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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哥的病娇江湖路 上——by天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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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深夜下那么大的雪我也见他来了。”道童甲对道童乙说。

道童乙恍然大悟,“原来早上起来扫雪脚印是他的。”

如此又是几日,这天夜里佞修准备洗洗睡了,烛火幽幽,他关上门发现屋子角落里站了个人。

整个人身上的衣物基调是深色,乍一眼望去几乎和角落的阴影融为一体。

佞修眯着眼睛看,视力模糊得脸对方脸上有没有蒙面罩都没看清,但他还是准确报出了来者姓名,“唐宴。”

“难为你还记得我了。”唐宴低沉暗哑的声音轻得像幽灵耳语,缓步走进烛光里,脸上仍然带着半张银色面具,诡谲阴暗,一丝光线都没反。

老子当然还记得你的通缉令价值200金!佞修上上下下打量唐宴,炮哥英俊如旧啊,不知八块腹肌是否尚好,“你寻我何事?”

“并非要事,只是每每看到朱唇粉面吐气如兰的美貌女子,我不期而想起你来。她们再是酥胸翘臀袅袅婷婷,也及不上你一笑的风情。我实在思念得紧。”

吐气如兰?酥胸翘臀?袅袅婷婷?女人缘好就拿出来炫耀,真是不要脸!信不信老子呵呵你一脸!有八块腹肌了不起?我徒弟也有!信不信老子叫徒弟来揍你!

唐宴自以为轻功厉害,影身遁形的本事无人识破,却不知道片叶飞雪的动静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西门吹雪就住在对面屋子里。

“就决定是你了!阿雪!”佞修转身打开门,夜色迷离,月光如洗,灯影绰约,门外果然静静站着一个白衣青年,身姿英挺右手执剑,冷峻的面容一双寒星似的眼睛冷冷注视着屋内唐宴。

唐宴是个杀手,收钱卖命的杀手,是个犀利的杀手。他舔了舔略微干燥的嘴唇,目光在佞修身上纠缠了一会后才看向西门吹雪。

唐宴见到西门吹雪的眼神就知道,他的剑,是杀人的剑法。他冷冷地笑,举起手中千机匣。这一战,要么西门吹雪死在他的暗器下,要么他死在西门吹雪剑下。

“师父,你先离开。”西门吹雪英俊的脸庞神色冷酷无情,他缓缓转动手中长剑锋刃朝上,月光如霜幽然落在三尺青峰,剑光如雪。

佞修抄着手悠然往外走,屋外冷得结冰,他张嘴说话吐出一团白雾,“我去吃点宵夜再回来。”

西门吹雪:“……”

等等,师父你回来!你徒弟要和江湖一流杀手决一死战!你这么宽心真的可以吗!

第17章

这个年代的人作息时间虽然不至于天黑了就睡,但普遍睡的早,几乎八点过后灯都熄了。

这个时间点去厨房找宵夜,想都别想了。佞修只确定一个地方有吃的。

永寂脱了外衫,解下发冠,铺好被子准备睡下的时候,有人来敲他的屋门。开门一看,见到吹着寒风冻了一路过来的佞修,他甚至连御寒的披风都没带。似乎是来的半夜下起雪,他肩头的雪花还未融,发丝上沾惹的雪花更是在烛光下徐徐映辉。

永寂连忙牵了佞修的手,将人拉进屋里,肌肤相触,果然他冻得冰凉。永寂几分怒意关上门,将寒冷的夜风和飞雪关在门外。

进了屋子,佞修摸到凳子坐下,嬉皮笑脸,“长夜漫漫,天寒地冻,无心睡眠,我来讨一杯暖身子的酒。”

“胡闹!”永寂用他一把稚嫩的童音说话,再是威严也惹得佞修哈哈大笑。

“不行不行,一想到你的脸就想笑,哈哈哈哈哈!”他张着嘴,放肆大笑,根本没想过给永寂面子。

永寂的脸直接黑了,取了干爽的帕子极快地将佞修头发上、肩头的雪花抹去,继而严厉地开口要教训他,然而他张了张嘴,心中有千万种苛责的话语对着佞修却一字都说不出来,“……我去温些酒来。若是冷,被褥已经铺上。”

说完他离开房间,站在门口迎面吹着夜风,激得他神台清明,永寂回想刚才在屋子里说的话,直接黑了脸。他究竟都说了些什么!←你没说什么,就是叫他上你床。

永寂端着热好的酒,加几碟小菜回来的时候,惴惴不安进屋。

发现糙得没边的佞修已经脱了鞋子舒坦地躺在他的被窝里,见永寂回来了,还有心情问为什么这个房间没有铺地龙也没炭盆。

永寂目光掠过佞修披头散发靠卧的身影,把桌子推到床边,桌上的小菜和温酒他伸手可得。永寂坐在屋子里另一侧,低着头闭目养神并不说话。

一时之间,屋里只有佞修杯盏交及轻微声响。

一个人静静地吃饭喝酒,越吃越冷清。

佞修放下筷子,拿起酒杯,似乎连酒杯也一起热过一样,握在手中淡淡的暖意。他抿了一口酒,抬眼望向永寂的方向。他的眼睛入夜后视力非常差,根本看不清什么,永寂坐在那一动不动,佞修几乎分辨不出他的身形来。

“你知道我并不在乎你是死是活。”佞修的声音隔着半个房间的距离,在空荡荡的空气里传递到永寂耳边。

永寂仍然是那副闭目养神的模样,岿然不动,“我知。”

“你跟着我能得到什么?”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佞修摸了摸下巴,看着眼前几道开胃小菜,鼻尖嗅着浓浓酒香,他再摸了摸自己躺在被窝里依然冰凉的手臂,接着又想到西门吹雪和唐宴在他房间决斗,等他们打完房间肯定不能住人了。于是佞修豁然开朗决定跟永寂一起捡肥皂,“皂友,快到床上来,我们好好聊聊人生。”

永寂:“……”

态度转的如此快,根本不敢过去好吗。

佞修再三催促,永寂才走过去,把桌子推回原位后,他站在离卧榻一臂远的距离就不肯再靠近。无论佞修怎么说,永寂都坚持着他的原则不过去,他的秉性和坚持让佞修误会了:卧槽!说好的蠢羊呢!皂友你这么机智你家里人知道吗?皂友你快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老子藏了武器?别怕啊皂友,我保证今天不捅你。

佞修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把短刀,扔到地上,永寂看着扔到他脚边的短刀他额头隐隐作痛。佞修豪气地拍拍身旁的被子,和颜悦色得仿佛怪叔叔拐骗正太,“别怕,快上来。”

永寂更加不敢过去了好吗!

佞修觉得自己脸都要笑僵了,可永寂根本不听他的,“卧槽!你上不上来!再不上来老子要狂暴了!分分钟脱了衣服不是人给你看!”

永寂大囧,越发忐忑不安地躺进被窝里,发现佞修躺了半天了被窝里仍然一点热气都没有。下一刻,佞修的两条手臂缠上来,用明确的抱枕头的手法告诉永寂:矮油,小孩,你知道你就一身娇体软的人形抱枕吗?

达到目的的佞修贴着永寂的小身板,感动道,“终于暖和起来了。”

永寂转过脸去,默默一脸血。

“皂友,今天太困了,咱们先睡,明天起来咱们再聊人生。”说完佞修闭上眼,安心的呼呼大睡。

永寂盯着烛光摇曳打在房梁上的光影,隐隐绰约。佞修的确是个宽心的,说睡就睡,呼吸平和,肌肉放松。更永寂成了鲜明对比,他根本睡不着。

约摸瞪了两刻钟的房梁,屋外传来脚步声,不多时那人站在门外轻轻说话,“大师父在吗?”

屋外是决斗完毕,完好无损而来的西门吹雪。

永寂看了眼佞修,他眉目舒展睡得安稳,永寂对屋外的西门吹雪说,“他今夜留宿我屋中。”

西门吹雪猜佞修已经睡着了,他也不废话,放心地转身就回去休息。

第二天先醒来的永寂爬起来,下床的时候发现佞修两只脚露在被子外面,脚背上青色的血管在白色的皮肤上色彩分明。永寂伸手握了一下,果然从脚弓到脚趾冰凉凉的。而抱着“暖炉”睡了一个好觉的佞修翻了个身醒过来,缓了一会爬起来,他欣慰地拍了拍永寂的肩膀,“我就知道你是个好皂友。

永寂当然知道佞修指得他充当暖炉的作用而已。

当天夜里,西门吹雪的房门被敲响,打开门,佞修拿着他的枕头站在门口,笑得跟朵花似的,”长夜漫漫无心睡眠,阿雪,我们来聊聊诗词歌赋和人生理想吧!”

西门吹雪毫不客气地甩上门,“不必了。”

佞修坚持不懈敲门,“快开门!信不信老子分分钟开狂暴模式!”

屋里传出西门吹雪淡定的声音,“你现在武功不及我。“言下之意,你开狂暴吧,你就算开屠杀模式,他也不怕。

“逆徒!!!放我进去!不然我吊死在你门口!明早你出来,看到的就是一条尸体!”

吱呀——房门再次打开,西门吹雪出现在门口,飞快抽走佞修身上唯一能执行上吊条件的腰带,他退回屋里甩上房门,再也不理佞修,随便他在门口叫唤。

作为报复,佞修绕到窗户边,用手指把窗户纸戳了很多窟窿。

坐在屋里的西门吹雪看着窗户上越来越多的窟窿面无表情,最终为他的逗比师父深深地捂住了脸。

把窗户糟蹋遍后,佞修抑郁又憔悴地回到他自己屋里,开始想念起大徒弟罗兰来。前几天罗兰说要给佞修做件能突显他“气质”,好看又御寒的毛皮大衣,他到华山深处捕猎,想捉几只雪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佞大糙表示华山夜里那么冷,地龙火盆都不顶事,他需要一个真正的,活着的,体积大的暖宝宝!

转念一想,要不抓院里的那两个小道童来暖被窝吧。佞修酷炫地开启怪叔叔模式,朝着那两个小道童的屋子走去,在他敲响门之前,西门吹雪一脸血的过来抓住了他。

西门吹雪沉声道,“师父。”

酷炫怪叔叔酷炫道,“说。”

“不要牵连无辜。”

“……牵连你个腿!”

这两个道童就是西门吹雪手下的人,的确牵连到他的腿了。

下一秒西门吹雪扛起佞修,施展开轻功,踏雪无痕来到永寂的屋外,他敲开门,永寂看着门口站的人已经不想说话了。

“大师父怕冷,劳烦二师父收留他几晚。”说罢,西门吹雪抽身离去。

佞修伸出尔康手,“逆徒!老子的腰带!”

西门吹雪的脚步并没有停留,飞速离去。

被留下的佞修跟永寂大眼瞪小眼。

西门吹雪回到自己房间后,默默开始糊窗纸,一边糊一边想:这就是捅他窗纸的后果!

而大眼瞪小眼的这两个人,最终佞修先开口,“皂友,今晚咱们聊聊诗词歌赋和人生。”

跟你聊诗词歌赋和人生岂不是能胃疼到天亮?永寂言简意赅,“睡觉。”

“好!我就喜欢爽快的人。”佞大糙利落地脱了靴子,爬上床。

“烫过脚再睡,有助气血。”

用热水泡过脚后暖烘烘地躺进被窝里,佞大糙后知后觉地想到:永小寂如此贴心,简直是妈妈做的贴心小棉袄,羔羊毛织的包臀胖次,两钙浴室相遇掉在地上的肥皂。如此发展下去,岂不是真要成基佬了?

等永寂打理好一切躺到佞修身边,佞修自由奔放地问永寂如果有机会跟他来一发,来不来?

永寂听了直接傻眼了。

究竟是吓得傻眼还是吃惊得傻眼,就不得而知了。

幸好罗兰第二天就回来了,带着十几只毛皮油光雪亮的白狐狸回来,引得许多爱看热闹的道童来围观,时不时伸手摸一摸狐狸蓬松的大尾巴。

佞修看了说这么多只能做好几件毛斗篷了。

罗兰告诉他师父,只取腹部最柔软的皮毛做一件。

佞大糙直接给他的土豪壕气跪了,这才是他的贴心小棉袄!

然后趁着罗兰去找裁缝的时候,分分钟把几只看着小些的狐狸分给眼巴巴看着的道童,“拿去吧,小心它们咬人。”

几个孩子抱着毛茸茸的小狐狸奶声奶气地道谢,“谢谢花哥哥。”

“记得帮我从炼丹房带糖豆吃!”佞修认真嘱咐。

第18章

因为佞修丧心病狂的用小狐狸跟道童们换糖豆、小鱼干、小点心的行为,他在道童中获得很多人气的同时,小狐狸被他送的没留下几只。最终佞修没得到酷炫壕气的毛皮披风,他得到一件走在时尚前端的毛皮坎肩。他穿上后就不愿意脱下来,柔软的毛皮非常保暖。

站三清殿前看风景的时候,有几个女香客上前于他搭讪后,佞修对身旁负手而立衣袂飘飘道骨仙风的祁进道长说,“我觉得自己又帅了。”

祁进默默给西门吹雪点了个蜡,难怪西门吹雪每次提起他大师父都是一副不忍回想的模样。

就像永寂数十年如一日在华山等一个人一样,西门吹雪有一个大师父的事情并不是秘密。

他们等的是同一个人。

祁进如今年过三十,鬓角的头发已是花白,面容虽然英俊如往昔,但眉宇间历经红尘的痕迹还是留下了。他看着佞修清雅隽永的年轻面孔,以永寂的年纪推断佞修的年纪,祁进推断佞修应该快四十岁的人了。但从佞修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岁月的流逝,他依然年轻如二十出头的浊世翩翩公子。他似乎是雪竹林的竹,清雅脱俗不为凡是烦扰,悠哉悠哉坐看云卷云舒庭前闲花的模样。

“看着我想起谷之岚了?”佞修挑眉笑问。

“……你怎知晓,我所念之人是她?”

“我这人除了长得帅以外,就是喜欢听故事,各种各样的故事。”

祁进喜欢一个人,她叫谷之岚,是万花谷的弟子,药王孙思邈首徒裴元的侄女,一个容貌、才情皆好的女子。

祁进有多喜欢她?

他说愿意在华山等她,一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五十年,一直等下去。

残阳断剑,天涯两隔,岁月催人老。他等她的回首,和原谅。

佞修笑眯眯地拍了拍祁进的肩膀,“想开点,天底下的好男人那么多,更何况好女人呢。我们万花谷的谷之岚一定会找个比你英俊,比你武功高,比你有才华的男人嫁了。不如你也找一个吧。”

祁进:“……”这话听着隐隐感到熟悉。

“祁道长。你看我怎样?”佞修凑近了跟祁进说话,乌黑的眼眸里水光温柔缱绻,嘴角含的那抹笑意几乎醉到心里去。

明明是偶像派万人迷的节奏,但有人吓坏了。

“贫道要事在身,先行告辞。”祁进大惊失色转身快步离去,他走得太急,在台阶上踉跄了一步差点滑倒。

目送祁进匆忙离去,佞修脸上的笑容才淡下去,罗兰却是很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要吓唬祁进。

“师父,他招惹你了?”

“没有。”

“为什么吓唬他?”

“祁进早年做错事,如今害谷之岚情仇两缠不得解脱。我心疼家破人亡一夜白头的谷之岚。”佞修的确喜欢听故事,听的时候是一回事,见到故事中的主角之一却是另一回事。祁进杀谷之岚全家,十几年后谷之岚长大了,他居然老牛吃嫩草!孰不可忍!

罗兰心道:这是教训渣男?师父你有资格教训吗?

罗兰从西门吹雪那听了一个关于俊朗无双年轻剑客和惊鸿艳影花魁的故事。

一样是故事,故事里的剑客辜负了花魁一片深情,孤身赴死,死前留给花魁一坛剧毒的青梅酒,花魁因为心上人亡故而日渐消瘦,她相思难熬喝了那坛酒,最终香消玉殒。

“师父,你知道你也辜负过人吗?”

“知道。所以我不忍回想。”

佞修抄着手,悠哉迈步离去,从他一张脸上根本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又在华山纯阳观插科打诨过了几日,佞修听到一个消息说,恶人谷十大恶人之三,康雪烛、柳公子、陈和尚叛逃出恶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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