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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清欢上——by凤无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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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之逆鳞不可触,触之,必死。

薛澍,是殷傲遗的逆鳞。

殷傲遗一把抓过尤清洄重重甩到地上,在尤清洄还未来得及从骨头碰撞地面的疼痛中缓过来时,双腿就被大力分开。

……

“你若想以此折辱我的话,大可不必,我压根就不介意,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你上。”

回答的是更加粗鲁的动作。

尤清洄断断续续的喘息着,思绪确是渐渐飘远,殷傲遗总骂他是男女支,世人也都道女支子下作,出卖肉体,丢弃灵魂,就如他之前所说,女支子脏,个个沉湎其中的嫖客们又能干净到哪去?

结束一场如同虐待的性事,殷傲遗拍拍屁股潇洒走人。

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

留他像是用完就丢的破败布偶。

那以后,殷傲遗时不时就会来上一次,二话不说,提枪就干。

也许是被骑的福利,被泡水牢的时间也是大大减少,最后干脆是没了。

尤清洄却已觉得关节隐隐泛酸,怕是落下了病根。

武功被废,内力全无,尤清洄只能靠着自身一点点慢慢复原,痛苦不堪。

牢里湿气太重,新的被褥没过多久便有了霉味。那被子也不知殷傲遗看没看见,总之没提一句,尤清洄也乐得免了点麻烦。

尤清洄缩在霉气扑鼻的被褥上,觉得他就是只只敢躲在阴暗角落的卑陋爬虫。任青苔满布,任身上长了霉斑,也见不得光。

又像是被锁在深闺大院里不能见人的情人,每日的企盼,便是等着主人的临幸,麻木空洞。

二八章:楚云其人

楚云最近心情不甚好。

殷傲遗忙得几乎不见影,偶尔到来的温存也总觉少了点热烈,甚至有些敷衍之意。

去找他又总会被告知:宫主正在办公,忙完便会去找您。

忙忙忙,有多了不起的事要忙,连见一面的时间也没有。有什么事还能重要过我这个你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初恋小情人?且不说以前,好不容易在一起,腻歪了没多久,他就三天两头往外跑,一月才回一次,有时甚至几月才一次。后来倒是留在了宫里,不过一闭关就是一年多,如今出关了,也不让见面。若不是没有苗头,楚云真要怀疑殷傲遗在外头养了什么新人。

这些话楚云自不会说,因为在殷傲遗眼里,他是善解人意身世坎坷柔柔弱弱的薛小少爷,所以他也只得忍下这口恶气。

欲求不满的火气和独守空闺的怨气,再加上牢里的那个不确定因素使得楚云一直压抑的本性濒临爆发。

翠兰一直觉得这个外人眼中温顺的漂亮公子很是喜怒无常,最近更是越加的阴晴不定,有时他眼中不经意露出的阴狠连翠兰也瞧着心惊。

可他们这些下人又岂敢明目张胆的妄加议论,只敢在私底下嚼嚼舌根,面上还得恭恭敬敬。心底却还是战战兢兢,生怕这小祖宗一个不顺心拿他们开刀。

要说这薛公子,是宫主三年前突然从外头带来的,那时总管召集了所有人,说这薛公子是宫里贵客之中的贵客,得照顾的无微不至。众人自当应着,于是楚云一时成了众星捧月般的人物。

时间长了,大家也就看出了苗头。这位所谓的贵客,其实就是宫主的男宠。极得宫主宠爱,宫主几乎日日留宿薛公子的渠澍轩。

不过这是大家心照不宣却又不敢捅破的事。

要说教主,也是洁身自好之人,在薛公子之前竟愣是没有一个侍姬,更别说男宠。也不知宫主平日是怎么解决的……咳咳,想多了。

而且男风其实不胜行,甚至是被批驳的,也难怪大家一开始没想到这回事。

有次翠兰听其他人说,其实这薛公子以前不叫薛公子,叫楚云,是个小倌,也不知给多少人睡过,脏的很。翠兰恍然,难怪她总觉得这薛公子虽然模样身段都好,却总带着股说不出的胭脂媚气,以为男宠都是这个样子的,虽然身为男子,却像女人一样给人压,那怎么也得女性化一些。

得知薛公子竟是个千人压万人骑的男女支,翠兰又不由对宫主肃然起敬,他们果真是真爱!

其实翠兰被指派伺候薛公子也不久,却深感这不是什么好活。别看这薛公子对宫主千依百顺,可没少给他们这些下人脸色看。动手打骂虽没有,言语讽刺可是家常便饭。

这不,到用午膳的点了,这个薛公子也不知在想什么,盯着窗户外含苞的山茶一动不动,神色变幻。

翠兰无奈,小心翼翼的唤他:“楚公子,楚公子…”

楚云原先有些涣散的眸子瞬间聚拢,凌厉的眼神刀一样射向翠兰,翠兰惊得后退了几步,蓦然反应过来,顿时脸色大变,面上苍白如纸,‘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砰砰砰’大力的磕着头,嘴唇哆嗦着,“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奴婢错了,奴婢知错了,公子饶命……”

翠兰想起曾听过的传言,有个丫鬟不小心将‘薛公子’叫成了‘楚公子’,下场,已不是惨烈能形容。

想罢,嘴上求饶不断,头更是磕得跟劈柴似的。

楚云却仿佛又成了木偶般,没了动作,波澜不惊处,眸光阴辣。

嘴角弯了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渠澍轩是当年殷傲遗创立傲因宫时特地建的,蒙尘多年后,终于有了它该有的主人。

但是很奇怪。殷傲遗伫立门前望着牌匾上那‘渠澍轩’三字良久。心中空了的那块似乎还未填补完全,总觉得还缺了什么。

阁里的一草一木都由他精心设计,尤其是窗下的那棵白山茶,更是由他亲手照料,不借手他人。

饶是心性淡薄如殷傲遗,也不免感慨。

殷傲遗对着山茶微微走了神,回神时便对上了双盛满盈盈笑意的美眸。

殷傲遗也难能露了点笑。

楚云老远就看见他家傲举步款款而来,面容俊美,丰神俊朗。

近日来被那个叫翠兰的丫鬟搅得阴云密布的心情瞬间放晴,楚云笑得极为灿烂。

待到殷傲遗行至门前,楚云已是柔弱无骨的扑进他怀里,声音甜腻,“傲~”

身子被殷傲遗轻巧的接住,楚云埋首在殷傲遗宽阔温暖的胸膛,心中甜蜜异常。

“傲,我想你了。”

殷傲遗表情一缓,将楚云抱至腿上坐着,手掌顺着他柔顺的青丝,“这段时间忙了些,等过些日子事情完了便可陪你。”

楚云摇了摇头,“没事的,公事重要,只是要注意身体,别给忙坏了身子。”对视的双眼中适时带着柔光和关切。

殷傲遗表情柔和,看着看着,两人情不自禁的吻到了一处。

正吻到情动,楚云已是罗衫轻解,香肩半露,门忽然给撞了开,随着“砰”的一声响,冲进来一个人。

长发凌乱的披散开来,衣衫不整,神色慌张,眼下青黑,形容枯槁,举止疯癫,状若疯狂,本来还算清秀的一个佳人,被糟蹋的没个人样。只听她口中还不停的念叨着什么,像是重复的几个字殷傲遗凭借超群的耳力,倒是听清楚了,那女子口中不停重复的,是“公子饶命”四字。

楚云本因有人突然打断他和殷傲遗的亲热而暗感不悦,待看清来人时,脸色蓦地变了,幸而殷傲遗当时正关注这不速之客,并未看见。楚云立马调整了脸色,神色关切的迎了上去,“翠兰,翠兰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想起什么了?”

哪知翠兰见到楚云,双目瞪得如同铜铃,眼中惊惧万分,拼命摇着头,嘴里更是不停的重复‘公子饶命’,语速急切,声音尖锐。

楚云此时正背着殷傲遗,见状眼底不由闪过狠戾,伸手欲抓住翠兰。

翠兰霎时大惊,跌撞着躲了过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砰砰砰’的对着楚云磕着响头,直磕得额前殷红一片,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咚咚咚’的像敲铁鼓一样,楚云恨得差点咬碎一口贝齿。

高声朝外头喊道:“来人!”

下人来得很及时,余光瞄到磕头磕得震天响的疯女子,心中一突,暗道不好。

好在楚云顾及殷傲遗还在一边,只简单吩咐一句,“快将翠兰带下去,‘照顾’好了。”

‘照顾’二字,主仆两人心照不宣。

眼见着下人将翠兰扯了下去,楚云暗暗松了口气,转而换上一副无奈的面孔,对殷傲遗解释道:“这翠兰前些日子跑出宫去了,好几日见不到人,再回来时,就成了这么副样子,疯疯癫癫的,认不得人,记不得事了,也不知她在外头遭遇了什么,就成了这样。瞧着也挺可怜的,我就叫下人好生照顾着。”

殷傲遗表情未动,只拉过楚云再一次以唇相贴。

这一次,无人扰。

窗外,阳光明媚,山茶含苞,偶闻鸟鸣,清脆悠扬。

终年孤零伫立的气窗迎来了它的小伙伴,一只浑身灰不溜秋毫不起眼的小雀,拖着长长的尾翼轻快的蹦来蹦去,这儿啄一口那儿啄一口,偶尔还叫上几声,玩得不亦乐乎,倒是给一向空寂阴沉的囚牢添了一抹生机。

尤清洄也不自觉露出了些轻松的神色。

几乎隔几天,尤清洄就能迎来他的黑暗时刻。

两人几乎不交谈。

只是做,一个做完就走,一个做完就睡。

这日亦是如此。

突然间,却听一声尖叫划破翻滚红浪,

殷傲遗忙推开尤清洄,理好衣衫,一时间竟露出些慌乱。

“澍儿。”

尤清洄于是明白了这漂亮少年是谁。

楚云板着脸,不发一言,定定的看了殷傲遗片刻,转身欲走,却快不过殷傲遗及时抓住他的手。

楚云背着身子挣了挣,没挣开,索性就这么立着不动。

“澍儿,听我说。”柔情似水的声音有一点紧张一点急切,压根也不像尤清洄认识的殷傲遗。

“他是…”原来殷傲遗未将已找到当年推他下河,害他沦为小倌的傅连艳一事与他说明,现下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此刻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纵然没什么,也无端叫人猜疑,何况,楚云亲眼撞见两人正在行那苟且之事。

殷傲遗见楚云背过身子低着头不发一语也不做动作,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便使上些力板过他身子,这才发现楚云面上早已濡湿一片,滚圆的泪珠似是断了线的珍珠,扑簌扑簌往下掉,不见他出声,却已是哭得两颊微红,很是可怜。其态柔弱娇美,真当是梨花带泪,我见犹怜。

殷傲遗当下便心疼了,原就似水的声音又像掺了蜜一样,将人揽进怀里柔声哄着,“澍儿,乖,别哭了。澍儿,我错了。宝贝…”一声声差点腻死尤清洄。

楚云半推半就的偎进殷傲遗怀里,粉拳没什么力道的轻锤他坚实的胸膛,语音哽咽,“你,你总说忙,我就,乖乖在自己那儿,等你,好不容易你来了,也是,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可是,可是,你竟然,跑到牢里和别人私会,还做那个事。你,你,你真是混账!”他语音带着鼻音,听着颇为嗔怨,配上他那原就甜腻的声音,真是酥进了骨子里。

声泪俱下的一番控诉,直听得殷傲遗内疚不已,大掌包住他滑腻的手,紧紧抱着他香软的身子,轻吻着他耳鬓,“宝贝,我错了,我一时精虫上脑,原谅我好么?我保证没有下次。”

楚云睁着水亮大眼,瞪了殷傲遗片刻,又气鼓鼓的扭过头不作理睬。

殷傲遗也不恼,软言温语的哄着,手下也不闲着,竟是探入楚云衣底揉捏着他翘臀,唇贴着他耳际也不知在说什么黄段子,直将楚云哄得破涕为笑,飞霞染面,娇嗔不已。

他二人在这边风流快活,你侬我侬,完全把尤清洄当空气。

尤清洄也乐得自在,恨不能他们想不起还有他这个人,最好赶紧走人,好叫他有个清静。拢起满是霉味的衣服,遮住裸露的身体,尤清洄缩进角落,躲在阴暗处,努力把自己变得更小。

二九章:黑暗无边

隔了一天,尤清洄再次被扔进水牢。

好不容易算是暖和了几日,乍一下又要适应这冰冷礼遇,也着实痛苦了些。好比本来一直吃得是酸果子,也不觉什么,后来有人给送了几颗甜果子,尝过了甜美的果子,突然又回到吃酸果子的日子,只会比之前更痛苦。

那日那两人腻歪了许久,重又如胶似漆后便丢开了尤清洄,弃之敝屣,再是不屑看上一眼。

不过,最让尤清洄介意的是,楚云没走远时回头的那一眼,光线太暗,看不清,但尤清洄直觉,阴戾怨愤。

尤清洄动了动腿脚,换了个姿势,关节一阵酸疼,膝盖刺痛麻木。

静止的水流被晃动,泛起一小片涟漪,发出小小的“咕咚咕咚”声,下半身水湿泛滥。

再这样下去,尤清洄不是给冷死,就是被泡烂掉。

蓦地,脚背有一点酥痒,似有什么轻拂过脚面。

尤清洄双手大张被绑在架子上,两腿也禁锢着,只能做小幅度的动作,便挪了挪脚丫。

这水也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一些个浮游生物很是常见,早就多次拜访过他,因而尤清洄也不在意。

水面很快恢复平静。

腰侧又有一点痒。

尤清洄晃了晃腰。

忽然,脚腕被不知名的东西紧紧缠住,触感滑腻,有些微刺痛,力度之大,直拖着尤清洄半边身子往水里倾斜了几分,溅起一小簇水花。

骨头甚至传来‘咔嚓咔嚓’的轻微响声,在尤清洄还来不及为这突如其来的疼痛皱眉时,那麻绳样的物什已以迅雷之势沿着小腿往上缠绕。

尤清洄似乎明白了这是件什么东西。

以往他没碰上,现今终是出现了,且凭着它缠在他腿上的长度,尤清洄估摸着这物个头不小。

尤清洄不自禁的轻笑了一声,这份礼送得可真够大,就算这蛇没毒,他也能被活活绞死。

那蛇一直攀至大腿,又没了动作。力道也像是没开始那么大了,总之还能熬。

尤清洄往水里看了一眼,水流黑沉,根本看不清半点东西。

尤清洄屏气凝神心惊胆战的等了半晌,那蛇也是不见动静,却是慢慢松了力,渐渐离了他的肌肤。

尤清洄刚松一口气,马上又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昏暗水流中,四面八方都隐藏着不同寻常,杀机四溢。

远处水流的细小波动正在不断扩大逼近,尤清洄有很不好的预感。

看这种阵势,似乎有一大波蛇群正在逼近…

先是足底,触碰到了与方才无异的触感,然后是小腿,大腿,腹部,胸侧,手臂……

尤清洄寒毛直竖,拼命的挣动着身体,想要甩掉这些可怖的东西,又不得不克制着动作,顾及着怕惹恼了它们。

大大小小的蛇围绕包抄着他,吐着舌信子,张着丑陋的大嘴,见缝插针的缠上来,他被完全淹没在蛇堆里。蛇缠绕着他,穿破他的肚肠,吞噬他的骨肉,撕扯着他,啃咬着他,血肉模糊的人在蛇群里爆裂,碎成一块块尸块,沉入牢底,经年后,再没痕迹。也许,他并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想像着这么副场景,尤清洄胃底禁不住一阵痉挛,险些呕出来。

忽的,尤清洄僵住了身子,那条氵壬蛇竟然……

像调戏邻家小姑娘似的,逗弄了尤清洄一阵子。

蛇尾忽然停了停,一个粗大冰冷的东西忽然飞速的顺着他的小腹往上盘,力道不大,不致觉得气闷。

尤清洄一闪神,就对上了一个吐着信子的蛇头,黄浊双瞳紧盯着他,无端生出些不怀好意。

那蛇足有尤清洄小臂粗,此时就这么弓着身子停在距他脸不远之处,身体还缠在他身上,尾尖还停留那处,不攻击,倒像是纯粹在打量他。

从那张蛇脸也看不出它此刻表情,根本无法揣测他心情,反正是长得不好看,看多了反倒硌硬人,让人寒气直冒。

突然,那蛇头又向前倾了几分,惊得尤清洄直往后缩,发觉也缩不到哪儿去。眼见着与那丑陋的蛇头距离越缩越小,尤清洄不得不侧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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