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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家有田之种籽得仙 上——by反叛的大麻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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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楼梯口时,他还是停了一下,却没回头:“你若是后悔,他没发现之前回去,还来得及。”

袖口兰花翻卷了一下,人已随着脚步声远去,徒留空影。

小二积极地上前收了桌上的银两,眉开眼笑地将桌布往肩上一搭,就要帮花解元续上酒壶里剩下的酒。

花解元摆手:“不用了,我不喝酒。”

遣退了小二,二楼没了旁人,一如秦向安所说,的确清净。把云毚放出来透透气,这一路上它都很乖,现在刚好给它只鸡腿解解馋,以表嘉奖。

花解元继续吃着菜,味同嚼蜡。他现在所想的只有维持足够的体力,才能打好接下来艰难的一仗。

连云毚似乎也明白了他的心思,一声不吭地啃着自己的鸡腿,时不时偷看花解元一眼,小小的蓝眼珠子里满满都是担忧。

感觉到云毚的目光,花解元揉揉它的脑袋,顺手捏了它那一撮小蓝毛,脸上终于带了点笑意:“喂,可不要连你都小瞧我啊!”

20.进宫相见

魂祭殿,地处城南,占据了不小的一方土地。虽不似皇宫的琼楼玉宇、红墙绿瓦那般,给人美轮美奂的感觉,但灰白相间的砖石层层叠加,犹如天物,不染一分杂尘,带来的那份肃然起敬、如沐仙境,却是那些桂殿兰宫所不能代替的。

整个魂祭殿背靠灵山,得以吐纳天地灵气,仙蕴最盛。四周加固了围墙,层层包裹里的建筑干云蔽日,仿佛与天相连,却隔着隐隐雾气,保持着它的神秘庄严。

作为仙家祭祀朝拜之地、举国上下最好的修习之所、京城乃至国家的护术,魂祭殿有着它不容替代的作用,而掌管着整个魂祭殿的国师,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因此,想要见上夜残一面难上加难。

哦,忘了说了,夜残就是国师大人。

花解元以前对这个人可以说是又惧又怕,在他看来,夜残就是个大魔头,偏偏位高权重、只手遮天。

想进入魂祭殿的人太多,在里面谋个一官半职,下半辈子不愁吃喝不说,若是真在侍奉祭奠时能见上一面仙人,那可是做梦都偷笑的事,更别提学习法术了。但既然是这么光荣的使命,普通人自是没这个福气。每年,国师大人只会挑根骨资质最好的,拜入魂祭殿。

魂祭殿把守森严,里面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令牌,凭着不同的令牌,可以进入魂祭殿不同的地方,当然,令牌等级最低的只能在外围打转,瞻仰一下魂祭殿的风姿罢了。

花解元看着月色迷离下把守得密不透风的魂祭殿,望而兴叹。当初从这里逃出去有多难,现在想要见到夜残就有多难。

转身拐进巷子里,绕过几个巷子,推开了尘封已久的大门,小小的院子空空如也、破败不堪。手上沾着的厚厚的灰尘提醒着他岁月匆匆,看来今晚只能将就着住这了。

同是夜,魂祭殿的主殿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隔着深棕色的布幔,躺在床上的夜残突然睁开眼。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凤眸如曜石般,在黑暗中流光溢彩。

这么快就来了吗?

左手覆上胸口,那里似乎空了好久好久,如今这鲜活的感觉又是什么?那种如同注入了新鲜血液一般的感觉,血脉贲张,让人如此期待。

看来,他该为两人的再见制造点机会了。

夜残微微一笑。

他的小人儿,不要着急,我不会让你等待太久的。因为就连我自己,对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也已经快要不耐烦了呢。

旁人都说,心里藏了事会睡不着,可等花解元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在京城短暂的安全感让他稍许松懈了,揉了揉空空如也的肚子,他决定还是上街买两个包子填饱肚子再说。

熟悉的街道,热闹的集市,随处可见的酒馆茶楼、戏楼曲园,这才是京城啊!

“热腾腾的包子咯!”

“老板,来两个包子。”

“好咧!”

捧着冒着热气的包子,花解元边走边吃,漫不经心地想着事。

突然间,一段对话吸引了他的注意。

“哎,我说,你们听说没有?昨天晚上皇上梦魇了,就连早朝都没去。据说是妖物作祟,一大早上就下旨传了国师去作法。”

“我也听说了,今早老远瞅着国师带了百十号人去皇宫,那气势,别提多威风了!”

“是吗?那你看见国师长什么样没有?”

“国师大人是什么人?我们普通人哪能见着的,不过他可是被八个人用轿抬着的。隔着一层紫纱,虽然看不见脸,那姿态,确实是天人下凡啊!”

“哎哟哟,不得了啊!”

花解元会心一笑,八抬大轿,倒是夜残的作风。

正要继续咬包子,花解元的动作猛然一顿。

等一下,他们说夜残去了皇宫?

花解元笑意更浓,他想他有办法了。

瑞亲王府。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过后,开门的是王府的老管家。

这人也是势利眼,看到花解元,先扫了他浑身上下一眼,见他穿着平常朴素,心底就猜了个七七八八。于是高傲道:“你是哪家的混小子?不知道这是王府的门吗?岂容你乱敲!没事滚远点。”

花解元也不生气,平淡道:“我知道这是王府的门,我来找你们家王爷也确有要事。你只需告诉你家王爷,可否还记得五年前科举上的花某人了?”

又是来攀关系的,那管家心里叨咕着,打算嘴上草草应付了事。

花解元自然看出他想什么,话也加重了力道:“管家,事关王爷一世清明,您可要慎重!若是因为您的通报出了问题,我想王爷怪罪下来,这怕是……”

作了这么多年的管家,到底精明,一点就透,刚才还板着的脸立刻赔笑道:“公子说的哪里话,王爷的清明可是大事,不得胡言的。呀哟你看我这张老嘴,还在这说东说西的,老奴这就去给您通报啊!您稍等。”

管家去通报的时候,这瑞王爷还在屋里兴致勃勃地和女人厮混着,一时之间难分难舍。可管家这话一送到,他立马闻之色变,推开了身上的女人,披了件袍子,不管不顾地亲自上门迎接。这直接导致花解元见到他时,他脸上的唇印还清晰可见。

见到花解元那一刻,说不诧异是假的,光是那一身粗布衣服,和当年夜残怀中锦衣公子就已是千差万别了。当年夜残给他的可怕回忆太深刻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小子。

他那个后悔万分啊,你说他难得监考一次科举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了,不过被送来的几个女人迷了心窍,偏巧换了花解元的卷子,这按理说也没什么,一个平民而已,怎么可能知道这种官场里的私下交往,可这花解元不知怎么就和国师大人搭上关系了,不但报复回来,还捏了个证据在他手上。

瑞王爷肥胖的身子挤在椅子里,探究地打量着花解元:“你想怎样?”

花解元虽然身着简陋,但气质不输当年,淡淡道:“带我进宫。”

混迹官场多年,瑞王爷终究不是块省油的料,转着手上的翡翠珠链,缓缓道:“凭什么?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被国师大人玩腻了?”

“呵——”花解元嗤笑,冷冷地说,“他舍不得。”

语气里那抹高傲自信让瑞王爷抽了口冷气,可让他下定决心的,还是接下来的一句:

“那瑞王爷,你敢赌吗?”

是的,他不敢赌,遇上夜残,他就注定是输家。这一局,还没战,他就败了,不管花解元现在是不是狐假虎威,他都知道自己赌不起。想他也是堂堂一个王爷,最后被整的不能人道,有苦说不出,寻医问药了几年,这才刚刚好转怎么就又碰上这个灾星了呢?

打着少惹为妙,惹不起躲得起的心态,瑞王爷试探性的问:“可是,我没事也没什么理由进宫啊?”

“今早,皇上病重,连早朝都没去。这个理由够吗?”

闻言,瑞王爷捏了把冷汗,他严重怀疑,皇上的病是不是也是场阴谋!!!所以呢?

“我只需要你带我进宫,至于剩下的,与你无关,也不需要你管。”

“成交!”

皇宫大院,处处可见,琼楼玉宇,檐牙高啄,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辉。

楼宇错落之处,亭阁回廊之间,瑞王爷领着两个小厮,越走越偏。等到了无人之处,瑞王爷苦着脸回头,对着一名正低着头的小厮道:“我就把你带到这,剩下的与我无关了。还有,以后别再找我麻烦,也别拿这件事威胁我了。”

那小厮一抬头,正是乔装打扮的花解元不假,只见他淡笑道:“那是自然,还请王爷放心。”

望着那臃肿的身影离开了视线,花解元深吸一口气,接下来,就看他的本事了。

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尖尖细细的声音,不男不女的:“你是哪里的侍卫,杂家怎么从来没见过?”

花解元转过身,低头恭恭敬敬地行礼,回答道:“回禀公公,属下不是宫里的侍卫,而是国师大人新收的弟子。”

那太监一手揪着自己的头发,摆着臀,三步一扭地走了过来,绕着他打量。最后停在他身侧,有些疑惑:“可是,我怎么觉着面生呢?”

随即想到了什么,一拍手,嚷嚷道:“你的令牌呢?快点!给我看令牌!”

“令牌啊——”花解元故意拖着声音,而后摸着身上的口袋四处摸索,装作很焦急的模样,“等下,我找找,应该就在这儿啊,诶,哪去了?”

那太监看他的样子,内心的疑云越来越重,这人怎么看都不太对劲的样子。对了,他没穿道服!

“啊!我找到了!”花解元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喊,让那太监没多想就不由自主地凑过去,想一看究竟。

只听“哐”的一声,眼前一黑,那太监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就昏了过去。

21.私闯凝云

不多时,枝繁叶茂的花丛中露出半个脑袋,确认四周无人后,才将整个身子探出来。他低头掸掸衣服上沾着的泥土,又正了正帽子,一个面目清秀小太监立即出现在眼前。

乍一看,竟是个生面孔,只是那张脸越看越平凡,让人觉得这么普通的脸,一定是在哪见过只是不巧一时忘记了。花解元摸摸光洁的下巴,他特意在脸上动了手脚,看上去倒的确有几分宫里出来的感觉,不至于一下子暴露。

至于草丛里躺着的那个裸男,他刚才那一下下手可不轻,只要没人发现,躺上半天应该不成问题。

那么接下来,他的目标是国师大人在皇宫的住所——凝云宫。

皇上梦魇,皇宫里上上下下自然是围着他打转,就连夜残也不例外。相应的,国师大人住所的守备也就松了,而此刻,正是他乘虚而入的好机会。

尽管不是常住之所,夜残对凝云宫要求也一如既往的苛刻,换句花解元的话说,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好在他也顾及到这里并非他的地盘,倒也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不过他在外人面前那套仙风道骨、修身洁行,实则假仁假义、锱铢必较的德行倒是花解元最讨厌的。

这凝云宫到底也算是重地,就算调了兵去保护皇上的安危,可起码的守备还是有的。

花解元刚来到宫门口便被拦了下来:“你是何人?”

假扮太监的花解元只好翘起兰花指,掐着嗓子道:“奴才小贵子,是侍奉在皇上身侧的王公公的徒弟。”他刚才来的路上打听过了,这王公公,可是宫里的一把手,皇上平日里最宠幸的就是他,没想到今儿个不偏不倚打了他的爱徒,不过他徒弟也是吃饱了撑得,不在宫里守着皇上没事跑这么远作甚。

递过腰牌,那两名侍卫立刻恭谦了许多,贵公公的名号他们还是听过的,只是一直没有见过,不过腰牌总假不了:“不知贵公公来凝云宫有何贵干?”

那“贵公公”食指一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嗓子道:“你们小声点,这可是皇上的意思,不得声张。”

两名侍卫相互对视了一眼,同时倾身细听。一阵耳语过后,两人皆神色紧张,满脸不安。

“还请贵公公快些进去吧,有我等二人在此守着,必不会让人知晓此事。”

“贵公公”一脸慎重的点头,步伐沉重,快步进了凝云宫。此时的凝云宫因为要为皇上作法,众弟子都去了前殿,诺大的宫殿里空无一人,安静得诡异。

成功骗过门卫的花解元并不因此庆幸,反而更加小心。他没有选择夜残屋子,反而敲开了普通弟子的门,探查无人后,一个闪身进入,关好了门。

一阵翻箱倒柜之后,成功找到了一套合适的道服,手脚极快的穿上。仔细检查了一下,还算有模有样,花解元才算放心,起码看起来像个魂祭奠的人了。

从屋里出来,花解元按照印象里夜残的屋子走去,这里果然没变,连身边的一草一木也是。

临到门前,花解元还是放轻了脚步。按理说,夜残此刻不可能在屋里,可他还是觉得隐隐不安,总觉得没那么容易。

他的双手,触碰到门的那一刻,一道声音如同晴天霹雳:“谁——”

与此同时,守门的一个侍卫突然怪叫一声。

另一人掏了掏耳朵,用手肘捣捣他,不耐烦地问:“怎么了?鬼叫什么?”

“我忘记提醒贵公公了,秦大人也在里面。”

“什么!”此时两个侍卫才发觉自己犯了多大的错,那秦大人即是国师大人面前的红人,又是皇后娘娘的侄子,他进去、干什么,他们都管不了也不敢管,可要是撞上贵公公……怎么想两边都是要掉脑袋的事啊。

“那怎么办?”

“我们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保命要紧,其他的,我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个其他,便是本就子虚乌有的贵公公了。

“嗯。”

再看花解元,听到声音就知道不妙了,可是他跑得再快也比不过学过武艺的秦向安。几个飞身,人便追上他,刀更是架在了花解元的脖子上。

转过身,秦向安盯着眼前这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普通弟子一眼,总觉得似曾相识。而低着头的花解元,从声音就听出来是秦向安,此刻望着执剑的右手袖口绣着朵兰花,更是确信不疑。

剑刃逼近花解元脖子几分,语气凌厉:“你是谁?怎敢私闯国师大人的房间?究竟是何居心!”

花解元喉结微微滚动,作势咳了一下,压低的嗓音里透着尖细,语调里也有些紧张,抖得像糟糠:“秦、秦大人,小、小的只是魂祭殿的普通弟子,我什么都没干啊,还望秦大人饶命,饶命啊!”

“普通弟子?”秦向安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花解元只觉得冷汗快把后背浸湿了,看样子,秦向安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真面目,还好他提前易了容貌,否则就算秦向安肯放自己这个故友一马,也绝不会让他有机会见到夜残。不知道为什么,花解元直觉就是这么想。

秦向安冷冷地加重语气:“普通弟子这个时候会待在凝云宫?普通弟子会擅闯国师大人的房间?”冰冷的剑锋抵在花解元洁白无垢的脖劲上,不留一丝间隙,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小命。

花解元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秦大人饶命啊,小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小的、小的家中还有病重老母,才会……”

他哭的鼻涕都下来了,更是操起了浓重的乡音:“俺娘就俺一个娃啊,俺要是死了,俺娘肯定也不活了!你、你这是一尸两命!”

秦向安被他的话弄的哭笑不得,强忍着面上的强硬,冷酷地说:“那也是你该死,魂祭殿,不该有你这种偷鸡摸狗之辈,我就代国师大人杀了你!至于你娘,你死后我自会派人照料,你就安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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