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岩闻言,立马展眉,那一个眉开眼笑的,完全没了刚刚的失落。
张浩然不得不感叹,脑筋直的人果然幸福度更高。
第53章:每日巡检
有些人就像是一湾清泉,放纵着自己,滋润着别人
时间匆匆,沈凉在刘家已然赖了三月有余。
自从察觉了危机感之后,刘小川也是使足了劲的留宿在家了,白日在武馆里极尽表现,让江青岩十分满意,晚上在张浩然面前装乖卖萌,可谓是竭尽所能使尽了一切手段。
张浩然有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就再也不敢将刘小川留宿,最多是去给他讲讲睡前小故事,等人差不多睡着了,自己才回来。
天气早已入冬,十指露在寒冷的空气里,一会儿就能冻僵,被刺骨的寒风一吹,张浩然禁不住抖了抖,才一回到自己的房里,一个温暖的身体就从背后贴了过来,将夜间的寒冷瞬间驱散了。
埋在颈边的脑袋卖萌似的拱了拱,撒娇着道:“我也要听睡前故事。”
一边将阖上的门关严,上栓,一边道:“你不小了。”
“你家宝贝真是太霸道了,旁听都不给。”
“他比你还小。”你比人家还霸道,你怎么不收敛点?
“是啊是啊,小屁孩真是没办法。”说着话的时候,手也没闲着,几番下来张浩然也已经气息不稳了。
“以后你一边讲故事我们一边做怎么样?”
“……”你让人以后还怎么直面讲故事?
“唔……不讲就不讲嘛,别紧张放松点,哟哟,快断了哎,把腿抬抬,嗯……好,就这样……”
腿被这个自说自话的人抬到肩上,凶狠的冲撞驰骋,张浩然也只得顺心而为,任由自己陷入沈凉构造的火热情潮之中。
“房间明天……记得收拾好~”被撞的断了音。
“知道。”一边应着,一边用力的往里面顶了顶,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想其它的事情,果然可以再努点力,哼哼。
第二日,张浩然果然又是被笃笃的敲门声唤醒的,抬头将四处扫了遍,见已经收拾了,才放下心来。
敲门才是每日巡程的开始,刘小川敲完门后,就守在门口,还坚定不移的兼顾着窗户,直到张浩然出门为止,必还要进去搜寻一番,见无异状才会跟张浩然一起去吃饭。
张浩然一边收拾着头发,一边囧囧的看着宝贝儿子跟捉女干似的查房日常。你说你这样是为哪般,真要是撞破了,只有摊开那一条路了啊,儿子。
“怎么了?”张浩然还在神游天外,却被一道审视的眼神给唤醒了。
刘小川天真的道:“就是发现桂花婶做衣服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张浩然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这身衣服确实很舒服、很合身,当然也不是出自刘桂花之手,昨晚的那套估计已经被沈凉收拾走了。
看着已经抬脚走领头往外走的刘小川,张浩然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儿子这么聪明真是让人烦恼。
走到拐角处便遇到迎面走过来的沈凉,张浩然以眼神示意让他走远些,自家宝贝正在气头上呢。
沈凉已经窝在刘家几个月了,对于惹怒刘小川这宝贝疙瘩有啥后果,他自是再清楚不过了,上次因为牵了下张浩然的手被他发现了之后,他是一连几天连张浩然的衣袖都没摸到。
所以,一看到这宝贝顶着张面无表情的脸,就知道估计哪儿又露馅了,只得落一旁,等人远远走开,才复又跟上去。
沈家的大公子在哪儿不是呼风唤雨,哪里需要看别人脸色,真是给点颜色就登鼻子上脸,守在一边的沈家仆很是识趣味,低头垂目,将鄙夷之色很好的隐藏眼底。
只有沈凉自己知道,他心里都快乐开花了,现在越委屈,晚上就能捞回来更多,又有了一个多占便宜的借口了。
张浩然不禁抖了抖,哪来的邪风?
现在天气见冷,早晨时树叶草尖都已经有薄霜了,估摸着等几日就要霜冻了,今日天气则更是阴沉的很,今年的第一个雨雪天气估计就要来了。
看着前面活物勿近的刘小川,张浩然快走了两步,一下子将人提了起来,抱了个满怀,刘小川虽然受了下惊,被抱着也扭着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搂着张浩然的脖子往身后不远处瞅了瞅,见被甩在身后的人,一个人孤零零的,便开心的窝在怀里不动了。
五岁的孩子,身上还是有着淡淡的奶香,香香软软的宝贝疙瘩,全身心的依赖着你,让人很有幸福感。
被张浩然抱了一路之后,一早上小孩子都表现的异常乖巧,不争风不闹腾,张浩然在心里给自己赞了一个,果然顺毛撸就对了。
吃完早饭之后,寒风之中果然夹了些许雪花飘落了下来,沈凉给张浩然系了披风,一边的刘小川就跟守护地盘的小狮子似的瞪着沈凉。
沈凉看着他一边心里觉得好笑,一边突发奇想的也顺手帮他系了。
然后,就看到小孩子的小圆脸都惊的绷紧了,沈凉还不死心的、坏心眼的凑着小脸蛋就上去亲了一口,刘小川这一下子可就被惊的蹦出去了老远,用满眼见鬼了似的眼神看着沈凉。
张浩然现在依然是早上武馆教书,下午回家数钱,晚上相夫教子,尤其是相夫那个活动,非常人不可做,不仅是个技术还是个体力活。
到武馆后,刘小川今天并没有立马去换衣服,而是抱了抱张浩然得大腿,腻歪腻歪了好一会儿才去了,估计是今日受惊吓太多了。
江青岩看到后,便调侃道:“刘兄最近气色不错,面色看着红润不少。”
吃的多,睡得好,人一圆润气色能不好么。
“还不是借江兄你武馆的光,身强体健,气色自然是好的。”
“可不是,像那些个文人,瘦的跟竿似的,也不怕风大了给吹走了。”
张浩然悄悄看了下自己的身板,好像风大点也还是能被吹走的。
“眼看年关将近,江兄今年可有安排?”
“当年委实是太过幼稚,这么多年也没回去看过师傅他老人家,现在难得想通了,准备先回家看望下,年初再回师门,也不知道师父他生没生我气。”
“生没生你的气我不知道,不过,见到你之后定是要好好检验你一番的,我觉得你还是先苦练一把才是正经。”
江青岩闻言脸色立马就变了,这些年虽说武艺没什么荒废,但确实也没什么建树,想了下师父失望之后,那一番言周教,必是鸡飞狗跳,想想就觉得肝疼。
江青岩低眉思索了一番,忽然爆喝一声道:“阿盛!”
那一个中气十足,魔音十里穿耳,可以想象门前的飞雀肯定被惊飞了一片。
然后便听见一阵啪嗒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师父,怎么啦?”
按照以往经验,师父这绝对是要抽风的节奏,尤其是看风头大了啊,大家就都去风口上蹲马步去,那冷风吹着,真是一个销魂啊,哎哎!
“你去通知一下,从今日起到正月十五,武馆休馆,让他们速速收拾回家去。”
“啊?”幸福来得太快,让人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好不好,以往恨不得大年三十都把人放眼皮底下操练,不放人回去的,这是抽哪门子的邪风?
江青岩瞪了一眼在发呆的江盛:“还不快去!”
江盛同手同脚的走了,然后不多久就听到院里发出一阵欢呼声,练功服和练功鞋满墙头的飞,然后,一群满脸飞红的皮小子们就过来给江青岩和张浩然拜别,然后欢欢喜喜的涌走了。
看着争相跑出去,生怕慢了一步的人,再看一下子空了的院落,张浩然表示自己完全还没跟上节奏。
“刘兄,沈老弟可还在你府上?”
张浩然不知所以的点头。
“那在回师门之前,我就去府上叨扰了。”说完也不等张浩然点头,便朝一旁被丢下了之后,有些落寞的江盛道:“还不赶紧去收拾一下,正好过去吃午饭,嘿嘿”
“……”你这样光明正大的去蹭吃真的好吗?
“那江兄先收拾一下,我先回去嘱咐一番。”
“好的,回见。”
张浩然先领了儿子回去,跟刘桂花交代了一番,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便寻沈凉去了。
三个月中,沈凉是没闲着,请了一堆人马,挖坑砍树搞建筑,今日下雪,估计又去去检视去了。
年底多雨雪霜冻天气,也不方便建房,沈凉便遣人把东西收拾好,明年春天再开工,在一片繁忙中,一抬头,便见一人傲立于一片苍茫白雪之中,俊朗的眉眼,翘挺的鼻梁,轻启皓齿,抬眸一笑,简直色如桃花,让人一下子就惊走了三魂七魄。
“这么大雪,怎么过来了?”一边说着,一边把来人的披风拉紧了。
“自然是来看你有没有偷懒。”
外面风大,吹得脸就跟用刷子刷着似的疼,“那现在看到为夫在努力干活,是不是可以安心回去了?要是心疼了话,晚上回去好好犒劳我?”嘴上说着,眼睛已经开始上三路,下三路的乱瞄起来。
张浩然横了他一眼,道:“江馆主正好近日都要找你切磋武艺。”
“你放心!”说完手就不规矩的将人搂在怀里,“就算是再来十个江青岩那样的,我晚上也照样让你满意。”
“……”为什么好好的跟他讲话,话题总能偏掉?
第54章:圈里圈外
有些东西就跟玉一样,看着美是美,一摔,再美也会变得粉身碎骨
江青岩就这样在刘家住了十多日,才依依不舍的告辞离开,离家十余载,估计近乡心更切,这一番滋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张浩然看着磨蹭着不愿离去的某人,笑道:“你就是再多呆几日武艺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突飞猛进了。”
“多一天总是要好些的。”
“这寒冬早至了,你再墨迹可就不是你母亲给不给你开家门,而是大雪把你留在半路上了。”
江青岩听闻心事被揭穿,一个糙汉子难得的扭捏了半天,才讪讪的道:“我有什么好怕的!”
张浩然也不理他,只是瞅着他笑。
江青岩这才认命的道:“好吧,那我这就收拾了告辞了?”
“现在天黑的早,日头短,你不快点收拾,难道还真要等天黑?”
江青岩这才苦大仇深的唤了江盛,收拾行李回家,等看到马车上张浩然给他备下的回家的熏肉干货时,刚还跟上刑场似的脸,生生的变成了感动,张浩然在他眼里立马变成了个贤内助,大有恨不得立马把人抢回家去的趋势。
看着走远了的马车,沈凉拿眼睛斜他,在一旁酸叽叽的道:“子默真是好不贤惠。”
“我这是免得他天天烦你!”
“我不嫌烦。”天天揍着人形沙包不要太爽,现在你给沙包放假了,要怎么补偿?
张浩然看着又要跟他算补偿的沈凉,立马转移话题道:“咦,你看就要过年了哎。”
“知道。”
“你过年不要回去?”
沈凉轻笑着道:“这是舍不得我?”
张浩然闻言未答,舍不舍得有什么关系,就目前两个人的关系,就算是留,也没有什么身份来留的吧。
“我回不回都无所谓,反正回了也还是一个人吃饭,老头子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反正就算是过年,在家是找不到他的。”
张浩然仔细一思量也是,沈老爷子估计还真不知道天天在哪儿捞金呢,就连前几日沈老爷子的生日,也因为不是大寿,就连生日饭都省了,沈凉自是也只是遣人给送了东西过去,聊表了下心意而已。
想起去年年前,可不就看到沈大公子还在大街上游荡,忙着验账、收账吗。
“今年你不用去盘帐收帐?”
“要的,不然你以为我近几日都在忙什么,让我都没时间好好陪你。”
有些人不是你想留就能留得住的,张浩然想了想,还是试探着道:“你终究也不可能一直住在这边的。”
“那你让我住哪儿?我都嫁鸡随鸡了。”
听闻沈凉的话,恼怒之余心底却也窃喜不已,抑制不住的喜悦爬上脸颊,使这原本的假装嗔怒变成了压抑着的欢天喜地。
过年因为多了一个人而更加热闹起来,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川宝宝最近也很乖,完全没有继续跟沈凉对着干的意思。
在大年夜拿了两个红包的时候,更是扭扭捏捏的把张浩然拉到一边,自己不说话,也拉着衣袖不让人走。
看着低头研究自己鞋尖,迟迟不愿说话的某蛋疼的熊孩子,张浩然只得开口道:“宝贝这是怎么了?”
中间省略静默无话十分钟。
长长的静默之后,刘小川终于在他的饱满的小额头上快挤出个川字的时候,才故作大方的道:“要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啊?”留下什么?
刘小川抬起头,意有所指的瞄了沈凉一眼,继续道:“除非你们都乖乖的听我的话。”
“啊?”这意思是将沈凉留下来?哟,这是通过观察期,可以转正了?
看着没反应的两个人,这下子川宝贝真的是要一气之下,在他的包子脸上挤出点愤怒的了。
张浩然蹲下、身,捏了捏小孩的肥脸蛋,顺便亲了一口,道:“不要瞎想,有谁没谁,爹爹永远都是最爱你的。”
川宝贝很开心,也亲亲了张浩然,道“我也最爱爹爹。”说完便抬头,趾高气扬的拿眼瞅着沈凉。
沈凉扬了扬眉,帅气脸上带着笑意,看着川宝贝认真的道:“我保证乖乖听话。”
这难道是年终happy end?
在解决掉了心中的大问题之后,刘小川就忍不住瞌睡,打着呵欠去睡觉了,剩下两个大人说是在守岁,其实也就是窝在被窝里聊天。
寒冬腊月的,也就被窝里最暖和了。
“有没有很感动?”
“嗯,你家宝贝,跟你一样可爱。”
“以后也是你家的了。”
“我们家的。”
张浩然窝在沈凉的怀里,结实的胸脯,暖暖的体温,抱着很舒适,很有安全感,有了儿子的理解,也算是解了他心里的一个大结。
于是在窗外寒风冽冽的冬夜,怀里抱着心上人,张浩然很快的就进入了梦乡,依稀听到半夜时分有些人声和零散的鞭炮声。
一直睡到自然醒,张浩然才起来,发现沈凉已经起了,收拾好自己后,去把还在赖床的刘小川也给刨出了被窝。
然后带着一家人放了开门炮,给勤勤恳恳了一年的下人发了新年的赏钱。
意料中或意料外的,沈家下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不知道是不是嫌赏钱太少,张浩然在心里嘀咕,哎,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就不给他们了,真是上杆子找虐。
年后才几天,张浩然发现沈凉又开始忙了起来,自己也不去打扰他,把书房空出来了给他用,自己拿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跟刘小川一起躲在房间里捣鼓东西去了。
这样过了几日,张家父子二人才开开心心的从房间里出来。
沈凉这几日更是整天宅在书房里,张浩然拿了些糕点去书房,看着愁眉坐在案边的人,即使皱着眉,也帅气难挡。
“你这是准备把我的书房坐穿?”
接过装糕点的盘子,沈凉给他腾出了点位置,示意他坐过来,道:“你东西折腾出来了?”
“是啊,给你看看啊。”一边坐过去,一边从衣袖里拿出了两个翠绿的小玉指环,看着做工虽然不是那么精细,样式却别具一格。