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花陌谦看着这仨人却几乎要气死了,原本打算趁着这个节日跟冷燚将事情好好解释清楚,谁知道这凤旅还赖在他俩身边不走了。
就在这时,一个侍从跑到三人跟前:“老爷来信儿了,说有重要的事让爷您回去呢。”
凤旅也讶异了一下,不早不晚的,偏偏是这会儿有重要的事?便问道:“说是什么事了吗?”
“没呢,爷,就是让您赶快回去。”
这一回去,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黎清玉与冷燚对视一眼,显得很是遗憾。凤旅拍拍黎清玉的肩笑道:“没关系,就这几天能在你身边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若是有机会,我还会来找你的。记着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太忙太累。”
黎清玉心里很是失落,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点头,凤旅稍稍放下心,又转头对冷燚说:“教给你的东西可好好温习着,下次再见要是没有大的进步,我可是要罚的。”
冷燚微笑着给凤旅行了一礼:“那是自然的。”
“好好照顾清玉。”凤旅郑重地叮嘱道。
冷燚没有说话而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凤旅便跟着侍从往回走。
“舅舅。”黎清玉突然喊了一声。
凤旅转身,黎清玉几步上前将他抱住小声道:“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看着他仰着脸关切的表情,凤旅就觉得眼眶有些微润:“傻孩子,我都这么大人了……”顿了一下他摸摸黎清玉的头微笑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凤旅走了,黎清玉呆愣愣地看着凤旅越来越远的身影,有些怅然道:“希望他能早日过上想要的生活。”
“清玉……”冷燚知道黎清玉最不喜欢面对的就是离别,便有些担心他。
“我没事。”黎清玉回头冲他笑:“我想要的生活,已经得到了。”
冷燚愣了一下,随即有些腼腆地笑道:“清玉,我晚上能不能……”
“冷燚。”
正当冷燚打算跟黎清玉说些亲密话的时候,一个稍显陌生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黎清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微微有些暗,冷燚诧异地转头,便看到花陌谦带着从未有过的一脸歉意站在不远处。
第39章:花市灯暗夜旖旎
花陌谦这种人,即使是被淹没在人群中,还是能够让人一眼看到,他那姣好的样貌是怎样都遮掩不住的。
“花陌谦,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虽然明白那次的袭击与花陌谦无关,但到底还是因他而起,冷燚到底忍不住怒火,举拳就朝着他打过去。
花陌谦自知理亏,就不避不闪站在那里准备任冷燚打,黎清玉拉住冷燚:“算了燚,我们回去吧。”
冷燚向来听从他的话,收了手便转身两人就要走。
花陌谦赶忙道:“我只是想跟你解释一下。”
“有什么可解释的,我们知道那件事不是你派人做的,但是也请你管好你的属下。要是再做出伤害少爷的事情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冷燚冷声道。
胸口有些难受,花陌谦按住微微喘了两下,又仰脸笑道:“你不要……对我那么有敌意嘛。那件事情虽然是我管教不严,但是也从侧面反映出了你实力不行的问题不是吗?”
糟了,原本是想要把事情解释清楚再好好道歉的,话一出口却成了这个样子。花陌谦心里暗暗骂自己不中用,却也无奈。从来只有人家给他磕头行礼道歉的份,他哪里知道该怎么对别人道歉。
这话戳到了冷燚的痛处,冷燚低下头不吭声,黎清玉却不愿意了,冲花陌谦怒道:“我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从来也没想掺和你们江湖上的事情,是你和你的手下打破了我们的平静。而且燚他一个对上四个人,你的那些手下还用毒用暗器。现在却说是因为燚实力不足,真不要脸,为什么燚他一定要承受这些事情?”
倒是没想到李云峰派了四个人去,花陌谦心里早已经把他砍了一千遍,面上却冷笑道:“还不是因为你的父亲。”
黎清玉一愣:“你说什么?”
“我们……能不能去安静一点的地方谈?”花陌谦道。
想了一下,黎清玉示意冷燚跟花陌谦走,到了僻静之地,花陌谦转而对冷燚道:“你是罪臣之子吧?”
作为黑道首领,花陌谦会把他们的一切情况都调查清楚也不稀奇,黎清玉冷声道:“关你什么事?要是想说出去威胁燚趁早还是算了。”
“那种事情可是非常有失身份的。”花陌谦抱着双臂道:“作为前辈,遇见可造之材,当然想要指点一二,我可不想让凤华天那家伙一个人抢风头。”
黎清玉冷冷道:“就算你拉拢了冷燚,也占不到什么便宜的。”他接着拉冷燚道:“燚,我们走。”
见冷燚面上不好看,花陌谦摊手笑道:“你看,你就是过分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
“我才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听了花陌谦的话,冷燚恼怒道。
“这正是你希望留给他们的印象。”
“这是事实!”
花陌谦冷笑:“那你听到别人说你是罪臣之子,你也不会感到困扰么。”
冷燚扭头:“我当然会困扰。”
花陌谦嗤笑:“若是狮子,才不会在意那些绵羊的想法。”见冷燚沉默,他接着道:“为什么不说话了,你承认了吧,你是在意的,对于你的身份,你的过去!”
见冷燚情绪低落,黎清玉赶忙道:“当然会在意吧,因为冷燚的父亲是被冤枉的,冷家是被人害成这个样子的,早晚有一天燚会给冷家平反。”
花陌谦不理会黎清玉,而是专注地对冷燚道:“你为什么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是因为是戳到你的痛处了吗?还是因为你太经不起打击?”他吁了一口气:“要想获得宁静就注定要经历喧嚣,就像从低谷翻越山巅,就能找到云淡风轻的庭院,总有一天,你的脚下会满山梯田。当然少不了沿途汗水的盛开,若想要满屋子安宁,就得丢下自己的骸骨,丢下别人的骸骨,路过一万场美景。”
“其实……我们是一类人!”花陌谦接着铿锵道。
休想把他变成你那种人!黎清玉眼神越来越冷,大声道:“付出那么多,丢掉那么多,换来的东西就真的值得吗?你怎么就知道,现在这种生活不是自己所想要的呢?万一付出的无法与得到的对等,到时候要他怎么办?你能弥补这一切吗?”黎清玉终究还是忍不住道:“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又不是你,你又了解他些什么。”
说完他不看花陌谦的表情,一把拽住冷燚冷声道:“燚,我们走,快走。”
到底是……没有那个勇气啊。花陌谦在路上静静看他们远去,知道连两人的背影都看不见,渐渐支撑不住软倒在地上。
沉默着走了一截,黎清玉对冷燚道:“你还真是很在意花陌谦的话?”
冷燚状似轻松地对他笑笑:“怎么会。”
黎清玉不经意地望天:“如果每一句流言蜚语都要浪费时间去理会的话,你会很累。倒不如活的精彩些给那些人看。相信我,任何人都无法影响到你的情绪,因为无论他们怎么看你怎么说你,爱你的人必然还会一如既往的相信你。”
清玉这是在安慰他?冷燚忍不住笑:“你是相信着我的?”
黎清玉点头道:“当然。”
“所以……”
“所以?”黎清玉奇怪道。
“爱我的人必然还会一如既往地相信着我……”冷燚假装不经意地又重复一遍刚才黎清玉的话。
“你……”黎清玉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下子又脸红了:“你讨厌。”
“我可是很认真的,清玉……”冷燚一脸无辜:“这几天都没有跟清玉你好好亲近,我……很想你。”
“你……你是笨蛋么?”黎清玉大窘。
“清玉,你可不能对我始乱终弃啊。”冷燚轻轻揽住他。
都这么大了,还撒娇,黎清玉无法直视这样的冷燚,把头扭到一边:“谁始乱终弃了。”
“因为自从那次过后清玉就对我很疏离的样子啊,都不肯让我碰。”冷燚将他抱紧。
“那不是疏离。”黎清玉急忙推开他:“这可是街上,万一要是被人看见了……”
“清玉……”
冷燚带些委屈的视线简直像只大狗,黎清玉受不了那种眼神,只好小声解释道:“虽然第一次是我主动的,但是你喝醉了,你都不知道第一次有多疼……我好多天都不舒服……只好……”
黎清玉结结巴巴地说着,冷燚先是也有些羞窘,接着小心翼翼道:“现在怎么样?”
“嗯,这两天好多了……”还未说完黎清玉赶紧咽了下去,这话怎么听都像是邀请。
“那……能不能今天晚上……再来一次,我会温柔的。”冷燚小声道。
黎清玉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抗拒。冷燚笑笑,牵起他的手两人往回走。
像以往那样,冷燚服侍黎清玉洗澡。原本是在安心给他擦拭身体,可眼看着水珠在那人白皙的皮肤上上下滚动,冷燚只觉得全身越来越热,“哗哗”的水声也让他气息不稳。
还是功力不行啊,他暗暗嘲笑自己。咽了口口水干脆也脱了衣服踏进浴桶中。
不知是不是因为水太热的原因,黎清玉的脸涨得通红,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对两人来说略狭窄的浴桶让他们在感到羞窘的同时,也升腾起一股兴奋。
顺其自然地拥抱,亲吻,对此还不甚熟悉的两人来说,光是口中不断交换的气息就已经让他们满足不已。于是两人越抱越紧,像是要把对方一直束缚到自己身体中,直到他们融为一体一般。
肢体的纠缠便更加令人兴奋,彼此的体温和气息就如同致命的吸引,这次冷燚意识完全清醒,所以动作也很慢很温柔,轻轻抚摸着黎清玉的身体,一点一点开拓着他的每一处,让他渐渐舒缓下来。虽是些琐碎的举动,却令黎清玉忍不住喘息着发出更加诱人的声音,和着水声,显得旖旎不已。
仅仅是如此就足以令冷燚疯狂,他忍不住了,将早已没了力气的黎清玉略擦了擦水抱起走到床上。撑着双臂俯视着他一双极美的凤目,他的目光太过炙热,让黎清玉害羞不已,忍不住将头偏到一边。冷燚却轻轻扳回他的脸,小心地伸手触上他蝶翅般的睫毛,笑着道:“你知道吗,我早就想这样了……可能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对高贵的少爷你抱有这样的想法了。”
黎清玉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伸出双臂勾住冷燚的颈项,稍带迷蒙地微笑看他:“那现在实现了,有什么感想呢?”
“当然是……比我想象中还要好。”冷燚笑着回应,渐渐倾身,与黎清玉再次吻住。
“清玉,清玉……”冷燚深沉地低喃着最爱之人的名字,两人一起沦陷到欲望的潮水中。
第40章:蝶解花语凤解蝶
冷燚与黎清玉走了以后,花陌谦在原地呆立良久,看着他们亲密的背影,心中有什么呼之欲出,然而却一直堵在胸口令他惘然。于是颓然地往回走,只觉得腿有些发软,全身都似乎失了力气。
呵,他自己在心里暗讽自己,真是越来越没用了。
虽然身体有些异于平常,但敏锐的感觉并没有消失,耳边闻得一阵风声过,不是善意。
他是黑道头领,自然很熟悉这种感觉,那是围猎的味道,而且参与人数绝对不少!若是平常,他会很兴奋地跟那些人周旋缠斗一番,就是正面硬抗都不是问题。但今日不比寻常,在那些人没有发现他之前,他急忙往另一个方向跑,没跑两步就感觉到隐在黑暗中另一个人的气息。
这里也有埋伏么?花陌谦嗤了一下,不过要是只有一个人的话,兴许还能够突围出去。
那人的感官比另一边所有人的感官都要敏锐许多,花陌谦尚未开口甚至仍在屏息,那人便已迈步朝他走来:“你竟然没被那些人发现,反而还往这边跑,看来实力不弱,只是没想到这边也有人埋伏着吧?”
当他这么多年江湖都白闯了么?不是没想到,反而是因为只有一个人而惊奇。花陌谦侧耳感受了一下,该人声音出乎他意料的温柔优雅,丝毫不像是个大女干大恶之人,内力平稳,不过估计不出具体深浅。一般来说,花陌谦凭借声音便能大致判断出那人的性格功力。比如冷燚,冷漠如他,平日里不爱说话,开口也十分简短冷冽。但,只要一提到他的那位少爷,或者是与他有关系的事,声音里便透着年轻人应有的坚定刚强和那人特有的沉稳温柔。
不过仅凭声音得出的第一印象也做不得准,就像他自己,萧惟烟成天都说他连声音里都透着一股子油滑的意味,虽然身边的姑娘从来没那样说过,反而觉得他的声音高贵中透着亲和,令她们都着迷不已。因为他是黑蝴蝶,他懂得伪装自己,懂得如何穿乱花,迷人眼。
他自嘲地笑笑,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这些有的没的,还真是没心没肺到家了,要是萧惟烟那家伙知道,肯定又要骂他了。
那人显然也很惊奇:“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看来不简单啊。”
再不突围,他要是把那些人都喊过来,可就糟了,虽然这一个人可能就难以对付。不多言,他突然移步,朝着前方的人就冲过去。
那人摆好架势接招,却在看到花陌谦的脸后顿住了手:“黑蝴蝶……花爷?”
怎么,来抓老子连老子是谁都不知道?花陌谦火大,也不管来人是谁,一出手就是致命招。
那人却轻易接下,离近了看花陌谦才看到,这人不是……凤华天那个没用儿子,凤旅么?
凤旅同样一脸讶然,接到手下报告他回到驻扎办事的客栈才明白,凤华天送来的信儿,不是让他回京城,而是让他在这姑苏抓一个人。说他今晚上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吩咐凤旅提前埋伏,他一一照办了,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竟会是花陌谦!
看到花陌谦的时候他心道有些糟,道上谁不知道花陌谦功夫数一数二,凭他的功夫绝对比不过。就是凤华天本人,估摸着也就只能与他打个平手,父亲怎么会让他来抓花陌谦呢?
然而接了第一招凤旅心里就有数了,花陌谦的招式虽然不差,但是内力松懈,完全不像是那个道上闻风丧胆的黑蝴蝶应有的样子。他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呢?
花陌谦见他一副不解的样子,忽然勾起了一边嘴角:“看来你还不知道,我的一条狗,丢了……”说完他又摇头:“不,会咬主人的就不能称之为狗了吧?不过你们家那个老头子也不像表面上那么正直嘛,至少趁人之危这一招他就干的挺漂亮。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连我这个黑道头目,你们眼里的卑鄙小人都为之拜服啊。”
道貌岸然?凤旅忽然间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话还没说完,那边的埋伏的几人听见动静已经赶了过来:“少爷。”只向凤旅简单的示意了一下,便纷纷围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