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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爱你+番外篇——by陆_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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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怪,就怪那些躲在背后的蝇营狗苟,总有一天,我会把他们揪出来,让他们知道伤害你,需要付出的代价。

“安靖,我不想回去。”路鸥然轻轻地说。

“掉头,去淡水路。”安靖报了个让他安心的地址。

“鸥然。”微胖的中年妇女早早就在家门口候着了,接到儿子电话的时候她就去买了菜,然后等着,“孩子,你受委屈了,来,快,快进来。”

对母爱没有残存片段的路鸥然,鼻子一酸,很自然地喊了一声:“阿姨……”

“进来进来,阿姨给你做了你做爱吃的熏鱼酱鸭,排骨汤还有葱油白斩鸡,去,快去洗个澡,一会儿好好吃个饱,在阿姨这儿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嗯,谢谢阿姨。”

浴室氤氲的热气中,路鸥然将自己埋进有点局促的浴缸,水声滴答,不时有充满家常味道的菜香飘进来,闻着真是有点饥了。

路鸥然看着洗衣机上整齐叠放的衣服,是安靖的,不过很新,连毛巾也是崭新的,柔软顺贴。

这是家该有的味道,不用吃,就饱了。

安靖家的客厅很小,靠墙放着一张四方小桌,三把木椅,连着厨房的窗上映出两个忙碌的人影,连他们的对话也听地一清二楚。

“妈,这汤淡了,不过别加盐了,鸥然这几天没吃好,让他吃清淡点,给他准备碟酱油,他口重,没这个不吃排骨。”

“知道啦。我说靖啊~鸥然这次,没事吧?”

“鱼不错,妈,您手艺见长啊。”

“那当然,我这手艺还是当年给你爸练出来的呢,你说说你都多久没有回来吃过饭了。”安靖妈忍不住埋怨,“唉~我跟你说正事呢,臭小子别转移话题!”

“妈,不该您管的,您就别操心了。”安靖往葱油里加了点盐,熟练地翻动勺子,“一会儿鸥然出来,您可别瞎说话。”

“晓得了,你都说多少遍了。你说你,对个路鸥然比对谁都上心,这么大了,连个女朋友都不谈,你是想看你爸爸断子绝孙是吧!”

“妈,这可是您说的啊……”将滚热的葱油浇在切好的三黄鸡上,安靖解下围裙,“我去看看鸥然好了没。”

安靖朝敞开门的浴室里望了一眼,氤氲尚在。

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淡黄色的窗帘被风卷着吹散在两旁,透过窗户正好可以看到院子里的那株海桐,自己的那套衣服搁在床上,只有床单中微微的凹陷,证明那个人曾经来过。

路鸥然,是不是真的没有谁,可以留住你?

如果说世界上的男人,十个有九个都是弯的,那魏哲肯定是那剩下的独苗。

反之说魏哲但凡有零星半点对礼义廉耻的正确理解,今晚他就绝对不会为了多喝两杯而踏进一间声影迷离的GAY吧。

一个直到不能再直的男人,在周身都是同类雄性信息素的酒吧里还能玩得自得其乐,他魏哲当属一号人物。

也正因为如此,当他意外认出被围在吧台另一端的人时,咧开的嘴能直接碰上耳后根。

“程扬禹……出来喝酒呗……”

魏哲一边憋着坏笑,一边冲电话大吼。

“什么?没,我没喝多……嘿嘿……你来不来啊……”

“好好,不来就不来呗……不来……你那小情人给人拐走了,我管是不管呐……”

程扬禹放下手里的笔,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路鸥然?”

“呦~还真是你小情人啊……我跟你打赌,最多20分钟,他那屁股可就保不住咯……”

“地址!”

银色的ONE-77,引擎声撕裂长空,车头细长的车灯亮起,在黑暗中犹如苏醒的豹。

咆哮的兽,到底还是出柙了。

路鸥然一进到这里,就被盯上了。

散碎的黑发凌乱地盖住额头,低垂眼眸上长而直的睫毛沾了午夜街头的潮湿,浓密如羽。性感从俊挺的鼻子延伸到闭紧的唇,宣告了主人生人勿近的疏离,独有一种无与伦比的冷淡性感,整个酒吧都亮了亮。

漂亮的男人,带着一身落寞和迷失,闪着光,出现在追逐者的视线里,靠在吧台幽暗的角落,一杯接一杯,喝得微熏。

像块冰冷的磁铁跌进一堆含铁金属中,立刻就有人被不可抗地吸过来。

“一个人?”

三两个男人靠过来,眼里有火。

路鸥然埋头喝着他的酒,充耳不闻。

男人抢去他手上的酒杯,总算换来他撑着双手侧过脑袋来看他。

“喝这个有什么意思!来点刺激的,烈的。”

见路鸥然没反对,男人兴致盎然得招呼:“Bartender,给这位帅哥来杯Spirytus。”

吧台后的酒保不敢得罪这几个人,想了想,还是递了一小杯出去,路鸥然抬头一口干了,辛辣到呛鼻,好像一记萧狠的老拳。但对于已经喝醉的人来说,就算肚子上再挨上几拳,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分别。

路鸥然斜着头,睨眼看着挑衅他的人,将喝光的酒杯倒扣进男人手里的琥珀色液体中。

不羁的举动,狂傲又野,往高涨欲火中丢了把柴,火芯噼啪四溅,如果眼神可以化作实质,那路鸥然早就被剥了个精光,按在吧台上狠干了。

男人呼出的气又浑又重,手搁上路鸥然的大腿内侧,口气轻佻:“厉害啊,看不出来你挺能喝。想不想要更刺激?更HIGH的?保证叫你终生难忘。”

“滚……”

路鸥然扼住男人不规矩的手,反手一拧,长长睫毛下聚焦困难的眼中尽是哂笑。

而更多,是对男人的轻蔑和不削一顾。

那双眼太漂亮,桀骜又纯净,像尖利的水晶,透彻地折射一切欲望,男人心中一激,贪婪地望着他,忘了疼。

“小子,你干什么呢!”和男人一起的人围拢过来,不善地用身体拱他。

路鸥然掐着男人的手一摔,醉眼朦胧地笑:“一个人?呵呵。”

“本来就我一个,但好东西,要跟好朋友分享。”氵壬猥的眼神视女干般在路鸥然身上里外搜刮,“你很喜欢滚吗?一会儿让你滚个够,在床上,跟我们滚上一晚上……”

男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人也不是头回这么干了,在GAY吧看上像样的灌醉了往什么地方一扔,随心所欲地折腾上一整晚,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比玩MB都爽。

这个小子是越看越耐看,尤其是现在他微微侧着点头,对自己露出笑,暗色光影下一深一浅的两个隐隐酒窝简直就是在招他,男人猥琐的脸上难掩对即将来到的狂欢的期待……

“你先来,还是你们一起?”

男人傻了,他没听错吧,这漂亮小子不仅烈,还是个玩得起的主啊,他得意坏了。

“美人,别急,我们有一整夜呢……”

“你先,还是一起?”路鸥然醉笑着又问了一遍。

“我……”男人呼之欲出的话还徘徊在嗓子眼,第三节肋骨就传来尖锐的巨痛,还没等第一下疼痛感蔓延出急剧的反应,路鸥然的下一拳已然击打在他的颧骨上。

“我去……”一直在另一头看热闹的魏哲这下坐不住了,本来想着路鸥然这小兔崽子敢在这儿撒花让他记点教训也好,长了一张惹事生非的脸还不安分,活该遭罪。

不过,魏哲撸起袖子,上去二话不说就往意图偷袭路鸥然的人身上一阵组合拳,这小子要是出点什么事儿,自个儿可没法向程扬禹交代。

魏哲展开拳脚一顿暴揍解决掉两个,一回头发现路鸥然已经被掐住脖子压在吧台上,盛怒中的男人眼红地操起一个放在不远处酒瓶往他头上抡,冲过去都来不及了。

钝物击中头部的声音很闷,好像玻璃碎在厚重的包袱里,声光中黑色的液体渗出来,浊浊地滴落在吧台上,像熟得离树的杨梅炸开在地上。

男人怔怔转身,空荡荡的手依旧维持着高举瓶子的样子,那本应砸碎他愤怒来源的酒瓶怎么消失后又出现在他身后的人手中,他漏了风的脑壳算是想不明白了。

高大的身影从阴暗中来,平静冷峻的容貌异常出色,却绝对不会让人想要流连,哪怕对上那双深邃眼眸中的一片漆黑,就仿佛置身无底的深渊,不寒而栗的恐怖。

男人几乎同时丧失了语言能力,邪傲的气息正扼住他的咽喉,他,动不了了。

撒旦般的英俊男子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中,是一截残断的瓶子,瓶身早已在猛烈地直击中化成渣碎,尖利的边缘闪着血光,他优雅地抬手,塞进满头是血的人怀里,好像垃圾就应该待在垃圾桶里一样自然。

“玩够了没?”

华丽的磁性嗓音,俨然是对醉得七倒八歪的人。

路鸥然觉得这个人影眼熟,又是哪个对他毛手毛脚的人,酒精和血气一热,他咧嘴:“早……呢……”

带着体重挥出的手被挡在黑色皮质手套前,无视醉猫怔怔抬头的迷茫,程扬禹温柔地搭上他的肩膀:“这样……够不够!”

猛然袭出的直拳狠击在腹部,灼痛像十万伏的电流迅速窜遍全身,路鸥然抱住程扬禹的手臂,蜷缩在他肩上大口呕吐起来。

胃里又痛又辣,神智倒是清醒了。

“程……扬禹……”

“认得我了?还不算太混。”程扬禹抱起他,往门口走。

魏哲看着才穿一天的Armani撕开了口,愤愤地往地上撂倒的两个人身上又补了几脚,追了出去。

“嗨……等等我啊……我说,不带你这么过河拆桥见色忘义的哈!”

看着程扬禹把醉猫拎进车里,魏哲大大方方靠车门上,难得有揶揄程扬禹的机会,他可不想放过,“这小子是你什么人呐,你兄弟我为了他光荣负伤你连问都不问,他也就吃了你一拳,我可是替他挡了不少,你倒是抽空也关心关心我呗!”

“你也需要来上一拳?”程扬禹安顿好路鸥然,坐进驾驶座。

“别,你那拳头,我可不想领教。”魏哲罢罢手,在他阖上车门前挡住他,“知道你赶过来用了多久吗?”

“多久?”

“你告诉过我,这只是你的一个游戏。现在,他还算个游戏不?”

魏哲说这话时,眼睛紧盯路鸥然。

“他是什么,我自己会判断。”

程扬禹拉上车门,引擎声隆隆,出膛的银弹射入暗夜。

“程扬禹,别太认真了。”魏哲站在清冷的街头,提醒的话有些多余,但还是顺出了口。

会不会,说得晚了?

13.信任

推开浴室的门,程扬禹拖着路鸥然,一把扔到床上。

回来的路上路鸥然又吐了两次,一次是在他那辆银色的ONE-77上,一次是在他造价不菲的浴缸里,对着有洁癖的他,喷了个全身。

而洗干擦净后的路鸥然竟然不知死活地在他床上打着滚,揪着枕头扭在自己怀里,整个人大条条地占了大半面积,舒服地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程扬禹黑面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

“过去,你的位置在那边!”程扬禹推推他,路鸥然不乐意地往边上挪了挪。

两个枕头连同被子都被这小子霸去了,程扬禹合着睡衣躺下,脑袋里是后视镜中魏哲凝神看他的模样。

这么多年,除了魏哲这个奇葩,他没有任何朋友,若说魏哲对他没有影响力是不公的,就像对着魏哲他也不会说谎一样,这是作为朋友的默契。

路鸥然?不可否认是个很好的游戏。但是谁规定游戏就不需要认真呢?

猎手被猎物所吸引是必然的,没有价值的猎物,猎捕也就丧失了意义。

路鸥然这样特别的人,埋在他身上的谜就像几英里外都可以闻得到的香,不是他,也会是别的什么人,寻香味找到他,迷上他,然后对着他的脑袋来上一枪,毁了他。

他有可能会毁在别人手上,让程扬禹很不悦,甚至有些烦躁。

低头看向身边睡熟的人,安静俊美的模样,毫无戒备。手指受了召唤,一路沿着侧脸,滑过隽秀的鼻廓,鸦羽般浓密的睫毛,探到唇上,以拇指来回抚摸,直到柔软渐生温热。

与其落在他人手里,不如留待自己,至少他不会让这场游戏这么快落幕,更不会让精彩的猎物以随意的方式谢场。

得到他,占据他的全部,以不惜破胎重塑的方式,他都势必要拥有他。

貌似是个,很有趣的决定,程扬禹轻笑。

一条胳膊浑然无知地掠上来,将流连在脸上的手拽进怀里抱紧,程扬禹一愣,记起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晚上,路鸥然也是这样,懵然地好像受惊的动物,急需找到一个安稳的依靠。

抵着他的脑袋将他搂地紧些,路鸥然果然往自己怀里又钻了两分,笑意也更浓了两分。这家伙,就这么安心吗?

沐浴后的清爽和路鸥然身上干净的体香淡淡袭来,困意上涌,程扬禹入睡前最后的想,或许,是该考虑养个宠物的时候了。

仿佛过了一世纪,路鸥然醒来时,舒服地伸展身体,这一觉睡得真香。

从门缝钻进来的食物的味道唤醒饥肠辘辘的身体,路鸥然仰面躺在床上,看着不同与自己洋房的高阔房顶,发愣。

出于某些原因,路鸥然自认是一个敏感又缺乏安全感的人,别说是陌生的环境,即使只是换了用惯的床单被套,都会彻夜难眠,不是自己的卧室,全然他人的寝床,在这方面几近病态的他,居然睡了几年来最好的一觉。

伸出手掩面笑笑,睡袍上,枕头上,床上到处都是的淡淡烟草木香,难道这个男人的强势和霸道,连梦魇都不敢靠近了么?

看来有必要问他要两张照片回去贴在床头,美观,又辟邪。

顺着食物的香味,路鸥然摸到餐厅。

宽敞明亮的餐厅连成一个开放式的西式厨房,厨房内,高大的身影正在料理台忙碌。

锅子里煎到焦香的培根和嫩嫩的鸡蛋,油脂的浓郁香醇让人食指大动,倚在门口静静地看他一丝不苟又流畅和谐的动作,到也是种享受。

“准备看多久?”最后一滴咖啡透过滤纸滴入深琥珀色的液体中,程扬禹抬头问。

其实还满耐看的,路鸥然想说。

“过来,吃饭。”程扬禹揭开锅盛了碗白粥,粥熬好一小会儿了,不太烫,微微的氤氲,清淡晶莹。

“我以为那个才是我的。”路鸥然指指培根和蛋。

“宿醉的人,没有权利选择。”程扬禹不知打哪儿变出两小碟切得很细的酱菜,颜色清嫩可口,到也十分可口,路鸥然也就不和他争了。

热粥酱菜,平常无味,路鸥然吃得异常舒服,一连添了两碗。

这一餐饭,两个人没怎么说话,餐桌的两边,一中一西,一筷一叉,却没有丝毫的不和谐。路鸥然甚至感激此刻相对无语的闲淡,让自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片刻,记忆中陌生的,家人的味道。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天分。”路鸥然喝完最后一口,笑着说。

“我也没想到,你的拳头还挺爆。”

路鸥然以为程扬禹指的是新闻上闹地沸沸扬扬的打人事件:“需要我道歉么?”言下之意,显然是不打算的。

“这可不是你的风格。”程扬禹无所谓地继续插起煎蛋细细咀嚼,“你不适合喝酒,也不会每一次都像昨晚那么好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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