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出来了，今天降温降了快十度，快进去。”慕夜愣了愣，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水汽，就把程桑往大楼里拽。
程桑微微出了一口气，扭头道，“出个门不带手机也不带钥匙，你是准备在外面过夜吗？”
慕夜听出程桑语气里的怒气，沉默了一会，有点尴尬地道，“我忘了。”
程桑看了他一眼，看到他一脸紧张的样子，脸色略微有点松动，半晌，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往里面走。
慕夜愣了愣，连忙跟上去。
上了电梯，一冷一热，程桑就开始打喷嚏，慕夜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问，“你等了多久？”
“刚下来。”程桑也不看他，低头揉着鼻子。
这样慕夜愧疚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
到了公寓里，程桑把慕夜推着去换衣服，自己就倒了一杯开水，坐到床上去捂着。
慕夜换好衣服出来，就要去给程桑冲药，鼓捣了一会，他端着一杯泡好的板蓝根进了房间。
程桑看到那杯板蓝根，目光动了动，伸手接过来，先喝了一口，觉得烫，就又放下了。
慕夜连忙道，“你先拿在手里，暖和一点，免得等会忘了又凉了。”
程桑闻言，看了一眼慕夜，面无表情地把杯子拿过来，托在手里，一口口喝干了，然后倒头拉起被子准备睡。
“帮我把空调打开。”
就在慕夜以为程桑快要睡着的时候，程桑忽然来了一句。
慕夜愣了愣，随即道，“感冒了要通风，你多盖点，别开空调。”
慕夜说完这句，程桑那边久久没有动静。于是慕夜在床边坐了一会，就轻手轻脚地把杯子收拾出去了。
洗好杯子，慕夜就在厨房开始熬粥，他把袋子里的中药都拿一部分出来用纱布包好，然后泡到冷水里，等泡的差不多了，就捞起来放到冷水里，加米开始煮粥。
他刚才出去，其实也不想耽误这么久，实在是外面的人太多了，还在堵车，一听说要去药店，司机都不愿意去，因为在市中心，堵的更厉害。
慕夜没办法，只有自己开着导航，一点点走过去的。
回来的时候看到程桑在那等他，一是吃惊，二是感动，后来知道了缘由就有点自责了。
不过还好程桑没等多久，现在喝了药睡一会应该就好了。
慕夜煮好了粥，就端过去给程桑喝。
进了房间，慕夜把碗放下，轻轻推了推程桑，没反应，以为是睡着了，慕夜又喊了两声，结果还是没答应。
把被子掀开一点，才发现程桑脸色苍白，皱着眉，显然是很难受的样子。
连忙伸手去摸了摸程桑的额头，很烫。
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发烧还脸色发白的人了，一般这种都是细菌感染之类的，慕夜也不敢拖延，拼命把程桑给摇醒了。
程桑虽然发烧有点严重，但意识还是清醒的，被慕夜这么一折腾就醒了，慕夜也没多说什么，扶着程桑就出了门。
程桑大概知道他要去哪，有气无力地低声道，“过街角再右转弯，直走大概几十米有一家私人诊所，去那快。”
慕夜听了这话，迟疑了片刻，但看着堵成一条长队的车流，果断放弃了拦车的决定。
程桑虽然发烧了，但碍于面子，路上还是没让慕夜扶他，就一步步这么走过去了。
到了诊所，量体温，打点滴，一切都进行的很快，慕夜这才体会到私人诊所的好处。
要是在北京哪个大医院，估计排队挂号还没完，人就倒了。
程桑坐在那打点滴，慕夜就坐在他旁边看手机。
程桑打了一会，趁慕夜不注意，偷偷把点滴调快了点。
却没想到刚把那个滚轮拨上去，慕夜就伸手过来拨了回来。
“不想手肿就别乱动。”慕夜看了一眼程桑，无奈道。
“好无聊，我手机在家里。”
慕夜听了这话，看了程桑一眼，伸手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小心点，别把那只手碰到。”
程桑把手机接过来，看了一眼屏幕，回头道，“你不玩？”
慕夜没回话，只道，“你不是无聊吗？”
程桑听了这话，看了看慕夜，抬手把手机递回去，“算了，我头晕，先睡一会。”
慕夜接过手机，回头看程桑，笑了笑，起身去找护士要了一床被子，然后回来给他盖上。
点滴打了一个半小时多，程桑就一直那么睡了过去，慕夜一边玩手机，一边还得看着点滴，等点滴差不多完了，立马叫护士来拔针。
不过那边动作还是慢了一点，抽完针，程桑手上就多了一个大包，慕夜看着就觉得疼，不过程桑好像无所谓一样，手直接揣兜里就出去了。
外面风挺大，慕夜看着程桑脸色似乎更白了点，知道是点滴打快了又没吃饭造成的，等回了公寓，慕夜又去把那些粥热了，给程桑盛了一碗。
因为没找到糖，所以那个药粥的味道挺难喝的，不过程桑倒是一口气喝了两碗，喝完之后脸色倒是真的好了很多。
慕夜看了，微微高兴了一点，转身进去洗碗，顺便嘱咐程桑多睡一会。
可没想到他洗完碗出来，却看到程桑盖着被子躺在沙发上。
愣了愣，慕夜道，“你怎么不进去睡？”
程桑翻了个身，道，“晚上你不是有歌会，在里面睡肯定吵到我，我就出来睡好了。”
慕夜闻言，有点无奈，道，“那你好好休息，身体最重要，要是觉得冷就多盖一点。”
程桑似乎是不想说话了，低低嗯了一声就算答应，慕夜见他应该是想休息了，也就没打扰他，把客厅四周的窗户都检查了下，留了一个不直接吹到程桑的窗户通风，其他的全都关上了。
做完这些，慕夜就进了房间。
他折腾了一天，也有点累了，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不过他没想到，最后是程桑把他弄醒的。
醒过来，程桑第一句话就是，“都七点半了，小心赶不上歌会。”
慕夜一听，立马就爬了起来，开电脑，程桑在一边看着他，道，“你的点应该还没过，我先去洗个澡，等你唱完了叫我一声。”
慕夜答应着，程桑就拿着睡衣出去了，这次慕夜心里倒有些过意不去，程桑都病了，居然还特意跑起来叫自己，真是……
上了yy，慕夜直接去了青城的频道，刚进频道，依乐就一条消息过来。
依乐：你终于来了！
慕夜：应该还没到我吧。
依乐：快了，这个已经唱完了，下下一个就是你。
慕夜：嗯好。
慕夜说完这句，顺手开了机架，跳到最下面的频道去试麦。
程桑的设备比他自己的好，效果也挺棒，就是EQ调得太实在，强弱什么的感觉听不太出来了。
慕夜花了一会时间，把EQ调好，依乐就已经通知他做好准备了。
正好这个时候程桑已经洗完澡出来了，看到慕夜已经上了麦，程桑把凳子挪过去，坐在他旁边，准备开听。
被人这么看着唱歌还是头一回，主持人说的话慕夜都答得有点紧张，终于等到开唱，慕夜尽量忽略程桑在身边的事实，认真地去唱。
好不容易唱完一首歌，程桑忽然在旁边悠悠来了一句，“没听伴奏还以为你节奏不对。”
慕夜，“……”
本来这句话没什么，但听到慕夜身边有男人，公屏上面一下子就炸了。
各种各样的，问是谁的，叫有基情的，还有起哄的。
慕夜一边纠结地开另外一首歌的伴奏，一边比手势让程桑噤声。
程桑看了他这个手势，皱了皱眉，道，“你没闭麦？”
35.所谓文艺范
慕夜，“……”
公屏上的听众已经开始刷疯了，慕夜看了一眼公屏，又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程桑，觉得他肯定是故意的。
慕夜沉默了一会，不看程桑，继续唱歌。
唱完一首歌，慕夜跟主持人调侃了两句，见到慕夜下了麦，程桑眼明手快一把把他拉过来，抱了一下。
慕夜一愣，坐起身来，道，“别闹。”
程桑闻言失笑，“闹什么，让我抱一下还不行？”
慕夜看了他一眼，有点无奈，道，“我去给你倒杯开水喝。”
“别去了，喝多了唱歌没劲。”程桑半靠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鼠标。
慕夜听了这话，摇了摇头，但还是转身走了过来。
“来，你坐这边，一会轮到我了。”程桑说着就起了身，坐到了刚才慕夜坐的椅子上，慕夜就坐到程桑那边。
看到程桑把自己yy退了，慕夜突然想到自己刚才动了程桑机架EQ的事，就跟程桑说了，程桑听了，只是眼皮动了动，随即淡淡道，“正好试试新效果。”
慕夜，“……”
程桑唱歌的时候，慕夜是一句话都没说，因为他怕中招，不过程桑也没怎么理他，一个人唱得挺嗨。
等到程桑唱完，慕夜这边就递了一杯开水过来，程桑笑笑，就着慕夜的手喝了一口，道，“谢了。”
慕夜把杯子放下，道，“今天你早点睡，发烧了要多休息。”
程桑闻言，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道，“晚上还没吃饭，我快饿死了。”
慕夜一听这话，自己也觉得饿了，也是埋怨自己太过疏忽，刚准备起身去做饭，就听到程桑在身后道，“中午那个粥太苦了，我不想吃那个，冰箱里有速冻饺子，你拿去煮了吧。”
慕夜听到程桑那个略带埋怨的语气，有点想笑，不过念在程桑生病了，他还是答应了，就去了厨房煮饺子。
烧开水还需要一段时间，慕夜刚回来，就看到程桑坐在电脑前面打魔兽。
无奈，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程桑没反应，看他聚精会神的样子，慕夜也不想说什么了。坐到一边，自己玩自己的。
可等到水饺煮好端过来，程桑还是那么聚精会神，头都不回，慕夜就有点纠结了。
把碗推过去，程桑态度倒是不错，让慕夜先吃，自己过会再吃，慕夜看了他一眼，有点无奈，可又没说什么。
只是等慕夜把自己那碗吃完了，程桑都没怎么动。
慕夜看了看他，这次是有点生气了。
走过去，把饺子推到程桑面前，道，“别玩了，再不吃都凉了。”
程桑似乎是听出慕夜话里情绪不对，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闪了闪，伸手把饺子碗扒过来，三口两口把饺子吃完了。
虽然是这样，慕夜心里还是不太开心，可也不好再说什么，收拾了碗去洗。
洗完碗回来，却看到程桑已经躺在床上玩手机了。
程桑看到慕夜，冲他摇了摇手里的手机，道，“要不要过来一起看电影？”
慕夜愣了愣，还是点点头，走过去坐到床边。
程桑却拍了拍身边的半边床，示意慕夜坐上来，慕夜看了他一眼，拖鞋躺进被子里。
程桑见他这么听话，冲他笑了笑，把手机屏幕点了一下，电影开播。
“什么电影？”慕夜问。
“绣春刀。”
“嗯。”
慕夜平时很少看电影，也不知道有这么个电影的存在，只是程桑让他看，他就跟着看了。
这个电影一开始挺无聊也有点晦涩，很多画面切分和细节感觉都有点无聊，特别是像慕夜这种不怎么爱看电影的人。
不过他这种人入戏起来倒也很快，看到严府兄弟三人被陷害的那一场，慕夜就忍不住了，回头，问，“他们死了吗？”
话刚一出口，程桑就默默看了他一眼，慕夜立刻闭嘴，继续默默看。
说实话，这个电影确实还不错，慕夜看完了居然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程桑看他那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一缩手准备把手机放回去，却没想到手举那么久都麻了，这一收手，没拿住，手机啪就掉脸上了。
慕夜这一晃神就看到程桑被手机砸了脸，忍不住就笑出了声，程桑瞪他一眼，揉揉手，把手机拿起来，道，“你觉得这电影怎么样？”
“挺好的。”
“那我们明天去电影院看吧。”
“噗，为什么？”慕夜有点奇怪为什么看过了还要去电影院看。
“好电影就要贡献点票房啊。”程桑的解释是这样。
慕夜闻言，微微愣了愣，半晌，道，“这种事我还从没想过。”
程桑听到这句话，沉吟了一会，道，“你以前看电影都是别人拉你去的吧？”
慕夜点点头。
程桑闻言偏过头，笑了笑，“那下次你请我？”
慕夜愣了愣，随即笑道，“那明天我请你。”
“好啊。”
“一言为定。”
睡完觉起来，程桑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慕夜一早就去煮了粥，煎了鸡蛋。
两人吃完早饭就出了门，堵车堵到快中午了，这才到了电影院门口。
看了看场次，下午的一场已经没了，只有晚上九点的。
“还看吗？”程桑问慕夜。
慕夜纠结了一会，道，“好不容易都来了，看看再说。”
程桑闻言点点头，就走过去排队买票。
观影的人实在太多，程桑看了看表，也就十二点左右，拉着慕夜去找饭点。
本来这就是在一个综合广场，各种小吃店很多，程桑想想觉得倒也不用找什么店子，就带着慕夜一路逛下去，边逛边吃。
程桑买了豪大大的爆浆鸡排，慕夜买了一个薯条一个鸡块，拿在手上，四处逛。
三楼除了吃的就是一些动漫周边店还有出租cos服装的，慕夜从来没逛过这种地方，看到一些熟悉的动漫人物居然觉得很吃惊。
程桑见他那样，又是好笑又是无奈，道，“你又不是小学生，别露出那种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慕夜哦了一声，看了一会，目光还是忍不住朝那边犬夜叉的周边看了过去。
“你看犬夜叉？”程桑嘴角抽抽了两下。
慕夜回过头，道，“以前小学时候陪嘉嘉看过一些，感觉好早了，现在居然还能看到，有点惊讶。”
程桑闻言，看了看他，目光动了动，走进去，拿了一个杀生丸的Q版，去付钱，
慕夜在外面等着程桑，看程桑拿着杀生丸的Q版出来，心里有点奇怪，等到程桑把那个Q版递给他，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我记得他是个反派吧？”
程桑默默地抽了，半晌，道，“可他帅。”
慕夜，“哦。”
“你喜欢犬夜叉？”程桑皱眉道。
慕夜，“还好吧。”
程桑看了他一眼，又进去店里，再出来手里拿了一个犬夜叉。
慕夜愣了愣，程桑把手里的犬夜叉塞过去，然后把慕夜手里的杀生丸拿过来，道，“还是自己拿喜欢的。”
慕夜看了看手里的犬夜叉Q版，有点哭笑不得。
程桑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还是出去逛吧，再逛就傻了。”
慕夜，“囧……”
出了动漫大道，一楼二楼都是一些衣服鞋子或者女生首饰的精品店，逛来逛去都觉得无聊，后来两人干脆买了一大桶爆米花，坐在大球底下，边吃边看天。
爆米花有点甜过头，吃了一会程桑就腻了，跑去买了两杯饮料回来，一杯橙红色的，一杯蓝色的。
慕夜看了看那两杯饮料，问，“这什么饮料？”
“红的叫夏威夷之恋，蓝的叫情定爱琴海。”
慕夜，“……”
看了看两杯都像是添加剂过多的饮料，慕夜默默伸手拿了那杯红的，那个蓝色的实在是太诡异的颜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