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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场非一般的恋爱 下——by珠思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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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乐得作耍。前些年北平王府中还有人肯陪着他胡闹,后来渐渐大了个个都老成了,他甚是无趣。瓦岗众人也只把他当老兄弟,不会这样逗乐。

最后是程咬金看不过眼了,对小舅子道:“三弟啊,你干嘛非得和他过不去?我们这一群兄弟中就他心眼多,你是性子直率的好儿郎,在他跟前哪里讨得了好?听姐夫的,别理他了!如果他敢欺负你,你就去找二哥告状!包管打他满头包!”

裴元庆更怒,这是说我没他聪明,还只会告状?

变本加厉,一日要去秦府报到两三次。

时间长了秦琼惟恐他下不了台,严令罗成速了此事。

罗成便在他再一次寻衅时说道:“三公子,其实我不如你。”

裴元庆警惕地道:“什么意思?”

罗成真诚地道:“我父是北平王,一应军政民务在手,属下多有奇人异士,我从小跟着他们,学到的技艺本就比你多。武艺更是如此,你无名师,我父枪法却堪称一绝,从小对我用心教导。这样一来我胜你不是应有之义么?你我若互换,我定不及你!”

虽不排除炫耀家世的可能,说的倒也是正理。裴元庆想了一想,没再对他横眉怒目了。

暗道改日见了宇文成都一定要让他知道,我不是人输了他,是家世输了他!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宇文成都的看法。

这一日大朝,程咬金按着魏征教的背完场面话,就有探子来报:十七路反王率军投瓦岗。

59、十七路反王来拜山

这十七路反王各有来历。

第一路相州白御王高谈圣。原是杨林部属,他儿子高魁深慕秦琼为人,自称“赛孟尝”,在登州开了家酒楼,秦琼当初扮响马自投罗网时还大闹过,后来也有了交情。

第二路曹州顺义王孟海公,原是曹州大帅,罗成的义父定彦平的徒弟,定彦平因杨广行事乖张,不愿为臣,将大帅之职让给了他……

说到他们两家为何谋反,就不能不提到另一个人:麻叔谋。此人是宇文化及手下,生性贪婪残暴,奉杨广之命开挖汴河。一路搜刮百姓血汗,坏事做绝,弄得民不聊生。

孟家的祖坟在汴河附近,本来可以不占,但麻叔谋想从孟海公身上捞一笔,硬是要占,非要孟海公拿钱来赎,孟海公本想求个破财消灾,无奈他胃口太大,实在凑不出那么多财宝,也是怀着侥幸,怎么说我也是一方大帅,他不敢就这么挖我祖坟罢?

麻叔谋还真敢。

孟海公气怒交加,写了几道奏折送往京城,都如石沉大海,无人出来主持公道,遂反。

当然,这和高家的惨事相比还真不算什么。

高魁有两个双生儿子,高谈圣平日视为掌珠,某日出门时和家仆走散,被麻叔谋的手下捉去做成菜献给他吃了……简直骇人听闻!

岂能不反?

两家捉住麻叔谋,不知如何才能消心头之恨,有手下建议活剐,剐了一日没死,乱刀分尸,大快人心。且不说被他逼得家破人亡的,小儿足被他吃了十多个。

第三路山东济南王唐璧,这是大魔国的老熟人了。

第四路明州金堤王张称金,张紫嫣的亲弟弟,不是外人。

第五路河北凤鸣王李子通,枉死的忠孝王伍建章之子伍云召的岳父,这位也是不得不反了。伍云召在父亲死后率南阳关诸将造反,不敌宇文成都,只好逃往凤鸣投奔岳父,任都督大元帅。

第六路南阳王朱灿,他会反也与伍家有关。伍建章对他有大恩,在伍云召逃难时假扮周仓惊走宇文成都,后来和雄阔海等人合成一伙,自立为王。

第七路马邑定阳王刘武周,手下很有几员猛将。

第八路沙漠王罗子都,父为突厥人,母为汉人,时而以突厥人自居,时而自认是汉人。

第九路口北王福克宗坦,这是真正的突厥人,只是从他祖上就打不过咄苾一家,只好往中原来,除了名字之外和汉人没什么两样。

第十路大梁王李执,第十一路小梁王肖铣,第十二路济宁王王薄,第十三路江南王沈法兴,第十四路海州王高上魁,第十五路冀州王高士达,第十六路陈州王吴可玄,第十七路易州王铁木耳。

这差不多是天下所有反隋势力了,他们当然不是闲着没事干来瓦岗山看风景的。眼看隋朝灭亡已成定局,该出兵收拾河山了!只自己一家未免单薄,还是找几个同道为好,一来二往的全聚往瓦岗,在魏征徐茂公的设计下奉混世魔王程咬金为盟主。

十八处兵力合在一起足有百万之众,众王意气风发,李子通便要盟主调兵,成秋风扫落叶之势,先把杨家人杀了再论其它!

徐魏二人却觉得不妥。人虽多,也有个结义的名头,还不是各自为政?何不等时机成熟再动?一番劝说,众王各自带领人马回去,约定一旦起事便同气连枝一呼百应。

离去前,伍云召又去找大魔国副帅程咬银过招,一样是输,却输得高高兴兴没半点不服。他和宇文成都对过招,本以为这世上没人可敌,每每想起来就不由沮丧。

不想前几日偶然得知程咬银武艺极高,便比试了一通。

众王及将领们围观,看完之后有的喜悦非常,我方有此猛将,何愁不能把杨家天子拉下来?有的则心生警兆,大魔国实力非凡,我当谨慎。

伍云召退了几步,叹道:“和程副帅相比,宇文成都也不算什么!”

一旁裴元庆暗想你还不是打不过,有什么可乐的?

“程咬银”道:“伍元帅过奖!”

伍云召拱手道别。唯一的遗憾是不能见到程咬银真容,据说他眼睛有毛病,见不得光,是以随时带着银色面具。

他哪知这位副帅不是眼睛见不得光,是身份见不得光。

十七路反王来拜山,这样的大场面罗成怎么甘心错过?于是程咬银重出江湖,只是那副尊容就不必现世了,寻了巧匠打了副精致面具戴着,光看着就很能唬人。

秦琼还担心他被认出,魏征却道:“认出来又怎样?杨广杨林自顾不暇,只要老兄弟明面上不承认,他们难道敢出兵找北平王对质?”

还嫌不够乱呐!

送走诸王,众人皆感疲倦。虽然大家目标一致,都是推翻杨家朝堂,私心却也不少,各有各的打算,周旋起来颇费精神。

程咬金难得的摆了回皇帝的谱,下令兄弟们各去歇息,今日不必再管公事了。

裴云庆还要跟去秦府,罗成拦下,皮笑肉不笑地道:“这几日真累了,明日再说!”

你哪里像累的样子?分明是托词。裴元庆勉强不了,皱眉道:“那你可别忘了昨日讲到哪里!”

他认准了罗成是自己所认识的人中最强的,很有不耻下问的精神。痛定思痛了一日,暗想武艺还好说,并不差多少,兵法却有天渊之别。从此捧着兵书缠定罗成,非要从他那里学好兵法不可!

好为人师大约是所有人的通病。罗成一直是被教导的那个,初次教人也感新鲜,教起来毫不藏私,不但通讲先师们的高见,还加入自己的见解以及亲自经历的实例,高兴了好几日,在秦琼面前夸耀自己以真本事折服裴元庆,但后来他就笑不出了。

这裴元庆太不识趣!

白日随时紧跟,他想和秦琼说句私语都不行,骂都骂不走,这也就罢了。有几次竟然大半夜的跑到卧房前狂敲门,说他又有看不懂的地方……要不是从里面闩了门,他很可能长驱直入看到不该看的事情。吓得秦琼直冒冷汗,每晚睡前要检查好几遍门窗。

有一日他还问:“你为什么总在二哥房中?”

你管得着么?罗成信口开河:“我外祖父乃是南陈太宰,舅舅是南陈马鸣关总镇,家学渊博。表哥深得真传,他有心教授于我,只是军务繁忙,只有晚上才有空闲。”

裴元庆若有所思:“原来是二哥教你的呀!”过一会儿道:“二哥教你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我晚上也来和你一起学,成么?”

罗成怒吼:“滚!”

小气鬼喝凉水!裴元庆愤然,气得当晚多吃了两碗饭。

十七路反王加上一个裴元庆,彻底扰乱了罗成的“小别胜新婚”,尤其是裴元庆!有好几晚明明都水乳交融了,叔宝会忽然来一句:“裴三弟是不是在门外?”

恼得他下了严令,命众仆役看好家门,天一黑就不准裴元庆进府。可是裴元庆和他一样,从小就会爬墙!这可就难办了。

今日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来碍眼!拉着秦琼回了他的院子,交待谁来也不许传。为了让秦琼在十七王面前保持最好的状态,他已经两晚没有近身了,深觉吃亏。

秦琼虽也被他蹭得情动,但为人守礼,下意识的按先贤所言要求自己,总觉得白日宣氵壬不好,不肯如他愿。

却不想如果真遵先贤,哪里会和罗成混在一处?

罗成发急,多用了几分力气按住秦琼双手,喘着粗气道:“为什么不行?放心,裴元庆回家了,今日不会来!”

秦琼努力把身体从他身下挪开,微怒道:“太阳还明晃晃在天上,晚上不行么?”

罗成急道:“白日怎么了?上次不也行?”

秦琼面色绯红:“上次你急着回家!”

借口!罗成不想再和他说话,只管低头亲吻。亲着亲着猛然想起一事,抬头迟疑道:“叔宝,你是不是,是不是想在上?”

这时候才问是不是迟了些?秦琼狼狈的偏开头,看向床脚哑声道:“我又不是断袖!”他真的认为自己不是断袖,所以被动承受也就罢了,若要他主动对罗成这样那样,简直想像不能。

何况罗成很小心体贴,除了第一二次很痛,之后的不算难受,反而大感愉悦。

罗成松了口气,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往后别说我不疼惜你!”见他要发怒又柔声哄道:“我比你高,比你壮,力气也比你大,抱你比较容易,况且你也不会……我研习好久才略通皮毛。好宝贝,其实这等事出力的是我,你还多享受了一处……”

秦琼听不下去了,用力拍他一掌道:“那换我来出力!”

罗成分开他双腿俯身下去,笑道:“不用那么麻烦,表哥只管躺着哭一会儿叫一会儿就行,辛苦事都交给成儿!”

秦琼想骂人,可是城池尽失,再说不了话。

不知过了多久,发出来的声音都不像自己了,挣扎着道:“我口渴,要喝水!”

罗成紧贴着他律动,在胸前好一阵啃咬,那物被包裹在紧致温热之地,不愿退出。就着这姿势直起身子走了几步,乐趣更胜以往。索性抱着来回走,直到秦琼真的哽咽出声,方坐到窗下的圆桌前,自己喝了茶水一口口哺给他。

口中唇舌相交,身下更融合得如此紧密,秦琼只觉整个人落入罗成气息笼罩中,神魂逐渐失守。也不坚持回床榻上了,被压在圆桌上欺负了好久。

这是罗成早就想做的了,那本神书上还指点了更多地方,比如书房,比如浴池,比如花园。他很有兴致一一尝试,可惜秦琼不肯。

第二日秦琼收到长安传回的消息,更无心与他嬉闹,皱眉发愁。

罗成也看了密报,不知他为何愁成这般模样,道:“杨广派了几十万大军三次都没打下瓦岗,区区一个李密有何可惧?”

密报上说杨广命蒲山公李密为使臣,来瓦岗山和谈。由此可看出杨广怕了,这使臣要么是来招降要么是来使女干计的,但无论哪一种他都得不着好。若论计,还有谁比魏征和徐茂公会用?至于降,绝无可能。

秦琼看他两眼,垂眸道:“当日我误杀人,原要被判斩立决,李密曾为我求情。他与王伯当、谢映登是金兰兄弟,与单五弟也是旧识。”

罗成还是没明白:“那又如何?”大家心志不同,各为其主,不会因为这层关系就降了他。

秦琼在袖中握紧拳头,看着书案道:“他不是好人。”

能让叔宝说不是好人的,定然是伤天害理之辈!只不知是否曾对他不利?罗成抬起他下巴看着他的眼睛,目光锐利,看了半晌断然道:“我这就去杀了他!”

秦琼何尝没有过这个念头?只是一来天性仁厚,二来怕弄巧成拙。不想起此人便罢,一想起就心事重重,刚重生那会儿更甚,近期才慢慢想开了,认真论起来,大魔国的瓦解也不能全怪李密,兄弟们太过轻信,只能说天数如此。好在这一世知道后事,只要阻挡程咬金将王位让给他,料想他也起不了多大的浪。

所虑唯有王伯当和谢映登,对他很是信任亲近,只怕受其害。

拉住罗成,摩挲着他的手腕思索了一会儿,沉吟道:“不用杀他。成儿,你心思灵活,有没有办法让王谢两位兄弟与他生分?”

能为他做事罗成求之不得,拍着胸脯打了包票:“叔宝放一百个心,此事包在我身上!”想让两人相互信任很难,令其生嫌却容易,他眨眼间就有十多个好主意。

他不问前因后果答应得这么干脆,秦琼有丝忐忑,踌躇道:“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够光明磊落?”

光明不光明的对罗成来说真不是问题,揽过来亲了亲,柔声道:“不管你是什么样,都是我的太平郎!对与错根本就不存在我们之间。我觉得你是对的,那你就是对的!”

秦琼哑然。此话与他的为人处世着实不符,心中却甜得像要流出糖水。他习惯于独自承担,此时却觉得其实自己从不是一个人。

60、你这几天到底在弄什么鬼

李密也很倒霉。

本来在杨坚为帝时高官厚禄日子当得好好的,可是后来杨广要陷害李渊,编出了几句童谣,其中一句是“李花开杨花落”,朝中凡是姓李的都受了牵连,他也不例外,后来散了一半家财买通杨素才得官复原职,结果没风光几日,杨坚升天了,杨广继位为新君。

他对姓李的可没什么好脸色,李密郁郁不得志。整日在家饮酒赏花,此花非彼花,乃是年方二八的美貌佳人。

忽闻天子命他为使去瓦岗山,吓得半死,那可是悍匪窝!凡是去的朝臣都回不来,不是人头落地就是投降上山,这两条路他都不想走!只是不敢不遵旨。

后来一想,我的结义兄弟王伯当和谢映登不是在山上么?也曾去二贤庄访过单雄信,当年还曾卖了个人情给那大元帅秦琼,事成不成两说,料想性命无忧。这才点了两百亲兵前去。

到了瓦岗山下,就有大魔国兵士前来通禀,说是大元帅秦琼和副帅程咬银亲自下山迎接,人就在前面。大喜过望,秦琼定然记得当年的援手,性命算是保住了。

走了约半里,就见前面来了一队人马,当先那两人望之不俗。一人身着玄衣玄甲,面如淡金,神色安然,顾盼之间一派大将之姿;另一人白衣白甲,头戴银龙冠,面上覆着银色面具,目中神光湛然。

赶紧下马,远远的拱手道:“秦元帅,程副帅,久仰大名!”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程副帅”是谁。

秦琼也下马,迎上去笑道:“李公爷远道而来,辛苦了!”

李密忙道:“不苦不苦!能为瓦岗山兄弟们谋一条出路,本公再累也是值得的!”

明明是领了杨广的圣旨不得不来,来了也是为隋朝办事,他就能说得像是一心一意为瓦岗山打算,其狡诈心思可见一斑。“程咬银”喝道:“唠唠叨叨个没完!还不回山?”

说着勒住缰绳打马返身,竟没和李密说半句话,也不顾秦琼面子。

李密愕然,小心试探道:“这位程副帅,脾气很大啊!”

秦琼苦笑一声,顾左右而言他:“李公爷求情之恩,秦琼一刻不敢相忘。在山上饮食若不合口味,只管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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