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小阳羞涩地钻进了欧妈怀里，开始幻想着爸爸出差一直不回来的美好日子-_-|||
“欧奶奶早。”
赵州远远就看见趴在欧妈怀里各种撒娇卖萌的欧小阳，瞬间各种不爽，他挣脱了被赵暖阳牵着的小手，一溜烟便跑到了欧妈跟前打——招——呼。
哼，谁说过来着，癞蛤蟆不咬人膈应人，他就是见不得欧小阳笑，他就是要膈应到欧小阳哭……
欧妈当然不知道赵州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看着小孩子们并没有因为大人之间的恩怨而疏远了关系，心里着实高兴，于是伸手摸了摸赵州的小脑袋，笑着说小州真乖。
欧小阳从奶奶怀里抬起头瞥了一眼得意洋洋的赵州，很想问奶奶一句：他哪儿乖了？！小白眼狼一个，喝着你做的鱼汤，还要欺负你孙子！
装乖卖萌谁不会啊，在赵州和奶奶互动的瞬间，欧小阳跐溜一下从俩人间的小缝隙里钻了出去，撒丫子就往赵暖阳跟前跑。
跟我抢奶奶，我抢你爸爸！
“赵叔叔~~~”欧小阳张开双手向着赵暖阳飞奔，那欢快的小体格远远看去就如风中飘摇的风筝，肆意自在。赵暖阳心里流过一阵暖意，仿佛看见了欧霸在远处向他招手……
听到欧霸和米冉订婚的消息，他倒没有特别难过。本来米冉身上也没有贴着他赵暖阳的标，她有选择幸福的权利。怪就怪自己没有欧霸那小子有魅力吧，围着女神转悠了那么久也没能打动芳心。不难过不代表心里不别扭，所以欧霸请大家去酒吧买醉的时候他犹豫了很久，等他赶到酒吧后，就看到凌乱的包厢里欧霸一脸餍足地躺在沙发上，米冉站在门前脸色苍白。
“这是怎么了？”他闻着空气中的味儿不对劲，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当然知道不对劲在哪里，但是他还是装作无知地问了一句。他觉得欧霸不是那样的人，而且米冉一身整齐，也不像被强了的意思。再说了，都订婚了的俩人，就算干柴烈火了也是可以理解的嘛，只是选的地方不大合适，而已，应该不至于让米冉如此失魂落魄。
“我……我看见一个男孩子跑出去了……”米冉盯着欧霸的方向轻声说，生怕吵醒了梦中人似得。赵暖阳心里打了一个突，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他和欧霸从小玩儿到大，当然对欧霸的性向知道的非常清楚，虽然他之前没喜欢过妹纸，但是追米冉的那个不要脸的劲头，就连他赵暖阳都快被感动了，现在竟然说欧霸睡了一个男孩子，太特么扯淡了。他打心里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你看错了吧，现在女孩子都打扮的特中性，”说完后赵暖阳真想抽自己嘴巴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可能想多了，跑出去的那只是个服务员或者走错房间的人。”
“我也希望我想多了，暖阳，”米冉紧紧抓着赵暖阳的手泣不成声，“可是你看看这儿，让我怎么能不想多，暖阳，我该怎么办啊，暖阳……”
“他，可能是喝多了，认错人了，”赵暖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女神不那么难过，他十分想把欧霸叫醒狠狠揍一顿，但也明白目前的状况由不得他胡来，“你看，他一直叫着你的名字呢。”
米冉顺着赵暖阳的视线瞧向欧霸，也不知道他此刻梦见了什么，嘴角还噙着一抹笑。米冉瞬间转回视线，心下痛成一片。最初，她就是沉溺在欧霸张扬的笑里面无法自拔，现在看见那抹笑，犹如有把刀子在她心上划口子，一下一下……
“米冉……”赵暖阳上前一步想要安慰一下女神，米冉却在此刻抬头，她盯着赵暖阳异常坚定地说，“暖阳，那是个男孩子，真的是个男孩子。”
……
“米冉，原谅他吧，他一定是喝醉了，把别人当成你，你看，他一直在叫着你的名字呢？”
“让我想想，我必须好好想想。”留下这句话，米冉便跑了出去。赵暖阳很想去追，但是回头看了看这犹如第一案发现场的包厢以及难受地直哼哼的欧霸，他朝着沙发狠狠踢了一脚，认命地开始收拾残局。
“放开我爸爸！”欧小阳撒欢地跑，赵州不干了，在欧小阳马上就要投入他爸爸怀抱的瞬间，他也如离弦的箭般向着他的爸爸跑去。
他的这一声喊叫，倒把赵暖阳从记忆里拉回了现实。瞧着争先恐后跑向自己的俩小孩，赵暖阳心里一片温暖。
他朝着俩孩子伸出了慈爱之手，打算一人给一个爱的抱抱，奈何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最终冲到他怀里的只有他的亲儿子，欧小阳早在赵州扑过来的一瞬间掉头转向了他奶奶的怀抱。
赵暖阳的心碎了一地。他就说嘛，偶尔几次在赵妈家遇见欧小阳，他也就是不咸不淡地招呼一声赵叔叔，哪有像今天这么热情如火过！反常必有妖，这话真真的，也就他那正在傻笑的儿子还不知道他已经被人算计了。
“周叔叔~~~”欧小阳扑到欧妈怀里，转过脸来对着周路咯咯直笑。周路脑门上挂了三条黑线，从孩子们争宠的场景里迅速切换回来，朝着欧小阳竖了竖大拇指：“小阳真棒！”
卖萌求夸奖的孩子真心挡不起。
欧妈搂着欧小阳笑得差点直不起来腰来，老赵家的孙子怎么就那么傻呢，哈哈，好有成就感。
“暖阳啊，孩子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欧妈忍笑牵着欧小阳的手走到赵家父子跟前，对着忧伤中的赵暖阳说，“他就是跟小州闹着玩儿。”
“才不是呢，他就是想抢我爸爸。”
……
儿子，您别给我添乱了成么，赵暖阳真心恨铁不成钢，他小时候挺精明的一个人啊，整天逗得欧霸找不着北，他的儿子怎么就这么丢份儿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父债子偿？！
“小州哥哥对不起，我没想抢你爸爸。”当一个唇红齿白的奶娃娃在你跟前泫然欲泣的时候，你是不是会忽然有种欺负弱小的罪恶感？赵暖阳看着低头认错的欧小阳，心里酥麻的一塌糊涂：要是欧霸也能这么低着头站在自己跟前认错，他一定会狠狠抱住他给他一个友谊的（╯3╰）。
他无视儿子嘟起的小嘴，弯下腰把欧小阳抱在怀里：“小州哥哥不怪你，他逗你玩儿呢。”
“爸爸，我……”在赵暖阳的怒视下，赵州乖乖地咽回了还没说完的话，心里委屈地不行，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没人爱的孩子……
“行了，快到上课时间了，”欧妈将欧小阳的小手放在赵州的小手上，“手牵手进去，别摔了。”
赵州嫌弃地瞥了一眼比他的手还要白胖的小手，在爸爸发火前牵着欧小阳跑进了幼儿园。
“这俩孩子感情真好，”看着手牵手走远的萌宝贝，欧妈感慨颇多，忽然就想起了欧霸和赵暖阳小时候，“和你俩小时候真像。”
赵暖阳一时无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欧妈，欧霸还没回家吗？”
“快了快了，他这几天出差，等出差回来就搬回去！”一提到这茬，欧妈瞬间满血，刚才生出来的那点小伤感也不翼而飞，“等他回了家，我好好说说他，亲兄弟记仇哪能记一辈子嘛。”
“算了吧，您一说他又该搬出来了。”
想起自家儿子那别扭的性子，欧妈只能讪笑。
“那行，欧妈，我还要赶时间上班，先走了。”赵暖阳看了一下腕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朝欧妈摆了下手，扭头就往车跟前跑去。
欧妈望了望孙子们离去的方向，又瞧了瞧赵暖阳飞奔的身影，叹了口气转身回家。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老了，管不了喽。
一整天的时间幼儿园都锁着大门，所以没什么事儿的时候，周路也不用非得站着，他可以到保安室里歇歇脚、做做论文，顺便想想毕业以后的就业问题。高等院校的毕业生，一辈子只做一个小保安，搁谁身上也说不过去的吧……
“嘿，小保安。”欧霸敲了敲保安室的窗户，跟假寐中的周路打了个不算美好的招呼。
周路一口气儿差点没上来，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在转悠：阴魂不散啊~~~
“欧先生，有事儿？”每次跟欧霸面对面，周路都会有种莫名的紧张，他定了定神，站起来回话。
其实，鉴于早晨欧小阳的那句话，他对欧霸还有点小怨言，觉得他是一个极不负责任的家长，不配拥有欧小阳那么可爱的儿子。
“哦，没事儿，”欧霸摸了摸鼻子，环视了幼儿园一圈儿后才说道，“我儿子今天表现怎么样，没哭闹着找我吧？”
周路直接被欧霸逗乐了，也不管什么紧张尴尬，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小阳没哭没闹，好着呢！”真搞笑，平时虐孩子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孩子会不会哭闹呢，现在又来充什么好爸爸。
欧霸倒没发现周路的情绪变化，只觉得一整天了儿子竟然没有想自己，他这个爸爸做的好失败。
直到欧霸垂头丧气地走远了，周路也没想明白他来这么一出的意思。想多了费脑子，周路干脆收回视线，继续假寐。
第16章
在韩良家与世隔绝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再次回到学校，周路是各种不适应。他发现他竟然开始害怕与人相处，特别是男人，只要一靠近他绝对会心慌气短全身紧绷……韩良开玩笑说他这是产后忧郁症，他回给韩良的是绝交。
他没敢看那个孩子一眼，就让周家帮他送人了。他害怕看了那个孩子，他作为男人的那点尊严会被击碎，在他的心里，不见就是从来没有；最主要的一点，他怕他会舍不得。一个大孩子养个小孩子，谁逗谁儿玩呢，还不是都被生活给逗了！
昏昏沉沉中，他听见了孩子嘹亮的哭声，一下一下透过耳膜砸在他的心上，生疼。如果他还有力气，他想他可能会不顾一切地将他抱进怀里，事实上，他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所以，他给了自己不睁开眼睛看看这个孩子的理由……
上次韩良问他还不换地儿啊，真打算在幼儿园里看一辈子大门？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事实上，自从和欧霸面对面说了几次话后，他觉得他那点所谓的“产后忧郁”正在一点一点儿消失，他开始把找份正儿八经的工作提上日程。只是，这些都不好跟韩良说。
“路子，那个印花款的衣服卖没了，今儿有姑娘订了一件，我让她过两天来取。”
周路用摆夜市攒的钱租了一个小门面，装修了一个略显奢华的风格来卖略显高端的女装，还别说，生意挺不错，每天都能进账一两千，刨去成本还能剩余四五百。去年周妈觉得他花钱雇人看店冤得慌，就跟周爸商量了一下来了周路这里，因为店面离着周路的学校比较远，所以一般她就一个人住在店里边，需要进货了就跟周路说一声。
“妈，那我明天抽时间去补货，完了直接给你送过去。”周路想了一下明天也没啥大事，跟院长请天假，把货进了还可以再去书店逛一逛。
“叫上小韩一起吧，妈给你们包饺子，茴香馅儿的，你俩都爱吃。”
“妈，您怎么有点儿好吃的就想着韩良？！我才是您亲儿子，就不能让我吃回独食。”周路略显幽怨地跟他妈抱怨。说实话，他不大乐意韩良老往老太太跟前凑。别看韩良人前一副稳重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嘴上的那道门就忘了上锁，逮着什么说什么。他没跟老太太说过自己那些个糟心事儿。在老太太心里，他一直是那个品学兼优勤学上进的好儿子，跟别人家的儿子没两样儿。
“行了行了，这次不叫他了，妈只给你一个人包。”老太太也没恼，仍是乐呵呵地说话。周路是他家的老来子，也是一路撒娇卖萌长大的，再说了，儿子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想着周路好久没过来了，她又加了一句，“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妈一块给你准备着。”
周路将手机从右耳转移到左耳，稍微想了一下说：“我想吃的有点多……”
“来人了，不跟你聊了，我做什么你吃什么吧。”还不等周路反应，周妈特爽快地挂了电话。鉴于自家老妈风风火火的个性，被冷处理了周路也没觉得失落，他挂了电话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小家伙们就该放学了，他得站好这可能屈指可数的最后几班岗。
抬头看见了等在幼儿园门口的欧妈，周路猛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欧霸不是出差了吗，那刚刚敲保安室窗户跟他说话的又是哪个？！
“小周好，这是上岗了啊？”欧妈环视了一圈儿，即没看见老赵家来人接孙子，也没看见赵暖阳过来接儿子，没找着聊天对象的她把注意力放在了刚走出保安室的周路身上。这两天孙子手里老拿着两个球玩起来不撒手，问了问说是周叔叔送的奥特蛋，这周叔叔就该是这个小周了吧，孙子跟他那么亲，估计平时没少照顾了孙子。
“欧阿姨好，上岗时间到了，”周路腼腆地一笑，“您来接小阳？”
“是啊，这几天他爸爸出差，可不就得我来接。”欧妈向着幼儿园里边瞅了瞅，孩子们还没从小教室出来，她转脸接着跟周路聊，“我家小阳没少麻烦你吧？他爸爸平时工作忙，孩子有时候可能就顾不上。”
“一点不麻烦，小阳挺乖巧的，家长晚来会儿，一个人坐着不哭也不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欧妈听完这句话，立马红了眼圈：“我孙子跟着他爸，可是遭了不少罪，哎，都怪我这个当奶奶的……”欧妈又想当回祥林嫂，但是瞧着站得笔挺的周路，觉得这个听众貌似选错了对象，她咽下未说完的话，对着周路笑了笑，“人老了就是话多，你这还上着班呢。”
“没事，您说我听着，一个人站着也挺无聊。”周路面上笑着，心里却有点不平静。听欧霸他妈妈的意思，欧小阳只跟着欧霸住，那他妈妈呢？
离婚了？不大可能。虽然时间过去这么久，他还是记得那天欧霸口口声声深情喊着的那个名字——米冉，既然爱的这么深，又怎么会轻易离婚呢？因为他？扯淡！他敢确定那天的事儿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就算有酒后乱性的罪名，也得安给哪个小姑娘。
“小阳出来了，改天再聊。”
周路还在这里天人交战，欧妈已经迎着欧小阳走了过去。
“奶奶，我爸爸真出差了啊？！”欧小阳扑到欧妈怀里再一次出声确认，得到肯定答案后咯咯笑个不停。
“欧阿姨等一下，”欧妈领着欧小阳走了两步就被一个小老师喊住了，她转过身就看见赵州蔫蔫地被老师牵着手往前走。
“是这样的欧阿姨，刚才赵州他爸爸打来电话说临时有事出差了，让您帮忙把赵州领回去呢。”
欧小阳不大乐意，但也没有阻止奶奶牵着赵州往家走。每次爸爸不来接他，他一个人在幼儿园里就很害怕，他想赵州指定也会害怕，奶奶把他领回家，以后他就不会欺负自己了。
欧霸这两天买了一堆的食谱回来照做，就算他把食材配料精准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他还是做不出来色香味俱全的东西。盯着面前的案宗，他特无精打采。
“偶吧，快把你的饭桶盖上吧，这味道真不是一般人能闻的。”莫莉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拿着长长的尺子敲了敲欧霸的桌面。
莫莉是他们这个事务所新来的小姑娘，人挺活泼，特喜欢一口一个偶吧地叫，说那样倍有感觉，说话间自己就跑到了棒子国溜一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