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认定地点头,他前世今生加起来四十多岁的人,他会hlod不住一个十二三岁的念祖?白痴才会hlod不住!
“在这呆着!去给你拿药和干净的棉布!以后再敢把自己弄脏,小心我再不管你!”
李敏磨着牙,佯装恶狠狠地吼道。
啵~
李敏还没有下来,脸上没着没落地就挨了一记,只觉得湿湿各糯软的,反应过来时,才知道身下这个白痴竟然亲了他!
李敏目光一怔,他孤陋寡闻,没听说过白痴还有喜欢亲人这毛病的。不过也许念祖不太一样,他还喜欢果身,更喜欢果身打拳呢。想罢,也没在意,李敏擦了擦脸上的湿润便下了榻去,头也没回地出去拿药。
门又被掩上,被搁在棉被中的念祖,露出了一派天真无邪的笑来,他伸出小舌,田着自己的嘴唇,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越来越浓,仿佛是在回忆曾经那个给他喂药的双唇,又好像是在想刚才那一吻之下,似乎滋味还不错?
只是无论如何,这个人救了他,更没有杀他的豹子。如今看来当个白痴傻子,也不算太难为情的事情,至少过一会儿,还会给他亲自擦洗身子,还会亲手侍候他上药,如果上药过程太疼的话便……紧紧地搂着那人如何?
李敏端了药膏进来,便看到念祖眯着眼睛似乎睡了过去,门口斑斑像个忠诚的卫士一般守护着。
他走到榻前给念祖上药,这孩子这一会儿很乖,不哭不闹,刚才在地上沾惹的泥土,被李敏的干净棉布擦拭一通,连带着溢出来的血丝也净过了,他却没有呼半声疼,只是闭着的眼睛,那长长的致密眼睫在微微颤抖。
上过药后,念祖倒真的是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李敏轻手轻脚地出门,想去偏房,把里面再收拾一通,将褥子晾晒一番,晚上打算让念祖便住在这个屋,自己去他先前住的那个偏房去居。
刚放下手中的药,便听到外面响起一阵咩咩咩地叫声,李敏悄悄带上门,便朝外而去,见赵行子牵着一头奶羊笑呵呵地来了,“大郎啊,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赵叔怎么牵了头羊来,这羊可是很值钱的吧?”看这样子肯定还奶着小羊仔了吧?
赵行子把那头奶羊交给李朗,与李敏进了正屋,坐下后这才说道,“大郎啊,你婶儿说郦儿吃饭都不方便,那三天两头地跑出去吃别人家的奶水,还不得把郦儿给饿坏了。正好啊,茂儿工匠师傅那儿有头产奶的老母羊,这不,我就给你牵来啦!”
看到赵行子满嘴的热情,眼睛闪闪发光,李敏想到上次进赵婶儿家的情形,忙笑问道,“赵叔的一片心意,敏儿怎敢忘怀。只是收了赵叔这么大的礼,敏儿不知道该怎么还。以后若赵叔有用得着敏儿的地方,请一定要说啊!”
这一次,李敏不觉得他会将赵盛茂再推给自己当个小跟班,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赵叔这回来,莫非是与魏五之死有关系?
“哪有。赵叔可是一心只为了郦儿好!主要是郦儿这孩子,她忒惹人疼了。”
赵行子夸了郦儿半天,与李敏边喝茶边聊天,说着说着,便说到了魏五身上,“那魏五是被自己养的毒蛇给咬死啦,大郎你看,这养蛇人还会被自己养的蛇给咬死,可能么这!”
他拍着巴掌,满脸的不可思议,一边摇晃着脑袋,一边偷偷地看着李敏,仿佛是要在他嘴里得出个话来才罢休。
“是不太可能。”
李敏点头。
“我也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哩!”赵行子歪着头咂嗼着嘴巴,“你看,魏五恁聪明一人,怎么可能会把三春花送给他的帕子掉在地上,很明显的栽脏嘛!”
李敏听了一笑,朗声说道,“赵叔说得对呀,不如请里正前来,好好地把这事说道说道?”
赵行子听了话,赶紧摆手。现在曹家门前一片凋落,谁敢去再说春花那事啊!再说曹横一直都没从里面出来过,是死是活都悬着呢。他可不会没事去找不自在。
但是,魏五这一死,赵行子总觉得心头有愧,当初自家那婆娘抱着郦儿早归家去了,李敏偏说魏五掳了人来,找了一通,没找到人,反而打到一个鸳鸯帕子,还使得曹横吐血差点玩完,魏五现在是真玩完了。
第76章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受到李敏撺夺了,今天便是想来打探打探,听听李敏的说法。谁知道这小子竟然软硬不吃,嘴里半个有用的字都撬不出来!
“也罢,人死就死啦,我先回去啦!”赵行子见坐着没用,也拍拍屁股走人。
“赵叔留下来吃饭吧!正好齐劭也在。”李敏跟着起身,虚问了一番,这会儿齐劭还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无非是说些客气话。
“齐劭?就是那位齐府的公子?”赵行子眼眸一亮,旋即想到自己都来大半天了,也没看到这齐公子,想必李敏也不是真心邀自己用饭的,当即便推拖一番,这自离去。
送赵叔离开,李敏回头看到斑斑蹲坐在它主人的门外,摇着尾巴正望着自己。李敏目光掠过斑斑的骄健的身躯,昏暗的光下,看到在他的前肢根处有一些浸湿的殷红,莫非是受伤了?他走过去,俯身去检视那伤口,看到斑斑的皮毛被掀开,露出了一道咬痕,齿印轮廓很深,只是出血量不多,那齿痕看起来与他之前被蛇咬过的伤口相差无几。
李敏的面色刷地就跌下来,突然想到了魏五的死。
魏五是不慎被自己的蛇咬伤的,最后中毒而死。而斑斑它有狗儿的本领,忠诚而驯服地听从主人的命令,甚至帮自己把帕绢给叼到魏五家去来场嫁祸,只不过事到现在,它才现身归来,莫非……
魏五被蛇咬死,会与斑斑有关?
可是那些是毒蛇,豹子难道不怕?它身上有着明显得被蛇咬过的齿痕,可为什么没有中毒的迹象呢?自己没有驱使它这么做,别的什么又近不了这豹子的身,惟一的线索就剩下念祖了,但念祖是个傻子呀!
李敏头疼了。想到斑斑颈子上的印记,与自己所见到的萧家的族徽,看似相同,但仔细一看,却大大不同。李敏心中的那点疑虑,豁然消了下去,暗道是自己太多疑了。
回身拿了药给斑斑抹了点后,便将自己被念祖咬伤的手也抹了一下,伤口一阵阵地疼,可见当时念祖下的嘴力不轻。
李朗正给羊挤、奶,饭菜上桌前,先把郦儿喂了个饱,看到这丫头吃饱后,安静地窝在他怀中,粉白白的脸蛋嫩融融的,懒洋洋地眯缝着眼睛,白里透红的细嫩小手不时地抓呀抓。李敏在旁看着,心头暖呵呵的。
“你什么时候盖河堤?”只有两兄弟在屋,李朗突然问李敏道,神情有些倨傲。
“宗族之会通过之后便启盖。”李敏回道,想到那河堤只盖了几垒便散乱地抛在了原地,李敏刚刚还带着暖意的笑容,一下子严肃起来。
修河堤是好事,此事早已经决定了,不会更改。
“也就是说,最近不盖喽?”自从上次两兄弟吵架以来,李朗还没有叫过他哥哥,李敏听他话里话外都没有叫自己一声的意思,心下未免有些央央。
见李敏不答话,李朗又说道,只是他挺了挺胸脯,像是一个小男子汉一般走过来后,将小郦儿郑重地交到李敏的手中,这才说道,“我要去学功夫!”
“啊?”
李敏愣了一愣,怀中的小郦儿眨着清清的黑眼睛可爱地咿呀了一声,还不安份地拽了拽嫩嫩的小屁屁,李敏不禁皱起了眉头,郦儿尿了?
顾不得李朗的话,他赶紧把孩子放到榻上,去收拾郦儿的工程,随后听到李朗的声音继续传来,“我要去石豪师傅那里学武。现在咱们也有银子了,石豪师傅收的银钱不多,一年只要一两银子而已,我要去学武!”
李朗一边说一边看李敏,见他一心一意只放在郦儿身上,半点没有听到自己说话的样子,李朗叉起小腰,昂着脖子最后喊了声。
“……诶,要学武?”李敏给郦儿换好了尿布,重又把她抱进来,轻放入怀中,接着话茬道,“可是朗儿,你不在家里,谁能照顾郦儿呢?你不能依靠闽坚来照顾她吧?闽坚虽然是个好人,可他不是咱们家的人,他照顾郦儿恐怕……”
“谁说只有闽坚,不是还有你么!”李朗打断他,“你们两个照顾郦儿正好!”
李敏默了默,见李朗目态坚决,知道这个弟弟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早在之前,他就在闽坚跟前夸口石豪此人,看来这石豪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如今大敬尚武,朗儿这体格这年纪,学武应该是在正当时,理应不该耽误他的。
“朗儿你看,石豪师傅那里我去一趟,若是可行的话,你去学武时,顺便也带上郦儿可好……我是说,如果我没有时间的话,你便带着郦儿去学武,这样可好?”
李敏想去石豪那里看一眼,看是不是如李朗所说那样地武功卓约的,再者让李朗带着郦儿,若情况可行的话,那里人多,又有石豪在,想必郦儿不会有危险的,自己以后行事也方便一些。总是依赖闽坚,李敏心中觉得过意不去。
李朗见李敏答应了,态度还很软化甚至还带着几分讨好,他垂下小脸,思量了一番,有些不确定地闷闷问道,“你可说话算话?”
“莫非我有说话不算话过?”李敏反问。
“当然!”李朗鼻孔呼呼直喘,有些牙痒痒地愤起了稚嫩的小脸,冲口道,“你说过要看我身上的伤,可你一次都没看过!”
李朗话一出口,李敏就讶住了,面上闪过疑惑,这看在李朗眼中,更加剧了他小小心灵中的不平衡,“你不是我哥哥!”他喊了一句,转身便跑了。
李敏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末了才想起来,上次李朗成了小叫化,身上受了伤,自己说要去看看的,可一直都没有。莫非这孩子一直记着这茬呢?
他低下头,看到奶娃小郦儿,正挥舞着小拳头好像要抓他衣衫,咿呀着的小嘴露出莫名的欢喜笑容,李敏不禁凑上前去,轻轻地亲吻了她的额头,喃喃道,“郦儿,大哥好像又惹你二哥生气了呢,该怎么办,小孩子真的不好哄哦!”
吃罢了饭,李敏把郦儿哄睡下,便离了屋向李朗的房间而去,刚才在饭桌上,这孩子对自己爱搭不理的,给他夹肉,也不见给半个眼神。李敏深觉,小孩子太早成熟也不是件好事情。李朗小小年纪已经那么有主见,还懂得为他自己的未来做事,这虽然是好事,可也让他觉得,有些观念不及时揪正,会在他小小的心灵生根发芽,最后长成参天大树,影响他的一生。
李敏知道自己是继兄,身体里面流着相同的血,可是灵魂已经换了。对于李朗,他有种本能地血浓于水的亲情,可是近距离面对这孩子时,李敏又觉得有些把握不住,就像是航行在大海中的帆船,他不知道该怎么主导李朗那小心灵小脾气。
这跟他算计别人时的淡漠无情,又很不相同。
李朗房间内的烛灯还亮着,李敏轻轻地敲了敲门,并喊了声李朗,哪知道那烛灯刷地就灭了。他不敲门还好,一敲门,反而一片漆黑了。
用力推门,从里面反锁了。
李敏退后两步,看到旁边的雕花木窗,干脆把窗子掀开,一溜身爬了进去。
昏暗的月光隐隐约约地打进来,李敏看到李朗小小的身子,孤绝地窝在被子之中,一动不动仿佛真的睡着了。把灯烛燃上,李敏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伸手想把快要扑进榻里墙上去的李朗搬到榻中间来,哪知道他一蒙被子,整个钻进了棉被中,连小脑袋都蒙上了。
李敏便坐在榻沿上,说了一番好话,可是被子里面连点动静都没有。想就此开门离去,又想到先前李朗说那话时,清亮的眼睛里隐藏着的一丝受伤,李敏想挪动的脚步便停了下来,当下不管如何了,一把按住被子里的李朗,一边掀起被子,露出了着小小中衣的身子。
“李敏!你做什么!”李朗不高兴地大叫,小小的身子猛力挣扎着。
“别动,看看你的伤。”
李敏对他直呼自己姓名很是不悦,想着不能这样惯着他,手上便用了力,非但如此还踩到了榻上,手脚并用,将小老虎一般的李朗给拧在了身下,“李敏!你是在欺负我比你小吗!”李朗怒了。
“恩,让我看看你的伤就好。过这么久的时间了,应该也好了。乖,我是哥哥,长兄如父。”
李朗忿然,奋力挣扎,他就没有遭到过如此暴、力的关怀!从前的李敏,虽然蔫不拉叽的,可是眉眼都是温柔的,连说话都带着三分恳让的语气,可是现在的李敏呢,他虽然还是那么瘦瘦的样子,可是眼睛中有刀有剑,一旦不爽了,那双眼睛像把寒冰做成的利剑一样,被盯一眼,就觉得身上血水沐漓!
李朗觉得他越来越不像自己的哥哥了,真正的李敏要他做事,总会温款地提要求,再不就拿些之乎者也地说一顿,直说到自己哑口无言,然后被迫令自己点头。
哪像现在的李敏,他太暴、力了!
李敏可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李朗给怀疑加恼恨上了,他只撩起衣襟来,在李朗身上察看了一遍,手掌所经之处,并没有听到李朗喊疼,或者是强忍着的痕迹,这说明他的伤,已经好了?
第77章
“你上次说是哪里受伤来着?”查看了半天,见李朗不挣扎了。李敏这才硬着头皮问道,他把李朗伤在哪里,给忘记了。
看到李朗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问的表情,李敏的脸刷地就红了,他不是个称职的哥哥……
“看够了没有?!”李朗瞪他,“看够了,你就可以滚了!”
无以言状的颓败感袭来,李敏带着愧疚下了榻,还没给李朗盖上被子,他已经自己裹住身体,根本都没看李敏,倒头就睡。
“……我、我只是想关心你。”李敏讷讷地,手足无措地捏着衣角,眼巴巴地看着被子里面那小小的身子,突然捏紧了拳头,想到自己当人家儿子的时候,那是多乖巧多顺大人心!好吧,李朗是他的弟弟,不是他儿子。那么自己身为兄长,是不是应该站在与他相等的位置来对话呢?
“哥哥觉得朗儿长大了,有许多事情都能自己解决了,虽然哥哥很希望能帮朗儿解决一些事情……”李敏想了想又说道,一时间又觉得很是无力,他一面希望朗儿能像个孩子一样,一面又对朗儿说这类废话,他到底怎么了啊!
“朗儿先睡吧!我走了!”
李敏扭头朝外冲,额头撞上了门,这才想起自己是越窗进来的。
窗子被关上,李朗小脑袋从被子里面冒出来,扭头看了眼空空的房间,再瞧瞧被燃着的灯烛,小声嘀咕着,“等朗儿长大练成大武,绝不会再被欺负,也不会再让你受欺负!”
李敏去抱着小郦儿往偏房去,原来的房间被念祖这伤号给占了,小郦儿睡的地方太小,也没有足够的棉被,李敏只好抱着她睡回念祖先前住的房间。
只是吱呀一声,门才开了,便看到偏房的榻上,拱起一大块来,李敏借着月光走近,还没看清楚,旁边的灯烛猛地亮了起来,一块照亮的,还有念祖那婴儿肥的脸颊。
“念祖,你怎么在这里?”李敏问道,他不是应该在自己的房间睡觉吗?
可是念祖这个傻子,根本就没有回答他,反而长手长脚地往榻里面一滚,露出了外面早被暖和得热乎乎的大半来,他灿烂地冲着李敏一笑,犹带着伤的手,在空余的热榻上拍了拍,意思很明显。
“可是你还有伤。”
李敏明白他的好心,低头看着怀中熟悉的婴孩,心中计算着念祖这个傻子加白痴,赤身练武滚泥地,他半夜会不会突然又蹦起来练武,若是伤到郦儿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