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地方还挺邪性,以前老出事。”
神经猫:“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薛泽把神经猫按住,宠溺地道:“乖,别闹。”
“啊啊啊啊啊啊——”神经猫被前面突然冒出来的女鬼吓得魂飞魄散,抱着薛泽大哭:“王八蛋,我不跟你好了,分手呜呜呜……”
女鬼:“……”
“嗨,”夏北冲女鬼打了打招呼,说:“没事,别理他。”
女鬼走了。
薛泽抱着“脆弱”的神经猫不住安慰,说:“好了好了,不怕,鬼走了,别哭。”
神经猫一脸崩溃,抬手就挥了他一爪子,说:“你不是人。”
薛泽淡然道:“嗯,我不是人。”
神经猫又挥了他一爪子:“你王八蛋。”
薛泽笑眯眯地凑过去亲亲他的嘴,说:“嗯,王八蛋。”
神经猫说:“不玩了,我要回家。”
薛泽:“么么哒。”
所有人:“……”
“妈的简直没眼看……”夏北捂住眼睛惨嚎:“16k钛合金狗眼都要瞎了!”
陆桓也说:“人多没气氛,不如我们还是分开行动吧。”
少几个电灯泡在自己跟前身后晃,谁都高兴,除了神经猫不高兴,但他已经没力气辩驳了,薛泽说:“行,外头见。”
“外头见。”陆桓说着,和夏北往另一条路走了。
接着陆海洋和迟小想也从另一个岔路走了进去。
神经猫又哭了。
薛泽说:“别哭了,多丢人啊。”
神经猫一爪子拍上去:“我告诉你咱俩没戏了,分手!必须分!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那也行。”薛泽笑眯眯地松手,说:“那我走了。”
神经猫刚想说你赶紧滚吧,突然横里钻出来一个眼睛爆凸血肉模糊还龇着牙的丧尸,丧尸嘴巴里好像还塞着肠子,血糊糊的。
“妈呀——”神经猫整个人都不好了,两眼一翻就要厥过去。
薛泽哭笑不得的又把人抱住,对那丧尸摆摆手,说:“快走开,吓坏小朋友了。”
丧尸只好无语地扯了扯嘴巴里的肠子,走了。
神经猫快哭晕了,薛泽又好笑又觉得自己好像做得太过分了,只好安慰说:“别怕,都是假的。”
鬼屋里的灯昏黄昏黄的,场景估计是抄袭了一把寂静岭和尸体派对,还真有点凶宅闹鬼的气氛。
神经猫一脸惨白,只有两只眼睛哭得通红,跟兔子似的,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笑。
薛泽捏了捏他的耳朵,又亲了亲他的嘴唇。
神经猫抽抽搭搭地说:“你总欺负我。”
薛泽笑道:“谁让你以前老骗我?”
神经猫更伤心了:“你一直记着哪?”
薛泽一本正经地道:“那是,这辈子都忘不了。”
神经猫哭得泪汪汪的,说:“那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你是不是还记恨我骗你?”
“我要是还记恨你,就不会和你在一起了,”薛泽无奈道:“我跟你现在都这样了,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嘴也亲了,床也上了,就差见家长,你要是想,过两天我就找你爸妈去,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神经猫悲愤道:“那你还逼我来鬼屋吓我!”
薛泽只是嘿嘿笑,不说话了。
神经猫控诉道:“你明知道我最怕什么你还欺负我!”
薛泽丝毫不觉得羞愧,把人按着亲了好几口,说:“逗你好玩啊。”
神经猫:(╯‵*′)╯︵┻━┻
薛泽牵着神经猫的手往前面走,一堆鬼怪时不时地蹿出来吓人,神经猫倒是没之前那么紧张了,有句话说:有情饮水饱,在神经猫这里就成了:有情能壮胆。
神经猫觉得有薛泽在,整个人底气都特别足,连鬼屋里扮鬼的工作人员都显得特别可爱,虽然他还是很怕。
另一边夏北和陆桓只当平时压马路那样在鬼屋里信步慢走,从不远处时不时传来神经猫抓狂的尖叫。
夏北:“……”
陆桓碰了碰夏北的手,然后握住,牵着他往出口走去。
至于陆海洋和迟小想两个人,在迷宫一样的鬼屋里走岔了路,结果迷路了,迷路也就算了,一路上遇到的全是升级版的鬼跟僵尸,连迟小想这个曾经的“内部工作人员”都有点受惊吓。
最后陆桓和夏北第一个到出口,接着是薛泽和已经说不出话来的神经猫。
陆海洋和迟小想不见了,四个人等了十多分钟也没见人出来,夏北给陆海洋打电话,没人接。
“不会是吓晕在里面了吧?”神经猫心有余悸。
“没事儿,”夏北说:“他们有经验,可能已经先走了,我们去吃饭吧。”
然后四个人就走了。
鬼屋里——
“妈妈呀——”陆海洋和迟小想抱成一团,叫得比神经猫还凄惨。
“你叫什么啊!”迟小想说。
“我紧张……妈呀血血血——”
“我知道有血!”
“啊啊啊要蹭过来了!别碰我!”
“血而已你叫那么惨干嘛?”
“……这是新衣服啊qaq。”
“妈呀!!!”
“刚刚那个人从我们身上穿过去了……”
“我擦现在道具都这么流弊了吗!”
“你确定这是道具?”
“……不造呢。”
“啊啊啊啊啊肠子!肠子!”
“走开!妈蛋再碰我我不客气了跟你们缩,打死你信不信?你们老板给多少钱啊要不要这么敬业!?”
“莫怕抱紧我。”
“……”
“……”
“海洋。”
“啊?”
“我稀罕你。”
“别过来蜀黍练过的哦我滴娘嘞哪儿找来的小屁孩……你刚才说什么?”
“……”
“你说稀罕什么什么?”
“我说我稀罕你。”
“啊啊啊别脱我裤子!我要投诉你们!变态!……想想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
——误入异次元的二人组。
另外四个人已经彻底忘了他们还有两个队友,在星巴克里面喝咖啡,虽然咖啡很难喝,但是有wifi。
夏北觉得人生真美好,可以坐一下午。
神经猫之前受了太大刺激,整个人都没了精神,像棵被晒蔫了的无精打采的小白菜。
章60
迟小想:“#β&%w♂дξ……”
陆海洋莫名其妙:“你说什么?”
“……”迟小想表情特别纠结,说:“闽南方言。”
陆海洋抱着迟小想避开一个横冲直撞的无头鬼,说:“听不懂。”
你要听得懂我就不说了,迟小想无语。
时间一长两个人也就习惯了,场面也没开头那么乱,习惯了也就淡定了,就顺着路走。
迟小想表面上镇定,脑子里却有一千万只羊驼狂奔而过。
迟小想是个很纠结的人,他妈妈给他取名叫少想,但是大多数时候人跟名字带来的期望都是相反的,这个人平时不但没少想,心思还特别多,脑子里弯弯绕绕的,还不用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他能先自己织张网把自己网住,有个词叫作茧自缚,想来也很衬他这个人,尽管不是什么好词。
就比如当初他喜欢魏远航的时候,能生生憋着不出声暗恋人家两年,也是因为太纠结,像他这样的人,每天都像在走钢丝,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步踏错。
还总把“一子错,满盘皆落索”挂在嘴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他这样的人总是没什么安全感,还有点胆小怕事,总觉得结果自己承受不起来,所以很多事都没胆子做,也没胆子说。
就算要做也要先盘算出所有可能的结果来,比如他要往前走一步,他就要想着,这一步踩下去万一底下要是个坑怎么办?如果是个坑他踩进去了会怎么样?到时候要怎么办?他总能把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搞得特别复杂,结果是他想了那么多结果的可能性,一个都没对上。
当初在魏远航这事上面,告白还是不告白他纠结了一年,还把告白之后所有可能的后果都想了一遍,换言之,迟小想是个脑补帝,后来能干脆的放手也是提前在脑袋里预演了几百遍的结果。
于是他在发现自己喜欢上陆海洋之后也脑补了很多,在他看来这又将是个艰苦的长期斗争,结果被一群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鬼怪一吓不知道为啥突然就开窍了,脱口而出一句“我稀罕你”,然后他发现,其实告白好像也没那么难。
虽然还是很难。
迟小想是个纠结的人,纠结到让人想打他,他虽然决定告白但是还是没法正正经经地说四个字我喜欢你或者三个字我爱你,他觉得这话太傻了,但他又想不到其它能够表达心意的话,所以还是说了,可惜陆海洋没听清。
而且陆海洋的反射弧比别人要长一点。
等陆海洋好不容易听清一回了,迟小想一怂来了个闽南方言版的告白。
迟小想也忍不住要唾弃自己的愚蠢,所以他决定豁出去,破罐子破摔,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放手一搏——
迟小想深吸了口气,大踏步向前一步,转身,伸手艰难地勾住陆海洋的脖子,嘴对嘴亲了上去。
既然说不出口,那就用行动表示好了!够直白了吧,够直接了吧,妈蛋,要么生要么死!
眼前一亮,到出口了。
售票妹子惊恐地看着他们。
迟小想拽上陆海洋一路狂奔,跑了一会儿,陆海洋反应过来了,惊恐地看着迟小想。
迟小想眨了眨眼睛,突然难过起来,他觉得他已经能料到结果会是什么了。
这个世上所有的告白,到最后其实就是一句:我喜欢你。
所有的拒绝,也都是同一句:对不起。
迟小想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其实很脆弱很脆弱,他的心是玻璃做的,特别脆,经不起第二次打击。
陆海洋一脸的震惊还没缓过来,就看到迟小想眼睛红红的,往后倒退了两步,接着说了一声再见,再接着,他就不见了。
人很多,等陆海洋缓过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他了。
陆海洋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一直没人接。
陆海洋茫然地站在人群里。
“小北……”陆海洋委屈地站在星巴克门口喊了一声,他平时跟个狗熊似的,委屈的时候在别人看来也显得很滑稽。
夏北觉得他那熊样在大门口杵着实在有点丢人现眼,赶紧让他过去坐着,问:“你什么情况?一副被抢了媳妇儿的怂样。”
陆海洋不说话,只是特别幽怨地看着他。
陆桓往门口看了眼,说:“想想呢?”
夏北这才发现哪里不对:陆海洋的人形挂件池少想居然不见了。
陆海洋低着头,小声说:“丢了。”
“丢了?”夏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丢了?”
“我也不知道。”陆海洋说。
之前还半死不活的神经猫突然跟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都亢奋了,说:“难道迟小想其实是哪个房地产公司董事长的私生子,所以把他当肉票绑了吗!?”
夏北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朝薛泽说:“真心建议你得带他去医院找个靠谱的大夫,赶紧把他脑袋上那道口子缝上吧,脑洞太大脑浆会漏光的哦。”
薛泽:“……”
神经猫:“呵呵。”
夏北又问:“发生什么事了?就算真被当肉票绑了也得有个来龙去脉吧。”
陆海洋吞吞吐吐半天,终于还是勉强把事情交代清楚了,说完抬头一看,在场其它四个人都是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哦~~~”
陆海洋:“……”
陆桓的短信铃声响了起来,陆桓的手机正被夏北拿着玩植物大战僵尸,夏北就顺手点开看了,是迟小想发来的,就一句话:陆哥对不起,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玩。
夏北举着手机给陆桓看。
陆桓说:“嗯,随他去吧。”
神经猫问:“下午干什么去?我们晚上十点的飞机,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吧,总不能在这儿干坐一下午。”
夏北聚精会神地玩游戏,说:“问陆桓。”
陆桓说:“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夏北头也不抬道:“我记得古街那边好像有个什么寺吧。”
陆海洋说:“普济寺。”
夏北说:“嗯,普济寺,你们要不要去拜拜,捐点香油钱?”
薛泽好奇道:“供什么的?月老吗?”
“什么什么月老?”夏北嫌弃道:“普济寺,听名字也知道是供菩萨的了。”
薛泽不以为然:“不是月老有什么好拜的,又不能求姻缘。”
夏北:“……”
神经猫也很嫌弃薛泽这点,明明还是个文化人,偏偏总是表现的像半个文盲。
夏北说:“你这种人,心不诚,就算求了菩萨也不保佑你。”
“嘿,”薛泽说:“我家是信基督的,只信奉上帝他老人家。”
“哦,那只信奉上帝的薛同志你刚才好像还兴致勃勃的准备拜月老吧,”夏北说,“而且我记得你们上帝好像说过同性恋是罪恶的。”
神经猫:“……”
“这边还有个城隍庙呢,”夏北说:“在后杨巷外头,我班上有个学生是本地人,他的太爷爷当过城隍庙的庙祝,虽然后来被那个打倒了,听说很灵的。”
神经猫说:“城隍不是管鬼的吗……”
虽然扯了半天有的没的,最后五个人还是去了普济寺烧香拜菩萨。
普济寺人不是很多,几个人去买了香烛,把寺里的菩萨一个个都拜了过去。
拜菩萨的时候也是两人两人一组,本来陆海洋跟迟小想也是一组,但是现在迟小想先回去了,陆海洋落了单,只能一个人苦兮兮的,还一脸莫名其妙地跟着陆桓和夏北,他们拜他也跟着拜,拜完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夏北腿脚不好,只是拜个菩萨倒没问题,只是他非要把寺里的所有菩萨都拜过去。
陆桓也一直跟着他。
夏北忍不住问:“我拜这么多菩萨,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贪心了?”
陆桓闻言忍不住笑起来,说:“不会。”
夏北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他知道陆桓一直是无神论者,从来都不信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
“我比你更贪心。”陆桓说着,拉过夏北的一只手,放在自己手心里,牢牢握住。
“我不信佛也不信上帝,但我也会想求求他们,”陆桓低声道,“在遇见你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