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桑也没什么异议，拿了那杯蓝色的坐下来就慢慢开始喝。
慕夜喝了两口这个夏威夷之恋，感觉就是美汁源的热带水果味，于是回头问道，“你那个好喝吗？”
程桑正抿着吸管，听了这话，点点头，道，“雪碧加蓝莓，还行。”
慕夜听了这话，忽然就笑了。
程桑看他这样，有点莫名其妙，道，“笑什么？”
慕夜笑了一会，脸色渐渐变得正常，双眼静静地看着前方，半晌，缓缓道，“就是忽然想到一句话。”顿了顿，他把那句话慢慢说了出来，“也许你看到的惊天动地只是我的柴米油盐。”
程桑听到这句话，表情忽然定格了，过了一会默默点点头，“说的挺好的，谁说的？”
“忘了。”
“你逗我啊？”
慕夜低头笑。
“看不出来你还挺文艺的。”程桑喝了一口饮料，看天空，五月份濒临日落的天空总是绚烂到极致，红到极致。
慕夜回头，看了看程桑，嘴唇动了动，最后，他笑了笑，说，“今天天气真好。”
“为什么？”
“因为今天没有人感冒。”
36.这是恋爱
程桑闻言愣了一会，忽然大笑，笑了一会，站起身来，走到那边一个精品店，买了一小束巧克力花过来。
慕夜看到这束巧克力花，知道大概就是送自己的，心里有点高兴，其实程桑也不是那么不懂浪漫的人。
果然，程桑走过来，就把巧克力花递给他，慕夜伸手接过来，笑了笑，道，“这是什么意思？”
程桑坐到他身边，沉吟了一会，道，“我还没想好。”
慕夜听到这个回答忍不住笑了，程桑趁机揉了揉他的头发，又伸手过来摘了一颗巧克力，道，“你吃吗？”
慕夜摇了摇头，道，“你吃吧，我不爱吃巧克力。”
程桑听了这话，侧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把手里的巧克力剥开，自己吃了，吃完之后喝口水，顺便又摘了一个。
一共才五个巧克力，这么一摘，中间就缺了个大洞，慕夜看着程桑若无其事地剥着巧克力，默默地扶额。
心想，想吃就直说，干嘛还来这一套。
可没想到，程桑剥开这个，抬手就递到慕夜嘴边，道，“吃。”
都已经这样了，又是大庭广众之下，慕夜没办法，只有张嘴吃了。
费列罗是夹心的，一咬就感觉甜的化不开的的巧克力满嘴都是，慕夜嚼了两下就吞了，然后又喝了一大口饮料，这才感觉那甜的顶上心口的腻慢慢消了下去。
“吃伤了？”程桑看慕夜一脸纠结地样子有点好笑。
慕夜又喝了一口饮料，摇摇头，道，“我真的吃不惯。”
“饿了吗？”程桑忽然问。
慕夜愣了一愣，这话题来的有点突兀，不过他还是老实答了，“也还好，刚才还吃了，不怎么饿。”
“你说等会去吃火锅还是日式料理好。”程桑自顾自的就问了。
慕夜想了想，道，“你感冒刚好，这两个都不适合，要不去吃自助餐？”
程桑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忽然笑笑，道，“那你请客？”
慕夜微怔了一下，随即笑道，“好啊，我请客。”
程桑并没有像慕夜想的那样选金钱豹那种豪华自助，而是自己掏了手机出来看美团，看了一会，找了一个在广场五楼，价位还不错的自助，于是把手机递过去给慕夜看。
慕夜看了看，道，“我随意。”
程桑闻言，瞥了他一眼，道，“每次都没主见，我不喜欢你这样。”
慕夜听了这话，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滋味，其实他觉得自己全权都交给程桑去负责了，就是最大的信任，没想到程桑却执意要自己也选一选，想了想，伸手把手机拿过来，道“我看看。”
顺着程桑挑好地那几家看了看，慕夜觉得那一家自助倒确实不错，于是道，“就这家吧，我感觉比别的都好。”
程桑听他这话，又看了看他的神情，沉默了一会道，“你真觉得好？”
慕夜见程桑这么说，知道是他心里怕自己敷衍他，于是把几家店价格对比，菜品丰富程度都说了一遍，就这样，程桑才满意。
看到程桑那个脸色，慕夜忽然有点好笑，程桑好像什么时候都非要把事情弄个清楚，吃个饭也要两个人都满意了才罢休，想了想，慕夜又觉得有点开心。
其实这种固执也挺好的。
团购自助餐是八十九一位，不过时间有限制，七点到八点半，现在也不过下午五点多的样子，提前去肯定是没有位子的。
慕夜也不太想在这里坐着，毕竟人来人往，看的人多了难免会有乱想的，倒是程桑挺无所谓的样子。
慕夜假装无所谓，玩手机玩到六点，回头再看程桑，手里拿着饮料，一个人看着漫天的红霞出神。
慕夜把饮料拿过来喝完了，然后道，“你闷不闷？”
程桑回头看他，奇道，“不闷，怎么了？你觉得闷吗？”
慕夜摇摇头，看远处有小孩抓着一大把气球在广场上疯跑，忍不住笑了笑，道，“我本来就是个很闷的人，当然不怕闷。”
“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程桑忽然一本正经地说。
慕夜听了他这话，转过头，手里的饮料空杯也忘了放下，就看了程桑一会，半晌，他低了头，道，“可能是因为我们性格不太一样。”
“不一样才互补。”
慕夜听到这句话，心里很是触动了一下，可最终他什么话都没说，就扬起头，微微眯眼看天边已经快要消退下去的红光，看了一会，他道，“这样说起来我们好像很配。”
他这句话看似说的轻飘飘的，其实对于他来说就已经是异常大胆而且斟酌了很久，不外乎就是要试探一下程桑的意思，毕竟他总觉得什么地方好像少了点什么。
程桑听了这句话，倒是不假思索地答了，“本来就很配，怎么说好像。”
程桑这话说的太干脆，慕夜倒有点恍惚了，其实慕夜想想，自己好像也不是特意去要一个类似承诺的东西，但他自己想要什么，一时半会儿倒也不说不清了。
就这么又心不在焉地聊了一会，两人去吃自助餐，这家自助餐确实很实惠，还有现煎的牛排和鸡排以及带鱼，不过那边早就围了一堆人，每人手里拿了一个盘子等着。
程桑倒是眼明手快，飞快的拿了两个盘子，就站在那边守株待兔。
慕夜见他那样，有点好笑，不过时间毕竟有限，他也没等什么，自己也拿了盘子四处去夹菜。
看到有牙签串好的小羊肉串，慕夜就夹了很多，程桑似乎很爱羊肉，然后又夹了一些特色的肉食，拿了两块盛在酱油碟里的日本豆腐，其实本来这些就够了，可慕夜看到海鲜那一碟碟小巧的刺身，心里动了动，忍不住就多拿了几盘。
等他回来，程桑那边已经端了牛排和带鱼过来了，黑椒汁和辣椒汁都浇在盘子旁边，大概是因为慕夜不吃辣。
而看到慕夜手里的刺身，程桑挑挑眉，道，“那玩意不好吃，胡萝卜片似得。”
慕夜闻言笑笑，道，“也不图多好吃，尝鲜罢了。”
程桑听了，也就没多说话了。
这种自助餐一般都没什么菜蔬，有也做的不太好吃，了不起那种小碗的水果沙拉还做的不错，慕夜吃了一会就腻了，起身去打饮料。
打完饮料回来，一回头，看到程桑站在对面排队，慕夜想了想，就走了过去。
过去了才知道是冰淇淋，大概是冻得太硬，前面一个女生拿着不锈钢铲子弄了好久也才刮了一小层皮。
程桑在那边，似乎是看不下去，伸手拍了拍那女生，笑了笑，道，“我帮你装吧，你这样弄不了多少的。”
那女生正愁着，有人帮忙自然是没有不乐意的，程桑确实也有些力气，铲了两下，小碗就半满了，他也不急着继续，而是回头问那个女生还要别的口味吗，那女生果然说还要哈密瓜味的。
冰淇淋碗装满了，那女生说了一声谢谢帅哥，就欢天喜地地捧着碗走了。
慕夜看了她一会，忽然被拍了一下，一回头，程桑问他，“你要什么口味的？”
慕夜愣了愣，道，“我不太吃这个，你打自己喜欢的就好。”
程桑点点头，低头装了一碗香草口味的，就起来了。
回到座位上，程桑放下冰淇淋，甩了甩手，慕夜就看到他握铲子的地方红了一块，皱皱眉，道，“怎么那么用力？”
程桑看了他一眼，“那个冰淇淋很硬。”
慕夜点点头，低头喝了一口饮料，其实他差点就说那你为什么还要帮那个女生，可又觉得说这种话太过于不道德，也就只有闷在心里。
程桑吃了一口冰淇淋，又舀了一勺子递过来，慕夜这次倒是没怎么犹豫，张嘴吃了。
吃完了，就看到程桑冲他笑了笑，慕夜自己也笑笑。
过了一会，程桑道，“你辞职了吗？”
慕夜听了这话，心头微微滞了一下，不过还是点点头。
“那你可以多玩几天再回去，正好错过乘车高峰期。”
慕夜没想到程桑在这等着他，沉默了一会，道，“看情况吧。”
“包你吃住，在我这你还赚了。”程桑又这么来了一句。
慕夜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半晌，道，“我早就过了玩的年龄了。”
“可你现在是在谈恋爱啊。”程桑这话说的振振有词，慕夜倒是无言以对了。
其实程桑这样说不得是有不少私心在里面，贪玩，图刺激，慕夜其实都知道，不过这种私心，慕夜不得不说，自己是有些动心的。
程桑见慕夜纠结着，却也不再说话，他向来不喜欢强迫别人做什么。
不过最终还是慕夜在这一片略显尴尬的沉默气氛中妥协了。
“那我十号再回去吧。”
37.主题旅馆
程桑闻言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就好。”
慕夜也笑了笑，不过他心里隐隐有些不自在，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现在这样他是很希望的，但好像平时一个人过惯了，现在这样两个人形影不离倒觉得有些不舒服。
也许是还不够习惯，慕夜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进了电影院，两人挨着坐下，慕夜还不太习惯这里的氛围，程桑坐下之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是去去就来，就起身出去了。
慕夜坐在那，感觉前后四周都是人，也不好东张西望，只有默默把手机拿出来看。
过了一会忽然有人把他拍了一下，他一回头，是个穿着湖绿色雪纺长裙的女子，这种天气这种地方穿这种裙子，应当就是出来约会的。那女子一见他就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伸手拂了拂鬓角道，“请问能帮个忙吗？”
慕夜愣了一下，随即道，“什么事？”
那女子笑的很甜，说话也是慢条斯理文文静静地，“我跟我男朋友出来看电影，不巧没有买到连号的票，他座位就在你旁边，想问问先生你能不能跟我换换？”
如果放在平时，慕夜肯定是欣然应允，可这次不行。
不行也就罢了，关键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绝，伴侣？情侣？好多字眼感觉都说不出口，面对着女子殷切的目光，慕夜最终的做法是，含蓄地示意了一下手里的那束巧克力花。
女子本来就聪明，一见立刻就懂了，随即笑了笑，道，“那就不好意思打扰了。”
慕夜也有些抱歉，道，“没能帮忙，不好意思。”
两人客套了一会，那女子走了过去。
正好这时程桑拿着大桶的爆米花和两大杯热可可过来了，看了一眼过去的那个女子，程桑皱了皱眉，坐下，道，“那个女的来干嘛？”
慕夜笑了笑，“换位子。”
程桑点点头，把爆米花桶放到扶手上，刚准备把手里的热可可递给慕夜，那个女子忽然又走了过来。
程桑看到那女子过来，皱皱眉，手肘推了慕夜一下，慕夜见状一回头，看到那个女子，不由得愣了。
那女子走过来先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座位那边那一对也不换，想问问先生你能不能行个方便。”
慕夜听了这话，纠结了，不是说清楚了不换吗，回头看了一眼程桑，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个女子为什么会再过来了，可慕夜也找不出什么适合的理由……刚才那个说的够明显了吧？
可那女子脸色很是和悦，语气也轻轻柔柔地，让人拒绝都觉得不好意思。
慕夜期期艾艾，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程桑，眼睛雪亮，抬头看向那女子，礼貌地笑了笑，道，“小姐你想换位置？”
那女子似乎也没见过程桑这种男子，神情略有些退缩，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程桑笑了笑，十分客气但语气里又带了几分锐利，“换是情分，不换是本分，小姐你说呢？”
那女子听了这话，自然是明白了程桑的意思，脸色十分尴尬，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程桑回过头，脸色就冷了，把手里的热可可塞给慕夜，道，“这种人少搭理。”
慕夜听程桑语气有点不客气，回头道，“你别这么说，其实她说话也挺礼貌的。”
“强人所难就是礼貌了？”程桑说话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慕夜哑口无言。
程桑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有点无奈，“这年头哪个用心的男人会让女朋友跑进跑出换位子的？”
慕夜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愣，回头看程桑，程桑只是挑眉笑笑，不说话，低头喝饮料。
既然已经这样，慕夜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电影也快开场了，过了一会，慕夜身边的位置坐过来一个人，一个戴着棒球帽的高中生，旁边是梳着马尾辫的小女生，看样子是一对情侣。
这下轮到慕夜不解了，心想刚才那女子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换位置的人了。
程桑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伸手拿了一个爆米花吃了，道，“要看电影，连号的票多的是，现在这种九点的场子连人都不多，怎么可能买不到连号票？”
慕夜听了这话隐隐明白了一点什么，可又不完全懂，但程桑也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他也就没问了。
爆米花很甜，热可可也很甜，可电影的气氛是偏阴冷凄凉的，两种极端的味道揉在一起，慕夜觉得略有些吃不消。
看了一会，程桑伸手过来，把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握住了，慕夜回头看了他一眼，黑暗中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回过头，心里默默笑了，也没说话，回头继续看，这次感觉森冷的气氛里似乎有点人情味了。
电影院里看电影的感觉确实不太一样，他们的位置靠前，张震脸上的细微皱纹都看得清楚，刀光剑影更是酣畅淋漓。
最主要的或许是，天黑了，更有氛围。至于这个氛围是什么，也就不多说了。
程桑的手一直就握着他的手，握得很紧，偶尔还回过头冲他笑笑。
一场电影看下来，慕夜不觉得电影情节有多么惊心动魄，倒觉得热。
散场的时候，两人出来，已经将近十一点，外面的天全黑了。
这个时候就有很多对情侣站在路边拦车，他们俩倒也不急，静静挽着手，站在路边，看着车一辆辆过去。
慕夜觉得这样挺好，回头看看程桑，也在笑。
“慕夜。”
“嗯？”
“我们今天不回去了吧。”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