敢入侵他的城市？
安苏安抚了一下儿子，转身走出，他的速度极快，仿佛法师的闪现术，一步踏出，已经在另外的地方。
战斗的波动在城外。
当他赶到时，看到的是周围横七竖八倒下的士兵，不过都是昏迷，并没有死亡出现。
而罪魁祸首正努力地想从地上站起来。
他的黑炮并没有太大的烧灼，但黑袍下的皮肤却仿佛刚刚经过一次巨大的烧灼，安苏一眼就辨别出那至少是深三度甚至以上的重度烧伤，那手几乎都已经完全碳化了，连渗液都没有，亏他现在还能动弹，难道都不用肌肉的么？
“你是法师之都的见习生？”对方突然问，那声音冰冷沙哑，带着一种平静到恐怖的冰寒。
“是。”安苏转眼看到自己别着的那枚胸针，不过这里怎么会有诸界法师之都的人。
“阿伽甘玛学派。”那人认出徽记上的符文，“给我治疗，这个就是你的。”
他从怀里抛出一个金色印记，丢到安苏手里。
安苏正要仔细看，就见对方突然直直地倒了下去。
＊＊＊＊＊＊
安苏正在观察那枚金色的印记。
小表弟和小蝎子一起在围观。
印记上有着极小的划痕，安苏用显微镜观看，发现这东西是以无数细小的符文构成，周围形成一种无形的力场，将他们相互咬合在一起。
“这是金奥，诸界法师之都最高等的代币之一。”小表弟见多识光，“传奇以上的法师才可以制做的奥术回路，也是炼狱流行的货币之一。”
“那他就真是法师之都的人了。”安苏点点头，给旁边病床上的人换了一瓶点滴。
“这是什么？”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睛，那是一种清澈到极致的琥珀色瞳眸，只是被看着，就让人有一种安宁感。
“这个，是点滴，用来维持你生命的。”安苏怕对方想歪，立刻解释道。
“将营养液体直接从血管输入，很有创意的想法，可以节约出更多研究时间。”对方凝视着那个瓶子，“但我试验过，普通的生命很难直接接收营养液体，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难不代表做不到，这和液体的浓度与配比有关。”安苏解释了一下生理盐水和血液的关系。
对方点点头，表示听懂了，然后继续问你刚刚提出的血液系统又是什么？
安苏继续解释。
小表弟戳了一下蝎子，小声道：“你听的懂吗？”
小蝎子摇尾巴。
“炼金术士最讨厌了。”小表弟愤愤道。
而旁边的讨论两人都很满意，双方已经开始自我介绍。
“艾菲·法雷兰，九环法师。”
“安苏·赫拉加兰，圣阶骑士。”
“骑士？你的天赋怎么可以浪费在这上面，至高无上的奥法才该是你的归宿。”艾菲不赞同地道，“你有比我更高的炼金天赋，否则阿伽甘玛学派不会招收你。”
“可是我不能轻易转职，”安苏微笑道，“毕竟我不是一个人。”他向对方介绍了自己的表弟和儿子。
“炼狱梦魇与恶魔术士？”对方问。
“有问题吗？”
“没有。”艾菲突然闭上眼睛，“帮我一个忙。”
“请说。”
“在诸界法师之都，买一瓶大地生命合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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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一瓶合剂并不困难，药剂店在收下金奥之后甚至给他一张优惠卡，以买材料药剂通通八折。
比较困难的是这瓶合剂高三米，直径一米，根本就是一缸，完全称不上瓶。
但效果是杠杠的，那名几乎成了烤鸡的法师只是在水里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险些闪瞎了别人的眼睛。
纵然他黑色的长发还湿哒哒的披在身上，纵然他神色苍白眼眶下甚至有黑眼圈，也掩盖不了他完全是小表弟那种等级的祸水的事实，甚至比年纪尚小的表弟更有气质和棱角。
反差太大，让人萌不起来了。
“不应该啊，你的表皮组织已经完全被烧毁了，怎么做到再生的。”安苏好奇极了。
“我们可以换个地方探讨，比如你的实验室。”艾菲说。
“好的。”安苏迅速用试管取了一瓶样本，“来，边走边说吧。”
艾菲点头。
小表弟和小蝎子面面相觑。
“我讨厌那个法师。”表哥都不理我了。
“嘤！”我也是，妈妈早上都没有给我量身长。
这时，那边两人已经走没影了。
小蝎子怒怒地挥爪子在床上打滚。
突然挥到一件东西，一张皮，很小，就巴掌大。
“嘤？”好香的味道，是什么皮啊，感觉好好吃的样子，小蝎子好奇地钳起那块皮，发现上边有字，是张地图。
好眼熟的样子。
啊！是爸爸的字！
一定要快点告诉妈妈，妈妈一定想爸爸了。
不过那个法师为什么不告诉妈妈？
难道爸爸外遇了？
小蝎子惊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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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药剂是从一种叫生命之树的植物的根系中提取的，有很强大的肢体再生功能。”艾菲一路上继他解释了炼金术的方向，治疗只是炼金术的一个分支，炼金术的目的，就是改造与转化，法师的很多积累都是靠各种材料与知识的集合，缺一不可，所以他虽然对人体构造有所了解，但绝对不会有安苏这种踩在一个文明上的高度。
“你们骑士如果被追杀，会越打越强，但我们法师如果不能找个地方固定地烧钱，那会渐渐无法前进，甚至跌落一个等级。”艾菲总结道。
“我已经对你们这个专业兴趣满满了。”安苏几乎痴迷地看着那管液体。这种可以促进干细胞转化的东西放在地球足够让的生物医学各种奖拿到手软。
“那，有兴趣合作吗？”艾菲问。
“当然有，你说。”
“我因为一些原因，暂时无法回到法师之都，我们合作，你帮我代购一些东西，我用我的知识与你交换。”
“成交。”
两人讨论了一些细节后，安苏礼貌地转身告别，并叮嘱他好好休息。
目送着合作伙伴的背影，年轻俊美的法师安静地收回视线，平静地看向窗外的远方。
过了一会，他低下头，手中缓缓凝结出一本笔记。
他打开书页，空白的页面自动浮现一行行字迹：
3026年4月1日
离开炼狱后，我在母河飘流两天。
阿尔，命运的细线将我牵引到此处，我遇见一个叫安苏的人，无论是他身边的梦魇还是他本身，都与炼狱有着巨大的牵连，我有预感，他终将会进入最深的炼狱，而这，也是我的目标。
我不愿意再用数百年的漫长积累突破九环，分开才两天，但我想你了。
我打开那本小黄书了，你一定后悔没收他吧，我们一起睡了两个月，你居然什么也没做。
等我抓回你，我们再补上。
突然就哭了，遇见你，我有好多的第一次。
第89章： 第二春？
安苏和艾菲的合作双方都非常满意。
“法师的升级是由意识空间的法力结构决定的。不同的结构造成不同的法力使用效果，你们这里魔法比较衰落，居然多出一个圣阶。我想应该是太久没有人突破传奇等级，所以就把九环的等级例为圣阶，从而表示不同。”艾菲一边仔细地翻看着安苏画出的各种解剖图，一边给对方讲解自己的事。
“这个我可以理解，就好像普通的结构只能用低阶法术，高级的法力结构就可以用更强大的法术，”安苏觉得这很像电脑cpu，奔腾1的话就能玩玩超级玛丽俄罗斯方块之类，如果是酷睿的i7跑的就是使命召唤上古卷轴这种大型3d游戏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不过法力结构的改变，就关系到法术能量的大小，我一直在研究意识空间与人体大脑的结构关连，因为我的课题是，如果可以将人造的法力结构植入脑部，能不能影响到意识空间，从而用外力突破传奇级。”艾菲看着安苏画的大脑结构图，认真地道。
“你是说，靠作弊的方式突破？”安苏想着这是要把电脑cpu安人脑的节奏啊，压力好大。
“人的记忆是有限的，就好像桶满了倒水进去，其它的会溢出一样，法师的知识是无限的，但记忆是有限的，所以只能留下最重要的，而很多其它的东西就要忘记，”艾菲平静地道，“所以攀上法术顶峰的基本没有人类，人类法师到了无法删减的极限时，都会转种族，比如成为巫妖、换上龙类身体，或者其它的种类，来突破人类固有的界限。”
“这么麻烦？”安苏觉得法师牺牲好大。
“所以，内部记忆不够时，使用小抄是没有错的。”艾菲琥珀一样的碧眸里坚定的仿佛要结冰了，“再说，变成巫妖和龙，你怎么再和你的那只蝎子上床，每天做梦吗？”
“说的好有道理。”安苏点头，然后又觉得不对，“怎么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因为我的老师就是这样的悲剧，我能再走上他的老路。”虽然当然一身白骨的巫妖老师自称白骨是最美的来扭曲了他的审美观，但自从看了小黄书后，艾菲现在一点也不觉得白骨美，“对了，你现在还能联系到那只蝎子吗？”
“只能他联系我。”安苏耿耿于怀，“但他已经快一年没主动联系过我了。”
“炼狱是一个巨大无穷的虚空漩涡，形态类似星云，是灵魂之河的源头，越是强大的力量，越是难以靠近底层，”艾菲指出他们两共同的难关，“我翻阅过上古书籍，据说说当年混沌之主为了囚禁混沌之后塔西娜，建造了炼狱这个牢笼，所以我们这种力量相对弱小的人很难到达底层……”
而麻烦的是，两人的目标都在底层。
“米列亚说他们是土生土长的炼狱妖魔，但塔西娜是后来过来的啊。”安苏觉得书写错了。
“所以是建好再骗她进去的，所以塔西娜喜欢拆情侣。”艾菲幽幽的眸光里闪过一丝怒火。
“这老巫婆。”想到这安苏也是一肚子火，“问题是我们怎么才可以把他们找回来？”
“首先我们要可以进入炼狱底层，其它的到时再说。”艾菲说，“不过你很难突破传奇，因为你根本不信圣光。”
“……你怎么知道我不信圣光？”他都已经是圣阶的骑士了。
“如果说九环，也就是你的圣阶，都可以用量来突破的话，那传奇就是质的转变，单靠量的积累是没有用的。”艾菲从自己的笔记翻了翻，找出一段记录，“看，到了传奇级，就不是再用神灵由信仰之力转化而来的圣光力量，而是自己可以接受信仰，属于接近神的一类，而那种等级，就要花时间用信仰凝聚出自己的神格，到低等的神级，也就对应着深渊的魔王级。”
“你的意思是，我若是自己都不相信信仰，是没办法去理解新的力量等级的。”安苏微微点头，“那法师呢？”
“法师到传奇，就要构建出自己的魔网。而不是本身当做法力存储的容器，再向上就是法神，不过那个有点远，我们现在合作的课题是如何快速的进入传奇级。这就回到我先前人脑与意识空间关联的课题。”艾菲指着这张大脑图的位置道，“我们首先，要搞清楚灵魂具体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