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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爱你+番外篇——by陆_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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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宸天的本事,鼎盛有能耐的话,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安靖不说话了,程扬禹的话听在他耳朵里别有所指,是他没有拦住路鸥然,让他相信了眼前这个男人,他应该更坚决的,是他不够勇气。

程扬禹瞥他一眼,淡淡地问:“安总监已经是鼎盛董事会的持股人,我很好奇下一步安董会做些什么?”

安靖拉开座椅坐下,笑地格外欢愉:“自然是和程总想的一码事。”

眼神在空气中狠狠一撞,火星四溅。

程扬禹的脸色沉下来,直言不讳:“你动不起他。”

“这话你说了不算。”总算是挑明了,安靖也不再掩饰,“从17岁开始我就认识他了,我俩一起上的大学,一起毕业,一起进鼎盛,一起走到今天。论认识的时间,我比你长,论对他的了解,我比你深,他需要谁,我比你清楚。”

深邃的眼越发阴冷,嘴上的笑意勾勒危险的讯息:“我一直认为,你对于我的敌视,正是因为你了解他。”

“程总,您一直都这么自信吗?”

“不是自信,是肯定。”

“那可未必,或许,是你晚了。”

胜券在握的态度绝对不是在说笑,程扬禹太阳穴边的神经一跳,眼神冷得可以杀人。

安靖目光柔和地跃过他,仿佛看到自己的恋人:“鸥然的事,就不劳程总多费心了。”

程扬禹站起来,谈话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

安靖在后头叫住他:“程总,忘了告诉您,包括鸥然在内的董事会一致决议,在鸥然休假期间,由我代替他履行鼎盛首席执行官的职责,稍后,您会收到正式的董事通知函。”

对路鸥然的称呼从人前的路董,蓦地换成了象征亲密的鸥然。

“安靖。”优雅的人,冷酷的声音宛如地狱来歌,“最后给你一个忠告,和庄家赌牌见好就收,不然我向你保证,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18.恶魔

路鸥然醒来后的第一个念头,酒果然是个误人的东西。

第二个念头,怪谁呢,是自己又没守住底限。

第三个念头,和底限一起没有守住的,还有他的贞操。

真他妈搞笑,贞操?如果男人也讲究那玩意儿,那他丢失的,还是弥足珍贵的同贞。

这事要是换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酒后城门失守,简直可以预见又是一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八点档大戏,按套路不是猫浴室把自己洗蜕皮,就该刑侦追凶操刀剁了禽兽的老二了。不过这事搁男人身上就没那么复杂了,揉揉酸疼的后腰,路鸥然走进浴室洗了把脸。

不得不说,“人间”的少爷服侍地相当不错,除了身上残留了少量欢爱的痕迹,几乎没伤到他,走路坐下一切如常。唯一影响他心情的,是自己付了钱却让别人给上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实在不符他的性子,更不是他为人的原则。

算了,作为第一次来说,其实不算太差。

下回去“人间”或许还点他,不过一定要换自己在上面。

打开冰箱,吃喝俱全,看日期新鲜的程度,安靖来过。算起来,自己失踪也几天了,是不是该给他去个电话什么的,就当感谢下他送的香瓜和橙。

还在找手机,家里的电话到先响了。

“喂,安靖……”路鸥然掏出一个橙用下巴夹着转身找刀。

“很希望是他么?”

……

橙子落在地上滚出老远,直接没入沙发底下。

心像被泼开的酸汁溅到,咸咸涩涩,掸不掉,抹不去,咽不下,路鸥然站定不动了。

“你很信赖安靖,为什么?”

他都已经不动了,偏偏有人不依不饶,何必呢,很疼的。

“程总是在关心自己的员工吗?”两只嬉闹的麻雀扑哧扑哧砸在窗台上,还没起来就你争我夺地互啄起来,路鸥然看满意了,已经是好一会儿之后“安靖是鼎盛重要的员工,不可或缺的人。”

“程总是不是管得太宽了?”路鸥然能感到他的不悦,这激发了他的毒舌,“但我可以告诉你,他是我,很重要的人。”一口气说出来,好像把肺部的压力都排空。

咬着牙说出的话,让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很久,路鸥然并不想激他,自己说的本是事实,但他不晓得的是,自己的口气和程扬禹不久前见过的安靖全无二至,默契得好像一个人,简直点了程扬禹的炮。

“那么我呢?”

“你?”

路鸥然回答不出。

“你觉得你是我什么人?”和这个人的相处相知,到了这步再说不知道彼此要什么就虚伪了,但是路鸥然无法定义,“对手?盟友?还有利用价值的玩偶?还是你希望更进一步,情人?床伴?听话供你算计的傻瓜?”

“你给的选项太多,去掉一个玩偶,以上都是。”

“贪心不会有好下场。”

“你希望我选哪个?”

希望吗?多朦胧遥远的词汇,天际外触不到的星,这座城市多少年都抬头不见的景色了。

“程扬禹,算了吧。”两只雀鸟打累了,一蹬腿飞到半空,一会儿也就寻不见了,“我们过去没有交集,以后最好也保持距离,你也不希望身边有个人时时刻刻算计你,巴不得找个机会就扳倒你吧,太折磨人格,我们最好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你安生,我也乐得太平。”

“宝贝,这些事,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铜质的古老门铃被沉重叩响,路鸥然一时错觉,电话中的男子和屋外的人重叠,两张脸,一张冷峻着绸缪,一张霸道到幼稚,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忘记自己是怎么摸到大门把手的,身体酸胀痛疼,门外灼眼的阳光耀目,光圈斑斓迷了眼,路鸥然已经无从分辨,为何要去分辨。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can not be connected for the moment, please redial later.”

“安总,郭董到了,在三号会议室等你。”

“知道了,我这就来。”

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熟悉到闭着眼也能按对的号码,安靖一个深呼吸夹着文件快步追上秘书。

路鸥然关门的速度慢了半拍,程扬禹高大的身躯挤进来挡住门:“我们谈谈!”

路鸥然霸着门:“难道我们没有谈完?好,不超过10个字,我听你说。”没有迎他进来的意思。

“用不着那么多,4个字,我可以在这里说。”使得是老套路,但十分管用。

市中心的老式洋房,一起生活在这个片区的左邻右里都是相处了不下数十年的老人,路鸥然搬进来之后一向低调,偏偏老教授的外孙子生得太俊,引得一众大妈姑娘的青眼抬爱,不出名都难,现在又有长相俊雅挺拔的程扬禹和他那辆嚣张的银色ONE-77往他家门口一矗,立刻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连对面阳台上也有人在探头探脑地张望,路鸥然无奈,让了道压低嗓子:“进来再说。”

程扬禹第一次来路鸥然的住所,在屋内扫了一圈,家俬摆设简单质朴,和路鸥然华丽的外表不太相符,格子的棕黑窗棂用一枚铁勾固定,清风撩着乳白色的窗帘追去春光,有念头的老沙发换上亚麻色的麻质沙发套,一边的小圆桌上,花瓶里插着4枝淡雅的百合,卡萨布兰卡,他记得路鸥然的办公室里也常年放着这种花。再转头看到倚在门边的路鸥然,又觉得一室简约其实也挺适合他。

“想说什么就快说,4个字说完,然后滚蛋。”美好的画面并没有维持多久,一剩下两个人,路鸥然就原形毕露。

程扬禹无视他那份急躁,叉着手老神在在地看他,这家伙在家的穿着很随意,上身套了一件船领的大口套衫,下边一条深色的简单窄腿裤,一下子就显得年轻了好几岁,看起来更像个未出校园的美少年。

不过他瘦了,才几天的功夫,削尖的下巴和微微凹陷的眼睛都略有疲态,却并不减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点了光似的亮,盈盈中艳光四射更显扎眼,有点火气都葬在他这副惑心撩人的模样里。

“不请我喝杯水吗?”

好,你有种。

路鸥然瞪他,负气地进了厨房,翻到冰箱里放了很久颜色怪异的西番莲汁,倒了满满一大杯。

“你已经说了7个字,喝完快走。”伸长了手递过去,程扬禹笑笑不接,抬了抬下巴示意路鸥然放到他身边的小圆桌上。

路鸥然举着沉甸甸的杯子不动,用以待客的客厅里,两个人一个临窗而立,一个三步开外,突兀地各自站着,谁都不发一言。

良久之后,路鸥然一撇嘴,端着果汁走过去。程扬禹这个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从认识他第一天自己就知道了。硬着来真不知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只想赶快请他出去,和他在一个房间里多待一秒钟,都是对自己忍耐力的极大考验。

修长隽细的手指握着果汁杯的样子不得不说是一种视觉冲击,白皙的手看上去干净又不失精致,手腕处圆润的骨节凸出一点性感非常,更多白玉似的肌肤顺着视线隐没在袖子里,程扬禹一嘴唇,他是真的有点渴了。

路鸥然放下杯子时,身体下倾,敞口的船领套衫下清晰可见线条完美的锁骨迤逦成一道迷人的弯,以及落在上面的一枚颜色浅如落樱的粉白。

最后三个字,湮没于妒火。

“这是什么?”

领子被扯开一大个口子,手被大力钳住:“你说呢?给我放手。”那是什么,他会不清楚?

“谁弄的?”平静的语调异常压抑,山雨欲来前的沉坠。

“你管得着吗?”手腕越来越痛,身体被桎梏在墙和程扬禹之间,动弹不得。

“是安靖。”深邃的眼神已至冰点,冷冷的,带着不明的审视。

“是谁弄的和你有什么关系?”真不知道这个混蛋怎么会联想到安靖身上,那是他最好的朋友,路鸥然也恼了,“是,我和人上床了,那又怎样?程扬禹,你是我什么人?我和谁,干了什么,轮不到你来管!”

强劲有力的大掌扼住咽喉,他快要不能呼吸了。当路鸥然觉得自己会死在他手上时,卡在脖子上的手挪开了,探进衣服里抚弄锁骨上多余的颜色。

“你会知道的。”

暴戾的面孔一点点沉下来,笑容在嘴边凝成邪气的上扬。

“男人间的性事你懂多少?”

冰凉的指端在细嫩的肌肤上摩挲,神经在叫嚣,身体僵硬如冻肉。

“是在“人间”,还是……在你家,被郑志海?”

路鸥然惊惧,无从考证那道晦涩不堪的伤疤是如何被人揭开,他在盛欲中看到的,是一张带着笑意的恶魔的脸。

“不过别担心,我会帮你,以后,你只会记得我……”

金钩当空,月光驱走一场荒唐,也带走路鸥然。

他是怎么离开的,程扬禹记不得了,唯一记得的是他一件件从地上捡起衣服,再慢慢地一件件穿回身上,然后亦步亦趋的挪出他的视线,走得无声无息。

程扬禹坐在凌乱的沙发中央,麻质的沙发套上上狼狈的痕迹,有的尚未完全干涸,散发着余留的YIN靡味道,镶在上面的红艳到是暗透了,像陈年的斑驳,漠然控诉狂虐的暴行。

这里是他的家,处处沾染欢爱后气息,一伸手,空气里都是他。

靠枕上洇湿了一大块,是他留下的,当自己强行ENTDER他疯狂肆虐,在他身上疯狂留下属于自己的烙痕,用一个个新伤覆盖旧痂,路鸥然死死咬上牙关没有允许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孤傲的自尊从灵魂里拒绝他,让程扬禹更想在床上操到他哭饶为止,然而水气只是在路鸥然的眼里凝成雾障,模糊了清明,渴望的晶莹却始终没有渗出半颗。唯独睫毛和发梢上渗出的汗滴,随着起伏被震落,晕开在沙发的靠垫上,像是狠狠大哭过一场的狼狈。

“矣……”

使出全力扔开方枕,扫落目视所及的一切,满地狼藉中,程扬禹猛得挥拳击碎花瓶,白色的花散了一地,水色洇开嫣红染浸花瓣,白将不白。

是什么导致他如此无常,他不需要搞清楚,因为在自己喊停前,那个人根本不被允许,也没有权利先行离场。

“路鸥然,要滚,就滚得彻底点。”

不然,就不要怪我。

对你,不放手。

怎么走出来的,路鸥然全忘记了。

拦上车,他突然发现,逃离了自己的房子,他竟然无处可去了。

在计程车司机狐疑探究的眼光下,他下意识地报出一个陌生的地址,黄色的车在夏日的晨光中平稳地开入绿荫冉冉的幽静小道,直通市内某处高档的别墅区。

原来,离开人间,地狱才是他唯一去处。

多少年没有来过这里了,是鸥歌离开之后吗?应该有七年了吧。

空了多年的房子,阴郁得瘆人,满目白色覆盖的陈旧家具落着积灰,没有一处可以落座的地方。

打开龙头,居然还有水,他就着喝了两口,往楼上去。

时间在这座房子里停驻,像被封入时间胶囊的记忆,时隔多年后再开启,原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涩。

“欧然、鸥歌,喜欢吗?我们的新家。”

“恩,弟弟,你快来看,你的房间好大啊!”

“爸爸,我要姐姐住我边上那间!”

“欧然,别在楼梯上跳,小心摔着……”

那是第一天,他以为小小的快乐,降临在一个崭新的地方,也也唯一一天,幸福与他打了个照面,然后陌路。

“欧然,鸥歌,这是你们的新父亲。”女人头上的白花还呈着鲜艳的颜色,转眼就换上红袍,领来一个陌生的男人,“今后,他就是你们的爸爸了。”

“真是一双,漂亮的小孩。”粗大的手掌抚摸过脸颊留下的不习惯,他记忆犹新。

然后,那个女人做了什么:“你最好别动他们,他们毕竟是路鸣野的子女。”

“好,都依你,只要你好好听话。”

门缝中,原本属于他父亲的床和女人,在野兽的身下辗转起伏,那双凶狠的眼透过缝隙,恶毒地抓住他。

“欧然、鸥歌,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郑志海,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你不碰他们的!”

“我是说过,那是在你承诺把鼎盛的股份全部给我的前提下!”

“我没有给你吗?我连人都给你了,你个畜生!”

“这样的话,你最好只说一次。别忘记了,现在这个家是谁说了算。”

响亮的巴掌惊吓幼小的姐弟,残酷地教会他们,这座房子,已经不是他们的了。

“欧然,妈妈……没了……”

“妈妈?不是早就没有了吗?”

漫天滂泼倾倒而下,有湿湿的东西砸在脸上,是路鸥歌的眼泪或者天上的雨,流进嘴角里,咸咸的,很苦。

“鸥歌,你过来……”

“爸……爸爸……”

“嗳……叫你过来,愣着干什么……你可真好看,越来越像你妈妈……”

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贪婪地将手伸向少女,躲在她身后的少年跳了出来。

“老混蛋,不许碰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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