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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爱你+番外篇——by陆_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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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程扬禹低低的嗓音有一种特别的魅惑,迷梦中的人好像中蛊般乖顺地松开手。

胸口上延续到肋骨和腹部大大小小的瘀伤,好像一道泼开的墨晕,染开在年轻的肌肤上,幸而只是看起来非常严重的皮外伤,没有伤到骨骼。窗外透进来的幽淡光韵中,一览无遗的身体好像被丝缎温柔包裹的上好脂玉,在半暗不明处,闪烁奇异的吸引,就连紫红色的瘀伤都显得迷人了。

程扬禹意识到时,自己的手已经摸上他的腰侧来回抚弄,手感一如想象中细腻紧致。有力的指腹按压揉搓过伤的,不伤的部位,体温在些微的摩擦中慢慢攀升,药膏一寸寸融化在逐渐回暖的身肢上,以一种温柔的方式渗入瘀痕,吸收殆尽。

像一场离奇的仪式,纯洁与暧昧交替不休,禁欲和放肆比肩而邻,程扬禹轻笑,收回手。

“别走……”请求很轻,但他听到了。

被截获的手,重重拉回到颤栗的怀抱,他就真的没走。程扬禹被箍住手没发动弹,干脆躺上床,靠着床头将手臂送过去一些,那人果然很乖地缠紧。

这样下意识被需要的动作引来他心中一丝动容,程扬禹突然想到好友魏哲在追求娇艳的少年时,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调笑的话“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我不走,我在。”程扬禹体贴地拉过被子替他掖好。

“鸥歌,别离开我。”呢喃低到无声,隐约念出一个名字。

鸥歌?是恋人吗?

断断续续的呓语,夹杂着抽吸声,没有泪光的眼角,浓密的睫毛阴影打在脸上,似一对小心翼翼的翅膀,扇动着,飞不起来。

程扬禹俯在他耳畔,“你乖乖睡,我就不离开。”

简单,有效,身边人绷紧的肌肉瞬间松了下来,如嵌入一朵软云,鼻息渐顺。程扬禹低头看着牢牢扒着自己的双手,这点倒是没有改变。

夜月,朦胧在S市上空,像三万英尺外一个华丽的梦,于云层深处俯瞰这座城,酣然入睡的人。

当日出代替月占领S市的领空,第一缕柔光洒落路鸥然空荡荡的手心,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扯到嘴角的伤口,疼得倒抽一口气。

明媚的晨光,陌生的环境,一下子让他警觉,醒了个彻底。凌乱的片段倒带般涌回脑海,他清晰地记得,昨晚在“人间”发生的一幕幕。

丑陋的男人,粗暴到凶残的殴打,饿狼般扯下他的裤子……自己最后是用了极端的方式打晕了他,但随后的事,他也记不清楚了。

难道……

不堪的念头浮现,那些从来不适合用在男子头上的字眼,在脑海中走马灯似得溜过一拳,路鸥然突然转念,老天待他终究不薄,让他在关键时刻昏过去不用记得这么不堪的一幕,他是不是该道声谢谢。

其实也没什么,男人的事也不过如此,还能有什么,路鸥然嗤笑自己大惊小怪,但手仍然不自然地搭上被子挑开一条小缝,眼睛往下一扫,长长呼出口气。

华尔道夫标志的优质睡袍妥帖地穿在身上,连腰带都是绑成完美漂亮到无可挑剔的一个结。他实在想不出一个变态会在完事后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被自己虐待凌辱的人。

起身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垃圾桶中用完的特效化瘀外伤药,床尾崭新的同款西服西裤,完全是他的尺码,连颜色和都昨晚的一致无二,上面还扣着一些他随身的东西,手表、钱包、手机。听着浴室里传来阵阵水声,路鸥然恢复冷静理智。

他被救了,被一个品味良好,细心体贴的家伙。

利落的套起衣服,虽然还有点痛,但好歹行动到没什么限制。快速地收拾完,路鸥然打开钱包,落下足够支付衣物和房钱的费用,从室外关上房门。

他很感激神秘的人让他避免了一场难堪的性事,但让他当面道谢他做不到,他甚至根本不想对那个人说一个有关“谢”的词汇,毕竟那个人在他最无助的时候,见识了他的虚弱,他从不与人分享的东西。

程扬禹裹着浴巾出来,眼神很自然地落到那摞红色的钞票上。

“真是个,执拗的人。”程扬禹的唇挑起一道捉摸不定的弧。

路鸥然自然听不到他这样的评论,手机在他裤腿里震动了不止一次,32通未接来电,大部分都是安靖打来的,翻开短信,更多的信息扑面而来。

“路总,商盟慈善晚宴今晚8点开始,预订的衣物会在下午送到你办公室。”

“路总,张董找你,好像有急事。”

“鸥然,你在哪儿,我去了“人间”找不到你。”

“鸥然,张航来了,一直吵着要找你,我拦不下,看样子势必要见到你。”

“鸥然,回复我,你在哪里!”

路鸥然坐在奢华明亮的大堂发了一会儿呆,键下一行字,按了发送。

“中山东一路2号,派车过来接我。”

安靖的效率是不容置疑的,路鸥然在车上飞快地整理了下思绪,昨天的董事例会不欢而散,路鸥然连张航的面子都没有卖,按照老头的性格,一时半会儿肯定难受着呢,压根不会想见到他。这么快就来找他,肯定没什么好事。是想搬出苦口婆心的长辈腔,继续劝他关于路鸥歌的事吗?上任后立刻和董事会撕破脸皮,的确不是明智的举动,但路鸥歌的事,他无论如何都想再努力一把。既然无法避免,至少让他代替鸥歌,迎上去。

路鸥然精神焕发的出现在办公室,不得不谢谢神秘人的帮助,让他的脸看起来没那么糟糕,依旧可以挂着迷人的笑容同每一个经过他身边战战兢兢的员工互道问候。

安靖对于他这样的出场见怪不怪,一双眼在无框眼镜后看不出波动:“去哪儿了?脸怎么弄的。”也就安靖这样心思细腻的人才能留意到自己消了肿的脸上,些微的不自然。

“张航人呢?”路鸥然一笔带过。

安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没再多问:“在你办公室呢,一大早就来了,等了你2小时。”

“这老头,也不知道想什么呢。”路鸥然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他自然是想过了才来的。”安靖看着他,默默道,“张航这样的人,没有确凿的把握不会主动上门,鸥然,小心些。”

路鸥然不置可否,他要小心的多了去了,一个张航能把他怎么样。

“张叔,早啊。”路鸥然天生骄傲的面孔上顶着笑,同端坐在总裁办公室里的人打招呼,“不好意思,路上堵车耽搁了。”明知道是说谎,路鸥然说起来就自自然然,天生让人无法恼怒。

张航无奈地摇头:“小鸥,你已经是鼎盛的总裁了,是时候收收心,好好把公司的业务都熟悉一下,别再……”

“张叔找我,有事么?”路鸥然打断他,直切主题,他没功夫同他绕弯。

张航张开的嘴僵在那里,许久后,才憋出一句:“鸥歌的事,放弃吧。”

看他不为所动,张航继续发挥他的本事,好言相劝:“小鸥,董事会的决定是为了鼎盛,为了你。现在几个项目都在洽谈和合作中,那么多业界的对手盯着就怕找不到错漏,我们不能主动送上去给人家打脸。至于鸥歌这边,她也是我一手看着长大的,你要是乐意,经济上的支助或者送鸥歌去海外深造,我都全力支持。”

路鸥然手上的笔在指尖交替流转:“张叔,她是我姐姐。”

“小鸥,她当然是你姐姐。”

路鸥然的嘴角扯了扯:“那你说,我姐犯了什么错?鼎盛容不下她,非得逼她走?连我也得抛下她才行吗?”玻璃杯在低吼中碎落成渣,在阳光下闪烁零落的美。

“张叔,她没有错,当年换了是我,我也会这么干。我只是后悔,后悔没有早一点动手,是我害了我姐,是我。”

张航哑口,路鸥然凶恶的眼神似乎又回到那天晚上,如果可以,他一辈子也不想记起来的那个晚上。

“张叔,这件事没得商量,我欠鸥歌的,就是把整个鼎盛送给她,都偿不清。”

张航的嗓子发涩,他居然找不到反驳的话,路鸥然不是开玩笑的,他的性格自己了解。可是这是鼎盛啊,不是阿猫阿狗,不是路边一个小铺子,说给就给。几代人的心血铸就一个屹立在世界之都上的名字,鼎盛,他全部的奉献,全部的忠诚,深深扎根在他血肉的骄傲,他无论如何也不允许任何事或任何人来撬动这份荣耀。

“鸥然,我劝你再考虑下。”张航的眼神冷下来。

“不用考虑,我已经决定了。”路鸥然坚决依然。

“决定什么!”张航激动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内变得刺耳,高亢,“路鸥然,你能决定什么!我告诉你,鼎盛不是给你赎罪用的,鼎盛集团上百号人也不是你路鸥然想干嘛就可以干嘛的。你爱玩,你爱闹,我说过你一句吗?你年轻,你折腾,我管过你吗?可你要再这么继续胡闹,别说路鸥歌,就是连你路鸥然也迟早保不住,没了名誉,没了地位,没了鼎盛,你拿什么保护路鸥歌,你就造吧你,等有一天什么都没了,我看你就高兴了。”

照片被掷在黑色的总裁桌,撒着摊在路鸥然面前,他随意地捡起一张。

照片上的男人压着的男子全身几近赤裸,挂了彩的脸不怎么好看,但组合在一起还是很容易辨认,这张路鸥然看了二十几年的脸,太熟悉了。

下一张照片,被虐者似乎摇身一变成了施暴者,同样的脸按着全身布满红潮的年轻男孩抵在柔软的黑色沙发上,左手扣在男孩身下不知在干些什么。

更多的照片,更大的尺度,路鸥然的面色愈加难看。

“小鸥。”张航别开脸,尽量不看那些艳照,“张叔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鸥歌和你,鼎盛只能保住一个。非到万不得已,鼎盛和你,也只能保住一个。但我相信,真到那天,最后会留下的,绝不会是你。张叔老了,看护不了鼎盛几天了,你的日子还长,守好鼎盛,就是守好你自己。”

路鸥然盯着照片出神,连张航怎么走的都不知道,看来为了鼎盛,有人真的铤而走险了。

按下专属电话,路鸥然吩咐:“安靖,你进来。”

扔在地上的照片好像一场情色摄影展的作品,铺满地面展示着当时的荒诞,安靖低头扫过每一张,无论哪张,路鸥然那张鲜明的脸,都是绝对主角。

安靖拾起那些照片,抬头注视高大总裁椅中背光的轮廓。

寒凉的声音从他的齿缝中一字一眼的溢出:“去查,我要知道是谁给张航的,来而不往非礼也,可别辜负了这番良苦用心。”

“查到了!”穿得花花绿绿的魏哲在漂亮女秘书的翘臀上摸了一把,目送她退出去,大大咧咧在程扬禹面前翘起二郎腿。

“怎样,效率吧。”魏哲邀功似的挤眉弄眼,把个公文袋推到程扬禹面前,“不过话说,你让我查这个干嘛,看上啦?要是看上了,看完这些你可趁早死心哈,那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主。”

程扬禹回头,笑地儒雅:“你真是越发了解我了,我都没开口,你就知道我要什么。”

魏哲是个明白人,听出来程扬禹话里的意思,立马收笑正色道:“唉,开个玩笑,别当真啊。不过你看完了就明白我说的意思了。”

魏哲的食指敲了敲桌上的文件,口哨吹得戏谑:“绝对精彩,高朝迭起。”

04.交换

打印在80KA4洁白的纸张上的资料,不过寥寥数页。

最上方以一枚回形针钉住人像,高清照片的效果明显比昨晚清晰上许多,生动地勾勒出一张俊美年轻的面容,薄而微翘的唇桀骜不羁,垂下的眼眸被浓密的睫毛打落淡淡剔羽般的阴影,并不是恭顺谦虚的意思,反而是在弱化自己身上过于明显的狡黠和傲烈,因此刻意藏起的角度,不愿与人正面对视。

不过的内容很快就能看完,而与文字截然相反的跌宕,却不是几分钟可以消化的。

程扬禹几乎能够看到照片中的人,无意间一个抬头,灼灼灿烈的目光,便会泄露主人在意的一切秘密。

到是和印象中的他,十分相似。

“鼎盛集团……路鸥然……”最后一页白字黑纸翩然落下,程扬禹冷峻的面容上浮现淡淡的笑意,“果然很有意思。”

入夜,白色古典的华堡敞开大门。

光影交错的华丽大厅人头攒动,这是开年来最大的商界聚会,在慈善的名义下,S市知名的上流人士云集,推杯共筹间,路鸥然独特的魅力已经左右逢源地吸引了不少目光追随。

他是光彩照人的新秀,年轻,俊美,走到哪里都是话题和目光的焦点。他健谈,漂亮的脸恰好的举止,无法让人抗拒地渴望接近他。而他还是掌握着鼎盛商业帝国的新君主,让人无法忽视的耀眼。

“不好意思,各位,我先失陪一会儿。”路鸥然眯起新月般的眼睛微笑,向正聊得热火朝天的人们致歉,安靖已在远处等候多时。

“有消息了。大约5个小时前,有人看到符合鸥歌相貌的女子在H市的火车站出现过,买了前往L市的车票,那个地方不大,我们的人已经赶过去了。”

“确定吗?”路鸥然追问。

“应该不会错,从鸥歌离开之后,我们就有人在通往各省的火车站和汽车站留意。”安靖明白路鸥然的担忧,“那些留守的人,暂时不会撤回来,除非L市那边传回确认。”

“安靖,辛苦你了。”路鸥然清楚,安靖这几天来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过,公司的事,鸥歌的事,董事会的事,他就像一个无怨无尤的陀螺,甚至不用路鸥然抬手挥上一鞭子。

安靖还是一副宠辱不惊的老样子:“关心我的话,不如把你手上的酒给我,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服务生,真有点渴了。”

“呵呵。”路鸥然笑他,指着琳琅满目的酒塔,“你的近视又深了吧,那边的桌上都是,任君选择。”

安靖接过路鸥然手中的酒,抿了一口:“这个就很好。”

他的指尖触过路鸥然的手背,留下微痒的余感,路鸥然不动声色地将手插回裤袋:“喝完回去休息,鼎盛离了谁也离不了你,你要是累趴下了,我可没能力应付那一大堆乱七八槽的琐事。”

潇洒地往热闹的人堆中走去,路鸥然的背影挺立美好,挥动的左手与他告别,安靖摸上没喝完的半杯酒,手指悠然地在酒杯圆润的边缘打转,哪一处曾让他的唇短暂流连?

路鸥然挑了一杯果汁,不该喝醉的场合,他不贪杯。

慈善拍卖已经开始,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拍卖台前,留下他在清冷下来的露台上凝神遥望。初夏的夜风,温软湿润,路鸥然闭上眼,双肘撑在露台边缘,身子慢慢向前仰,露夜晓风轻拂,没有喝酒的他,徒然有点醉。

“小心。”被重力拉入宽厚有力的怀抱,比夜更华魅的低沉嗓音混着清冽的酒香和淡淡烟草味,轻易夺去一秒呼吸,“这里的露台夜晚风景很好,背着身可无法欣赏到。”

“抱歉,你靠得太往后了,不自觉就……冒犯之处还请见谅。”绅士礼貌地放开路鸥然,和善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程扬禹。”

所有的动作流畅又自然,就连那个略微过头的拥抱都不含半分狎昵。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者,雍容的举止,性感的嗓音,连容貌都过分完美,尤其是镶在英俊容颜上比星空更深邃的眼眸,沉溺如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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