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办公室等我，下班后去吃饭。”
邵冬跟着卫辰上了顶楼，卫辰的办公室很大，整面的玻璃墙外是碧蓝的天空。
卫辰将特产交给秘书，要了杯红茶，关上门，将邵冬压在门板上，手指滑过邵冬的黑眼圈：“怎么不通知，也好安排去接你。”
“交通很方便，我今天是搭的士回来的。”花了一百多心好痛。
卫辰低下头轻咬着邵冬的唇，直到秘书敲门才结束这个略显湿润的吻。
邵冬没学会亲吻过后还能淡然地面对其他人，低着头坐进沙发里，幸亏秘书小姐进来了，不然他敢肯定裤子会被卫辰扒掉。
卫辰端着茶坐到他对面，“我看到报道了，你回答的很好。”
邵冬嘿嘿笑着，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进入娱乐圈别的没学会，对付记者他已经有了心得。
“爸爸那边你可以放心，没人能骚扰他。工作室有钱予乐挡着，应该没有问题。”
钱予乐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卫辰对此很放心。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卫辰挑挑眉，“哦？这么想我？”
邵冬：“你快去做事，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卫辰：“对你我有得是时间。”
邵冬咳嗽了声，“剧组是不是暂时停止拍摄了？”
“嗯，只是暂时很快就会恢复。”
“那会不会换掉柏青霖？听记者说柏青霖破相了，他的戏份拍了一些，等他恢复要花很多时间。”
“导演的意思是留用，他破相给了导演新的想法，他甚至想给柏青霖加戏。”
邵冬嘴角抽搐，“这算是因祸得福？”
卫辰略思索了下说：“要看爸爸的决定。柏碧的事不解决，他留在剧组也是个隐患。我可不想三天两头就过去收拾烂摊子。”
剧组在拍摄期不会进行炒作，他们不走未拍片先红的路。当然后期会有一系列的宣传攻势，侧重点不在艺人的隐私。导演也希望大家能够多关注影片的内容，而不是谁和谁因戏结缘结怨。
邵冬：“我爸不会做决定的。”凭个人喜好干涉剧组拍摄，这事邵白不会做。
卫辰：“这次的事是个意外，柏女士也不想继续炒作这件事，对她有害无利。只能说是因果报应。”
柏碧往日若没种下因，哪有今日的果。
邵冬：“她的事很严重吗？”
“不太乐观。她已经在走下坡路，经纪公司鲜少插手她的事，也就是说没人会帮她压制负面新闻，这种时候容易被人中伤，如果被翻出旧账，日子会很难过，也没希望翻身。毕竟她已经不年轻了。”
邵冬端起茶杯，清香的茶汤缓和了神经，“我没想过操纵别人的人生，她最后会有什么结局绝对不是因为我的关系。”
“不插手是么？”
“这次的事我也看过报道，她没做错什么，只是身份太特殊，容易引起话题。”喜欢炒作的人终究会有一天尝到苦果，自身有那么多想要隐瞒的事却要高调为人，本身就太矛盾。
“好，那就不插手。”
邵冬苦笑：“卫先生你是不是早就有了主意。”
卫辰却说：“赶回来很累吧，里面有休息室，去睡一觉，然后一起吃饭。”
邵冬：“卫先生，你又来了。”他不会逼卫辰说，但卫辰又在忽悠他。
卫辰站起身，手指放在领扣上：“你不想睡吗？不如做点运动。”
邵冬顿时跳了起来，“我去睡觉。”他可是在机场对付了一晚，为的就是赶最早的航班回来，真没体力对付卫辰。
“太遗憾了。我可是很期待在办公室试试。”
……
相比邵冬在卫辰的休息室里呼呼大睡，邵白的高尔夫之旅并不高雅。
他看着紧贴在一起的两男人不由觉得眼角发疼。卫林这小子是拿他当挡箭牌，真没想到看着很正经的卫林竟然也喜欢男人，还是个看着就不正经的男人。
卫林让球童买来饮料，递给邵白，因在太阳下晒了脸庞发红。
邵白觉得这小子是心虚，教人打球时故意进行身体接触，占人便宜。他想到了什么，顿时暗骂了声，“臭小子。”该死的卫辰，当初也是这样占小冬的便宜。
“什么？”今天他正好有空，听卫辰说邵白每天都将自己关在家里，工作室那边也是电话不断。他真的没想到赵周洲会跟来，难道是赵周洲惹邵白生气了？
这里有柔软的草坪，漂亮的人工湖和山峦，每一处景色不同，即便不打球也可以欣赏风景，会员制管理令普通人无法进入，少了外界的干扰能得到放松。
“那是你朋友？挺活泼的。”就是那双凤眼太勾人，肢体语言丰富。
卫林看了正在做挥杆练习的赵周洲，“他是您的粉丝。”
卫林同意让赵周洲来，因为赵周洲说出邵白的学生和曾经创作的曲子，有这么个活泼的家伙在能活跃气氛。
“粉丝？我喜欢猪肉炖粉条。”开什么玩笑，他默默无名一辈子怎么会有粉丝。
“他喜欢您的作品。”
邵白对卫林没防备，他们年纪相差并不大，他喜欢和卫林像朋友一样聊天，不免开了个玩笑：“他才多大年纪。”
卫林看向赵周洲的脸，“您也很年轻。”只比他大几岁。
邵白笑了笑，喝了口果汁，“别您您的，都叫老了。你应该是有话和我说吧。”
卫林：“柏碧的事。”
邵白捏着瓶子，叹了口气：“除了她还有什么不省心的。”工作室在稳步发展，小冬也解决了终身大事，现在就愁抱孙子，科学这么发达，孙子也不是问题。
卫林坐了下来，“因为她避让不值得。”
邵白明白在卫家眼里有谁值得他们避让，“小冬太孝顺。当初顾及他妈妈，我一直不想让他进入娱乐圈，就是怕这些事，可怕什么来什么躲不过。”
“让她息影。”柏碧的年纪也差不多可以息影，柏碧也拿过一些奖项，就算不拍电影这辈子也能衣食无忧。
邵白：“让她息影会要她的命。她若懂得进退也不会到这一步。”
卫林紧皱着眉，若让他或者老大去办会很简单，柏青霖和柏碧中间只有一个能出现在大众面前，若绝点两人都退出娱乐圈。
可柏碧是邵冬的妈妈，他们不好插手，为了这个女人影响老幺和小冬的关系不值得。
邵白：“真能做到心如止水就没这么多麻烦。这次的事也不能全怪她，若小冬在我面前出了事，我指不定能做出什么来。天下父母都一样，谁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出事，她这么做我觉得她还有点人味。”
卫林：“只是她的身份不适合。”
“付出才能得到，柏碧付出太多所以才会特别留恋，她能抓住的也只剩下演戏。只是可惜了柏青霖，那孩子不错，虽然有些虚伪但肯学，如今这样的年轻人不多。”
卫林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卫林：“他不是您的儿子。”卫林不敢说十分了解邵白，但他可以肯定一点，如果邵白有一点点怀疑柏青霖的身份，就会追根究底，而不是不闻不问。当年敢和雅蝶公司打官司的邵白，是不会害怕天后的身份，尤其是关系到自己亲生儿子。
邵白笑着摇头，“卫辰说的？”卫辰太精明，肯定是猜到了什么。
“是的，不过没有求证过。”这是邵白的隐私，他们即便有能力查出来，也不会去做，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邵白：“我想过很久才得出结论，以柏碧当时的处境，若生了双胞胎她想养大一个都不会送过来，不想养会眼不见心不烦，绝对不会留下一个做念想。儿子不认父亲，做父亲已经失职，是个失败者。”
卫林轻轻叹了口气，邵白也经历过挣扎与怀疑只是没有表露出来，柏青霖要是邵白的儿子真的很没意思。
当卫林将邵白送回家给卫辰打电话时，他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老幺？”
“等下回你。”卫辰挂断了电话，皱着眉看向休息室，小冬突然回来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拿不准是不是要在这里和柏碧摊牌。
柏碧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微笑着，“小冬也在？我想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Chapter 76
卫辰放下手机，看着柏碧那张脸顿时改了主意：“我们之间没有私事可聊，公事就在办公室谈。”柏碧的事他不想隐瞒邵冬，毕竟她是邵冬的生母。
柏碧优雅依旧，只是色气不好，眼底有厚重的阴影“我来是想请你帮忙，明天的晚报会刊登一些事，会影响我的名誉，甚至拖累剧组。”
卫辰靠在椅背上，目光深邃：“以天后的能量也压不下去？”
柏碧冷笑，掏出香烟，“可以吗？”
卫辰摇了摇头：“小冬不喜欢我身上有烟味。”
柏碧没有点烟，把玩着烟盒，眼睑低垂，“有人要翻成年往事，背后的人我动不了。”
“绯闻还是丑闻？”卫辰敲了敲桌面：“对方是谁？”
“你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出来？”
卫辰笑笑：“雅蝶的高层。”雅蝶早有迹象对天后不满，尤其是柏青霖出走后，天后仍旧在帮柏青霖聚集人气。
“的确。后果很严重，说不定会毁了这部戏。”
卫辰满不在乎地说：“你的角色的确重要，可重要的事角色。”甩掉一位丑闻缠身的女二号，观众能理解。他甚至不厚道地觉得，这是免费宣传的好时机。
柏碧眼神冰冷：“如果你不是投资人，想必你也会这么做。前期利用我的名气吸引注意力，炒热之后一脚踢开，惯用的下作手段。”
“我是投资人，但只要我想做自然会做。我的确很想做，但我不能。”
柏碧咬着唇，卫辰不能做的原因她明白。
“我可以帮你压下去。”
“条件呢？卫三少不会发善心无偿地帮我这种已经快要过气的艺人，说你的条件。”
“开新闻发布会，随便找个理由宣布息影。”
柏碧手指颤抖地抽1出香烟，却无法点燃，她揉烂了香烟，说：“别太过分。你真够狠的，不愧是卫三少。”她息影这部戏将是她的绝唱，她的粉丝们一定会拉动票房。
卫辰：“我是个商人，公司也不是慈善事业，没有利益的事我和公司不会做。”和雅蝶高层打擂台所花费的人力财力不少，他和柏碧的交情不值得无偿服务。
“这件事也许会牵连小冬，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小冬的事自然由我处理无须你担心。”
柏碧犹豫了，卫辰的能力她清楚，卫辰想要保护的人一定不会受到伤害，不然她也不会拉下脸求人。卫氏里也只有卫辰会帮她，卫峰是只老狐狸，这种时候不落井下石斗垮她就已经谢天谢地，至于卫老爷子，她根本不敢去见对方。
放弃拍戏，她做不到。可一旦丑闻爆发，她仍旧会无戏可演，不会有人找她，她在大众的眼里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天后，她会失去一切，她抛弃所有得到的一切。
卫辰：“你可以慢慢考虑，考虑好了再给我答复。”言下之意请离开。
“我、我答应，但我也有条件，青霖受伤需要休息，可导演说要给他加戏，请让他退出剧组。”
卫辰冷冷看着柏碧：“柏青霖是卫氏的艺人，卫氏对违约的艺人有严厉的处罚条款。以天后的身家几百万能拿出来，只要无视卫氏的条例，他自然可以退出。”
柏碧：“导演改了剧本，让他顶着一张丑脸出演，这会毁了他的形象和事业。”
“你可以和他的经纪人商谈。”
柏碧深吸一口气，“艺人改变形象谋求突破风险太大，青霖已是小天王，就这样保持下去对卫氏也有利，他毁了卫氏也赚不到钱。”
卫辰垂下眼睑看了看文件，“你从业多年应该知道公司有公司的规矩。柏青霖要么继续演，要么付违约金，这点没有商谈的必要。”
柏碧咬了咬唇，“这也不行吗？毁了一个艺人对卫氏来说算不上大事，但你想过没有，这样也许会毁了他一生。”
卫辰冷冷看着柏碧：“柏青霖是成年人，他若要退出剧组请他亲自按规矩提出申请，卫氏不会逼迫手下的艺人接拍不愿意出演的剧本。”
“就没人情可讲？他从来没有伤害过邵冬。”
卫辰：“我们是在谈公事，他和小冬的私交与这件事无关，我还有事。”
柏碧哪里不明白卫辰是婉转的让她出去，她站起身，看了眼休息室的门。
卫辰一直盯着柏碧，他无法预知这女人会不会去敲那扇门，也无法预料邵冬的反应。
“别那么看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欠他的这辈子还不了，下辈子在哪谁知道呢。”
卫辰走到办公室门边，拉开门，“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即使无法站在摄影机前，你仍旧可以继续演。有些人说不要在意过程要注重结果，我觉得你已经享受了过程，只要保住天后的颜面，结果不会太差。”
柏碧没有回话，只是拢了拢头发，戴上墨镜，最后看了一眼那扇门。她不会去敲那扇门，即便她知道只要苦苦哀求事情必定会有转机。
卫辰回到办公桌前拿起了电话，想了会，放下电话。能把柏碧逼急了的丑闻还能是什么，天后曾经也是新人。
他站起身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邵冬还未起，黑暗的室内，影影绰绰看见床上有一团隆起。他放轻了脚步坐在床沿，捏捏邵冬的脸颊。
邵冬似乎还在睡，只是嘴角绷直。
卫辰俯身，唇贴着邵冬的耳朵，热热的气喷在圆润的耳垂上：“醒了？”
邵冬翻了个身，往棉被里拱。
卫辰失笑，侧身躺在邵冬的身边，“听见了？”
没有回应。
卫辰叹了口气，一只胳膊环住邵冬的腰：“如果当初她留下你也会对你好，甚至比对柏青霖更好，不过你的名字得改成柏冬瓜，一百个圆冬瓜分量不轻。”
邵冬抓着卫辰的手，感觉到对方的体温。他有爸爸有卫辰，还有卫家父母、哥哥、侄子们，他什么都不缺。
“我还是跟着我爸好，柏冬瓜真难听，还是邵冬这个名字好听。况且我跟着她，肯定不会认识你。”柏碧会逼着他减肥，不会让他学爵士鼓，将他塑造成柏青霖那样的明星。别说和同性交往，就是异性估计都难。
卫辰紧紧搂着人，轻咬邵冬的肩头，“这种假设不成立。我不信轮回，也不指望来生，这辈子你是我的。”柏碧说得对，下辈子太虚无缥缈，说什么此生无缘来生再聚都是自欺欺人，他只要这一生和邵冬在一起。
“卫先生明明是你提的，好疼。”邵冬躲不过，想要掰开卫辰的手，谁知对方勒住他的腰。
“小冬，等你忙完了我们去法国结婚渡蜜月。”
“结婚？一张纸保证不了婚姻，这又不是海归的文凭国内能承认。再说结婚还有离婚的呢。”邵冬摸着卫辰手指上的戒指，他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戒指都戴上了，应该算已婚人士。
卫辰捏着邵冬的肚子，这家伙最会破坏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