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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亦寒——by赵小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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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会让你死,但是也绝不会放你出宫。”他用冰冷的语气接着对巫寒说:“你是朕的东西,别想逃脱!”

巫寒听后,愣了,他说自己是他的东西,也就是,他的玩物……

看着下人们把“亦白”的尸身带走,巫寒的眼神变得黯然。亦白是玩物,自己是下一任……呵呵,都一样,无论自己到底是谁,结局都一样。苦笑着,他抬头看向席士潇:"我还是逃不出你的掌心……呵呵……〃

然后,木偶一样地慢慢站起,在席士潇冰冷的目光下朝着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席士潇依旧冷冷地问道。

“回去吃晚膳,草民饿了……”巫寒的声音平淡,没有感情,径直走了出去。

席士潇心里忽然涌上一丝担忧,他看着巫寒木然离开,立即示意门外的太监跟上。

“你到底还是不肯原谅朕……”席士潇无奈地低语,刚刚巫寒的表现如同刀子一般刺入心间。他的鹰眸变得恍然,似乎是累了,慢慢走出房间,来到了庭院里。

亦白昔日的身影,浮现眼前。那平静的眼神,不经意间的羞涩,偶尔会心的微笑,默默陪伴身边时的安稳气息……都恍如昨日。

记得第一次见面时的那场雪:清冷楼阁的一扇窗户里,年纪尚轻的美人,惊鸿一瞥,便关上了窗。白皙的皮肤,乌黑的柔发,清澈如水的眼眸,柔弱微粉的唇……寒梅和落雪,黯然失色。

席士潇剑眉微皱,平日里冷静的面孔变得有些乏力,有些落寞……

巫寒回到住所,面无表情地吩咐下人送来酒食。而他却只饮酒,不吃菜。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托杯盏,一饮而尽。

顾不得辛辣的酒刺激他的唇舌,一杯接着一杯地饮下,面颊绯红,眼神迷离。却又毫无意义地喝着,没有喜悦没有悲伤,只是机械地重复着饮酒的动作,只是为了喝酒而喝酒。仿佛,是想极力忘却些什么。

夜幕降临,席士潇一如往常来到巫寒的房间里,看到的却是这一幕:巫寒正在忘情地舞蹈着,旁边的下人则跪着恳求他停下来。

这支舞,是亦白最喜爱的,名叫忘情。是一位青楼女子因等待负心人无果后,抑郁而作,也是她弥留之际的最后一支舞。舞蹈的难度较大,因此会跳的人极少,像亦白这种会跳忘情的男艺女支更是少之又少。

巫寒酒醉后,独自跳着这支舞,跳到了晚上,没有停息。

席士潇看着巫寒,看着他没有波澜的神色,看着他熟练轻柔的动作……冰冷的眼神变得柔和,又仿佛有些伤感,他驻足看着,这久违的场景。

下人们不敢打扰皇上的雅兴,默默退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巫寒终于精疲力竭地倒下,席士潇没来得及扶住他,就看到他已经仰面躺在了地上。

走近,俯身,打算把巫寒扶起。却只见巫寒忽然起身勾住了他的脖子,面颊红红的,微微对着他笑,黑蓝双眸泛着迷人的笑意。

席士潇失神了,像个孩子似的愣愣看着眼前的巫寒,一扫往日刚毅果断的神色。他高高的鼻梁下,嘴唇微扬,把多日压抑的感情,用温柔的眼神表露了出来。

“你真美……”巫寒看着席士潇的眼睛,沉醉而又深情地说。趁席士潇还没惊讶得回过神,他拉近席士潇的脸庞,主动吻了上去。

灼热的唇,迷醉的酒香,温柔的气息,让席士潇沦陷。他从未见过如此主动的亦白,也从未见过如此微笑的巫寒,所以沉沦的同时,他也怀疑着自己是否在做梦……

梦也好现实也罢,这一刻,你是属于我的,你拥抱的亲吻的是我,这样就足够了。

离开也好隐瞒也罢,只要是你,我都会原谅,会忘却。所以,不要再折磨我了,不要再让我患得患失了……

微风轻拂水面,波光粼粼。亦白的神情平静而安稳,淡蓝色的衣衫映衬着磁白的脸庞,随风而动的柔发微带清香。他看着茫茫的湖水,似乎在发呆。

“在想什么?”坐在他对面的席士潇问。

“公子,你会抛下亦白吗?”亦白把目光转向席士潇。

“不,我会帮你赎身,带着你离开。”席士潇认真地对亦白说。

亦白的眸子微动,看着眼前的人,没有说话。

在如此可人的目光注视下,席士潇忍不住吻了亦白,而后轻轻抚摸他的唇说:“弱水三千,我只取你一瓢饮。”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意,英俊的脸庞近在咫尺,亦白看得有些出神。

也许是酒醉,也许是夕阳过于艳丽。亦白的脸颊绯红,看着杯盏后的席士潇竟痴痴地笑了:“你若不离不弃,亦白便生死相依。”

第32章:当时年少

晨光透过窗子,洒进华丽的室内,巫寒从睡梦中醒来,身旁的席士潇不知何时已经离去。巫寒回想起刚刚的那个梦境,亦或者说是回忆……

“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当时还真是年少,可以轻易就说出这样的话……巫寒默默感叹着,看着一旁空空的位置,想着昨天的酒醉,呵呵苦笑了两声。

头脑依旧有些晕,但是意识却很清醒,他清晰地记着,昨天“亦白”被席士潇所丢弃了。为什么要心痛,都已经过去了,早点看透这一切的话不就好了?

巫寒慢慢地起身,梳洗后,太监们便把早膳和醒酒汤送来了。他不紧不慢地用完膳后,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发呆,看着窗外的景物,让时间慢慢流逝……多么似曾相识的场景啊,当初的亦白就是这样等着席士潇,望着窗外,等了一天又一天……

那时以为,自己只要听话地默默等着就好,以为自己所专情的人一定也是心无旁骛的,但是一切都错了。亦白默默等待的结果是,席士潇不断纳妃,不断宠幸别人的消息陆续传来,和自己被冷落的事实日益明显。

记起曾经有人问过他:“无所事事地待在宫里,不会感到无聊吗?”那时的亦白看着鱼缸里的鱼儿们说:“在外人看来,鱼儿在小小的缸里每天游来游去是很无趣的,但是只有鱼儿们自己知道,它们只要彼此在一起,就会很满足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当时的亦白只是很单纯地喜欢着席士潇,每天陪在他身边就会很开心。虽然不善言语,但是席士潇总能很轻易地抓住他的心,让他牵挂让他不安又让他惊喜。

在平静而简单的日子里,亦白的心慢慢从幼时的伤痛中走出,那时的幸福让他以为自己将不会再是一个人了,他以为席士潇将永远是属于他的。可惜,当时的他太天真了,所以才会接受不了被冷落的事实,选择了放弃。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继续待在宫里,做第二个亦白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次是不是应该学会把心放开点,学会容忍,学会不在乎……即使再次被冷落也不选择逃跑了吗?只有这样,才能待在他身边啊……可是……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那种伤痛,该如何忍耐?

巫寒的整颗心都被席士潇侵占了,他想不起其他任何人和事,脑海里心里全都是他,说不上是爱还是恨。只是他说过的话,他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刻在了巫寒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为这样的自己感到羞愧,自责自己不该忘却宫外的段岚和遥儿他们,不该像小孩子似的迷恋于所谓的感情,但是如今的他仍然年少,注定摆脱不了感情的枷锁。

正在处理国事的席士潇,完全看不出有丝毫的感情变化,他埋头批阅奏章的时候,就只是一个皇帝,一个属于席国百姓的皇帝。或许他有自己的伤痛和软弱之处,或许他也想像个普通人一样,不顾一切地抱紧心爱的人,但那只是无知少年时的想法了。

如果可以回到当时无知又天真的时光就好了,那时两个人的感情纯粹,身上的责任和顾虑少。可以拼了命地去爱,去海誓山盟,没有猜疑没有隔阂,没有像如今这样层层防护的心……席士潇停下手中的笔,凝神片刻,但紧接着又专心地开始批阅奏章。

公主的婚事紧张地筹备着,宫里宫外都充满了喜庆,似乎每个人都因此变得乐呵呵的了。少将军沈朗惊喜之余还不忘每天提醒自己这是真的,这是真的。唯淑宫中,平日里宠辱不惊的公主席冰,竟也会默默看着镜子微笑了……

昔日,在月下相识的男孩女孩,在守望了对方十年后,终于要修成正果。曾经的吵吵闹闹,曲曲折折,现在看来都是甜蜜的。毕竟,他们把年少时的那份单纯感情,悉心呵护到了如今,实属不易。

宫外,段岚牵挂着他的小瞎子,心神不宁,玩世不恭的神态早已不见踪影;遥儿担心着她的寒儿,努力保持冷静,谋划着救人事宜;仓再次想起了那一双眼睛,一只如秋水,一只如夜空,他轻抚一旁的炽儿说:“我们很快就能救出他了……别担心。”

第33章:雾

公主大婚当日,举国同庆,席士潇作为兄长也免不了要捧场。所以在晚宴热闹之时,没人注意,刚住进新宠的秋白居升起了浓雾……

随着一阵轻柔的笛声传来,一只发着蓝光的眼睛出现在了浓雾之中……

巫寒打开门向外看去,只见院里看守的太监们都倒在了门外。一个身影走向了他,那人有着银灰色的长发,黑色的衣衫,朱红色的竹笛,旁边跟着的是一只体格巨大的金狼……

“仓,炽儿!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巫寒惊到。

“我和炽儿是过来带你出宫的,还好你随身带着贞菁木,不然在这儿偌大的皇宫里找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仓依旧用平静的语气说明着来意,而此刻的巫寒却有些犹豫了。

“你们……怎么进来的?”巫寒此刻想的并不是出宫,而是他们的安危,因为他深知皇宫里的戒备森严。

“这个先别管,跟我走,以后会慢慢解释给你……”仓牵起巫寒,把他送到了炽儿的背上,随后向着炽儿一点头,炽儿便极速飞奔了起来。

巫寒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炽儿载着跳过了一个又一个围墙,还好雾气越来越浓重,没人注意到他们。

雾气从后宫的某个角落里慢慢扩散开来,越来越浓重。而宫里的人正在一片热闹的婚宴氛围之中,没有人在意后宫深夜起的怪雾……

席士潇身着皇袍,在众大臣和新人面前举杯庆贺,往日严肃的表情变得有些缓和,他看着自己的皇妹有了好的归宿,心里面是欣喜的。

席冰是个早熟的女子,不仅有智慧有学识,而且对于国家大事也很有主见和担当。父王病逝后,母后便清心寡欲不理世事了,年轻的公主本应享受皇室的奢华与尊崇,她却担起了辅佐朝政的重任,这些都是身为兄长的席士潇所心疼的。

还好,她争取到了自己的幸福。席士潇欣慰地再次看向那对新人,心里那份对妹妹的愧疚逐渐融化成了喜悦。

在深夜的浓雾中,一只巨大的金狼载着一位俊美的少年,跳过一个又一个宫墙,终于停在了最高的宫墙前。

这面墙是皇宫的最外层宫墙,也是最高的宫墙,守卫最为严格,翻越也极其困难。

浓雾中,炽儿和巫寒的湛蓝眼睛发着幽幽的光芒。一个轻盈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巫寒的眼前,乌发黑眸,身着白衣,那人是段岚。

“小瞎子,你,还好吗?”段岚一把抱住巫寒问道。

“还,还好……”巫寒面对着近在咫尺又上下打量他的段岚,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心想段岚这人还真是善变,忽冷忽热,忽近忽远。不过,看到眼前这个神经兮兮的段大氵壬贼,他还是有些安心的。

紧接着,一个黑衣蒙面人终于看不惯段岚的行为了,他用警示的口吻说道:“不要耽搁时间了,段岚,你带着寒少爷先出宫,我和炽儿去接应仓。”

段岚听到无影的话后马上清醒了,他拦腰抱起巫寒消失在了浓雾中。

在微冷的夜里,雾气掩盖了周围的景色,而段岚的脸庞和轻微的呼吸声却清晰地传达在巫寒的眼里心里。

“为什么还要来救我?”在段岚怀里的巫寒忍不住问道。

“因为,我是你相公嘛~”段岚恢复了往日的玩世不恭语气。

“我要听实话。”巫寒认真地看着段岚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认识失忆前的我?”

“我……”段岚有意识地躲开了巫寒的注视,没有回答。

沉默不语,这反而坚定了巫寒心中的疑惑。

“我们必须找到外面有接应的那片围墙区域才行……”段岚低声说了句,便继续谨慎地在围墙边寻找,没有再提刚刚的话题。

正在喜宴现场的席士潇,听到侍卫的低声禀报:“皇上,秋白居附近起了怪雾,院里的下人和侍卫都已昏迷不醒,而巫寒公子则不见了踪影……奴才已经派出大批侍卫去搜查了……”

席士潇的鹰眸立即变得深沉,他平静地对公主和驸马说了些话,就缓缓离席了,众人依旧面露喜色地恭送圣上,没有察觉到丝毫异常。

就在段岚准备抱着巫寒翻越围墙时,一个声音传来了:“你们要去哪?”

只见,席士潇在不远处停下了急切的脚步,怒视着眼前这两个人。他的身后,是身穿软甲的晨和夜。大批侍卫都还没到,可见是席士潇率先找到了他们。

段岚抱紧巫寒,朝着席士潇的方向回以同样的怒视。

席士潇看了看段岚怀里惊讶着的巫寒,心里异常酸涩,但他只是强硬地对段岚说:“想掳走朕的东西,你的胆子还真大!”

巫寒听到后心里微凉,果然他在乎的只是“东西”的所有权……

那位身着金色龙纹皇袍,头戴龙饰簪,身佩龙尊玉的高贵帝王,怎么会轻易把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席士潇用深邃坚定的眼神盯着他们,仿佛是狮子在宣誓自己的领土。

而一旁的段岚也毫不胆怯,他笑着说:“你的东西?他自始至终都是我的人。我段岚可不管你是九五之尊还是什么,想抢我家的小瞎子,门儿都没有!。”

“段岚?”席士潇在脑中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忽然想起这是巫寒睡梦中喊过两次的名字……他的眼睛变得冰冷,眸子里的光变得黯然。

果然,他们是恋人……亦白在宫外的这段日子里,一直都是和他在一起?席士潇无法再想下去了,心痛和嫉妒几乎占满了他的心……

“跟朕回秋白居!”他命令道。

巫寒看着表情冰冷的席士潇,没有从他的神情中看到不舍,有的只是压抑住的怒火。在他眼中,此刻的席士潇只是个被人夺去玩具的愤怒孩子,执着地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段岚,放我下来。”他平静地对段岚说。

段岚则以为他是要回到席士潇的身边,倔强地没有松手,他害怕再次失去重要的人,眼中满是担忧。

“你先放我下来,这样很尴尬……”巫寒低声说。

段岚不得已,把他放了下来,但立即又牵住了他的手腕,让巫寒无法离开自己身边。

席士潇看到他们的亲密行为,心里的痛楚和酸涩不断涌上,他努力把情绪默默藏在自己深邃的眼眸中,不让丝毫的脆弱感表露出来。

“主动跟朕回去,或者你们都被送进大牢,选哪个?”

第34章: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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