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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by亡灵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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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其实你不用帮我做饭这么麻烦的,我随便叫点外卖来吃就可以了。

跟陈乐合租后外卖吃的没以前多,就没之前那么讨厌吃了。

她边洗碗边说,“外面的东西谁知道用什么油烧的,前阵子网上在说一些调味料也是有毒的,还有米线,里面有加大量明矾,为了增加韧性,还放了一种和做塑料袋一样的化学物质,洋快餐总是爆出有虫子……”她嘴不停地说,很自然地就将洗好的碗递我,我茫然地看了碗又看她,她指了指旁边的一条干净的布,意思叫我擦干。

我懒惯了不是很想干,她大概看出来了,猫起眼睛看着我,我就动起手来。不是我怕她什么,女人嘛,有时候还是顺着她们一点的好。

“做饭洗碗,这种事很烦的好吗。”我说,“人要是不吃饭就好了,省了很多事。”

她把洗碗布往池子里一扔,手叉腰,吼,“你不会勤快一点吗?”

我把盘子往架子上码上,随口说道,“那我宁愿饿死。”

她气呼呼瞪了我一眼。

小知没多做停留,说晚上要见个人,叫我照顾好柴可夫斯基穿上外套走了。

说起来这些日子都是她来这边,我竟然都不知道她住哪。她从不说起家人,陈乐也说不清楚,说只知道她妈妈是个芭蕾舞演员,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跟一个俄罗斯男人跑了,之前是跟她外婆一起生活的,她外婆过世后,十六岁的她还没成年,得有个监护人,她就去找她爸了。

年三十我买了点年货去看我妈,她留我吃团圆饭,云妮不在,团圆饭是团圆不起来了。我妈老家有个习俗过年吃粽子,她包了粽子在锅里烧,一屋子的粽香。燕胜清在阳台上抽烟,外面烟花爆竹噼哩叭啦热闹非凡,更显得屋里冷清。

我想如果我都不留下,剩下他们俩就更冷清了,便留下吃了个饭,燕胜清一直沉默着,不像往常满口脏话,吃饭的时候还给我倒了一杯白酒,问云妮有没有和我联系,我说没有,他骂了句死丫头就没再说什么。

这天的燕胜清酒喝得不多,可能是因为快过年。我们破天荒地过了个平静的除夕夜。我妈又留我住下,燕胜清仍然不发话,算是默认,我也就住下了,反正回去也只是一个人,不如多几个人一起也觉得暖和一些。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还和以前没什么分别,虽然久不住人,人气不足,却是整洁的几乎没有灰尘,连空气都闻得出是新空气不是旧空气。

妈帮我铺被子,仍旧和我没什么话说,只是叫我早点睡,出去了。上了床,闻着被子的气味,明显已晒过太阳。

我觉得有些寂寞,想抽根烟,可是烟没了。这种夜晚这样的的寂寞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从前过这种节日,再怎么样我有云妮一起,我们也会偷偷跑出去放烟花,这几年我有龙天泽,即使不在一起我也觉得世界的另一个地方有个人守着我,全身心爱我,觉得安全。

而如今,寂寞是鲜明的。

以前我会想为什么我会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可是现在我常常觉得自己运气还算不错,在每一个不怎么好过的阶段都会遇见不错的人,陪我渡过那段我觉得不怎么好过的日子,其实我应该感谢陪我走过这些日子的人,而不应该对他们有过高的期望,比如龙天泽,他真的没有义务要对我好一辈子。

有的时候,没有期望才会有意外的收获,期望太高只会让自己失望,期望太多也只会让自己绝望。

和罗少通了电话,他那边的热闹和我家里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可是在如此热闹的时候他还记得这世上有我这么个朋友,抽个空给我来电话,也算是很够意思了。

之前他问过我春节怎么过,我说我现在很会找乐子,朋友多的是,他就没再说什么了。

也许感觉到我周围的安静了,他问我在哪,我说我在家呢。

他问那你有没有跟他们好好聊。真是,我和他们有什么好聊的呢,但我不会这么说,我说有,不然晚上我也不会住下了。他说如果需要他,他会过来。

我觉得他这人也真是的,我又不是他女朋友,说这种煽情的话。我说我更需要的是睡眠,最近整天玩游戏都没怎么睡,这边没宽带正好可以早点睡。

其实,我需要他的,我有这样的感觉,特别是他说那句话后,感觉更加强烈了。

聊了几句旁边有人在催他挂电话,好像是乔悦。

通完电话我无聊用手机上了企鹅,久未亮过的头像竟然开始闪动。点开来是四个字,新年快乐。我再也不想看第二眼,轻蔑一笑,随手就将手机丢到了枕头旁边。

第 24 章

情人节正好是赶上周末,廖小知问我有没有空,妈的,人人都有约就我没,连陈乐这闷葫芦居然都暗地里发展了对象出去了一整天了还没回来,不久前还来电话说晚上不回来吃饭了。这会儿她问我有没有空,我他妈都空得能拿把扇子去扑蝶了。

如今我恨情人节,比恨光棍节还恨。

她说你没约的话,晚上我们一起过怎么样?

这个……,不太好吧。

“不要吧。”我说。平时一起吃饭也没什么,这个敏感的日子,一男一女的,一来不是男女朋友,二来不是那种要好到不分男女性别的好友,算了吧,宁愿扑蝶。

“反正你又没事,一个人不如两个人。”

我摸了摸脚边那狗的狗头,“我有阿财。”

廖小知突然爷们起来很果断地对我说,“把自己收拾一下,我马上过来找你。”

她打扮得光彩照人,漂亮的让词汇量匮乏的我只想到不可方物这四个字,走在街上有不少路人向我们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光。

吃完饭她叫我送她玫瑰,我说太贵了。不是我真舍不得钱,又不是情人,送什么玫瑰。

然后我发现卖花的用鄙夷的眼光在看着我。

她又说只是想在情人节的时候能收到花,叫我别想太多了,可以当是替柴可夫斯基送的。

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为了能在情人节收到几朵花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不买都有点说不过去了,况且这卖花的眼神实在让人不自在,我就给她买了一大捧鲜红的玫瑰花,每一朵都很大,上面还喷着水,娇艳欲滴。她高兴地捧着花又让我陪着她在街上走了两圈,看着身边手捧着鲜花经过的女生,她兴奋地说,“燕云飞你看,我也是有花的人呐,而且我的比她们的大,比她们的漂亮,呵呵呵。”

她捧着花笑得有点得意,笑声听起来又冒着傻气,连带着让我觉得站在她旁边的自己也显得十分地傻气,她喜悦也感染了我,觉得这钱花的还有那么点价值。

分别的时候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方的纸袋给我,没有什么包装,我打开看了一下里面是一盒红色心型的GODIVA巧克力,整个晚上下来,她好像是有备而来啊。

我说我不爱吃巧克力,也不是借口,是确实不爱吃,她说可是你送我花了,我也要有所表示,你不喜欢吃放着也行扔掉也行随你。

我想到罗少是喜欢吃这种东西的,说了句那送人好了,就接过了。她踮脚亲了我的脸,我当场愣住了,而她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走了,我伫立着,告诉自己这回可不能自作多情了,听到马路对面的她又喊我名字,只见她朝我挥了挥手,用那手作了个喇叭状朝我喊,“燕云飞,今天晚上我很开心,谢……呜”一辆车开过我没听清后半句。她指了指花我才明白了过来,朝她摆了摆手,表示没什么。

隔着马路,衬着橙黄路灯,她笑得一脸的灿烂,她真是个长得很美的女孩子,笑起来的样子也相当好看,怎么会没人约呢我在想。不过人家都强调叫我别想多了,我决定不想了。

接到罗少的电话,问我怎么还不回来。

“你在我这儿?”我有些许惊讶,这种日子他竟然会有空跑到我这里来,脑子烧坏了么?可是心里是高兴的。

******

罗少悄悄跟我说陈乐好像有点闷闷不乐,回来一声不吭躲房间里去了,我说不会吧,难得有约会,被欺负了?

罗少笑得有点神秘。我真不明白他怎么会笑成这样,完全没道理的。

我把巧克力给罗少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很古怪,复杂得我看不懂他是高兴是觉得不可思议或者是不好意思,还是……害羞?不可能,他不是个会害羞的人。

他盯着巧克力没说话。

我说,你怎么了?他看看我,又看巧克力,问,“你买的吗?”

我把外套挂了起来回过头跟他说,“廖小知送的,你知道我不爱吃这个的。”

“她送你这个?”他把袋子提高了一点,语气听起来觉得这事有点不可思议。

“因为我送她玫瑰花了。她说她也要有所表示。”我向她解释,但解释完了觉得更不对头啊。

“你送她玫瑰花?”他的表情看起来觉得这事更加离奇了。

我点了点头,进一步解释,“说也奇怪,这么漂亮的妞说没人送她花,还说可以当是阿财送的。”

罗少喊了声陈乐,陈乐过来问什么事,他甩手就把巧克力朝陈乐扔去了,陈乐还没搞清楚状况手忙脚乱地去接。

“燕云飞替那死狗买花送人了,麻烦你把巧克力转交还给你干儿子。”

陈乐嘀咕,你干吗不自己交还给你干侄子。

这天的他好像都没有很高的情绪和我开玩笑。我问他怎么心情不太好啊,他说他有个生意伙伴自杀了。

“为此心情不好啊?”我说。

他将烟头在烟灰缸沿弹了弹,半眯着那双桃花眼吐出一口烟,烟雾中看样子是一派悠闲,“这种事常听,可是由自己亲手做来,感觉确实不怎么好。都说商场如战场,以前一直没真正明白,到现在才知道,有的时候,商场比战场还残酷。”他说。

我知道,那一派悠闲很表面,他不开心。但我听的也不是很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说,“不太懂,不是说生意伙伴吗,又为什么是你?”

“算了,没什么好说的。”他又半眯起眼最后吸了口那支烟,在烟灰缸里捻灭了,才说了句,“只怕这么下去我迟早得跟我家老头子一样。”

很多人都向往有钱人的生活,他们外表光鲜亮丽,挥金如土,可是谁看到这些有钱人到底有多辛苦才能守住他们的财富,还有,他们不仅是要守住,还得费劲心思去扩充掠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当然这些我也不懂。但起码我知道自从罗少的堂哥出意外后,他就没再轻松过。

其实罗少在他堂哥没出意外之前,日子过得一直很惬意的,他对设计游戏很感兴趣,还和班上的李庭仪开过一家网络公司玩,可是自从他堂哥出意外后,他的生活也随之改变了,我记得有一次罗少喝醉后跟我说他实在是有点累,他爷爷好像恨不得能把自己毕生的经验像逍遥子直接把北冥神功传给虚竹一样地传给他,也不管他想要还是不想要,可是他也明白他爷爷的心情,一直重视花了心思培养的接班人,一下子没掉了,只剩下一个一直放羊一样培养起来的孙子,对生意一窍不通不说而且还根本不感兴趣。

我记得我跟他说,不喜欢不愿意那就做你自己好了,不需要背负别人的期望生活。他居然说这是责任感,责任感你懂不懂?

说实话,我是真的不太懂。

我看着头顶上那盏灯,忽然觉得它好像比刚刚刺眼了。

“生在你们这种有钱人的家里也不一定是件好事。”我说。

“怎么比得上那些所谓的官二代,我顶多也就算暴发户的后代,真正犯了事得花大钱摆平,他们就不一样了。”

“可是暴发户也很招人眼红的,国人很仇富,以前政治课本上说什么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然后实现共同富裕,我看根本都是P话,现在我们国家两极分化越来越严重,人们素质跟不上去,富人动不动炫富,对了,就是你这种人,手机号比手机贵,车牌号比车子贵的人,最讨厌了。”

他一脸地困惑,“我车牌号是报废的货车上换下来的,以前的老号码了。”

他那种样子惹得我更激动,“为什么你就生在有钱人家里,有个有钱的爷爷,连带着你爸也跟着富,你也富,你们全家都富!”

我承认我也仇富了,我就是众多素质不高的人之一。我妈还在跟燕胜清那混蛋过着日子,我想存钱买房子带上她一起生活,可这对我来说是多么遥远的事。

他好笑地,“这不是我的错吧,是我要生在这个家里的吗?我们家的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吧,就算是天上掉下来也是因为我们跑得快捡到了,有本事你们也去捡啊。”

吵了两句后我们突然间就对视上很有默契地笑了,总是莫名其妙地吵,然后莫名其妙地收场,而且吵的都是极其无聊的内容。

我看着罗少的侧脸,“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好像没有。”他说。

“那要不我们去酒吧喝酒,大醉一场?”

“好……”

“对了,叫上陈乐。”我提议。不是说他心情不太好么。

他立即头一撇,“没兴趣。”

“你刚刚明明说好的。”这人怎么和女人一样善变。

“我是说好……没兴趣。”他说。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说。

“我觉得就这样聊聊天不错。”

我问他情人节怎么跑我这里来都没约会,不像是罗少爷的作风,他笑问我那罗少爷应该是什么样的作风。

说的也是,情人多的人应该最怕过情人节,我刚刚怎么都没想到,也难怪跑到W市躲起来。我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也笑了。

我问他,你到底有没有正经地交过一个女朋友,整天换来换去有意思么?

“我也想正经地交一个朋友,可我不知道别人愿不愿意啊。”他望着我,说得挺认真的。他说那话的时候,我心里不知怎么地有点堵,就故作轻松地跟他开玩笑起来,“这么不自信都不像你啊,不管怎么说,恭喜你,总算要有初恋了。”

“但愿吧。”他说。

“那你快行动啊,别光只是说,比如像今天这么特殊的日子,就不应该是来我这边。”我好像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心情。

果然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他很淡定地一笑,说,“慢慢来吧,把人吓到了不好。”

终于有一个女孩子让他上心了,竟然连追人家都这么小心谨慎到怕把人吓到。怎么也没想到罗少原这货也会有这么纯情的一面,这应该是好事,可我心里怎么像坠了块石头啊。

第 25 章

去B市出差,一眨眼距离上一次来这个城市已经将近一年了,想想那晚的自己真是个傻逼。

刚去的前三天罗少在A省,他回来B市的那几天晚上得空就约我,我问他怎么不约人家,他还跟我装糊涂说约谁。我说你不是要发展初恋的吗,整天下了班就找哥们喝酒,怎么发展?难道那妞不是B市的?

他放下酒杯,笑了。从笑容看估计没什么进展,因为带了些许苦涩与无奈,但他不忘和我开玩笑,一双眼似笑非笑地看向我,戏谑说,“干吗这么关心我的初恋?”

对哦,我干吗这么关心人家的初恋。

我窘迫,拿起杯子一饮而尽,才说道,“兄弟一场,关心一下应该的嘛。改天把她约出来,我帮你看看是什么样的妞,是会图你财还是图你色或者是两者皆图,我觉得你这人看女人的眼光很不行。”

他显得有点沮丧,说,“要是图财图色就能摆平,那倒是好办。”

说的也是,我的思想也太狭隘了些,人家又不像我,身边来去都是些工薪阶层的人,他罗少原身边出现的自然是非富即贵的,搞不好人家家里财产比他们家还多,又怎么会图财,至于色,做为一个男人,被自己看中的人图点色走简直是美事一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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