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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动了我的膳食——by林氏千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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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青阳面面相觑,莫名地摇了摇头。

老师道:“先帝末年,禄太子被废,几位皇子的夺嫡之战,导致国内一度陷入内乱,而许多藩镇则趁此机会浑水摸鱼、兴风作浪。当今圣上继位之后,虽加强了中央集权的统治,但藩镇割据的后遗症还是无法完全消除,别看他们现在安分守己,可一旦朝廷出现危机,他们便会伺机而动——这便是皇上心中最大的隐忧。”

青阳立即恍然大悟:“历史上衡黎国的四王之乱,与眼下的藩镇割据有一定的相似度,皇上是以四王之乱为引,意在问询对当今藩镇割据的处置之法?”

老师赞许地看着他:“不错,这才是皇上出题的真正用意。”

我挠了挠后脑勺,不解地问:“可是父皇为何要兜这么大的圈子呢,直接问不就好了吗?”

老师捻须而笑:“皇上这是避免打草惊蛇。”

而后青阳又请教了许多关于藩镇割据的克制之道,老师也是倾囊相授,知无不言。只是他们的讨论内容太过艰深晦涩,我听了半晌,甚觉无趣,便又昏昏然打起了瞌睡。

半睡半醒间,我依稀听见青阳低声道:“柯太傅,皇上此举,恐怕另外两位皇子皆是幌子,他是在逼您参政啊。”

老师低声“嘘”了一声,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谨言慎行,不可大意。”

我迷迷糊糊地想,老师和青阳的这番对话有些奇怪,但究竟奇怪在哪里,我并未来得及深想,便又被一阵困意冲得烟消云散。

一天之后,老师便将答卷交到了我的手上,嘱咐我务必亲自抄写一遍,再去呈给父皇。

老师的意思我懂,虽然父皇实际上考的是老师,但我这个人形传递者,做做表面文章还是要的。

只不过这次老师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千字,我抄起来也十分费劲,想让青阳代笔,又怕他字迹太过工整,在父皇面前穿帮。

于是这天晚上,我一直抄到将近子时,才堪堪歇笔,打着呵欠便要往床上爬。

原本一直守在桌案旁为我掌灯的青阳,突然拽住我道:“殿下,等一等。”

“我困了,要睡觉!”我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然后像一滩烂泥一般毫无形象地摊在了床榻上。

迷糊间,我听见青阳轻轻叹了口气,不知对谁说了句:“我来吧。”

片刻之后,我便感觉有一条温热的湿巾在我脸颊上轻轻擦拭了一番,擦得我十分舒坦。

一瞬间,我全身的疲惫仿佛都消散了不少。

我睁开一条眼缝,看见青阳正经跪在床边,探着身子,伸长了手臂,有些吃力地帮我擦脸。

见我睁眼看他,便解释道:“殿下脸上沾了墨渍,擦干净了才好歇息。”

我于是挪了挪身子,往床边靠了些许,让他不至于太吃力。

待他擦完了脸,我又伸出双臂道:“帮我把手也擦了吧,好酸。”

青阳无声地笑了笑,温热的湿巾便裹住了我的手背,同时他还帮我按摩颈部和手臂的穴位,轻重拿捏得恰到好处。

我闭上眼睛享受了片刻,咕哝道:“青阳,你可比那些内侍强多了。”

青阳手上动作一滞:“殿下,我不做内侍。”

“我知道。”我笑嘻嘻地道,“你这么厉害,做内侍太屈才了,以后我要是做了皇帝,就封你做大官!”

“官”字尚未出口,却被青阳先一步捂住了嘴。

青阳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殿下厚爱,青阳感激不尽。只是这些话,殿下切勿再提,恐隔墙有耳,遭人非议。”

当我来到御书房外时,早已等候在那的两位兄长正半开玩笑地互相试探对方的答案。

但见到我来了之后,他们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不苟言笑地向我行礼。

我默默叹气,母后在后宫的人缘不怎么好,嫔妃们都惧怕她,连带着我这个太子也从小就被这些异母兄弟们敬而远之了。而自从徐贵妃出事之后,兄弟们见了我,更是不敢再对我多说一句话。

不过无所谓,这种事情我早就已经习惯了,更何况我现在并不孤单寂寞,至少我有青阳这么一个厉害又听话的玩伴。

父皇召见我们三人之后,并未当面询问我们答案,只是让我们将答卷呈交上去,他逐一细阅。

我们兄弟三人坐在父皇对面的椅子上,看着父皇阅卷的表情,汗流浃背,如坐针毡。

父皇不动声色地看完三份卷子,合卷笑道:“三人的答卷各有千秋,这一次考核,就算过了。”

我们暗暗松了口气。

出了御书房,两位兄长向我告了辞,便勾肩搭背地相约上哪儿玩去。

我独自走了几步,忽听身后有人道:“太子殿下,请留步。”

我转过身去,见是齐公公。

齐公公走到我面前,笑眯眯地道:“殿下,皇上让奴家给您捎句话。”

我道:“公公请讲。”

齐公公压低声音道:“恕奴家冒昧,殿下的那份答卷,可是柯太傅所作?”

我没有立即回答他,心中揣摩着这时候究竟应该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齐公公见我心中犹豫,于是笑着安抚道:“殿下不必忧虑,但说无妨,皇上不会怪罪。”

我想起之前老师那番推测,心想老师果然料得不错,父皇是冲着老师去的。于是壮了壮胆子,老实答道:“没错,是我老师所作。”

齐公公道:“皇上对殿下所交的这份答卷比较满意,想请柯太傅前往御书房一叙,还请殿下代为转达。”

我心里一松,随即又追问了一句:“父皇当真不恼我么?”

齐公公慈祥地看着我,像在哄一个不经世事的孩子:“殿下已经通过了考核,皇上甚为满意。只不过,答卷上的内容,还请殿下谨慎守密,不可为外人道。”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中有些轻松,又莫名有些失落。

再之后,老师去见父皇,说了些什么,我不得而知。只是自那以后,老师便经常被召去御书房议事。

我甚至听说,父皇想要恢复老师以前的宰相职务,但被老师谢绝了,仅以太子太傅的身份,为父皇出谋划策。

这期间,青阳一直以奴仆身份陪同我去上课,但课上的主角,却总是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柯太傅和青阳,我这个太子,反而总是因为听不懂而被撂到了一旁。

其实我也并非次次都听不懂,但因为如此一来,青阳便会很好脾气地帮我写作业,老师也不再揭穿,我也就懂也装不懂,乐得轻松了。

如此过了三年光阴,到了我十一岁那年,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大理寺卿邹昶被弹劾,包括贪 污 受 贿、徇私舞弊等罪名多达十几项。

罪名核实之后,父皇便下令将邹昶押入天牢,秋后问斩。

朝廷上风起云涌之事,实属平常,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邹昶以前有多风光,如今便有多凄惨;而那些弹劾他的政 敌们,又有多少是毫无私心的,难保下一个倒霉的不是他们。

这些事情,我通常听过便罢了,然而这一次,我却无法置身事外。确切的说,包括我在内的整个东宫,都无法置身事外。

事情的起因,还得从邹昶说起。据说邹昶被押入天牢之后,曾拜托狱卒秘密传信,向皇后,也就是我的母后求救。

不料此信被人截获,告发到父皇那里。父皇心中起疑,立即命人调查邹昶与我母后的关系。

调查的结果令人大吃一惊,原来邹昶与我母后竟有私情!

父皇随即想到,三年前徐贵妃主使投毒一案,便是母后提议交由大理寺彻查,而主要经办人,便是大理寺卿邹昶。父皇怀疑当年的案子另有蹊跷,便命人对邹昶严刑逼问。

逼问的结果并未让父皇失望,邹昶承认自己与皇后有私情,也承认当初的徐贵妃投毒案是一桩冤案,那一次投毒事件,不过是皇后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由她的心腹宫女红叶执行,由邹昶配合查案,达到嫁祸给徐贵妃的目的。

父皇看了邹昶的证词之后,雷霆震怒,当即便将母后打入了冷宫,并扬言要废去她皇后的封号,并废去我这个东宫太子。

第5章

母后被打入冷宫的当晚,我便被父皇下令禁足,不得踏出东宫一步。

十一岁的我,已经懂得了许多事情,每每想起三年前的那桩投毒案,想起当时的大宫女红叶镇定自若的神情,我也忍不住怀疑,那桩投毒案,是否真是我母后自导自演的一桩阴谋。

我相信我的母后,完全有动机也有能力设计出这样一桩阴谋来陷害徐贵妃,但要说她与大理寺卿邹昶有私情,我却是不大相信的。

我的母后何等骄傲,她贵为皇后,却得不到父皇的宠爱,所以她将全部的热情都转移到了对权力地位的巩固上。她不会自降身份,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同一个大理寺卿纠缠男女之情。

我想母后不会甘心认下如此屈辱的罪名,但她与当年的徐贵妃一样,连为自己申辩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连夜押入了冷宫。

我抱膝坐在东宫主殿之内,周遭一片寂静,除了掌灯的宫人,再没有一个人影。

太子即将被废,东宫人人自危,这些宫女太监们,有可能会被调去别的宫殿,也有可能会被连坐,全看父皇的心情。

我理解他们此刻的忐忑不安,所以也不强迫他们陪在我身边,他们不必对着我强颜欢笑,我也落得耳根清净。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被轻轻推开,有人探了个脑袋进来,看见我之后,像是松了口气道:“殿下,可算是找着您了。”

听这声音,是青阳。这时候,也只有青阳还能用如此自然的语气同我说话。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自嘲道:“我如今被禁足在东宫,还能飞了不成?”

青阳好脾气地笑了笑,推开殿门朝我走过来:“这个时辰,殿下应该去寝殿里休息了。”

“我睡不着,”我道,“我在等父皇的旨意。”

“什么旨意?”

“废黜我的旨意,”我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等传旨的公公来了,我至少还能应对得从容一些。”

青阳脚步一顿,然后挨着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轻声道:“殿下不应如此悲观,事情或许还有转寰的余地。”

我并不觉得自己悲观,若我因此被贬为庶人我想象了一下庶人可能会有的生活条件,发现除了吃得简陋些、穿得朴素些、无人伺候之外,似乎并不比现在的状况差太多。

最重要的是,成为庶人之后,我就可以彻底离开皇宫,摆脱受人桎梏的生活了。我有些自暴自弃地想。

青阳见我不说话,于是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听说傍晚时柯太傅入宫求见皇上,想必是替殿下求情去的。”

我心中有些感动,老师和青阳,都是真心关心我的人,尤其是老师,虽然近几年他对我的教导松懈、放任了许多,但关键时刻,他还是会挺身而出,为我说话的。

这天晚上,青阳就这么陪着我在地板上枯坐了一宿,而我一直担心的父皇的旨意,也没有出现。

当初升的晨曦照射进大殿时,出去探风的内侍带回了一个好消息——父皇派驻在东宫附近的禁卫军,竟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全数撤走了。

难道是柯太傅的劝说起了作用?我心中有些惊讶,这作用也太立竿见影了些。

不多时,便有另一名内侍带回了更加确切的消息——母后以前的心腹大宫女红叶被押入天牢,欲同大理寺卿邹昶一同被处斩,原因是她包揽了原本加诸在母后身上的所有罪名。

红叶供词中称,她因得知皇后忌惮徐贵妃受宠,便寻思帮皇后除掉徐贵妃,一则讨皇后欢心,报答皇后当年的知遇之恩,二则为自己日后晋升女官铺路,谋个好去处。所以投毒案自始至终,都是她一手谋划,连皇后也被蒙在鼓里。至于邹昶所说的私情对象,并非皇后,而是她。

这套证词显然比邹昶当时被逼供出来的证词更具可信度。

母后身处深宫,邹昶一位朝臣,没什么机会进入后宫,要说他与母后有私情,实属牵强。但红叶当时在东宫担任采办职务,每个月都会出宫几趟,要说红叶因此有机会与邹昶接触,进而发展私情,的确有几分说得通。

所以红叶的自动认罪,使得东宫投毒案暂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父皇一心要报复母后,却没有足够充分的理由和证据,即便红叶承担了所有的罪责,也没能立即将母后从冷宫里救出来。父皇仍以管教无方之罪,暂且幽禁着母后,而至于废后一事,却只能搁置不提了。

我听完内侍转述,心中有些戚然。

红叶虽曾在东宫陪伴了我好几年,但我对她并没有太多感情。因她是母后心腹,总会将我平日里的一举一动上报给母后,所以确切地说,我讨厌她更多一些。

但如今,我对她的情感,却突然复杂纠结了起来。

我寻思着,得找个机会,与红叶见上一面才行。因为我心中有些疑虑,必须找她询问清楚。

我将自己想要出宫探望红叶的想法告诉了青阳,却遭到了青阳的反对。

其实我也知道,眼下父皇虽然收回了东宫禁足的命令,却并未对我完全释怀。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轻率离开东宫并非明智之举,但如果不赶在此刻去见红叶,恐怕以后都见不到她了。

于是,我磨着青阳,请他帮助我掩人耳目,低调地离开东宫。青阳拗不过我的坚持,只能答应下来。

他向内侍借了一套衣服让我换上,然后将一只食盒递到我手里,嘱咐道:“一会出宫门,殿下只管跟在我身后,不论侍卫问什么,殿下都不要开口回答,交给我便是。”

我忙点头答应。

我们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宫门处,果然被侍卫拦了下来。

其中一名侍卫似乎认得青阳,笑着与他打招呼:“小哥,出宫去呢?”

我正纳闷青阳为何会与这些侍卫熟识,便听青阳笑着答道:“是,太子殿下命我俩出宫买些吃食。”

我稍一细想,便心中恍然,自从三年前红叶升为女官之后,这东宫采办的事务,便落在了另一名较为年长的内侍身上,那名内侍手脚不太灵便,每每出去,都会带上青阳,帮着提些物什。走的次数多了,在宫门侍卫面前混个脸熟,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此时另一名侍卫拦住我,打量道:“这又是哪位,看着有些眼生。”

我下意识低了低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青阳忙上前一步,挡在我与那名侍卫之间,解释道:“这是新入的小太监,还不怎么懂规矩。太子昨日受了些惊吓,没什么心思用膳,到了今早,终是有些饿了,惦记着上次我们在宫外买的小点心。不巧负责采办的鲁公公今日身体不适,不宜操劳走动,便命我俩代为置办。”

“原来是这样。”那侍卫点了点头,与他的同伴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想必对于近日来皇后、太子险些被废的事情也有所耳闻。

虽说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但我们却巧妙地借着这件事,顺利从侍卫的眼皮子底下溜了出来。

出了宫门之后,我愤愤然道:“这些个侍卫长的什么狗眼,连太子都不认得。”

青阳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调侃道:“难道殿下希望被他们认出来?”

我怔了一下,咕哝道:“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心里总归不太舒服。”

青阳忍住笑,宽慰我道:“其实也不能怪他们,殿下得以单独出宫的机会本来就少,以往每次出入宫门,侍卫们远远见着您这阵仗,还不都早早下跪磕头了,谁敢抬起头来仔细瞧瞧太子长什么样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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