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什么都没说捂着眼睛跑上了楼，一阵风把报名表吹落在地上。
齐念在客厅了转了两圈，抽了三支烟，紧接着摔门而去。
章65
万年不吵架的后果就是根本不知道吵架后如何处理。
自尊心强得要死的梁小霖为那不分青红皂白的巴掌气愤委屈到了极致，听到楼下震天响的关门声差点流下眼泪，盯着短信里暧昧的几句话懊恼，骄傲的性格又不想认错。
第二天情绪坏得可以，干脆发奋图强把整栋别墅做了大扫除，用流汗宣泄愤怒。
于是梁小霖又苦恼了，相识这么久，他才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齐念的生活。
包括书房抽屉里他搂着一个女孩儿的合照，或者某所学校篮球队举着奖杯的纪念照，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齐念藏到家里各处的杜蕾丝，甚至厨房都备有三个。
他抱着一摞完全看不懂的企业公文无精打采的缩在沙发上，隐隐有些心疼齐念。
背负不比任何人少的责任，一边照顾自己一边赚钱，自己对他的压力却知道的少得可怜。
当日晚上他摁下教授的电话号码。
“留学的名额让给其他同学吧，让您费心了，我还是想在国内读完大学再计划今后。”
梁小霖也明白冷战越久只会把情况搞得更糟，他觉得自己已经妥协了，明天应该就能解开心结。
不过事实证明，齐念的大少爷任性只是隐藏而未消失，在失去联络三天之后，梁小霖终于把所有委屈转换为焦虑。
拿起电话就郁闷了，当想给齐念的朋友打电话询问时才发现他根本不认识齐念的朋友。
用自己的生日作为密码登陆了齐念的Q总算找到沈扬，压下多余情绪，只好硬着头皮跟这个性格格格不入的人谈话，被嘲弄调戏一番终于得知齐念的公司临时有个新项目，大少爷已经去上海了。
不过沈扬还是很好心的安慰他一下：没关系，齐念还是很爱你的，不信你看。
然后是一张截图。
Yang：没办法啊美人性欲不高不想和我做～
Joaush：买套情趣用具玩∫M呗，新奇的东西总是能提高情欲的。
Yang：……你怎么不自己买一套用你老婆身上？
Joaush：舍不得。而且我技术好，不用这些也可以让老婆醉仙欲死飘飘然啊。
……
焦虑的等了两天之后，梁小霖终于在高大的办公楼下堵住了齐念。
身形修长的大少爷一脸阴霾的迈着长腿从车上下来，驾驶室里可怜巴巴的助理跑到后背箱里拎行李。
“齐总裁，咱们今天刚回来，不用立刻就召开会议吧？”
齐念没好气的插着兜，半点同情心没有的看着小助理拉着行李箱：“时间等于金钱知道吗，一会儿赶紧开会把事情安排下去，趁现在赶紧做出策划。”
移过眼眸就看见门口永远可爱显眼的梁小霖，安静的站在大门前腼腆的抿着嘴唇，双颊冻得有些通红。
“……耽误你时间了。”
梁小霖看见他走过来勉强讪笑，做梦也没想到骄傲的老婆会主动找他，齐念皱着眉压下不耐烦。
助理奇怪的看着一贯最大牌的总裁，齐念敛起表情说：“今天会议延期，策划过几天把修改无误的给我。”
助理逃跑似的拖着箱子迅速消失。
两个人沉默的到了总裁办公室，巨大的真皮沙发上梁小霖不自然的捧着热咖啡。
“上次，是我太冲动了。”
都不习惯低头的两个人总要打破寂静，梁小霖僵持一会儿只得先开口。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齐念被那些乱七八糟的跟法国有关的事搞得头大，不过想想那时扇了梁小霖耳光不知他有多生气，两厢对比也发不出脾气，看了看梁小霖也只能摇头。
“那，这个我不去了。”梁小霖眨了眨眼睛，秀气的脸上有点不安，从兜里掏出一堆碎纸片摆在桌上。
是那份报名表，撕烂了看不出原状。
齐念靠在办公桌上表情有些冷，面色沉了沉才说：“你是不是以为我的目的只是想让你放弃，只是自私的想将你拴在身边？”
齐念的态度太咄咄逼人，梁小霖慌忙摇头想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梁小霖，你告诉我，为什么想去法国？别说机会难得什么的屁话，美国好大学多得是，你为什么想去一个明知我陪不了你的城市？”
梁小霖捧着冒着热气的咖啡杯眼睛有些潮湿，轻缓的声音慢慢开口。
“……你和我在一起后你的家人朋友没少反对，我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别人都会觉得我只不过看重了你的家世财富。我并不想在你的庇护下生活，齐念，我们是平等的，我想独立打拼未来，我希望能配得上你。”
齐念沉默了好半天才有反应，表情深沉不可名状：“是不是我的家庭让你很不安，或者是你总是在妥协迁就我的决定所以并不快乐？”
“我明白有舍有得，跟你在一起我从来没有不快乐！”梁小霖立刻说，说给齐念也说给自己。
齐念突然从后面搂住他：“说这些都没用，一句话问你，咱们的未来看不清，我让你没有安全感了对不对？”
梁小霖垂下睫毛淡笑：“未来总是未知的啊，只要你爱我我就没什么不安的。
温暖的怀抱使得冰冷的小身子不由自主的靠过去，“我只是想让你过得更好更安稳，这次对不起，以后我绝对尊重你的意愿，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许诺你的未来一定会实现。”
动容的心被这席话感动得愈发柔软，不假思索的回答：“无论我想去哪里，我都不会想和你分开。”
“我当然不允许你离开我，甚至无时无刻不让你脱离我的视线才好。”
梁小霖的表情柔得可以化作春水，伸手回抱着他凑过去示，浅浅的吻他的脸颊撒娇，“齐念，咱们回家吧，别生气了好不好，再冷战下去我根本受不了～”
“这话由你来说出真意外，我还以为你气得一辈子不想理我。”齐念笑了一下抚摸他的脸颊：“对不起，要不是当时失去理智我绝对不会打你，我也后悔死了。”
提起这个还是委屈居多，梁小霖立刻敛起眉目哼道，“以后不许啦！”
齐念目光深情的看了看他，忽然握着委屈小孩的手就朝自己脸颊扇了一巴掌，力道连梁小霖都觉得手心发麻。
梁小霖惊得缓不过神来，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齐念毫不在意的淡笑：“这样扯平了，你也原谅我吧。”
“傻瓜，谁让你这样的……”倏而嘴角勾起来，心疼的捧起红了一片的脸颊轻轻磨挲，“都肿了，你也下得去手。”
齐念捉过宝贝老婆的手吻了吻，“你不怪我就好。”
十分钟前还僵持的两个人竟然就这样飞速和好，而且还甜甜腻腻的抱在一起，感情好得简直让人瞠目。
只不过也没忘了吸取教训。
“以后我们发火了谁也不许动手，也不许不说一句就走掉。”梁小霖歪着头想了想，又补充，“而且要在一天之内和好。”
“好啊，既然咱们和好了……”齐念把他抵着墙上，温香软玉在怀，顷刻间就把手探到爱人的牛仔裤腰带上。
“那咱们做些爱人之间的最正常的事好不好？”
梁小霖闪过身子，根本没当真的哈哈笑着，玩笑着探到他的下身，碰到勃起的下身才触电似的收回。
“……你能不能不要随时随地都想到那些，自己去卫生间解决。”
“谁叫你长得这么诱人，你刚才碰过更硬了，而且我都忍了五天了，你舍得我继续憋坏吗？”
梁小霖被不分场合时间发情的人窘得不知所措，羞得极力推开他。
“还不都是你自作自受……把衣服穿上，回去再说，这里是办公室……”
齐念哪肯依，环抱着纤腰窄臀就没老实过，手不停的在爱人的股间揉捏，极富技巧的挑逗和温柔窒息的吻轻易让梁小霖瘫软，细碎的呻吟从口中倾泻。
齐念最懂得抓住时机，情欲上来什么都没顾就把怀里的小身子摁到沙发上，什么前戏没有的就直接闯进去。
禁欲五天终于得到抒解。
他倒是爽够了，梁小霖咬着牙白了脸等他上完，起身提上牛仔裤时后面竟滑出些许体液，氵壬靡的沾在裤子上。
某个愤怒得爆炸的小孩气得差点又要冷战。
章66
这年的除夕在二月初就带着让人挥霍的喜悦来临，家家户户笼罩在团圆的幸福中，无比欢乐的团圆气氛弥漫在每一盏灯背后。
记得小时候和妈妈一起过年，每个除夕放下生活压力的笑声是岁月里最柔丽的记忆。
而现在时过境迁，换作爱人陪着自己，沙发上那个帅气到不行的男人捋了捋自己栗色的碎发，不时投向自己的眼神柔情满溢。
除夕当夜央视春晚在巨大液晶屏上放映着，梁小霖正把一个个水饺盛出来端到电视前去吃。
主持人穿着最喜庆的服装用最欢快的语调迎贺新春，懒洋洋躺在沙发里的齐念忽然问：“为什么说今年是龙年？”
梁小霖一边摘围裙一边觉得好笑，“你在中国呆过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十二生肖吗？”
齐念盯着电视台上的吉祥物无辜道：“平常很少有人这么说啊。”
梁小霖把盘子放到茶几上，摆好一双筷子一副叉子，然后才正经解释：
“十二生肖是中国历法的习俗，每个月都对应一种动物，就类似于西方的十二星座。”
“哦。”齐念把注意力放到一个小品上，滑稽的用叉子戳起一个水饺放进嘴里，半天才问：“那你是什么动物的？”
“羊。”
齐念玩味的瞅着他笑，哄孩子似的捏捏他的脸：“嗯，乖乖的软软的，又白又可爱，还真像你。”
“我是羚羊好不好。”梁小霖拉下了脸，不高兴的往他嘴里塞了个饺子：“好好吃饭，吃东西时不可以讲话！”
齐念笑眯眯的嚼完嘴里的东西：“那我是什么动物的？”
“你比我大不到一岁，所以也是羊。”怕他再借题发挥，梁小霖违心胡说。
齐念半真半假的眨了下长睫毛，笑得更有深意：“原来我们从出生就这么有缘分，来，小绵羊，给老公抱抱。”
把可爱老婆揽到腿上任其下手，齐念很认真的问：“小霖，你觉不觉得咱们在一起很多年了？”
可爱老婆歪着头纠正：“是认识很多年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都没有分开的时间长好不好。”
“那三年什么都不算，只是让我了解有多爱你。”齐念宠溺的吻吻他，“而且我有预感，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梁小霖笑得纯美，把一辈子都没展示过的活泼俏丽全部留给齐念。半掩半开的眼帘轻而易举的达到魅惑，斜靠在他胸膛上特别柔顺。
午夜十分，情人私语柔腻到极致。外面烟花四起，美丽的五色烟火点亮天阙，明灭有致，错杂的色彩映在爱人完美的容颜上。
旖丽的吻，磨挲着敏感点的手，瘦瘦的软下的小身子，睡衣半褪曲线诱人，腼腆羞涩却不推拒的漂亮脸庞。
齐念哪里会忍，褪尽衣衫把宝贝老婆压在身下。
然后下意识的翻找特意藏得无处不在的杜蕾丝，宝贝老婆煽动着睫毛拦住他的手。
“你要是不喜欢……也可以不用……”
齐念愣了一下。从十六岁就熟知梁小霖身体的他自然很清楚，倔强小孩对防护措施特别执拗，每次自己忘记都会闹好大一阵别扭。
“真的吗？”
他不可能放弃这样的机会，把细碎温存的吻烙在白皙的脖颈上，手上极其娴熟的挑逗，梁小霖很快只剩急促的喘息和意乱情迷的点头。
用最喜欢的体位进入，亲眼看着爱人隐忍脆弱的神情，近乎贪婪的一寸寸深入。
“新年快乐。”梁小霖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睛各位认真。
“嗯，”齐念加速身下的冲刺，瞬间让宝贝消音，“以后每年我们都会这么快乐。”
新年的第二天，早早起床的梁小霖就看到床头柜上的惊喜。
梁小霖知道齐念喜欢制造浪漫，可当他真的拿起枕边飞往江南的机票时还是感动到眼眶潮湿。
齐念促狭的揉揉他的头发：“干什么这个表情，我听公司有人说过，春节要回老婆家探亲，咱们正好故地重游。”
梁小霖点头，假装没意识到他经常流露出想念的心情。
江南跟北京的冬天一点也不像，树叶还是绿色，温度根本不用裹羽绒服。
插着兜走在老旧热闹的街道上，两年的时光已经在日新月异的发展下改变太多，然而人们的记忆总是静止的，不知不觉中把我们推向记忆中最柔软的角落。
似水流年中熟悉的老旧路口已经焕然一新，连同那些美好抑或是疼痛的足迹一并埋葬。
在人的记忆里，那些绵长的甜蜜或许诱人，但它们可能并不是你最怀念的；反而是零散的短暂的瞬间，最让我们牵肠挂肚。
在某个街头被牵起的手，在哪棵树后烙下的轻吻，在几段路上许过的永远，都是记忆中熠熠生辉的片段，足以在寒冷的夜晚温暖心房。
这里承载了他们太多的记忆。
第一个躺在酒店的房间里睡得很不踏实，翻来覆去干脆起来，梁小霖从齐念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轻轻退出房间。
在大街上转悠了一刻钟，然后打车到了母亲的墓地去。
“妈，好久没来看您了，”梁小霖轻轻说，“我和齐念在一起了，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有太多阻碍摆在面前，但是我离不开他了。”
伸手抚摸墓碑，把白色小花编成的花环放在前面，真挚的鞠了个躬。
他欠母亲很多事情，重病时还让她伤心欲绝，这些已经无可弥补。
“我会变成令您骄傲的儿子，幸福快乐，做个坚强自爱的人。”
梁小霖盯着遗像上母亲年轻的笑颜：“妈，请祝福我们吧，希望您在天上可以保佑我们，一直一直走下去。”
墓地里空无一人，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陪着母亲呆了一个小时，最后轻声道别。
离开墓园才发现齐念临时租的跑车停在门口，只手托腮吸着不知第多少根烟。
“我只是睡不着……没想吵醒你所以……”梁小霖有点尴尬的解释。
“赶快回去吧，该冻坏了。”
齐念习惯性的把自己的外套搭到他肩上，看到梁小霖的表情宠爱的笑笑，“别跟犯了错的小动物似的，咱们都有权利拥有自己的空间，我只不过怕你太晚出危险。”
刚刚在墓地里忍着的眼泪尽数流出，微冷的冬夜有个依靠的怀抱特别踏实。
“你都来了，要不要一起进去看一眼？”
“你就不怕你妈妈不接受我？”齐念愣了一下开玩笑。
清亮的眸子微微笑：“我喜欢的人我妈妈总会接受，更何况是相伴一生的爱人。”
站到杨茹的墓碑前，齐念是前所未有的虔诚。
这么多年过去了，齐念有些理解了杨茹对这段恋情的极力反对，逐渐也明白当初梁小霖多么矛盾的支撑着岌岌可危的心理负荷。
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全心全意的希望他有个平静安稳的生活。
说白了还是不安感，那个时候自己给梁小霖的只能是激情，却无法许给他未来。那是谁都会惧怕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