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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匆年——by陈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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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宥!”李晴看着苏宥吃小面包,小嘴被塞的满满的,一鼓一鼓,李晴看着看着就完全移不开眼了,他知道苏宥一直都挺好看的,可今天怎么就是想一直看着他?难道人都是喜欢美好的事物?连自己也免不了这么俗?其实想想,和他这样一个人交往,即使他是男的也不是让人无法接受的事。

苏宥觉得面包干的根本咽不下去,就去接了杯水放在一边,这才抬头看李晴,“你刚想说什么?”

“没有。”李晴是坐在桌上的,从这角度往下看,正好看到苏宥衬衫下大片肌肤,而那上面布满痕迹。李晴别开头,本不错的心情变得低落,李晴突然意识到自己摘到苏宥手上了。而他知道苏宥其实很冷漠,他没有一点机会,深知这些,害怕拒绝,只能以朋友身份守候。

第十一章

军训结束,一眼望去,只要是比较黑的,大多是大一的,其实今年的军训并不是太辛苦,毕竟今年常下雨,并不是太热。下午有班级组织的班会,好像是竞选班委,贺践不是太清楚,但他没有回家去,只在宿舍里。军训半个多月,贺践并不多话,只在一旁关注每个同学,同学都有什么性格,他也大致摸清楚了。

军训结束后紧接着就是学生会和社团的宣传,贺践并不想进学生会,所以并不像其他大一新生一样,在大学一开始就面对各式各样的面试。他们宿舍有人进了学生会,有人进了社团,他并不在意,他觉得他自己更重要的事不是这些。

距那晚已经几天了。那天贺践是中午才醒来的,好久未得到这样的满足,贺践说不出的身心舒畅,可他找不到苏宥,床上只放了干净的衣服和钱,他当时觉得很暖心,他的宥宥是为他想好一切才有的。可之后无论怎么打电话都打不通,贺践意识到并没有像他想象的一样,两人回到从前,但他不相信他的宥宥心里没他,只要还喜欢,终会回来的。

“欸,你们知道吗,我们有个学长是gay!”

“谁啊?”

“说是叫苏宥?我也见过,经常和我们部门学长走在一起,那叫一个好看啊,有那样一张脸就算是我,我也要他!”

贺践在床上,听着他们的话,脸色阴沉。

“哎,你们说这两个男的在一起怎么做呀?就算那人长得好看,也不能当女人用吧?”

“嘿嘿,这你们就不懂了吧,男人操起来可比女人舒服多了!下次见到苏宥就指给你们看,那身板,那样貌,看着就硬了!还是我们学长福气好,你说天天面对这样的妖精,他能把持住?他们宿舍还只有他们两个人,这天时地利都在那儿,还能不发生点什么?”

贺践烦躁的坐起来,下面几人还在说着,他不顾众人目光甩门出去,他没想到在Z大这样全国著名的学府也有人这么低俗,这人还公然意氵壬他的宥宥,他觉得他没有当场发脾气打人已经算够内敛了。

C市是全国著名gay都,这两年贺践的身边出现了越来越多的gay,他知道当今社会并不是几年前那么保守了,可宥宥怎么可以让别人知道他是!怎么一点都不会保护自己!

贺践再次拨着苏宥的号码,那头依然关机,贺践低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手慢慢爬上左肩上,那里有一个牙印,是那晚苏宥咬的,其实这也是贺践惯的,当时在一起时他便说过,“宥宥,你疼的话也让我和你一起疼。”那晚是两年来的第一次,而且做那事时从不用其他东西,可能真不好受吧。这个牙印让他相信那晚并不是做梦,是真真切切拥抱着苏宥的,可牙印一天比一天淡,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把他找回来。

“宥宥。”

“喂。”

贺践是站在阴影处的,此时背对着墙,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后,挑眉抬头看,是和苏宥相似的脸,可这张脸上没有苏宥的温顺,多了些张扬,苏桁。

“就我一人。”苏桁走近,身影隐在阴影里。双手环抱于胸前,似笑非笑的看着贺践。“你还记不记得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贺践望着他,拳头紧纂,可很快又松开,他知道这也是真正爱他的宥宥的人,这是宥宥的弟弟,不能动手。

苏桁笑的迷人,不说话拳头便挥在贺践肚子上,好看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可这笑怎么看怎么不安心。苏桁走到贺践身旁,也靠着墙,不羁的望着前方,可开口,又变得歇斯底里。“我说你要是不是真心的就离我哥远点吧?要是会离开为什么当初要去招惹他?现在为什么你又出现在这?你又想做什么!”

贺践像是没听到般,目光没有焦距的,移步离开。

苏桁望着他走远,唇角微微上扬,露出邪魅诱人的笑。哥,以前是你护着,以后,就由我护着你,这次,我不会让什么人都接近你,我们都怕被丢下,所以我不会让人可以有丢下你的机会,因为你是我哥哥啊!

苏桁莫名的变得很低落,他不知道多久能调整过来,本今天是想去找苏宥的,可他不愿意这个样子去见他,于是只得回去。苏桁和伊恩会在中国呆很久,两人在国外呆的时间久了,都不愿意自己隐私过分暴露,所以在外面租了公寓,苏桁回家,伊恩过来开门时,他觉得他还是幸福的,至少还有一个人这么爱着他!

第十二章

周六,苏宥早早的就醒了,外边天已大亮,他躺在床上无事,又不想起来,就拿着手机看着。原来的卡是换掉了,可苏宥不想把之前的卡丢掉,他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卡不愿意丢,于是重新买了个手机,新卡放在新手机里,旧卡依然在原来手机里。

“宥宥,提前回去了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你是不是在上课呀?”

“我也回学校了,嘿嘿,你给我留的衣服是你的吗?内裤好紧!”

“宥宥,怎么你的电话打不通?是不是又没把手机电充上?你这习惯该改了!看到回我的电话!”

“宥宥,我做错什么了?别不理我。”

“宥宥,我想去找你,可以吗?”

“宥宥,我以为那晚之后我们可以回到从前的,可是你这算是为了躲我连电话都换了吗?有什么我们见一面,好好说说话行吗?你不答应我都不敢去找你,我怕给你带来麻烦,我贺践也有今天!”

“我不敢相信你会这样!”

“今天我们宿舍人说你是gay,这事怎么可以随便跟别人说?他们说起你都是些氵壬秽的语言,我恨不得杀了他们,你明明是我的,可我这两年脾气内敛许多,最后连我自己都意外我竟然没动手。”

“宥宥,我好想你。”

苏宥看着看着,眼泪就扑漱漱的滑落,最后两条短信是昨天才发的。这些信息他并不是没看到,每一条短信都反复看过好多次,每一次开机看看,每次心都变得很柔软,他明明还喜欢但就是不愿和他再继续,他是怕那人并没有那么喜欢他,他害怕哪一天又像以前,经过绚烂的爱情,再被扔下,变得孤零零一人,他宁愿从未拥有过。何况他现在已经不确定那人心里有他。

苏宥反复看了几次信息后,又关机将手机塞回枕头下。他很想再将短信看个千百遍,可他怕贺践又将电话打过来,他不知道在听到他的声音后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坚决,可他确实不想回到那时,他觉得像这一年这样活着就很好。

开学已经一个多月了,苏宥觉得自己这一个月过得尤其不带劲,有过一年随心所欲的日子,自然更觉得现在这样的日子过得不舒心,他想就算要躲贺践,也不能一直不出门,现在是不怕什么,因为其实现在身边有很多可以依赖的人,不比当初。躲下去也不是办法,事情总要解决的,以贺践的性格,得不到反倒更让他上心,到时不喜欢也不放开,那样也不知受不受得了,毕竟那人是贺践。与其这般躲着,不如找时间说清楚,反正当初是他先放弃的,不怪自己。

“苏宥,醒没?”

“嗯,干嘛?”苏宥侧躺,看到的是李晴有些迷离的眼神,就那么慵懒的侧卧,苏宥隔的远远的,也感到无比的安心。

“今天没事吧?一起出去吃火锅吧,突然想吃。”

“就你那张脸还敢吃火锅?”

其实李晴的颜不错,只不过一吃辣就会起小疹,所以就算他很喜欢,也很少吃。“去吧去吧!”

“去去去!”苏宥无奈的笑着,李晴瞬间觉得万物失色。

第十三章

说走就走,苏宥和李晴起床收拾收拾就出门了。两人虽是一个宿舍的,也没有经常出来吃饭,玩,只在突然想起时才约。李晴其实挺宅,比起出去,他更喜欢呆在宿舍,他有时挺羡慕苏宥的,苏宥想去哪就立刻走,不像他,完全懒得动。只不过李晴虽不常出去,可方向感是极好的,随便到了一处,总能马上分出东南西北,苏宥不行,苏宥得看太阳的方向,可凭借太阳找出来的方向只是一个模糊的方向,而且在室内是完全用不着的。

此时,苏宥就孤零零的站在一个百货楼的超市处,他和李晴走丢了。旁边是一个地图,可他完全看不懂地图想表达什么!李晴叫他呆在原地别动,他也就真不动了,他知道如果他走,被李晴找到的概率会降低很多,所以就握着手机站在那儿四处张望。

今天他们的计划是找地方吃中饭,然后看电影,决定把火锅留在冬天吃。苏宥听班上女生说过,这里有个北疆饭店,里面东西很好吃。他一直没想起要来,直到今早在床上时突然想到,也就和李晴一起出来了。

远处急匆匆的走过一人,苏宥立刻转身,在他没看到自己时,躲进了超市。他没想到,连随便出来一下,都能看到贺践,而他更没想到,这么远远的看着,竟然能看出贺践不高兴。苏宥自嘲嗤笑,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凭什么以为你装作消失,人家就会失落?你算什么?说不定他现在心情不错,不然怎么会来逛?

贺践确实是不高兴。

昨天中午贺践离开宿舍之后就再也没回去,他不想呆在宿舍,不想又听到任何他们说苏宥的话。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宥宥,在没有他的两年里,变得那么耀眼!他有一种真的抓不住他的感觉。

贺践觉得自己变化真的很大,以前的他哪会这么纠结的活着?以前看不顺眼就打,哪会像现在这样就自己憋着难受。爱有多深,改变就有多大。两年的静默造就了忍耐,过去两年,他觉得他生活的动力便是苏宥,他只想努力学习,只想让自己变好,因为答应过某人,高三的天天刷题,每天压抑的生活,让他好几次情绪都在爆发的边缘,可他忍下来了,哪怕后来又一次重复,也只想着苏宥,认定一个人,贺践再也改变不了了。

昨晚,是他这几年来第一次喝的烂醉。本在家里做饭吃的,可做着做着就想起苏宥做饭场景,他记得他的宥宥洗菜时总喜欢将两手都泡在水里,躬着腰,一片叶子一片叶子的洗干净。他的口味重,而苏宥口味淡,即使这样,他的宥宥还是照顾他的胃口,每次炒肉前会用酱油腌着肉十分钟左右,会在锅里倒很多的油,等油沸腾再丢花椒,然后放辣,放豆瓣,炒出香味才倒肉进去。他的宥宥做菜什么都好,只是刀工不怎样,切的肉不成丝不成块。

贺践每次自己做饭时便小心翼翼的回忆着这些,可昨晚,他就觉得压抑的不行,明明两人那晚那么亲密,又做着情侣间才会做的事,可怎么还是不愿见?

贺践今早醒来时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看样子是宾馆,身上的衣服已经没了,旁边躺了个男生,那男生在他怀里,他没想到他会抱苏宥以外的人!那男生身影小小的,贺践当时都来不及看男生的模样,只匆匆穿上衣服就离开了,刚走又折回来,将钱包里的钱都拿出来放在床头柜上。那场景鬼都知道是什么情况!贺践此时只想尽快离开,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他想本来现在和苏宥的关系就很僵,若让苏宥再知道今天的事,可能更不会见自己了!

贺践焦急间只想快点回去,连苏宥都没看到,他觉得现在脑子完全就是一团糊,什么都理不清,而他想在回家这段路里好好想想究竟该怎么办,想要理理思绪,他觉得他会想很多,但其实,什么也没想,就那样一路脑子空白回了家。

第十四章

学校生活又回归了平静,时光轴不断转动,却也回不了从前。人在慢慢长大,最明显的变化就是不再那么热血,仿佛经历越多越没有当初的冲动。

贺践有时候觉得自己的心真老了,好像心总不会跳动一样,死沉沉的,总没有波动,只有在想到苏宥时才会突然抽痛,可他却不敢多去想,他害怕以后想到他的宥宥也是麻木的。贺践也想回到从前,回到那段肆无忌惮的时光,可以不去想,可以想干嘛就干嘛,但现在是想法才刚出来就马上消失了。他知道现在这习惯是改不掉的,这就如施金纳著名实验迷信的鸽子一样,习惯易养成,可改掉就难了。

国庆节,贺践都呆在租的公寓里,他现在也是不想随便出门了,能一个人呆着便一个人呆在一处,他觉得他跟他喜欢那个人越来越像了。贺践以前是没想到他自己也会有今天,到了这种情况也还能这般平静,还能想着他的感受,这或许真是爱到骨子里了吧。

过两天杜雨涵会到这儿来,这个城市古老优美,杜雨涵早就想来了,而她认识的就贺践苏宥两人,和苏宥早就没了联系,可她和贺践就不一样了,从最开始她被贺践拒绝后,倒也没太放在心上,反而在知道贺践喜欢男的后站到了他的身后,她知道所有事,可只充当一个很好的听众。

贺践现在不知道还该不该和苏宥联系,那些信息从没收到过回信,可他坚信苏宥是看到那些信息的,于是也一直发着信息。Z大很大,但每个系上课的地方也就那些教室,可贺践从没碰到过苏宥,他不知道苏宥是不是刻意躲着,他宁愿相信不是。可有时候连自己都骗不过去。不知不觉中,苏宥已经变成他生活的全部,他不能也不愿没有他。可如果让他选,他宁愿最初不曾喜欢,不曾心动,那就不会有今天的他了,可他知道再一次选择,他还是会像当初一样,再一次喜欢他。

贺践有李晴的电话,在这个学校,学生的基本信息都不是秘密,很容易就能知道。他知道李晴是现在苏宥的舍友,两人关系不错,但仅限如此,苏宥喜欢的人是自己,这点自信贺践还是有的。贺践很想打电话给李晴,叫他让苏宥接电话,可接了以后又能怎样?可能见一次,然后又躲起来,他是不愿意见到自己的。明明喜欢为什么就是不见?如果情绪能受理智控制那该多好。

苏宥在QQ上看到杜雨涵发过来的消息,还在奇怪为什么突然她会找自己,她说国庆到Z大玩,然后问自己是不是方便一起。笑话,不该找贺践才对吗!

苏宥一直看着那个聊天界面,连李晴进来了也没察觉,今天李晴买的是水饺,苏宥也没吃几个就放在那儿了,还是看着电脑,还是不知回什么。苏宥这几年也还是没学会如何控制面部表情,还如以前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好,你到了给我打电话。”苏宥匆匆退出QQ,一旁水饺依旧在一次性饭盒里,有些糊了,苏宥看了看,又开始吃。“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等会儿就收拾东西,家里有叫车过来,苏宥,干脆你也跟我回家吧,你一个人在学校也没事做。”

“放心啊,总有机会去的,干嘛每次回去都这样。”

李晴发现最近苏宥笑的都收敛了许多,不似以前笑到心里,可也只能看着。“那你自己在学校小心啊,我上次去办公室都碰到个神经病,你出门就找个人陪着,吃饭也尽量订外卖!”

“我又不是女的。”

“前段时间还在网上看到个男的被人轮呢!”

“我去!”

“你生日是在这几天吧?我想想,六号?我那天会赶回来的,这几天你要好好的,吃饭按时知道吗?不要想我想的睡不着啊!”李晴单手撑在苏宥肩上,看着他莹润的嘴唇,心底有些悸动莫名的升起,就算移开了目光,那漂亮的唇线还是在脑海里挥不去,李晴只得抽了张纸胡乱的凑近他嘴巴,随意擦了下就走开,离苏宥远远的,可心底的冲动哪能退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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