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柯上宁见整幢房子没有亮光,问:“商景,阿姨睡了吗?”
商景拿出钥匙开门,进屋,他跟在身后。
屋里黑漆漆的,想让商景开灯,商景却在这时关上门,沉闷的一声,将月光阻隔在外。
“她不在。”
声音淡漠,柯上宁抬头看他,不知为何,忽然很紧张……
程洛洛走到盘山公路时已经累瘫。
抬头看了眼位于半山腰的别墅群,程洛洛几乎泪奔,他现在才深深意识到,逞一时之快的都是傻逼啊傻逼……
离开莫北后他才意识到书包没带,这都不算什么,重点是手机钱包都在里面。想回去找莫北,又觉得很没面子,在路边犹犹豫豫半天才一咬牙往回走,结果莫北那人渣已经离开。
就在他蹲在街角发呆时,一个硬币滚到面前,程洛洛抬头,看到一个乞丐带着鄙夷的目光从面前经过。
表情有点凌乱,但程洛洛还是捡起那一块钱,心里不断默念:“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屈能伸能屈能伸……”
拿着一块钱坐公交到离家最近的车站,走了十几公里终于到达山脚,程洛洛第一次发现他家的地理位置这么刁钻。
颤颤巍巍找了个石块坐下,程洛洛舒展长腿。
深夜的盘山公路在路灯下有几分空旷的意味,程洛洛看了看四周,没有一辆车经过,有些失望地看向夜空,深深吐出一口气,他不确定今晚午夜前能否到家。
莫北大概早就到家了,说不定已经上床睡觉了……
想到这点,程洛洛一脸不爽,忽然想起八岁那年,莫北和他在后山的树林里玩捉迷藏。
那次莫北当鬼,程洛洛藏了好久莫北都没来。结果是他找莫北找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仍旧找不到莫北,程洛洛急得哭出来,他以为莫北真的走丢了,最后没办法只能回家叫大人。经过莫北家门口时,却见那小贱人正在花园里玩泥巴。
程洛洛奇怪到现在还记得那时的场景,莫北对他挥了挥手,笑嘻嘻地露出一口白牙,“小洛我找不到你就回来了。”
看着夜空眨了眨眼,虽然知道这两件事没有什么联系,但他就是好奇,为什么莫北总能走得这么干脆?
那人到家后会不会打电话问一声程洛洛有没有到家?如果知道程洛洛还没到会不会担心?会不会试着找他……
要是真这么做那他就不是莫北了,莫北大概只会幸灾乐祸吧,毕竟刚才自己走得那么潇洒,到现在却还困在山脚下。
程洛洛叹气,这特么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啊?
程洛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注意到灯光暗淡处,有个人盯着他看了很久。
那人看着程洛洛的背影,觉得他抬头望着夜空的样子有点寂寞,犹豫了一下走出阴影,一手拍上他的肩。
只觉得面前的人脖子一僵,正想开口,却见程洛洛慢慢举起双手。
“你、你别乱来,我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
声音在发颤,还有点气若游丝。
身后的人一怔,眼中闪过淡淡笑意,像是改变了主意,搭在程洛洛肩上的手慢慢下滑,双手钻入他的制服外套,钻入他的衬衫下摆,一边大力揉捏他柔韧的腰一边上移……
程洛洛睁大眼睛,感到腰上的动作越来越粗暴,身后那人甚至弯身贴在他耳后,灼热的呼吸喷在皮肤上,程洛洛吓得说不出话。
“拜托……”
他以为只是劫财,没想到还要被劫色,会不会先女干后杀!
正在想着,那人已张嘴咬住他的耳垂,一手滑向胸前,按住突起的一点开始摁压,程洛洛被刺激得身体一颤,连忙咬住嘴唇,却还是泄出一丝呻吟。
“小美人,要不要玩野战?”
低沉的声线,磁性而魅惑。
“……”
听到熟悉到不能再熟的声音,程洛洛迟缓地转头,看到莫北带笑的眼睛。
神经猛地松懈下来,他不知该庆幸还是生气,低头四处找了找,捡起脚边的石块。
“去死吧莫北!”
莫北偏头,险险避过他扔过来的石块。
要不是现在腿还软程洛洛早就站起身打人了,但现在只能看着莫北站在一边,一脸没心没肺。
“耍我很好玩吗!”
程洛洛气得眼都红了。
莫北欣赏着他生气的样子,“嗯,很好玩。”
不爽地撸了把刘海,他早该知道莫北是那种把快乐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人,以前也没少被他耍着玩,这种事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嫌莫北站得有点远,想站起身腿却隐隐作痛,吐出一口气,程洛洛向他招手,“你过来,我不打你。”
莫北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程洛洛怒,“你他妈倒是过来点啊!”
……
第十八章:总有一对能成功
柯上宁穿着不合身的T恤推开浴室门,有些烦恼地扯着下摆遮住若隐若现的大腿根部,商景的衣服对他来说还是偏大。
“商景,裤子能不能换一条?”
商景正在衣橱里找凉被,准备晚上给柯上宁用。
“大了吗?”
“嗯,穿着会滑下来。”
商景无奈,谁让你那么瘦。
“等会帮你找。”
从衣橱里抽出薄被,转身,看到浴室门口的柯上宁时,商景只觉得脑袋有一瞬间空白。
洗完澡后的柯上宁脸颊泛红,发梢还在滴水,头发湿漉漉地往后撩起露出额头,整张脸愈发水嫩白皙。
视线扫过他嫣红的唇,略尖的下巴,细柔的脖颈,商景不自觉往下看,看到那双修长光洁的腿时眼神一黯,心口升起熟悉的燥热。
“你……”
不知为何声音变得干涩,商景轻咳一声别开视线。
“你怎么不穿内裤?”
刚刚那一瞥已经知道柯上宁衣服下什么都没穿,即使柯上宁很努力地想遮住,商景还是看到了他粉嫩的下身。
这一刻,竟然有点后悔把他带回家。
柯上宁盯着商景的唇形,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助听器在洗澡前就已摘下。
“因为商景你没给我啊。”
柯上宁说得理所当然,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向他走去。
少年却抱着被子后退一步,柯上宁停下,不解地看他。
看着他单纯的眼睛,商景心里挣扎得厉害。
“商景你怎么拉?”
柯上宁又想向他靠近,商景如避蛇蝎地绕开他,说:“你在这睡,我去隔壁。”
柯上宁歪头,在商景反应过来前抓住他的手腕。
他认真地说:“商景,我不喜欢你躲我。”
被柯上宁直白地点穿,商景有些懊恼他搞不清状况。
“我没有躲你现在晚了早点睡吧。”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坦荡,他试着抽回手,柯上宁却固执地不放开。
盯着少年看了半天,柯上宁说:“你骗我。”
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脸色变得苍白,慢慢松开手。
“商景,他们没有碰我。”
商景皱眉,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们要对我做坏事时小洛就出现了,我没有被他们碰到。”
柯上宁又强调了一遍,商景终于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胸口一窒,只觉得又气又心疼,气他以为自己嫌他脏,心疼他善良却仍是要受伤。
将单纯的男孩揽进怀里,紧紧抱住。
“再瞎想就把你扔出去!”
商景恶狠狠地威胁道,在柯上宁微微挣动时又将他放开。
“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你不要乱想。”
柯上宁不满地皱眉,“你在躲我。”
商景不说话了,有些事他不想让他知道,柯上宁太过干净。
见他再次沉默,柯上宁眼眶泛红,就知道在骗他,说什么不嫌弃……
眼看着男孩眼里升起水雾,商景妥协般地说:“我不躲你,你先睡,我等会回来。”
“你要去哪里?”
柯上宁又抓住他的手腕。
叹气,“去隔壁洗澡。”
“这里也有浴室啊。”
柯上宁明显不信的样子。
商景有点无语,他不知要怎么向柯上宁解释,他不只要洗澡,还要解决某方面生理问题。
……
关上浴室门,上锁,商景低头,略显烦恼地蹙眉。
他一向不喜欢动手纾解欲望,有时不小心起了反应,也是静静等着直到欲望消下去,但遇到柯上宁后,似乎……次数越来越多了。
带些嫌恶的,商景拉开裤子拉链,将手伸进去粗鲁地动作着,想要速战速决。
五分钟……
十分钟……
一刻钟……
商景将额头抵在门上,挫败地闭上眼。
怎么都消不下去。
起初,他很抗拒做这种事时想起柯上宁,这会令他心情别扭,但现在,他不得不放任柯上宁的身影侵占脑海。
满满的,都是柯上宁。
想着柯上宁现在就和他一门之隔,想着柯上宁现在就坐在他床上,穿着他的衣服,下摆很短,遮不住修长白嫩的腿……
商景皱眉,手上动作加快,如果柯上宁能张开腿,缠上他,接纳他,想要进入那男孩……
闷哼一声,终于释放出来。
他没有动,抵在门上低声喘息,睁开眼,想起最后那个闪过脑海的画面,脸上闪过不自然。
“商景你还好吗?”
这时柯上宁突然敲门,商景有点被吓到。
平复了下情绪,抽出纸巾擦拭手上的粘稠。
“没事,我很好。”
隔着门应道,声音黯哑。
他皱了皱眉,和以往每一次相同,想着柯上宁手氵壬总会让他心生愧疚。
盘山公路上,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慢慢走着,路灯将身影拉长,又缩短。
在不知道第几次喊着自己走不动了时,程洛洛非常无赖地蹲在地上。
莫北回头看他。
“程洛洛你不会为你的体力感到羞耻吗?”
程洛洛耷拉着脑袋没有回答他,他已经没力气跟莫北抬杠了。
莫北看了眼别墅群的方向,两人才走了二分之一,按程洛洛这种龟速的状态,他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到家。
又看了眼蹲在地上的人,蹲着都能摇摇晃晃,像是随时要瘫倒,看来实在是走不动了。
莫北走向他,蹲下。
“要不要我背你?”
程洛洛无力地抬头,对于莫北此时的好心持怀疑态度。
“真的?”
莫北与他平视,视线在他精致的脸上停留。
程洛洛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一脸疲惫,发丝有些汗湿地散落在额上,眼神不再清明,细微观察下,还能发现他嘴唇微微嘟起,有点委屈,有点可怜,像小时候那样,每次被自己欺负得很惨时,程洛洛就会微微嘟起嘴,不过这样的小动作已经被他摒弃很久了。
莫北突然笑开,薄唇咧开完美的弧度。
“假的。”
程洛洛又垂下脑袋,一手软软地拍在他肩上,含糊地说:“别闹了浑蛋……”
莫北顺手按住他搭在肩上的手,坏笑道:“不过你求我我可以考虑下。”
“我求你了。”
知道这不过是他开的玩笑,程洛洛不假思索地开口。
莫北挑眉,还真是没成就感。
将书包递给程洛洛,“帮我拿书包。”
随后背过身蹲在他面前。
程洛洛眨了眨眼一时反应不过来,这家伙在干吗?
“我说你,上不上来?”
莫北回头,灯光在侧脸投下阴影,眼中有种类似宠溺的情绪,只是处于震惊中的程洛洛没发现。
颤颤巍巍爬上面前人的背,程洛洛还是不敢相信,莫北在背他哎……
有些艰难地站起身,莫北咬牙切齿,“猪,你怎么这么重!”
程洛洛的身高好歹也超了180,有这样的身高当然轻不到哪去。
搂住他的颈项,程洛洛一脸做梦的表情,“莫北……”
“干吗!”
脚步沉重,莫北很后悔提出背程洛洛这种鬼要求,连带着,语气都恶劣起来。
背上的人却更加搂紧他,莫北刚想让他松开点,就感到湿湿热热的气息喷在耳后,他听到程洛洛小声说——
“我、我以后也会对你好。”
夜间突然刮起大风,坐在床上往窗外看去,黑黝黝一片,只隐约看到树枝摇摆,发出“沙沙”的,类似暴雨般的声响。
柯上宁盯着窗外发呆,迟缓地眨了下眼睛,又眨了下,看向墙上的钟。
商景他,还没出来呢……
爱困地揉揉眼睛,他一点点缩进被子里。
再不出来,我可要睡了哦……
心里碎碎念着,只觉得被子里暖暖的,软软的,还能闻到商景特有的清冽气息,满足地喟叹一声,柯上宁的脑袋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就在快撑不住要闭上眼睛时,浴室的门终于被推开,商景穿着深蓝色睡衣走出来,手上拿毛巾随意地擦拭头发。
少了平日里的淡漠,此时的少年帅气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柯上宁缩在被子里静静地看他,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眯眼笑,好像又不那么瞌睡了。
“笑什么?”
商景将毛巾扔到椅背上,顺手拉上浴室的门向床边走去。
柯上宁摇摇头,却还是笑眯眯的,他只是突然觉得很骄傲,商景长得那么好看……
少年没再理他,掀开被子准备上床,当看到被子里柯上宁推到腰际的T恤,光溜溜的下半身时,手上一顿,又面无表情地将被角放下。
扯开另一床被子,他压抑着情绪,上床。
靠坐在床上,头发仍处于半干状态,商景不想现在就睡。
但感受到柯上宁在一边直白的目光,他忽然发现这个过程很难熬,不知该把视线放哪,反正是不敢回视男孩。
看了眼窗外摇曳的树影,心想晚上或许会有暴雨。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伸手关灯,商景也不管头发干不干,这么睡会不会难受,反正比面对柯上宁强。
“可是商景你头发还没干,这么睡会头痛。”
柯上宁又爬起来把灯打开,刚想躺下的商景就这么手肘撑在床上,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没事。”
说完又“啪”的一声关灯。
“啪!”
柯上宁又打开,“这怎么能没事!”
男孩一脸较真,商景低头,隐忍着不发作,“我保证不会头痛我们先睡好吗?”
要是柯上宁再争就把他扔出去,管他会不会哭。
柯上宁抿了下唇,接着掀开被子噔噔噔跑到浴室门前推开门,商景不解地看他,结果就看见他衣摆下的翘臀和修长匀称的双腿,受不了地移开视线,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柯上宁又噔噔噔跑回来,手里拿着吹风机。
“商景你以后不能这样,对身体不好。”
走到少年这边,柯上宁耐性说教着,一边将插头插好。
“你干吗?”
商景仍就撑在床上,带些戒备地看着他。
“吹头发啊。”
柯上宁一脸的理所当然,按下开关,吹风机嘈杂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抬起一腿跪在床边,靠近少年……
睁着眼愣愣地任他靠近,商景一时忘了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