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先去我家还是去酒店？”
“你家吧，正好可以等程桑。”兔兔撅撅嘴，卖萌的样子很漂亮。
慕夜看了也只是淡淡点点头，拦了一辆出租车，先上兔兔上去，然后自己坐前面。
到了家，慕夜把沙发收拾了一下，然后从柜子里拿出糖果盘和一些零食放在了沙发上。
“茶壶里有开水，冰箱里有牛奶跟果汁，无聊可以玩会电脑，下午课多，我中午回不来，钥匙我放一份在桌子上，你饿了可以叫外卖，也可以出去吃，楼下那家麻辣烫就不错，我现在先去上课，你就先自便吧。”慕夜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叮嘱兔兔。
兔兔从糖果盘里练了一个软糖，剥了放进嘴里，笑着对慕夜挥了挥手，“去吧去吧，居家好男人。”
慕夜听到她这句话，神色微微有点不自然，不过也只是淡淡笑了笑，拿了课件就出了门。
因为晚上没睡好，再加上有心事，慕夜整天上课都浑浑噩噩的，不过小学数学也没什么难的地方，所以也就算糊弄过去了，原本他都是在学校改完作业再回去的，这次他没办法，只能带回去了。
坐车赶回家，听到屋里有播放电视的声音，猜到是兔兔在看，走进去才发现程桑已经到了，就坐在沙发上把一些包裹打开，兔兔正拿着一包薯片靠在沙发上指着电视笑个不停。
看到慕夜回来了，程桑抬头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走过来把他手里的那些作业本拿过来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兔兔看到慕夜忙不迭地挥手，道，“小夜夜你快过来，我们刚才去了一家新疆大盘鸡，味道可棒！特意给你留了一份，快来快来！”
慕夜笑着应了一声，正准备过去，忽然听到程桑问了一句，“最近过得怎么样？”
慕夜梗了一下，笑，“挺好的。”
“那就好，自己注意身体。”程桑说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慕夜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让了一让，抬手笑道，“我先去看看吃的。”说着就走了过去。
兔兔看到慕夜过来，连忙把装大盘鸡的饭盒打开，看样子还是热的，慕夜搬了个凳子，接过兔兔递过来的筷子，夹了一块。
“好吃。”慕夜吃了一块之后连连点头。
兔兔见状笑着拍手道，“我就说好吃，程桑还说吃多了咸，容易倒嗓。”
慕夜听到这句话微微愣了愣，抬头，这个时候程桑已经走了过来，只见他看了一眼兔兔，有点无奈地摇头，道，“慕夜当老师，用嗓多，这种东西要少吃。”
慕夜闻言沉默片刻，笑了笑，“没关系，偶尔一次。”
听慕夜这么说了，程桑也是没话了，挑挑眉，走过来坐到沙发边上。
等着慕夜吃完，三个人收拾了垃圾，程桑开口，“一会我跟兔兔去酒店吧，就不麻烦你了。”
慕夜听了，笑了笑，点头，心中却是一点点沉下去了。
去酒店。
这一茬他之前不是没想到过，但是亲耳听到却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了。
男女朋友嘛，这样很正常，也可能是他想多了……会吗？不知道……
毕竟是地主，慕夜带着程桑和兔兔出门找酒店，可能因为是旅游旺季，很多酒店都满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酒店，只剩下一个双人间，慕夜心想刚好，可程桑却皱了眉。
“双人间没法睡。”程桑这么说。
“唔……你们两个不一间吗？”慕夜试探着问道。
“谁要跟他一间？”兔兔走了好久，语气也不太好了。
……
原来是这样？慕夜好像明白了什么。
可这种时候，如果不订下来，估计一会也没有了，最终程桑扭头问慕夜，“你家有新床单和被子吗？”
“……有，怎么了？”慕夜对于程桑这个问话有点摸不着头脑。
程桑点点头，“那就让兔兔睡你家吧，委屈你跟我在这将就一晚上，行吗？”
“这主意不错！”慕夜还没发话呢，兔兔就开了口。
……
“……你们没意见，我也无所谓。”
于是就这样奇怪地定了下来，兔兔一个人睡慕夜家里，程桑跟慕夜一起睡双人间。
先把酒店订好，然后他们回去帮兔兔布置，慕夜把之前买的新被单和床单都拿了出来，铺床，收拾，兔兔倒也乖觉，自己手脚也很勤快地帮忙收拾了不少。
整理好，慕夜跟兔兔说了一下热水器还有一些电器的使用情况就和程桑出了门。
出门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慕夜看了看表，道，“今天早点睡吧，你坐车也挺累的。”
程桑点点头，“这次挺麻烦你的，下次一定提前订好酒店再过来，也是兔兔太任性了。”
慕夜闻言，微微笑了笑，“她挺好的，至少对你很好。”
“嗯。”程桑低头应了一声，有点心不在焉，似乎不是很想说这个话题。
“其实你也应该尽快打算一下。”慕夜这么说道，他努力让自己的立场像一个好兄弟，虽然言不由衷。
却没想到，程桑幽幽看了他一眼，然后回头，道，“兔子明年要去国外进修，估计那时候就分了。”
哈？
这个消息来的太劲爆，慕夜竟一时间没来得及消化。
感觉程桑和兔兔已经快要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这怎么说分就要分呢？而且还是这种预见性的……实在有点……
3.同床异梦
似乎是看出了慕夜心里想的，程桑微微出了一口气，道，“她先追我的，本来也没有想太多，就想在一起试试看，前些时候她问我她出国了我能等她么，我考虑之后说不能，她也没什么意见。就这样。”
这……谈恋爱谈得如此简单粗暴也真是厉害……
看到慕夜一言不发，程桑看了他一眼，笑了，“你该不会觉得所有的恋爱都要以结婚为目的吧。”
慕夜一时语塞，他虽然知道很多人谈恋爱纯属一时兴起，但是程桑这种可有可无的态度反而让他更不好受。
他跟想问程桑，你对待感情就是这样的态度吗？不过这句话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变成了这样一句。
“认真点吧，老大不小了。”
听到慕夜这句，程桑回头皱着眉看了他半晌，忽然笑了，拍拍他肩膀，道，“你也是，老大不小了。”
慕夜有点不自然地笑了笑，没说话。
回了酒店，两人洗完澡，躺在床上，慕夜眼角余光瞟到对面玩手机的程桑，斟酌了一会，还是没有问出他想问的那句话。
倒是程桑先开了口。
“你最近都在哪唱歌？”
“还能在哪？不就是自己公会跟音频。”慕夜有点奇怪，回头去看程桑。
程桑挑挑眉，没看他，继续玩手机，“我还以为你要跑到青城去了。”
“怎么会这么想？”
见慕夜还是一脸迷蒙，程桑长出一口气，坐直了看他，“青城的高管想拉你过去，你不会不知道吧？”
听到这句话，慕夜也皱了眉，“乘风没提过这话，你误会了吧。”
“我是说你真蠢还是假笨？青城跟音频本来就是竞争对手，你还跟青城高管走的那么近，不是落人话柄么？”
“这点我也想过，所以我基本跟乘风都是私下来往，从来不去青城唱歌。”
“私下？”听到慕夜这句话，程桑差点背过气去，“你脑子被僵尸啃了吗？乘风发条微博圈你说这个歌手我很欣赏，你评论就算了，还傻不拉几地转发说谢谢……我真是无言以对。”
“微博是私人空间啊，”慕夜皱皱眉，还是没有get到程桑的点。
“……算了，我跟你说不清楚。”对于慕夜的迟钝程桑差不多要暴走，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了下来，停了片刻，道，“我个人建议你最好还是跟乘风保持距离，不然迟早有一天里外不是人。关西就是个例子，两边都想讨好，还两边摆架子，最后乘风不甩他，没办法退了青城来音频还拽的二五八万，结果被两家高管联名黑了，也算是头一个。”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慕夜有点无语，为什么要拿自己跟那个人渣比？
程桑看了他一眼，扶额，“你现在情况跟当年的关西很像你知道吗？虽然你是无心的，关西是故意的，但不代表所有人都觉得你是无心的，不知道多少黑等着看撕逼呢。很多时候不是说你想跟什么人交朋友就行的，你得先看看自己的立场，昼夜不止一次跟我说了让我提醒你注意言行了，之前我觉得你应该自己有数就没提，现在看来，大概我自己脑子也被僵尸啃了。”说完这些话，程桑一甩枕头，翻身过去懒得看他。
慕夜沉默许久，道，“我一直都只是单纯想交朋友。”
程桑裹了裹身上的被子，不想搭理他。
“昼夜的难处我知道，乘风那边我也会说清楚的，放心吧。”
程桑听到这话，有点好笑，扭头，“你跟我保证什么？搞得我好像逼良为娼一样，我只是把我的想法说给你听，该怎么做还是你自己决定，别一副欠了我钱的样子。”
慕夜闻言也笑了，“是啊，当局者迷。”
程桑切了一声，笑了笑，回过头玩手机，半晌，问，“你怎么最近都不往主页上面传歌了？”
慕夜听到这个问话目光动了动，道，“古风还是不适合我，我唱点民谣就行，自娱自乐。”
听到慕夜这个回答，程桑没有惊讶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表现，哦了一声，继续玩手机。
眼看着时间到了晚上十一点，慕夜熄了灯，两人分别就睡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慕夜去上课，程桑带兔兔逛街，各行其是。
今天的课比较少，不过上完课慕夜还得改作业，连同昨天的份一起，改完作业，处理一些杂事，就已经下午五点了。
急急忙忙赶回家，家里悄无声息的，慕夜估摸着程桑和兔兔还没有回来，打算先去洗个澡，大热天的来回奔忙，早就一身大汗了。
谁知道刚走进客厅就看到程桑躺在沙发上看报纸，愣了愣，慕夜问，“兔兔呢？”
“她有事，就先回去了。”程桑眼皮都没抬，淡淡道。
慕夜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有点松了一口气了，兔兔走了，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程桑表面上波澜不惊的也看不出什么端倪，这事他也不想深究了，因为最重要的是现在，只有他和程桑两个人了。
把包放到一边，慕夜走到沙发边坐下，道，“晚上想吃什么？”
“你家还有菜吗？”程桑抬眼问，“我不想出门。”
慕夜听到他这句话，起身去冰箱看了看，回头道，“有半只新鲜的鸡，还有西红柿和一把芹菜，做菜的话估计只能做两个。”
程桑闻言，站起身，走过去看看，笑了。“还行，够了。”
这次是程桑动手做的饭，把鸡洗干净，直接用开水烫熟，切块装盘，然后把芹菜切碎加上蒜泥辣椒油和海天酱油配成酱汁装在小碗里，西红柿加糖凉拌，虽然只有两个菜，但感觉也没那么寒碜。
而且这个季节吃点凉的，人也比较舒服。
原本打算蒸饭的，看到程桑做的菜，慕夜就直接去冰箱拿了擀面，下到水里煮熟，然后配上之前已经放凉的面汤。
这一餐两人倒是吃的很有滋味，毕竟是亲手做的，而且调料什么的也比较清爽，没有外面餐厅的那么重口味。
吃完饭，两人倒在沙发上聊天。
“我们好久没这么聊天了吧？”程桑忽然有点感叹。
慕夜笑着点点头。
“还记得上次，我们音频的几个聚会，你居然吃喝麻辣烫都把自己吃进医院了，也是够蠢的。”
听到程桑提这茬，慕夜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摇摇头，笑道，“多久的事了？还提它干嘛。”
程桑听到慕夜这么说，笑了笑，脸色忽然渐渐严肃起来，道，“别人不知道你，都觉得你细心又稳重，只有我知道你是个十足的二愣子，别人的事能十全十想的周到，自己的却是一团乱麻。这个性格在外面不吃亏都难，所以啊，以后最好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帮你，不然你迟早被自己虐死。”
慕夜听了这话，沉默半晌，笑道，“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会努力改的。”
程桑闻言，忽然笑了出来，“难得正经一次你居然这么给面子。”
慕夜低头，前额有碎发垂下来，看不清他表情，只能看到他嘴角微微一点笑，“好朋友说这些干什么。”其实他心里有些话一直梗着，可就是不敢说出来。
程桑闻言，挑挑眉，伸手推了他肩膀一把，“又矫情了，起来，我要去洗澡。”
慕夜依言笑着起身，让程桑起身去洗澡，看着程桑的背影，他心里忽然有点莫名的失落。
都到了这个程度了，真的不能再进一步吗？
他承认自己是贪心不足，但是……那个人偏偏一直在给他希望。
程桑洗完澡，穿着一身异常宽大的睡衣出来，整个人都显得有点古怪，慕夜看了看，皱眉，“这么大个人，怎么连睡衣都不会买？”
“不是我买的，兔兔上次网购看到了，非要买给我，结果码子大了两个，就这样了。”程桑一边把过长的袖子卷起来一边道。
慕夜沉默了一会，笑了笑，“还好，大老远带过来也算是她的一片心意，我先去洗了。”
程桑卷完袖子低头卷裤腿，也没看到慕夜那一晃神的失落神色。
进了洗澡间，慕夜打开热水喷头，揉了揉有点发酸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些事，程桑因为个子偏高又偏瘦所以基本只穿几个品牌的衣服，因为那些品牌长度够了，穿起来也比较瘦，鞋码46，喜欢穿皮鞋，头发定期两个月剪一次，刮胡刀喜欢用飞利浦的……
慕夜觉得自己手里的这些资料完全可以可以让自己成为一个十分合格的伴侣，但是程桑的前提却毫不留情地给他亮了红灯，他自己老是安慰自己，时机未到，但什么才叫时机到了？
就像程桑说的，他们都老大不小了。
大概再过两年就是被逼婚的年龄了吧，那个时候恐怕更加尴尬呢……
慕夜伸出手，掬了一捧热水泼在脸上。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希望的是，就算做不成爱人也可以做兄弟的。
4.前因后果
慕夜洗完澡出来，程桑已经睡着了，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躺到旁边，把台灯给关了。
一夜无眠。
慕夜出门的时候天还不算太亮，程桑也还没有醒，他小心翼翼地洗漱，然后轻手轻脚地出了门，直接坐了公交到学校。
一大早都是上班的人，公交也没有位置，慕夜只有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挤来挤去，闷热潮湿的空气里还混杂着各种让人不太舒服的味道，慕夜的眉头就没舒展开过。
好不容易下了车，慕夜直接去学校门口的小摊上跟那些学生挤在一起排队，买了一个煎饼果子加一杯豆浆，然后一边吃一边走去教学楼。
一早晨两大节课，上完以后慕夜感觉嗓子已经彻底劈了，之前有些女老师想买小蜜蜂扩音器，但学校居然不允许，理由居然是怕影响老师形象，也够扯了。
中午，一群年轻老师就坐在办公室里吃饭或者备课，慕夜泡了一杯胖大海端到办公桌前面喝，他准备过一会出门买点快餐就算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