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桑闻言，看了看慕夜，道，“我妈觉得我应该吃点苦。”
听了这句话，慕夜算是懂了一点，点点头，也没再问了。
吃完早饭，两人把碗洗完，程桑问慕夜要不要去外面逛逛，慕夜也觉得待在家里很无聊，就答应了。
收拾好昨天晚上的垃圾，两人出了门，程桑依旧是戴着墨镜，穿着休闲服，一副潮男的模样，慕夜还是普通的水洗布外套加牛仔裤，挺随性的。
因为五一黄金周，爬山旅游什么的人都很多，程桑也就没想撞这个热闹，想了想，找了家餐厅，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边聊边看风景。
两人点了一些水果沙拉之类的小吃，就坐那开聊了。可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点完单也都上完了，那几个服务员还站在不远的地方，盯着他们窃窃私语。
慕夜跟程桑聊了两句，就不想说话了，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实在是不好过……
程桑吃了两块苹果，也忍不住了，刚一回头，一个服务员忽然就跑了过来，一脸羞涩地道，“能给我签个名吗？”
这下不光是程桑，慕夜也愣了，不过程桑虽然心里是抽了，但他表面还是万分镇定的。
他顿了顿，清咳一声道，“不好意思啊，你以为我是谁？”
那个服务员羞红着脸好一会，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都看着你好眼熟，肯定是哪个电视剧里面的演员。就签个名嘛～”
程桑，“……”
慕夜，“……”
半晌，程桑笑了笑，接过那服务员递过来的纸笔，龙飞凤舞写上几个谁都不认识的草书，然后递过去。
那服务员接过来，回头对那边几个小妹比了个成功的手势，然后一溜小跑过去，接着就是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慕夜看了程桑一眼，低声道，“你那写的几个什么字？不像你名字啊。”
程桑笑了笑，“刘德华。”
慕夜，“噗……”
慕夜纠结了一会，偷偷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服务员，都还在指指点点讨论那个签名，估计是在猜是哪几个字吧……
“你这样不太好……”慕夜犹豫了一会，道。
“这又不犯法，再说了，真要被她们一直盯着，你还有心思聊天吗？”
“好吧……”
“我也是成全她们。”程桑笑了笑，插了一块香蕉吃了。
31.饺子
两人坐在餐厅聊了一会天，那几个服务员还是不住朝这边看，心理条件再强大也忍受不了了。
一碗沙拉都没吃一半，两人就结账从餐厅里出来了。
好不容易出门一趟，程桑也不想就这么回去，最主要的是临近中午，堵车堵得太厉害，这个时候回去简直是作死。
没办法，程桑站在十字路口看着基本上被堵死的大路，沉默了一会，回头，十分煞风景地来了一句，“要不我们先去逛逛超市吧？”
慕夜挑挑眉，点头，其实他是去哪里都无所谓的。
去了最附近的家乐福，人也很多，程桑就问慕夜想不想吃什么，买点材料回去晚上做。
慕夜想了想，道，“要不买点肉和韭菜，回去包饺子吃？也可以打发时间。”
不过他这个提议刚提出来就被程桑否认了，理由是太麻烦。
然后慕夜就很识趣地闭嘴了，程桑先去了生鲜区，挑了一堆新鲜猪蹄，然后买了一瓶泡椒，又去调味区买了各种调味品。
买完了这些，程桑看了看慕夜，又问道，“你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慕夜摇头。
程桑点点头，推着购物车去了速冻区，拿了一大包金牌灌汤韭菜猪肉饺子，临走的时候，看到那个水晶汤圆，觉得挺有意思的，也拿了一包。
慕夜看他买东西的样子，总算明白了他的淘宝强迫症在哪了，遇到感兴趣的总是随手一拿，也不管有没有用。
到最后，慕夜实在看不下去了，程桑一边拿，他就一边放……
程桑也会瞪他两眼，但慕夜还是挺坚持的，这种富贵病肯定要改，没人是一辈子有钱的……
虽然最后结账的时候，还是花了四百多……
程桑本来接到小票就准备扔了，倒是慕夜伸手拦了下来，把小票塞进自己口袋里。
出来的时候，程桑倒很自觉的没有让慕夜帮忙拎袋子，就算慕夜主动他也没让。
慕夜有点纠结，这到底算是心虚呢还是……
走在路上，堵车似乎好了一点，不过也还是很凶残，虽然今天没开车出来，但走了这么远再走回去也是够呛了。
早上是消食顺带散步，走到那个餐厅走了四十多分钟，走到超市又是十来分钟，现在还提这么多东西……
慕夜看了看四周的路况，道，“要不中午找个麦当劳凑合得了，现在也没车可坐。”
程桑看了他一眼，道，“麦当劳有什么好吃的，我带你去吃金钱豹。”
慕夜脸色瞬间变了，正准备开口，程桑就很识相地改口了，“好吧，麦当劳就麦当劳，至少比肯德基有味道。”
家乐福附近就有一家麦当劳，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为了防止程桑乱点一通，慕夜让他就在那坐好，自己去点餐。
拿着菜单看了一会，慕夜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个情侣套餐外加两个鸡腿，然后拿着小票回来了。
没想到，他刚走开一会程桑那边就出事了。
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小孩对着程桑说什么，程桑脸色也很差，虽然还没到吵起来的地步，但感觉也快了。
慕夜连忙走过来，问清了事情原由，他也纠结了。
原来刚才程桑把买了东西的购物袋放在身后，玩手机了没注意，一个小孩就偷偷跑过来，把没吃完的冰淇淋一股脑倒进购物袋里面的。
一般人可能擦擦还觉得没事，但程桑这种洁癖肯定是全部扔了。
最麻烦的还是程桑跟那个小孩的妈妈价值观分歧太大，程桑坚持要那个小孩道歉，但那个妈妈坚持说自己孩子还小不懂事又内向，后来又说赔钱可以，别吓着孩子。
慕夜倒觉得程桑的坚持没错，但对方确实又是个小孩，闹太僵也不太好。只是那个妈妈不愿意道歉，程桑也不松口。自己跟那个妈妈是外人，又说不上什么，要是让程桑让步，也太委屈了他了。
所以慕夜只有站在那，有些不明原由的人也过来说，算了算了，小孩不懂事。
慕夜听着，心里挺不是滋味的，程桑脸色也不好看，过了半晌，他看了看慕夜，慕夜抿了抿嘴唇，也不知道说什么。
程桑回过头，目光动了动，轻飘飘丢下一句，“算了。”随手把那个浇了冰淇淋已经不成样子的购物袋拎起来，走到垃圾桶旁边扔了，然后就自己坐回位置上，什么都不说了。
那个妈妈看他这样，还特别气鼓鼓地，周围还有人看着，她犹豫了一会，低头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一百块，走过来拍到程桑面前的桌子上。
“多的就当精神损失费了。”
听到这句话，慕夜直觉得程桑要发飙，但程桑居然坐在那一动不动，这次慕夜还是忍不住了，拦住了那个妈妈，笑了笑，把小票掏出来，指了指最后那个总计的数额，“不好意思，麻烦您看清楚价钱再说话行吗？”
这是他第一次在公众场合做这种‘为人出头’的事，虽然自己占理，但他还觉得底气有点不足，可现在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而那个妈妈在看了小票之后，脸色是变了又变，几次想说点什么，可都闭上了嘴，最后，她哼了一声，青着脸就带着那个小孩出去了。
慕夜看着他们出去，自己居然紧张地要死，实在是没撕逼过的人……
半晌，他走了回来，一回来，就看到程桑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瞅着他，慕夜囧了一下，道，“怎么了？”
程桑摇了摇头，道，“没事。”
“那你看我干嘛？”慕夜有点莫名其妙。
程桑笑笑，道，“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会打酱油纯围观的，有点惊讶而已。”
“本来是她不对，我只不过说个事实。”慕夜看了看程桑，迟疑片刻，道，“你没生气吧？”
程桑听了这话，看了他一眼，忽然正色道，“这事不许提了。”
慕夜，“唔……好。”
“话说都这么久了，点的东西还没好吗？”程桑转移话题的功力一直都很强大。
慕夜呃了一下，听到现在已经叫到237号了，把袋里的掏出来一看，231，连忙拿着小票就奔了过去。
走到服务台，问收银员好了没，那收银员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刚才叫了好多遍了，你跑哪去了？喏，在那放着在。”
慕夜连忙把小票给服务员，又道歉，这才端着托盘走了过去。
等他把东西端过来，程桑手里正在叠那个一百块钱，正好叠成一个青蛙，看到慕夜来了，程桑随手就塞到他上衣口袋里了。
慕夜把托盘放下，伸手把那个青蛙取出来，看了看，笑道，“你还会折这个？”
程桑顺手熟练地把番茄酱挤到纸上，抬眼，笑笑，“你不会？”
慕夜摇摇头，坐下，“这个没玩过，只折过心型的。”
程桑听了这话，抬眼看了看他，也不说话，就啧了一声，要表达的意思倒是很清楚了。
慕夜见他这样，有点囧，解释道，“都是当年嘉嘉要送她男朋友，又怕别人知道，只有让我帮忙折，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美差。”
程桑听了他这话，抬起头来，看了他半晌，忽然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指指他，摇头道，“你知道吗，你这种性格，要是当了备胎，真的活该一辈子是备胎。”
慕夜囧，“嘉嘉是我妹。”
“我知道，你对兔子不也是吗？”程桑说话总是那么直白。
“……”
半晌，慕夜勉力辩解道，“可我现在这样也不是备胎啊……”
“那是因为我有眼光。”某人倒真是一点都不知道谦虚这两个字怎么写。
慕夜默默扶额，半晌，“……嗯，谢谢夸奖。”
“吃。”一个汉堡就这么塞了过来，慕夜伸手接了，咬了一口，心想，以后再也不提嘉嘉了。
本来考虑到程桑胃口比较大，慕夜就多点了一些东西，但没想到还是不够吃。程桑自己又跑去点了一个玉米和两份鸡块。
程桑吃相倒是很安静也很规矩，但他总能在别人没注意地情况下，不露痕迹地默默吃掉一堆东西。
于是慕夜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吃。
其实相处久了，慕夜发现程桑还是有点大男子主义的，说白了就是霸道总裁，但也不是蛮不讲理那种。
就是任性也会控制在一个范围之内，你要他别这样，他还是能听的。
总而言之，对于慕夜来说，这就是我可以接受的偏差。
吃完麦当劳，出来的时候堵车已经不算太厉害了，拦了一辆出租，两人回程桑公寓。
下了车，程桑没有直接回去，而是直奔一家小超市，还让慕夜在外面等着，说很快就好。
这次倒真是很快，也就五六分钟，买完了就出来。
出来的时候，慕夜看着程桑手里那个也不小的袋子，问道，“买的什么？”
程桑顺手就把袋子递给他了，慕夜拿过来，打开低头看，猪蹄，葱，海天金牌酱油，然后就是一大包韭菜猪肉饺子。
“没有那个灌汤的了，不过这个价钱也差不多。”程桑忽然在旁边来了一句。
慕夜听了，笑了笑，扭头看程桑，“这种我吃过，味道挺不错。”
“嗯，那下次还买。”
慕夜默默笑了笑，“好。”
32.吃吃吃
回到公寓里，程桑把手里的东西放进冰箱保鲜柜里，两人就躺在沙发上休息。
躺了一会，程桑可能是太累了，居然就睡了过去。慕夜本来想找他说说话，可说了一句，久久没有回应，一回头，才发现，人早就睡着了。
慕夜扭头看了一会程桑，默默起身，去冰箱里把猪蹄拿出来，然后又找了一些新鲜的配菜，想着是做水晶还是做红烧。
看了一眼时间，感觉还早，冰箱里除了一些肉丸和青菜也就没什么别的菜了，想想索性就两种都做吧。
慕夜做其他的事情可能没那么利索，但做菜他自己做了这么多年了，倒真是很快。
水晶猪蹄做法简单，除毛剁开之后，过了两遍开水其中一遍要加生姜和盐去腥味，最后再过一遍凉水，就把水晶透亮的猪蹄装到盘子里放进冰箱上层冷藏备用，然后做调味酱汁。
海天特级生抽，盐，鸡精，蒜泥，葱花，香菜，芝麻。最后慕夜特别用一个小碟多加了辣椒进去。
水晶猪蹄其实做起来不怎么费功夫，好不好吃基本取决于调味酱汁。
至于红烧的，就完全看个人手艺了，酱油加冰糖，还有一些大料，加水跟猪蹄放在一起盖上盖子慢慢煨。
煨到最后，浓郁香浓的汤汁差不多都收进去，猪蹄的颜色也变成酱红色。
慕夜拿起筷子，在猪蹄的皮上戳了一戳，就这么轻易戳进去了，他笑了笑，拿了盘子过来，准备盛出来。
刚拿了盘子，站到锅前，程桑就趿着拖鞋过来了，一边揉着头发，一边感叹，“好香啊。”
慕夜笑了笑，先在盘子里盛了四五块，然后递过去，道，“你先拿着吃，冰箱里面有水晶猪蹄，要是想吃，自己去拿。”
程桑把盘子接过来，就伸手拿了一块吃，慕夜见状，无奈道，“你洗手了没？”
程桑只顾着吃，也没口说话，就点点头，这边端着吃的不亦乐乎。
慕夜知道他八成是没洗，也不拆穿他，道，“那你先去吧，我来下饺子。”
这时候，程桑已经吃完一个了，把骨头扔到垃圾桶里，一边擦手一边道，“你先去吃着吧，这两个菜又不够，我再做个汤。”
慕夜见他刚睡醒，现在已经完全精神了，也就没说什么，洗了手，就端着猪蹄出去了。
两大盘猪蹄放在那，一白一红，加上酱料鲜亮的色泽，倒还真是让人食指大动。
慕夜先吃了一小块红烧的，感觉又糯又香味道都进去了，这才又夹了一块水晶猪蹄。
水晶猪蹄冻了一会，蘸上酱汁，香脆又有韧性。
慕夜本来是想尝尝有没有全熟，吃了一块，又忍不住再吃一块，正碰到程桑出来拿东西，看到慕夜那样子，笑了，道，“给我留点，别吃光了。”
慕夜闻言笑笑，就搁了筷子。程桑转身在冰箱里拿了一些菜蔬，见他搁了筷子，又道，“没事，你吃，不吃冷了。”
慕夜看了他一眼，也不答话，默默笑笑，站起身，去电视柜下面拿饮料。
椰子汁还有一大瓶，然后就是两箱百威，慕夜看到这么多百威有点纠结，不过还是顺手拿了两瓶。
电视柜里也没看到一次性的杯子，慕夜想想，大概程桑也不喝椰子汁，就没再找。
坐在那，又吃了一块猪蹄，程桑就端着一大锅汤出来了，走到桌子前，程桑对慕夜使了个眼色，慕夜才看到，程桑两个手指还夹着一个竹垫。
笑了笑，伸手抽过来放到桌子上，程桑就把那一大锅汤放在竹垫上。
汤放下来，慕夜伸头看了看，肉圆，青菜，西红柿，豆腐，煮成一锅红红绿绿颜色鲜亮的汤，味道闻上去也很香。
“大杂烩啊。”慕夜笑了笑，伸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进碗里，顺着碗沿抿了一口，随即点点头，道，“好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