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明目张胆，好像最普通的恋人甜甜蜜蜜逛商场，没有一丝违和感。
买了六件衬衫两件T桖四条限量仔裤，心满意足的拎着购物袋逛到家居用品区。
齐念似笑非笑的看着宝贝老婆慵懒的瘫在沙发上晃悠着腿，唇红齿白的诱人模样引入犯罪。
“体力这么差，都是你平时不怎么锻炼的结果。”
梁小霖有一搭没一搭的嘟囔：“我最讨厌锻炼了啊，又累又流汗的多难受。”
齐念坏笑戏谑：“哪个男人没点固定运动，怪不得你每次在床上都能累成那样。”
“闭嘴，小心我叫你享受柏拉图恋爱。”梁小霖拉长了脸鼓着腮膀子极为可爱。
齐念眨着蓝眼睛四下看了看，扔过来一个软软的抱枕：“喜不喜欢？抱着多舒服？”
大个抱枕长达一米，图案上一只小小的泰迪犬瞪着黑漆漆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梁小霖被逗乐，挺喜欢的抱着把脸埋进去，“买这个吧，以后你不在我抱着它睡。”
“没安全感的小孩儿，”齐念揉揉他的头发，“人家说极度不安的人才会习惯抱东西睡觉。”
说完转而又一笑，邪邪的笑容挂上唇边：“不过这小狗挺像你的，你每次在床上也是一副眼眶滴水楚楚可怜的样子。”
抱枕直冲帅气俊脸砸过去，后面是气鼓鼓的可爱老婆。
一时没忍住，对着漂亮唇齿就吻了下去，没顾及对方头脑一片空白就长驱直入，温柔中带些霸道，让两个人都有些意乱情迷。
晚上在鲁菜馆吃了一顿梁小霖最喜欢的甜食，然后一起散步回去，江南城市比不上北京上海处处喧嚣，宁静的林仿佛一直到尽头。
突发奇想饶了远，半途梁小霖竟然腿酸得不行，齐念不由分说的把他背到身上。
“呀……不用啦，我歇一下就好了……”可爱小霖慌张的挣动，没什么力气的小胳膊捶了几下，“你快放我下来……”
羞赧了一会儿也安分了，齐念宽阔的肩膀特别踏实，梁小霖竟然缓缓睡了过去。
这个小少年，明明细瘦得跟小动物一样，好像玻璃一般的脆弱，却总是逞强的想撑起整个天空。
齐念承受着他全部的重量，似乎还不如心头的怜惜沉重。
想负担起他的未来，想为他打拼出没有伤痛的路途，想陪伴他的整个人生，也不仅是说说而已。
转过头亲亲他嫩嫩的耳垂，强烈的占有欲几乎想把他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变为自己的。
章43
高中的生活伴随着摸索与懵懂前行，倔强的达到遥远的目标，即使艰涩，那段时间却是很久也不曾度过的快乐。
上学牵手同行，教室里相视而笑，放学规律的买菜去医院做饭，然后一个学习一个上网一起甜言蜜语。
周末腻在一起看电影，窝在沙发上枕着对方的大腿午睡，夜色朦胧一遍一遍的身体交融，一同沐浴后甜蜜入梦。
偶然一次梁小霖兴致好了就放下手里工作进行大扫除，一个上午下来万分郁闷。
卧室里一张不大不小的床两边是配套床头柜，自己的里面装满了各种参考书和齐念以各种理由送的各种礼物，利用率不怎么高也很整齐。
梁小霖简单收拾一下还觉得蛮有成就感，犹豫一下决定也帮大少爷简单整理一番。
拉开抽屉一看才知道，成打的杜蕾丝堆了满满一层，除此之外就是不同种类的KY。
除了黑着一张脸也无话可说，想来最近做爱确实太频繁，这玩意的使用速度也是肉眼可见的。
梁小霖自省了一番，以当天晚上齐念被迫冲了两次冷水澡而告终。
生活小吵小闹也充满了温馨。
齐念还破天荒的报了德语的辅导班来打发大段大段的空闲时间。
他的语言基础并不差，从小的双语环境和美国的法语课程让他积累了不少的语言天赋，不过几期课程下来光学会了用德语调情。
甚至还跑到乐器行买了把吉他回来，心血来潮的给漂亮老婆唱德语情歌。
最后梁小霖不堪嘈杂的学习环境，把深情款款的大帅哥推出书房，代价是当晚来了场销魂噬骨的性爱，折腾到凌晨才被抱着睡着。
他们就像世间最受眷顾的恋人，甜言蜜语亲密无间，医院学校街道，哪里都是含情脉脉的温存。
一切都宁和得几近完美。
夏日的来临伴随着漫长的雨季，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雨滴滑落，腻着梁小霖让他半个字也看不下去。
“这礼拜我连书都没怎么看，你别闹啦！”梁小霖推开再次凑过来亲他的齐念，声音无奈却温柔。
“咱们好久没约会了好无聊，你成天就知道看书！”齐念恶意咬咬白皙的耳垂，半真半假的抱怨道。
梁小霖转过身子看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有点复杂，“是不是和我在一起太无聊了？我又没限制你，和你的那些朋友出去呗。”
“算啦！”齐念赶紧学乖，“我看不见你就更烦躁啦。”
“你呀……”捧着大帅哥梁小霖主动吻了一下他的鼻尖，似笑非笑道：“你就是平时太闲了。”
齐念抢过他的辅导书，看了半天讶然问：“SAT？你看SAT干什么？”
“你上次说的我也想了想，不管怎么说考一个试试，多学些东西总是没有坏处的。”
齐念惊讶的瞅着梁小霖，并未想到他会如此妥协，况且还是在他压力这么大的时候。
又兴奋又意外，眨眨眼睛道：“其实你用不着考这些的，你想考什么大学什么专业，我姐会把一切都办妥的。”
梁小霖掐了一下有点任性的俊脸：“就知道依赖你姐姐，还说自己不是孩子。”
“这些事不用她操心她会难受的。”齐念笑着躲，反手捏捏他的腰，“对了，过几天有一个惊喜。”
顺势倚在他身旁的梁小霖懒洋洋的询问：“什么啊？”
“保密。”齐念鬼笑，“反正是好事。老婆，到时候不怕你不以身相许。”
梁小霖看着这个时而稳重时而幼稚的大男孩发笑，甜甜的笑容似晨曦明朗。
“好啊，要是满意我的一辈子可就托付给你了……”
三天之后照常去看母亲，被主治医生带到办公室，里面站着一个金发绿眼的外国男人。
“这位是Mr.Frank先生。”主治医生很热情的介绍，“他在白血病方面造诣很深，是美国声望很高的教授。”
三十岁左右的外国人很高傲的露出一丝不冷不热的微笑，生涩的汉语道：“你好，你就是梁小霖吧。”
只要跟妈妈有关梁小霖都投入十二分的重视，立刻规规矩矩问好。
主治医生看到这个名头很大的美国人其实也摸不着头脑，不过责任心让他很为杨茹母子感到欣慰。
“小霖，你妈妈的病有希望了，Mr.Frank受人之托从美国赶来，兴许你母亲可以有所转机。”
说罢主治医生对Frank点点头，带上门把空间留给两个人。
Frank复杂的看了看眉目清秀梁小霖，弯着嘴角淡淡道：“怪不得Gu说她弟弟这么着迷，果真是个美人。”
他说话声音不大却刺耳的回荡在狭小的办公室里，气氛尴尬的快要凝固。
其实Frank并没有恶意，虽然不以为意却也真心觉得东方男孩天生丽质，随意称赞忘记东西方文化差异。
随后便道：“我的医疗小组和许多器械没到，要先做全方面检查，那位女士的资料我看过一些，有些还是亲自确认的比较好。”
“根本方法还是靠配型，国际骨髓库里十分有限，你最好想想有没有合适的亲属，这样几率更大些。”
“而且，我只是医生，白血病目前成功治愈的例子不少，你们不要放弃信心，但也不要寄予全部希望。”
医者说话半分理智半分冷淡，话语也很直接，穿插着大量英文单词的话梁小霖只是勉强能听懂。
“这些我知道，谢谢您给了我母亲这么宝贵的机会。”
“要谢就谢齐念大少爷，他花了不少精力才找到我的。”Frank淡笑，“这孩子虽然年少轻率义气用事，但是对待喜欢的人还是非常真挚的。”
梁小霖从办公室出来直奔病房，一边对齐念的惊喜感到动容一边心怀希望。
杨茹近些天身体状况十分不稳定，三期化疗也已经中断。
母亲最近嗜睡得厉害，每次去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好几次坐在床边，真怕母亲一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
这种死亡的阴影实在让人难以喘息，所以一星半点的希望都牢牢握住。
把这个消息告诉母亲，杨茹不如想像中的高兴。
摸摸儿子纤细冰凉的手，杨茹笑笑说：“小霖，骨癌的常识妈妈还是了解的，我宁可平平静静的度过余生，也不想再这么治疗下去了。”
“妈，求你别放弃，专家都请好了，不管怎么说也要试一试啊！”
“没用的……”
梁小霖又难过又无奈：“而且您想过我没有，就当您最后顺着我的任性，不管结果如何再看一次吧！”
杨茹对着天花板低声叹气。
大笔的医疗费用已经让自家没有一点钱，外国名医来医治又怎么样，除了高昂的费用似乎也无济于事。
小霖再三强调他有能力打工赚钱，可对于白血病来说什么不是杯水车薪，想来还要靠杨天茗垫付的医疗费。
毕竟知道杨天茗对自己儿子是什么龌龊心思，人心叵测不必言说，受之恩德恐怕受制于人。
不忍心儿子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从小就过丧父，自己无力抚养投靠弟弟又给他留下不可挽回的伤害，之后的路那么长，连个依靠都没有怎么支撑？
谁想离去，可惜天命如此。
看着儿子紧咬的下唇格外疼惜，最后只好说：“去谢谢大夫，还有，这是最后一次了，再没有办法咱们就出院回家，你陪妈妈安享余年。”
梁小霖用力点头，嘴唇咬得发白。
章44
齐念回家后就看见梁小霖正捧着电脑折腾，网页上是一大堆美国高校的讯息，以及SAT考试的简介。
揽着宝贝的腰坐下，对方笑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俊脸，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齐念的蓝眼睛一眨不眨的流露着笑意：“见到Frank了对不对？”
梁小霖点点头，自从跟齐念在一起后他的感动似乎都用光了，如今除了谢谢也无话可说。
“你不要看Frank还很年轻，他二十岁就毕业于学校医学院，白血病研究已经十几年了，让他试试几率或许更大些。”
他名声高派头自然也不小，当初联系他费了好大的心思，要不是从前见过几次面Frank大概也不会屈尊降贵来中国。
当然这些他都不会让梁小霖知道。
径自把梁小霖抱起来放到腿上，感受着柔顺的小身子靠在自己身上就觉得万分满足。
“你没必要付出这么多，真的，我妈妈的病大家都有思想准备，毕竟是癌症，成功的几率那么少……”
这是他第一次说出这种话，低垂的眸子让人心疼。
“我是不想看你难过。”齐念捏捏他的脸，“还有，咱们不是一家人么，她也是我妈，做这些是应该的。”
梁小霖被逗乐，沉默的笑了一会儿正色说：“我想过了，我想跟你出国。”
SAT的网页还亮着，齐念再次说：“出国你也不用考这个。”
梁小霖摇摇头：“我一直太依赖你了，再次我可以凭自己的能力考取大学。”
齐念笑笑：“那是当然，我老婆这么聪明优秀哪所大学敢不录取？”
梁小霖自动忽略他的不正经，“我过去拒绝你是因为还有顾虑，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退路，出国之后就相当于完全的依靠你了……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了……”
齐念翻身躺在沙发上，仰着身子把梁小霖禁锢在上方，惩罚性的用吻堵住他的呼吸。
“你在国外没有亲属没有钱会很不安，我都理解，我知道你也在做着牺牲。”
齐念顿了顿又道：“都说过了我们不会分手，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要对我们有信心一点。”
梁小霖弯着漂亮的眸子轻轻摆动，许久才说：“我知道，我这辈子也不会遇见对我更好的人，所以我会珍惜这个机会。”
唇瓣相依，齐念露出帅得无可挑剔的笑容。
“既然你牺牲这么大，那我就用身体偿还好了～”
说着把修长的手伸进漂亮老婆的牛仔裤。
天还亮着，树梢轻轻摆动，沙发上人影暧昧的交缠。
这并非甜言蜜语堆砌出的幻象，年少轻狂，也未尝不可有维系一生的爱恋。
病房里的空调带走闷热却带不走心中的烦闷，杨茹闭了闭眼睛，没什么精神的身体开始酸痛。
自己的病情大概恶化了，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离医生所说的期限越来越近。
身为一个母亲，将一个惨淡的未来留给儿子，实在算不上称职。
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男子的身形进来，杨茹不耐烦的皱紧眉头。
杨天茗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姐，你真应该庆幸生了这么一个有本事的儿子。”
语气是冷嘲热讽的不屑，杨茹睁开眼睛。
“如果不是我告诉你你恐怕到死都不会知道吧……”杨天茗拉了把椅子坐下，“你就没想过你治病的钱是哪里来的？”
杨茹僵着脸色：“欠你的钱我们会还上，你不要用这个作为威胁。”
杨天茗就像听到什么笑话，“你大概误会了吧，我是挺喜欢小霖，但是假如你不在了情况对我更有利，我怎么可能倾家荡产的支付那么多钱……”
空调的冷风凉得让人有些颤栗，阴霾着的天空迟迟不落下雨滴，沉重得喘息艰难。
“说实话吧，你的医疗费大部分是梁小霖的那个朋友支付的……”他挑眉，“还有那个美国教授也是他找的。”
杨茹瞬间脸色极其难看，顿了顿才问：“你什么意思？你不要在这里捕风捉影无中生有。”
“不过是朋友而已，为什么那么尽心尽力，身为成年人你还不懂么？”
似是又想起了什么补充说：“还有，你知道梁小霖现在都住在哪里吗？那个家大概都要荒废了吧。”
杨茹惨白着脸努力消化一连串的震惊，指尖逐渐冰冷。
杨天茗继续道：“怎么样？知道儿子在拿出去卖的钱给你看病是什么滋味？其实他跟的人还不错，如果是当MB说不定还会更惨一些。”
静默的病房内只有局促的呼吸声，泛着青白的骨节抓着被单，目送冷笑的男人离去。
再去看望母亲时齐念提出同行，两个人买了一大堆杨茹喜欢的食品，挑了一个难得的晴天去往医院。
Frank表示患者抵触情绪很严重，建议先进行心理疏导。
梁小霖心思沉闷的赶往病房，母亲脸色难看的半靠在床头，见到他勉强闪过一丝笑容。
“你来啦，小霖……你好，齐念。”
她竭力不去揣测两个人的关系，却不自觉的关注到混血男孩总是停留在自己儿子身上的目光。
梁小霖闲聊了两句学校的事，又把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摆在盘子里。
“妈，Frank医生名望很高的，您一定要怀有信心好好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