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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秀才田园记事 上——by澜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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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闽坚啊……”

李敏喘足了气这才指着大道上牵着小毛驴而来的闽坚直呼哧,“你怎么弄毛驴来?”

“这毛驴顶你那马快。”闽坚别着脸回他,其间都没看李敏一眼。

李敏见他不太对劲,从昨天夜里到现在,闽猎户目光躲躲闪闪地,不是别着头就是闪开脸,那双精湛的虎目,总是不跟他对视。可问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面对他的只有闽猎户那茂盛的虬髯。

由于闽坚一定要跟着,李敏只好带他一起上路,带着个对这儿熟悉的人上路,李敏觉得轻松了许多。

日升到正午头儿的,李敏便到了镇子上的药铺,一问之下才知道,祁德阳果真是去送药了,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们都急得快要报官,就想着再等一天,尤其是路途遥远,指不定是半道出了一些小问题呢。

李敏把祁德阳去的延风城地方问来,便与闽坚一齐出发了。

闽坚的毛驴虽然走不太快,可也不出问题,一路都很顺畅,但是出了镇子,往延风城而去的大道上,毛驴的弱点便突显出来了。它总归是跑不过马的,虽然一直都保持着匀速前进,可马蹄一发力,便将它甩出老远去。

李敏眼看着这不行呀,找了个小镇便让闽坚把毛驴给卖了,想要再买一匹马,哪知道闽坚看着那从毛驴还怪依依不舍的,李敏只好改了主意,把毛驴给当了,回来时,再赎着走。

当了驴子换来的银钱就少了,本来想再买匹马的李敏,很有些舍不得,此去不知多久,能不能找到朗儿,若是把银子花光了,找朗儿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闽坚要共乘一匹,李敏十分怀疑胯下马的承受力,就见闽坚大拍胸脯,保证能够到达延风城。这时候的闽猎户不再闷闷的了,好像还很乐意跟他共乘一匹。

李敏始放开怀,觉得自己是没被闽坚嫌弃,闽坚一坐上来时,在他身后拽住缰绳,李敏就觉得不太对劲,等他大吼一声“驾”,自己的坐骑,便像风一般狂飙出去。

李敏只觉得天地昏暗,脑袋直犯晕,那冲进嘴里面的风沙让他不由地想吐。

“把嘴捂住!低下身子!这样我们很快就能到达延风城了!”

身后闽坚大吼着,李敏只得矮下身子,抱住马脖子,可是这毕竟不是宝马轿车,马儿每奔驰一步,他的身体都要跟着哐当撞击一下,只觉得屁股五脏整个身体,都像是要被颠散了一样。这跟之前骑马与毛驴并速的情况完全不相同,李敏突然觉得这匹破马似乎一下子变成了千里马,风驰电掣的,耳边的风都跟着呼呼作响。

就这样不知道持续了多少时间,李敏感觉到身下的马儿似乎停了,身后固定着自己的那双手臂也撤了去,他本能地松了口气,将要下马,突然觉得身体好像不跟自己亲密似的,倒头就朝侧边栽去。

“敏儿!”

闽坚紧张一喊,扑过来,将他一把夺进怀中。

眼见怀中是真实地没有受伤的秀才,虚惊一场,闽坚的大胡子依然被惊得一撅一撅的,他还以为李敏要自杀,低头看他满是风沙的小脸双眼无神像是个面具一样,顿时怔了,随即哈哈大笑,“李镖头长年走马生涯,真没想到李秀才你竟然连乃父的十之一都没有,果然是个秀才啊!”

闽坚无意间触到他散在背上的墨发,再往上,看到自己今早给他绾的发髻,上面的木簪被雕刻成了一个小人儿的形状,那模样,正好与李敏样似。那是他昨夜突然兴起雕刻的,却不想戴在他的发间,越发好看!

李敏白了他一眼,没力气跟他吵嘴,有气无力地说道,“放我下来,我得吐吐嘴里面的泥沙。”

第39章:客栈上房寻探路

不但嘴里面有连鼻子中都有!现在李敏知道了,人类是那样地文明,所以发明了汽车。纵然有千里马,哪抵得上小破轿车一辆呢?

伸手抹了把脸,全是黄土,李敏不禁摇头,早知道扮蒙面人了,好歹不用吃这么多和了泥的空气!

闽坚牵了马去补给养,李敏趁机找了些路上带的食物,吞了几口又喝了水,保持体力。两人收整一阵,再次上了路,行不半日,黄昏时分便到了延风城。

先是找了间客栈住上,两人没舍得花银子,就要了一间房,李敏眼看到了目的地,也顾不上吃饭了,便到了楼下找店小二打听了和记药房,听到是在东城根时,李敏问了路程,这来回一趟,竟然需要半日光景,他抬头看看天,待自己到了那里,恐怕天色已经深黑了。可是朗儿还在等着他……

当下李敏便后悔这么快投店,早晚先问了地方,看看再说的。

李敏神情失落地出了客栈,站在客栈外面,感受着这儿的繁琐华,以往的沐水村一旦天黑了,村中便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都准备着饭食,然后就寝。延风城就像现代的都市一夜,不知道会不会也有不夜城的美称呢。

“李敏兄,你怎会在此啊?”

正当李敏陷入自己的思绪时,突然就听到一记清朗略带春风得意的男音钻进了耳朵,确定不是闽坚,李敏抬头,借着街头照影的灯笼光色,就看到眼前一张俊逸的脸,带着微笑,目光定定注视着自己。

这位是?

李敏脑袋空空如也,发愣地望着眼前人,很明显,他不认识他啊!

“齐劭!李敏莫非你把我给忘了?我们上次还一起应过试呢,还相互交换了姓氏名字,你还夸我写得一手好字,难道你全忘了?!”

齐劭带着几分惊异地望着面前灰头土脸的人,看他样子呆呆,莫非是傻了?

“敏儿你干甚呢,这一天弄得这么脏,还不快回来洗澡?!”客栈楼上响起闽坚的大喊声,引得整个客栈纷纷看过来,好像都想见识见识,被个壮汉照顾的“敏儿”是谁?

“敏儿?”齐劭蹙了下浓密的眉头怪声道,“莫非是你的兄长?可是上次你说自己排行老大,并无兄长呀。”

“哦,路上结识的兄长。”李敏轻咳一声回道,“齐劭,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们明天续旧吧,我就住在这客栈,到时候你来找我吧!”

李敏还是没怎么想起这位俊逸的公子来,但是送上门来的旧识,也算是老天帮助他的一种方式,齐劭看起来很熟悉这里,不如请他找找朗儿。

“当然,明天我们续续旧。明天我就来啊!你等着。”

齐劭听了李敏的话,表情欢悦起来,走前的同伴冲他直招手,显然是等着他一齐去办事。他抱拳朝李敏象征性地拱拱手,便赶上了同伴。

“到底是谁啊?”李敏望着齐劭远去的背影,一遍遍强迫自己记起这个人来,脑中刚有了一点儿光影,大胡子浑厚的嗓音就冲耳边招呼了来,将他那点记忆的影子统统吹散了。

“曾经的旧识。”李敏垂眸低声回道,一只手抠着客栈的墙面,一边思量着明天的行动,古代官府通缉人都是要画像的,他也需要画两张像,可是祁大柱他不认识,靠别人的形容,他又摸不准准具体的面相,看起来只能画朗儿了……

但是这里只有狼毫,没有铅笔之类的,更别提素写用的炭笔了;宣纸又太软,显然不好用。

“敏儿你在想什么?”

抠着墙面的手被人攥住,李敏感到一阵炙热,讶异地抬起头来,发现闽坚还在面前,想了想说道,“你去买块白布来,有帕子大小就成,再去弄块客栈炉子底下还未烧烬了的黑炭,多拿两块来,快去!”

如今只能用布了,炭笔的话用炉子底的烧剩下的废料就行。只要能在布上画出朗儿的神态来,这便可以了。

闽坚握着李敏的手左右放在双掌间捂暖了一阵,杵着身子不肯动,李敏目光怪异地看着他,“你这是?”

他怎么觉得闽坚看他的眼神……有点怪?

“看你手抠在墙上,把皮都抠破了,你不觉得疼?”

闽坚的动作自然而然,语气之中带着纳罕和关心之色,看得李敏恍然了下,“自从洗了天然泉的泉水,什么疼都没那么钻心了,等找到朗儿,就更不疼了。”

李敏一笑,半真半假地回他,引得闽坚露出可爱的牙齿,“敏儿,待找到朗儿后,你可要帮我剃胡须,说好的。”

“唔。”李敏答应,虽然闹不清楚,他哪里来的想法要剃胡须。好像是自己看他这胡须有些碍眼的,怎么这闽猎户看穿了他的心思,主动要求剃须了?

闽坚放下他的手,转身高高兴兴地奔进了夜色中,李敏望着他的背影直摇头,平常一个厚实稳重的壮汉,怎么这会像只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还这样欢喜,他越发搞不懂这里的人了。

朗儿,朗儿还没有下落啊……

李敏转身回了客栈房间,看到一大桶热气腾腾的沐浴水,想到刚才闽坚似乎叫他,莫非是让他沐浴?

第40章:同枕蜜饯香甜画

他也毫不客气,路途满地风沙,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浑身粘腻,褪了长衫便钻进了热腾腾的沐桶中,扭头看到客栈房间的角落里那灰与白毛交织的皮草,李敏有些诧异,这不是之前他穿的吗,闽坚又把这皮衣带来了,一路上可没见他露出来。

抹了把准备好的皂角,随便在身上搓了两下,李敏洗干净了便出了桶,拿了毛巾胡乱擦了下就要穿衣。对如今这具身体,他没什么欣赏度,完全不符合他的审美观,最多算是个他寄宿的地方。

若是在这个世界呆久了,那得为这具身体考虑下,李敏暗暗测算了下,如今这具身体已是十五岁了,待找到朗儿,他得把自家的生活质量提上去,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一定要把所有的营养都补充到位,练出肌肉!可不能还是这副弱鸡相。

正拿着毛巾擦拭着身体,就听身后传来咿呀一声,李敏回头,正好看到闽坚怀中捧着一堆东西入了屋。

“你、你怎的也不穿件衣服?!”

闽坚看到竟然还光着,赤条条的一片炫目的白,对李敏这种光明磊落的现眼方式很讶异,当即冲上去,就近一把抓过那皮草将李敏裹了个紧,“你不知自己还病着吗!现在劳累了一路,沐浴后还敢晾着身子,你想死吗!”

被赶到榻上,李敏窝进了被子中,露出个黑脑袋,眨着眼睛看闽猎户捧来的一堆东西,最终看到自己所需要的白布,他抿唇一笑,“对了对了,是这个,还有炭块呢?”

从被子里面伸出雪白的手臂,把那白布拿过来,铺在眼前,大约有个足球那么平面大小,虽然比帕子大了些,但是难得闽坚能那么快找来。

“给。”闽坚把两块炉底未烧烬的灰炭递过来,李敏便埋头刷刷地白布上画了起来。

离家日久,朗儿穿的本就破旧,再加上时日居多,如今定然十分落迫吧。李敏边想,手中却未停歇分毫,想到赵婆子的话,自己这个年纪可以卖作小倌,可是朗儿这样的也满能当个小家丁的,想象着朗儿穿着家丁衣服的样子,不一会儿,便将整块布速画完毕。

李敏长舒了口气,布中的朗儿小老虎一样叉着腰,身着下人装,一张小脸闪着倔强不驯,额前流着一撮狼狈的两缕黑发,耷拉到了脸颊,双眼上勾,小小年纪带着厉伐之气。

李敏点点头,被卖作家丁的可能性大些。只是祁大柱送药材也没能回去,莫非是卖了朗儿,得了那黑心钱之后,他卷铺盖连着药都偷走了?

正当李敏卷卷画布放到桌案上时,屋门又开了,闽坚端着碗热气腾腾的黑东西进来,奇怪地扫一眼,“你刚才不是一直在吗,怎么又出去了?”

“给你煎药去了。”

闽坚把手中的药放在桌上,看到被子下面李敏的瘦瘦肩膀,回头寻了长衫给他披上,“快趁热把药喝了,否则又要发热了,到时候该怎么找朗儿。”

李敏看看那苦汁,小脸白瘦隐忍,勉强问道,“热吗?”

闽坚任劳任怨地复又端起碗来,拿手指抻进去试了试温度,仿佛有些不放心,又将蘸到的药汁放进嘴里田了一下,黑丛丛的胡子晃了晃,憨厚一笑,“不热,你喝吧!”

李敏接过那药来,目光埋在涩黑的药汁上,碗中的苦水倒映出他尖尖的下巴,眼前浮过的却是刚才闽坚为他试药时的动作,不知怎的,看他那手指伸进碗里,又放嘴里放,脏兮兮的,自己心中竟然没半分反感。

自十多岁被爸爸送到国外读书,这么多年他孤伶伶地一人在外存活。爸爸不会缺他吃穿,没钱的时候说一声,卡上立时会多出好几位数,只是病在异国他乡时,纵然卡上有再多的位数,请来的人再能照料,也换不回心头的半寸温暖。

他只能透过电视或者网络,看着与远洋外的爸爸,拥着某位丽人又出席某次活动。爷爷奶奶的电话关怀,成了惟一的温暖,可那高山一样的父亲,却与自己渐离渐远了。直到慢慢长大,他也学会了在这冷漠的世间,表面热笑,内心冰冷。

“你怎么还不喝?”站在旁边看着秀才发愣的闽坚急了,这可是他跑过了两条街去药房拿的药草,又借了小二哥的厨房亲自煎的呀,他怎么只看着就是不喝呢!

“……谢谢你闽大哥。”

李敏对着碗中的自己映像眨眨眼,仰起小脸来,冲急燎燎的大胡子灿烂一笑。

闽坚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但看到李敏冲自己笑的模样,委实太好看了,禁不住地伸手摸他脑袋,触到自己为他绾的发髫,那上面硬硬的木簪,闽猎户就觉得心头一热,大着胆子拍拍他脑袋,就像是拍孩子一样,看到李秀才冲他笑得更甜,闽坚心里面那个汪洋啊,就像活了蜜一样,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冲开了,呼呼地喘着气。

仰脖把药都吞了下去,只觉得嘴里面全是苦味,却意外地甘冽。

“闽……唔!”

放下碗,李敏正想说甚,迎面送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填进了嘴里,却很是甜,“我买了蜜饯。昨天你吃药很不老实,这下子好了,一点儿不苦了!”

闽坚徜徉着的虬髯都带着欢快,把手中剩下的几颗塞进李敏手心,“下次吃完药就吃颗蜜饯,会不苦的。”

李敏点头,问道,“要不再多画两张,等我们到了城东后分头去找。”

闽坚很不以为意地拾起桌上的画布打开,看到上面栩栩如生的李朗后,虎目瞬间冒出精光,“敏儿你画得很好嘛!”

李敏没答话,去找闽坚抱来的那堆东西中,有没有剩余的画布。

“敏儿你画得这样好,简直就比那些老学究还厉害呢!”

闽坚大声又赞了一句,他嗓音粗隆隆地,震得李敏耳朵疼,只好回了句,“小意思。”

这些不过是基本需要,实在没什么好夸的。

哪知道闽坚看罢后,很是遗憾地甩了甩大脑袋,无奈地叹道,“可惜呀,你写的字却跟狗爬一样!”

“咳咳!”听见这话,李敏不禁手一抖,炭块掉在一边,他深有感触地抹了把汗,才发觉自己满手的炭黑。

闽坚拧了把毛巾抓过他的手擦净,将那画布摆放到一边,“时间不早了睡吧!我看这张就成,别再画了,光线这样黑,小心伤了你眼睛。”

说着便把李敏安抚下,给他掖掖被角让他睡。闽坚则自己窝在椅子上,打算牵就一宿。

“你为什么不上来睡?”李敏看他那样子,有些奇怪地问道,说罢就榻一滚,让出了大半块空地给他,“上来睡吧,两个人挨着,暖和!”

“额这个……”

闽坚双手抱胸,身形彪悍地远远地站着,虎目满是思量和介意。

“没事,我占地方很小的。”李敏赶紧说道,心里面一片汗颜,得赶快找到朗儿,把身子养好,他是男人啊男人,要把肌肉练出来,这样下去不行啊,同样身为男人,他在闽坚面前抬不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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